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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透支 ...
谢砚冰回到宅中,反手将房门闩死,外袍、鞋袜胡乱褪了一地,如同被抽了骨头般,直挺挺倒毙在床上。
与周公的棋局才摆开架势,他便被一阵叽叽喳喳的鸟鸣硬生生拽了回来。
“真人!真人!奴才回来了!奴才活着回来了!”
他扯过被子蒙住头,哼唧一声:“嗯……真厉害。”
得了他这句话,小鸟心满意足,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世界重归寂静,谢砚冰刚要再续棋局,那小鸟又去而复返,叫声隔着门板传来:“真人,外头有位公子非说要找您。”
谢砚冰在被褥里蜷缩得更紧,过了好半晌,才含糊地问:“唔……秦检的人?”
“不是。”
“那就按我方才教你说的去回。”
小鸟再次远去。
然而,没过多久,一阵杂乱无章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夹杂着宁福焦急的劝阻。
“诶——公子,公子您不能进去!真人吩咐了,他病重,谁都不见!”
谢砚冰埋在被子底下的眉头死死拧紧,长吸一口气,又重重吐出,摸索着从枕头底下抽出一把匕首,紧紧攥在手里。
不干了。
他在心里恶狠狠地想。
不管今天是谁来扰他清梦,都别想竖着出这个门。
房门被人“砰”地一声从外推开,一人清亮嗓音炸响在门口:
“怎么回事?听说你要死了?!”
谢砚冰睁开眼,因倦极而布满血丝的眸子对上来人。
他没眼力见的发小站在门口,看着他衣襟散乱、发冠歪斜、面色惨白如纸、眼眶乌黑如墨的骇人模样,倒吸一口凉气:“你、你不会是真要死了吧?!”
谢砚冰将手中的匕首亮了出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看看今天先死的是你还是我。”
阮思齐被他这架势吓得连退两步,差点被门槛绊倒。
见他还算识相,谢砚冰这才手腕一转,将匕首重新塞回枕下。
然后重重倒下,翻身面朝里,将自己彻底蜷缩成一团,裹进被子里再无声息。
阮思齐惊魂未定,没敢再上前,只好扭头小声问跟进来的宁福:“小公公,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宁福瞧着这位公子似乎与主子关系匪浅,犹豫片刻,还是将近日丹汞案发、陛下严查,谢砚冰临危受命,夜以继日、日以继夜、不眠不休地泡在丹枢院清查档案、验证丹药的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阮思齐听得目瞪口呆,喃喃道:“天啊……这宫里,真不是人待的地方。”
宁福想起自己刚才在司礼监的经历,深有同感,小声附和:“公子说得是。”
阮思齐瞅着床上那团了无生气的“被子卷”,叹了口气,对宁福道:“那咱们就别在这儿吵他了。小公公吃了没?”
宁福老实摇头:“还没。”
“走!”阮思齐一把揽过宁福的肩膀,带着他往外走,“少爷我带你去吃顿好的,顺便给里头那位祖宗也捎点吃的回来。看他这样子,怕是饿死都没力气爬起来找吃的。”
宁福顿时眉开眼笑,把主子忘了个干净,高高兴兴地跟着这位刚见面就请吃饭的阔绰公子走了。
他们刚走了两步,就见一人正穿过月洞门朝内院走来。
来人抬头,恰好与门口的阮思齐和宁福对上视线。
正是萧琮。
三人脚步同时一顿。
——他怎么会在这里?有两人同时想。
宁福打量着阮思齐不善的神色,小声问:“二位认得么?”
阮思齐目光仍锁在萧琮身上,嘴里回答:“算是。世子经常来么?”
宁福顿时语塞,这让他怎么答?
说世子爷常晚上过来房门一关也不知道在做什么?
“呃……” 他支吾着,冷汗又要掉下来了。
阮思齐见状,心里疑窦更生。他索性也不走了,就那么大剌剌地杵在门口,像一尊门神。
他从怀里摸出钱袋,看也没看就扔给宁福:“小公公,你自己去找点好吃的,记得多带一份回来给你家真人。”
宁福捏着沉甸甸的钱袋,看看面色不虞的阔少爷,又看看渐行渐近的世子爷,觉得此地不宜久留,脚底抹油般飞快地溜了。
萧琮已走到近前,语气平淡地打了个招呼:“阮公子。”
“世子夜安。”阮思齐扯了扯嘴角,算是回礼。
他侧身挡在门前,“不知世子深夜驾临,有何贵干?”
萧琮目光扫过紧闭的房门,复又落回阮思齐身上,不答反问:“天色已晚,阮公子仍滞留在此,恐怕于礼不合吧?”
阮思齐下巴微扬,理所当然道:“我和他什么关系?他睡着了,我自然得替他守着门户,以防某些不请自来的‘不轨之人’搅扰。世子爷身份尊贵,想必更知礼数,还请回吧。”
萧琮眼底暗流涌动:“阮公子与漱玉倒是情谊深厚。只是不知是何等交情,竟能让公子夜里为他守门。”
不对、不妙。阮思齐想。
这世子与他相识不过数月,关系竟已亲密至此?
他都还没叫过谢砚冰的表字!
他心头无名火起,正要反唇相讥——
“吱呀”一声,房门却从里面拉开了。
两人同时噤声,循声望去。
只见谢砚冰不知何时醒了,依旧是那副形销骨立、憔悴不堪的模样。他一手虚虚扶着门框,眼睫半垂,声音嘶哑,带着被强行惊扰的滔天怨念。
“你们……在外面……吵什么?还让不让人……”
他话未说完,萧琮已一个箭步上前,伸手便将他揽入怀中。
掌心下的身躯单薄而硌手,他心疼极了:“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副样子?”
阮思齐看得眼睛都瞪圆了,伸手去拦:“喂!你——”
谢砚冰脑子混沌一片,只想尽快结束这场吵闹。他顺势将大半重量都倚在熟悉的怀抱里,又抬起软绵绵的手,虚虚拍了拍阮思齐伸来的胳膊,潦草安抚:
“好了,希贤……别闹了……你快回去歇着吧。改天、改天再来找你……”
阮思齐:“???”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自己担心他,守着他,结果这家伙居然跟着这个半夜翻墙的“不轨之徒”一起赶他走?!
谢砚冰说完,脑袋往萧琮怀里一靠,眼看着竟是又要睡过去。
萧琮顺杆子往上爬,直接以主人般的姿态送客:“阮公子,漱玉需要休息,不便再待客了。请回吧。”
说罢,甚至不给阮思齐任何反驳的机会,扶着谢砚冰后退一步,干脆利落地关上了房门,直接将他隔绝在外。
阮思齐瞪着那扇门,气得在原地狠狠跺了跺脚!
谢砚冰!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白眼狼!
他要去找苏姨告状!
谢砚冰终于得以安睡。
他陷在熟悉的怀抱里,那些盘踞不散的筹谋与无尽的疲惫,此刻暂且放过了他,容他沉入无梦的深眠。
他是被一阵尖锐的绞痛唤醒的。
意识尚未回笼,空瘪的胃囊先发出抗议。午间只在丹房草草咽下两口冷饭,晚上更是粒米未进。腹中抓心挠肝地烧着,他蜷缩起来,难受地抽了口气。
抱着他的人被动静惊醒:“……漱玉?怎么了?”
回应他的声音有气无力,听着委屈极了:“……饿。”
萧琮彻底清醒,立刻翻身下床。
角落的暖炉上温着个食盒,他揭开盖子,里面是一盅鸡汤、几样清淡小菜,还有一碟看着就松软可口的糕点。
他将菜肴在桌上布好,回头见谢砚冰已挣扎着坐起身,拥着锦被,眼巴巴地望着这边。
“过来吃些东西。”萧琮招手唤他。
谢砚冰挪到桌边,先是捧起那盅汤,小口小口地喝了。温热的汤汁滑入腑脏,稍稍缓解了翻搅的痛楚,他这才拿起筷子,开始慢慢进食。
萧琮坐在对面,手支着下巴看他:“近来丹枢院的事务这般繁忙?我看你好几天没回这宅子了。”
提及此事,谢砚冰刚压下去的怨气又冒了上来。他撂下筷子,凉飕飕地说起大逆不道之言:“盛弘忱根本不拿我当人,限时让我把五年内所有存档丹药全查一遍。高忠仁和秦检两边轮番派人来监工,白天西厂来‘关切’,夜里东厂来‘询问’,说得倒好听,口口声声‘为了陛下圣体’……不过都是借题发挥,党同伐异罢了。”
“本来眼看能下值了,盛弘忱又把我叫过去,问他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他自己心里没数吗,哪来的脸问?”
他越说越恼:“……我不想干了,我要造反。”
萧琮先是一愣,看着他难得气鼓鼓的样子,低低笑出了声。
谢砚冰瞪了他一眼,注意力回到食物上。他舀起一勺汤品了品:“这是希贤带来的?”
萧琮说:“嗯,他出去后大概半个时辰,又提了个食盒回来,让宁福送进来的。”
接着不经意般问,“漱玉怎么知道?”
谢砚冰的回答简短而笃定:“是他家厨子的手艺。”
萧琮心里不太痛快:“你们……很熟啊。”
谢砚冰正夹起最后一块软糕,闻言动作一顿,侧眸看他:“怎么,世子爷吃味了?”
“……没有。”
“我同他是发小,一同长大的。”谢砚冰将软糕送入口中,故意添了把火,“阮叔看他闹腾得不像话,让苏姨和先生拘着他学过几年拳脚、读过几本书,勉强算半个同门。”
萧琮:“哦。”
谢砚冰笑回去:“汤都给我熏酸了,还说没吃醋?”
萧琮被他戳穿,面上挂不住,羞恼道:“……你又这样。”
他转而放轻了声音,担忧问道:“不过我今天对阮公子确实不太客气,他会不会生气啊?”
“那就让他气着。”谢砚冰很是理所当然。
萧琮舒坦了。
他看着谢砚冰开始收拾碗筷,也伸手帮忙,忽然想起什么:“说来父亲前阵子曾与我提过,去年冬日,和裕商会曾无偿捐赠过一批冬衣与粮草到鄞州边军,解了燃眉之急。此事也是漱玉与阮公子的手笔么?”
谢砚冰将空碟叠在一起,随口应道:“算是吧。”
萧琮点点头,没再追问。
今天是下夜班后的低精力小谢。
小阮:谁和你关系最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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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透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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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的碎碎念,想到什么说什么: 1、1v1 HE,受前期清冷(装的)后期病弱+钓系,攻正人君子。 2、人多且杂,配角之间没有固定cp,可以随意吃。 3、本文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节奏还在摸索。 4、全篇大约25-30w,目前已经写完了故事的60%,存稿先逐渐丢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