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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隐藏 ...


  •   姜宁道“你从那个时候就开始喜欢他了?”

      林清浅道“是啊,很奇怪吧?”

      姜宁笑了一下:“后来呢?你表白了?”

      林清浅也笑了笑。

      后来啊,后来。

      后来她深埋着这份喜欢,不主动,不打扰,不纠缠,不暗示。

      很多时候,她觉得只要待在沈听澜身旁就很好,一些很正常的肢体接触,掉落的东西,吵闹的教室,窗口吹来的微风,都让林清浅觉得这份喜欢很好。

      有时,沈听澜趴在桌子上睡觉,她就拿起铅笔在本子上画。

      画他被风吹起的刘海,画他温柔的眉眼、细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再画他眼睛下那颗泪痣。

      她心底的秘密越来越多,比如,和他对视后的悸动、喊他名字时抬起的脑袋,以及收作业时他不好意思的笑颜。

      这些细碎平常的小事,都在她心里掀起狂风巨浪。

      林清浅并不在意沈听澜喜不喜欢她,也不在意沈听澜喜欢谁。

      对她而言,喜欢沈听澜是她的事,包括怎么喜欢、怎么了解、怎么追逐。

      她小心翼翼的经营好自己心里的小小天地,藏起所有刻上他姓名的笔记。

      苦涩的暗恋,是她青春记忆里为数不多的糖。

      同桌两月,她跟沈听澜的关系慢慢亲密,沈听澜常常给她买旺仔牛奶,会在课堂上帮她解围。

      记得有一次,林清浅经期肚子难受,偏偏语文老师请假,她皱着眉头坐在讲台上维持纪律,台下却吵闹不堪。

      嬉闹声一波高过一波,她实在没有力气叫喊,只能用笔不停敲打黑板,道“安静一点,安静一点!”

      无人理会。

      又或许熄灭了几秒,嘈杂的闹声又继续响起,她坐在台上像个傻子,无助又无奈的捂着肚子。

      怎么形容呢,尴尬的像小丑。

      忽地,角落发出敲桌子的声音,沈听澜冷着嗓子道“安静。”

      就在那一刹那,整个班安静下来,听不见任何声响。

      林清浅和他对上眼,沈听澜眸子软下来,朝她笑了一下后低下头睡觉。

      沈听澜那句话,就像出丑时的遮羞布,及时给力。

      课下,她趴在桌子上愁眉苦脸,小腹翻江倒海,被人揍过一顿似的。

      正当她快要受不住,打算回去休息时,身下一暖,她垂眸,看见一只手,沈听澜的手,他拿着玻璃杯子搁她肚子上。

      林清浅楞楞的扭头,看着他把自己的手轻轻搭在杯子上捂着。

      沈听澜抬眼瞧她,温柔道“有好点吗?”

      他离她那样近,耳朵全是他的呼吸和他心脏跳动的声音。

      林清浅脸上晕开绯红,难堪的别过脸,抿着嘴唇点头。

      沈听澜移开目光,晚自习带了一盒暖宝宝和满杯红糖水,拧开保温杯道“还烫着,喝了好受点。”

      林清浅好不意外。

      沈听澜将暖宝宝递给她,语调透着担心:“一会要是还难受就到厕所贴上,这周的值日通通交给我,还有,不要喝凉的。”

      林清浅点点头,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可能关心也是出于同学情分,但还是记在本子上。

      明面上她总是不声不响,不流一丝破绽,甚至有点客气,道“谢谢你。”

      沈听澜面露不耐,僵着声音道“不用。”

      天气渐渐转凉,体育课时,沈听澜总是习惯把外套系在林清浅的腰上,他露出结实的手臂,边跑边喊道“存一下。”

      林清浅盯着那件校服:……

      我又不是保险柜,真是没礼貌。

      李悦抱着羽毛球拍跑过来,道“清浅,打不打?”

      林清浅抬眼。

      李悦这个大美女,换了一身利落的运动套装,衬得身材越发婀娜多姿。

      林清浅有时很羡慕她,因为李悦在哪里都很受欢迎,总能在个个场合游刃有余,照顾好每个人的情绪又能让自己开心。

      而且她跟沈听澜很熟。

      他们的玩笑和打闹,看起来都那么自然。

      林清浅还是穿着那套校服,不过现在换成秋季了,她喜欢把拉链拉到顶,把好看的脖颈藏起来。

      偌大的篮球场,放着两个羽毛球网。

      李悦球技很好,两个来回都是林清浅失误。

      边上迷弟跃跃欲试,夸赞着李悦道:

      “悦儿好样的。”

      “三个球能不能换我啊?”

      “悦儿给个机会。”

      李悦傲娇道“不要,我要跟我的宝贝清浅玩。”

      林清浅有点难为情,考虑着要不要下场,因为刚才第三个球也失误了。

      她怔了会还是下场,让其他女同学上。

      林清浅走到李悦边上,不好意思的笑笑,身后的篮球架是2班,侧边是3班。

      双方球场的场地做好了预留,场地很宽,但球还是不可避免的砸过来。

      砸的是李悦,她还在发球。

      林清浅最先看见球砸过来,想都没想,撒腿跑过去将李悦护在身下。

      球从肩膀上“飞”过去,力道很大,当时她只是轻轻地闷哼一声。

      球场顷刻间平静下来,接着是球重重砸在地板上的声音。

      李悦反应过来查看伤势,颤这音色道“清浅,你没事吧?!让我看看。”

      林清浅笑道“我没事,别担心。”

      沈听澜和谢一航同时跑过来,沈听澜没说话,而是拉过她,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后出声:“伤哪了?”

      一句很简单的话语,微不足道,却像打翻了林清浅心底的陈醋,她忽然觉得很委屈,哽得鼻子脑袋酸乎乎的,道“肩膀。”

      失手砸球的人姗姗来迟,捡起球道歉道“不好意思啊,不要紧吧?”

      态度还算不错。

      林清浅还没张口,谢一航就扯着嗓子喊:“你说呢?怎么打球的!”

      侯锦回身冷着眼,刚要骂人,手臂就被人抓住。他偏头,林清浅紧张道“你干嘛。”

      沈听澜名号摆在那,砸球那人吓软了腿,生怕下一秒血溅当场,连连致歉道“对不起啊同学,我真不是故意的,对不起。”

      林清浅摇了摇头。

      沈听澜拉着她的衣摆,往医务室走。

      谢一航扯着李悦,上下打量道“你没事吧蓝月亮?”

      李悦甩开他道“我能有什么事,起开,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

      ……

      林清浅坐在医务室隔间的床上,她脱了衣服,右上角肩膀处一大片淤青,隐隐渗出血丝,像一张蜘蛛网。

      医务室的护士兼主治医生,坐在板凳上给她上药,活血化瘀的药酒,是医生自己泡的,药味有些大。

      等林清浅上好药出来时,沈听澜已经走了。

      下课了,医务室外围满了人,很多同学闲来无事,来医护室蹭空调,一些早来的坐在椅子上,没位置坐的就站在柜台东张西望。

      林清浅付钱准备回教室,医生却告诉她已经付过了。

      林清浅道“付过了?”

      医生道“嗯,把你送来那个男同学付的,你回去吧,注意伤口不要碰水,勤擦药,好得快一些。”

      林清浅捏着钱重新塞回口袋道“谢谢医生。”

      她边走边解开沈听澜系在腰上的外套,抱在怀里,衣服是黑灰色的,灯芯绒面料,带着淡淡的清香。

      林清浅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嗅别人的衣服,像变态,她抱的很紧,生怕掉了。

      刚回到教室,李悦就焦急的迎上来问“清浅,擦伤了吗?严不严重?医生怎么说?给我看看。”

      谢一航靠在沈听澜的位置上搭腔:“不是我说小蓝月亮,你到底想问那个?又想让人家回答你那个?”

      李悦凶神恶煞道“问你了?要你多嘴。要不是你一直拉着我问东问西不让我走现在还用问清浅?”

      谢一航支棱起来,昂着头看她道“嘿你……凶死了,母老虎一样。”

      李悦提高音量,气的抬手捶他:“你说谁呢!信不信我抽死你!”

      谢航一个转身往讲台跑:“追我啊母老虎。”

      李悦跟在后面怒气冲冲:“给我闭嘴!”

      林清浅坐在椅子上,把衣服递给沈听澜:“还给你。”

      沈听澜接过衣服时碰到她的手,他抓着衣服塞进桌肚,上身依旧穿着白色T恤。

      沈听澜是冷白皮,青紫色的血管微微鼓起,林清浅甚至能听见脉搏跳动的声音。

      片刻,沈听澜站起身出去,再回来时,她的桌上多了一杯热水。

      玻璃杯身,盖子是拧开的,杯口还冒着热气。

      林清浅看过来,眼神呆呆的。

      沈听澜捣鼓着手上的镜面魔方,没抬眼看她,只是浅淡的问:“肩膀疼吗?”

      林清浅道“…还好。”

      沈听澜道“还好?那是疼还是不疼?”

      疼。

      特别是上药的时候。

      林清浅在心里这样说,表面笑起来道“真的还好。”

      沈听澜拼好魔方,放在桌面上扭头看她,看了许久,自顾自道“我有一次也被人用球砸到了,砸到的是头,挺疼的。脑袋上肿起一个大包,擦药的时候差点骂人,回家睡一觉,第二天就头疼,疼了三天。”

      他说话时一直盯着她的眼睛,想从林清浅的眸子里看出什么,但终究什么都没看到。

      她藏的太好了。

      其实沈听澜没被球砸过,就算砸过也根本不觉得疼,他看出她在撒谎,话里有话罢了。

      林清浅没听出这一层意思,她把视线转移到沈听澜的脑袋上,问:“脑袋哪里?”

      沈听澜没料到她会问,一时语塞,憋了半天随口道“左边吧。”

      林清浅盯着左边,想她被砸到肩膀都这样疼,那他被砸到脑袋肯定疼死了。

      林清浅道“那你打球会经常被砸到吗?”

      沈听澜道“谁敢砸我啊。”

      林清浅看着他的眼睛,脑中浮出他抓着棒球棍的样子,当时的他,满身戾气,犹如恶狼,跟现在一点也不一样。

      又或许,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

      林清浅道“如果不小心砸到,还是会疼的吧。”

      沈听澜愣道“……可能吧,谁在乎。”

      林清浅道“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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