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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真心 ...
意识从漫长的昏沉中挣脱,谢砚冰缓缓睁开眼。
彻骨的虚弱感瞬间席卷而来,连指尖都无力移动,左后肩的钝痛却清晰异常,逼他彻底清醒过来。
视线模糊片刻,终于聚焦在榻边伏睡的身影上。
看清是萧琮,他心下一松。
果然,有了那本密册作为筹码,即便身份暴露,萧琮还是选择保下了他,甚至将他留在侯府养病。
他浑身虚软,也没精神想旁的事情,便维持着侧卧的姿势,静静地端详近在咫尺的睡颜。
萧琮只穿着一件中衣,眼下带着明显的青黑,一副连日不曾好好歇息的模样。谢砚冰目光描摹过他挺直的鼻梁,最终落在那一排浓密的睫毛上,心里默数起来。
正数到九十余,那双紧闭的眼倏然睁开,恰好对上他清醒的目光。
萧琮眼中瞬间迸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喜,几乎是弹坐起来。
可那光亮只一闪,便被他强行压下,嘴角也绷紧,冷淡道:“你醒了。”
谢砚冰嘴张了张,心里不解:他这反应,究竟是喜是怒?
摸不准对方此刻的脾性,他只好试探着开口:“我没力气……能不能劳烦世子扶我起来?”
萧琮抿着唇,没有作声,手臂却已探过来,小心地托住他的背脊,将他缓缓扶起,又用厚厚的锦被将他周身裹得严实,只露出一张脸。
谢砚冰像个被裹得结结实实的粽子,看着萧琮起身整理衣冠,快步走到门外,低声与人交代了几句,不多时便领着名府医回来。
府医将厚重的棉袍脱下挂好,净了手,才走到床边。
谢砚冰看得疑惑,怎么都穿得这么凉快?
他问:“很热么?”
府医并未回答,只是示意他伸出手,仔细诊了脉,片刻后道:“公子脉象虽仍细弱,但已趋平稳,毒邪已去大半,实属万幸。眼下最要紧的,便是静养,万不可再劳神费力,需待元气慢慢恢复。”
“有劳大夫。”萧琮说。
“世子客气了。”府医说罢,将药箱放在一旁,便退了出去。
谢砚冰视线落在那个药箱上,歪了歪头,眼中疑惑更甚。
萧琮将屋内的炭盆拨得更旺了些,这才回到床边,将他从裹得密不透风的被褥里剥出来,打开药箱,取出干净纱布与药膏,在床沿坐下。
“该换药了。”
见他仍有些茫然地看着自己,萧琮并未解释,只是熟练地将他散落的长发简单盘起,随后探身过来,手指灵巧地解开他的中衣,将衣衫褪至腰际,露出包裹着左肩背的绷带。
谢砚冰顺从地任他摆布,感官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无限放大。他能感觉到萧琮指尖偶尔划过皮肤的触感,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平稳呼吸,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混合了皂角与药草的气息。
一个念头猝不及防地钻入脑海。
这几日昏迷中,似乎总是这只手在为他擦身、喂药、梳洗、换药……难道这些细致琐碎的照料,都是他亲力亲为?
萧琮手上动作虽稳,却并未刻意放缓。当粘连的布料被揭开时,一阵锐痛袭来,谢砚冰的思绪被打断,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身后那人动作一顿:“很痛吗?”
谢砚冰其实颇能忍痛,但此刻萧琮情绪难辨,他心念一转,决定顺势示弱,软着声:“痛……世子,轻一点可好?”
然而,话音落下,那人手上力道竟骤然加重了些,蘸了药膏的棉帛触及伤口,这回是真切地碰到伤处,痛得他微微一缩。
谢砚冰此刻终于确定,这人是在生气。
他轻声认错:“对不起……先前之事,不该瞒你。”
萧琮嗯了一声。
谢砚冰依旧没听出这声的情绪,忽然想起一桩要紧事。
莫非当时神志昏沉,那本密册竟遗失了?所以他才这么不高兴?
他急忙问道:“世子可曾拿到那本册子?”
萧琮手下不停,语气平淡:“什么东西?丢了。”
谢砚冰大惊失色,也顾不得还在换药,猛地就要转头:“真……真丢了?!”
萧琮见他急得眼眶都红了,立刻按住他未受伤的肩头,懊恼道:“没丢!没丢!是我不好,不该吓你,东西早已由父亲呈递御前了。”
谢砚冰松了口气。
这人怎么还捉弄起他来了!
他定了定神,继续问:“今日是几时了?案子……可了结了?”
萧琮放下沾了药渍的棉帛,从药箱里又摸出一卷干净绷带,动作不甚轻柔地开始缠绕:“冬月初五,案子结了。”
原来他已昏睡了近十日。
说来也奇,这个冬天,他似乎总在侯府里昏迷不醒。
他又问:“所以结果如何?”
萧琮的手顿了一瞬,随即又沉默地将绷带一圈圈缠紧,直到妥帖固定。他替谢砚冰拢好中衣,再次用被子将他裹严实,自始至终避开了他的目光。
谢砚冰见他面色沉郁,眼睫低垂,已然明了:“陛下……并未重罚秦检,对么?”
“……是。”
萧琮一边利落地收拾好药箱和换下的污物,一边将那道圣旨简略地说与他听。
言罢,他抬头看去,却见对方神色平静,并无预想中的失望或愤懑,不禁蹙眉:“你似乎并不意外?”
谢砚冰初醒的头脑有些迟钝,并未细想:“嗯。陛下倚重秦检,单是贪墨,并未触及根本,难动其根基。”
萧琮胸口那股压抑许久的火气终于窜了上来。
他搁下药箱,声音发沉:“那你为何还要冒死去取那本账册?!就为了换来这样一个不痛不痒的结果?”
谢砚冰抿了抿唇,垂下眼睫,没有回答。
萧琮见他又是这样,心头火起,咬牙切齿道:“谢漱玉!你若再隐瞒,我便让大夫再把汤药给你熬苦些!”
谢砚冰一惊——师伯竟连他的名讳表字都一并告知了!
见他不吭声,萧琮拿起大氅便朝外走。
“世子!”
萧琮脚步停在门边,回头看他,面色依旧冷硬。
谢砚冰心中纷乱。
他自然早就料到皇帝可能会偏袒,此举本就是左右逢源之策:若皇帝尚存一丝清明,或可借萧家之力动摇阉党;若仍偏私,这不公的结果也可逼萧琮看清这忠奸倒置的世道,同自己站在一处。
可此刻,对着萧琮那双带着薄怒的眼睛,那些冷静的算计竟一时难以出口。
他支吾了半天,最后只挤出一句近乎耍赖的话:“你……你不喜欢那份礼物吗?”
什么礼物?大半夜重伤濒死倒在他院里也算礼物?
萧琮几乎被他气笑了,冷哼一声,转身便拉开了房门。
谢砚冰独自坐在榻上,听见门外传来萧琮刻意抬高的声音。
“……药性可能太温和了,可否再加一味黄连,助其清毒?”
所以……还是不喜欢么?
他望着那扇合上的门,心底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萧琮折返回来,便见谢砚冰蔫蔫地垂着脑袋,不知所措地坐在榻上。
他心头那点怒气霎时没出息地烟消云散。
谢砚冰见他走到床边,探出手虚虚牵住他一片衣角,颇带了些讨好意味:“别生气了,好不好?”
萧琮垂眸看着那只过分苍白的手,反问:“我为何生气?”
谢砚冰其实也拿不准他今日为何脾气如此古怪,又怕多说多错,只拽着那截袖子,仰起脸一瞬不瞬地看他,试图从那张紧绷的俊脸上瞧出些端倪。
萧琮与他对视片刻,终是败下阵来,几不可闻地一叹,小心地将袖角从谢砚冰指间解救出来。
地龙和炭火烧得极旺,屋内暖意烘人,他脱下大氅和外袍搁在一旁,才坐到榻边,谢砚冰仍死死地捂在被褥里,露出的脸毫无血色,一副气虚畏寒的模样。
那夜雪地里刺目的鲜红,连同着几日来他高热不退、痛苦辗转的情景,再次不受控制地闯进萧琮脑海,混着心疼的后怕翻涌而上。
他从来都是这样不知爱惜自己么?先前病那一场是如此,这回险些丢了性命亦是如此。
他又生出几分怨气。这人昏睡时干脆利落,独留他一人清醒着受这煎熬,将一颗心反复放在火上灼烤,日夜不得安宁。
谢砚冰浑然不知他心中惊涛骇浪,只见他面色沉郁,眸光变幻,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还在气我先前瞒着你?”
师伯既已经告知了他的名讳,想必该说的、不该说的,萧琮都已知晓了大概。他既选择救下自己,此刻也无需再作隐瞒。
他又补充:“那时是无奈。如今……世子想问什么,我必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萧琮紧盯着他。
谢砚冰犹豫一瞬,点头:“我能说的,绝不隐瞒。”
他便问:“你最初接近我,是否只为通过我,接近母亲?”
“……是。”
“指引我查兵部,亦是利用?”
“算是。”
“既如此,之后又为何刻意避我?仅仅是为了做戏给阉党看?”
谢砚冰把脑袋往被褥里缩了缩:“……对。”
“你撒谎。”萧琮不留情面地揭穿他,“只为做戏,送回那些金银珍宝便是,为何还要将那枚玉佩还给我?”
见谢砚冰哑口无言,他继续质问:“那夜你根本没睡着,对不对?”
谢砚冰眸中慌乱无处遁形,急忙偏过脸避开视线。
萧琮倾身向前,两人气息瞬间交缠,温热拂过彼此面颊:“你明知我心悦你,为何不直接拒绝我?难道时至今日,仍只觉得是利用么?”
谢砚冰挪动着虚软的身子向后躲闪,可床榻方寸之地,又能退到何处?
他避无可避,喉间发紧,涩声反问:“可……世子那些情意,究竟是给谁的?”
萧琮毫不犹豫:“是给谢漱玉的。”
谢砚冰仿佛被这句话钉在原地,动弹不得,怔怔地望着他。
萧琮押上自己的满腔赤诚,孤注一掷地问:“所以如今……我能奢求几分漱玉的真心么?”
逐渐领悟几分断章技巧。
封面换上了,真不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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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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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公告
作者的碎碎念,想到什么说什么: 1、1v1 HE,受前期清冷(装的)后期病弱+钓系,攻正人君子。 2、人多且杂,配角之间没有固定cp,可以随意吃。 3、本文是作者的第一本小说,节奏还在摸索。 4、全篇大约25-30w,目前已经写完了故事的60%,存稿先逐渐丢上来。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