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变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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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的烟花放到了凌晨三点多，没过多久东方的天空也泛起了白。刚蒙蒙亮了，窗子外面噼里啪啦的传来鞭炮的声音。
齐宁隅刚睡醒头就隐隐作痛，喉咙也干的不行。他起床去厨房倒了杯水，刚喝一口脑海里就蹦出昨天在KTV打牌的场景。
……
本来昨晚只是想展示一下自己高超的牌技的，谁能想到竟然被班长截胡了。
齐宁隅低头喝了口水，单手撑在桌子上。隐隐约约还记得，林伯深说他什么……打牌一哥。忘记了反正想不起来了。
忽然糖豆和棉花糖从客厅钻出来，一摇一摆的进了厨房。齐宁隅把水杯放下，蹲下来左手一只右手一个的抱住这两只粘人精。
棉花糖是一只布偶猫，身上的毛软绵绵的很软和。糖豆是一只高冷的狸花猫，它脾气虽然很怪但却特别粘人。
齐宁隅也当过猫，他猫的时候也没这么粘人。
“小隅，你准备一下我们待会去趟院长家。”罗玥烫了一头羊毛卷，走起路来头发特别飘逸。
“哦，知道了。”齐宁隅把猫放下，拍了拍身上的猫毛。去了趟卧室穿了件羽绒服出来，这会儿罗玥还在化妆他就去客厅等着。
一只银白色的猫躺在沙发上，齐宁隅走过去伸手摸了摸它的耳朵。它似乎还很享受，还蹭了蹭齐宁隅的手心。
“白衫！”齐宁隅叫它，他勾着手挠了挠小猫的脑袋。心满意足的说了句，“真乖啊，宝贝。”
这会儿手机弹了条信息出来，是段期屿发的很长一段祝福语。齐宁隅笑了下，脑袋灵机一动转发给了林伯深。
齐宁隅:祝福是无声的，关心是看得见的；幸福是无声的，快乐是看得见的；时间是无声的，春节是看得见的；为了让您春节幸福，我把祝福变成能看得清的白底黑字发给您，要开心欢笑一生噢！
‘对方正在输入中……’看来林伯深今天也是被鞭炮吵醒的。
林伯深:？你也群发的。
齐宁隅盯着屏幕，有点心虚的拿起手机开始打字：只给你一个人发了。
信息发送出去后对方什么都没回，连‘正在输入中’也没有。齐宁隅又等了一分钟，还是什么也没回。最后彻底死心了，动了动指头划出了聊天软件。
去看院长的时候罗玥在路上买了点补品和水果之类的，齐宁隅觉得应该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中午在院长家里吃完饭，罗玥一直待到下午四点多才走。
在经过林伯深他的那条巷子的时候，他先下了车。罗玥嘱咐他可长点心吧，齐宁隅摆了摆手说怎么总这样想人家呢。
林伯深真的很好，他这个人只是脾气有点怪，脸有点冷，有的时候讲话也不好听。但除了这些，好像真没别的缺点了。
天空乌云密布，像是要下雪。街道两旁的路灯也打开了，周围的饭店没了往日的烟火气。只有几家本地的老店还开着门，齐宁隅踱着步子钻进了巷子里。
路上齐宁隅给林伯深发了条信息，很简洁明了的一句话：在家吗，我可以去找你吗？
对方没有回，齐宁隅到林伯深家楼下的时候见他房子里的灯也没开。估计是不在家吧，今天大年初一可能是有什么重要的人需要见。
齐宁隅站在原地，动了动指头划拉着屏幕。这会儿已经开始飘雪了，齐宁隅伸手擦了擦手机屏幕上的雪花碎屑。掌心的温度将雪花给融化了，手机屏幕上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虹色水珠。
天色越来越暗，雪花也变得很大。齐宁隅隐约觉得自己有点热。感觉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变得灼热起来，瞬间嗓子剧痛呼吸不上来气。齐宁隅单手撑地蹲了下来，大口大口的吸气。
瞬间一切幻化为泡影，他意识到身体的特殊症状。完蛋了，又变成猫的形态了。
他蜷缩在雪地上，微微颤抖。随后很艰难的撑着腿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雪。突然那个人忽然正对这齐宁隅，他看到林伯深淋着雪只套了件大衣朝自己走过来。
路灯的灯光很昏暗是橘黄色的，林伯深走在路灯下面从小猫旁边走过去。那小猫很艰难的起身，抬起毛茸茸的脑袋望着他。
齐宁隅看着林伯深离去的背影，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些前所未有的颓废和失意。林伯深越走越远，那影子顿了顿突然折返回来。
齐宁隅动了下眼睛，耳朵也耷拉起来看着林伯深原路折回。突然小猫身前一片昏暗，林伯深走近面前的这块地被覆上了一层阴影。
林伯深眼神很无神，他叹了口气，轻声道：“走吧，我带你回去。”说完蹲下来把小猫捞起来抱在怀里。
怀里的猫没有挣扎，只是静静的被看着心情不怎么好的林伯深抱着。这人衣服很冷，但空口却很暖和。抱猫的位置靠近心脏，齐宁隅隐约听到了林伯深跳动的心脏，不知道为什么听着有些慌。
灯光昏暗，林伯深上楼梯的时候齐宁隅感觉到他抱的更紧了些。门口按了声控灯，一点点脚步声音就可以把灯弄亮。
林伯深随手抽了条毛毯铺在沙发上，轻轻的把怀里的猫放在上面。他也蹲下来，和小猫的视线持平，说话的语气有些无奈：“那你该怎么办呢？”
……
齐宁隅轱辘着眼睛，看着林伯深起身把大衣里的手机掏出来。找了条充电线给手机充上电，又在门口的柜子上翻来翻去找东西。
齐宁隅探起头看着，是一个医药箱。林伯深站在门口把大衣脱下来，从箱子里挑了支药膏。挤在手心上，往脖子后颈那块涂抹。
林伯深抽了张纸擦了擦手，走过来低头审视着这只猫。齐宁隅看他脸色似乎有些束手无策，不知该怎么处理他这只猫。
林伯深坐在这猫旁边，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很重。这还是齐宁隅第一次闻到他身上有这么重的信息素的味道，闻起来很烈，很像燃烧的干茶叶。
稍微暖和点了后，齐宁隅动了动爪子踩着步子很轻的走过去。用那他毛茸茸的脑袋蹭着林伯深，先下只能这么做。直接上爪子的话，林伯深可能会直接把他从屋里赶出去。
林伯深将手机开机，看了锁屏一眼立马输入密码。手机里弹出来的第一条信息，是齐宁隅发的：在家吗，我可以去找你吗？消息提示是一个小时前发的了，没有在附近看到他估计是走了。
随后林伯深低头看了眼大腿边上的小猫，快速的输入文字：我捡了只猫，明天给你送去。
过了一分钟对方没有回他，林伯深和上眼睛又刷新了下页面，对方还是没有回复。
林伯深心想：是生气了吗？
旁边的小猫似乎也耐不住性子了，直接从沙发上跳了下去。还好沙发不算太高，齐宁隅没摔出什么好歹来。
林伯深一怔，低头看着他：“搞什么啊？”随后起身跟着小猫往前走，停在了洗手间门口。对方像是找到了目标点立马立在门口伸手抓了抓耳朵，舔了下爪子。
“你要洗澡吗？”林伯深倚在门框边上，垂着眼看他，“要怎么办。”不行你就先忍一天，明天给你寻个比他这里好一百倍的幸福归宿。
齐宁隅抬头看着林伯深，他低着头思索了会儿。突然迈着步子进了洗手间里，他把水龙头打开试了试水温。
林伯深走出了洗手间，他蹲了下来盯着齐宁隅看了会，很没有把握的说：“我尽量好好帮你洗。”说完拧了下眉头，嘴巴抿成一条缝。
其实脑袋里的结果虽然很糟，但林伯深却做的却很好。他专门还去了网站上搜了些照顾宠物洗澡的教程，整个过程下来还是很正规的。
这下齐宁隅彻底确认了一点，林伯深实际心里是不讨厌猫这种生物的。只是他不经常见到，也没法去和它们接触，就连讨厌不讨厌这个概念都很模糊。
齐宁隅心想：那好吧，林伯深我原谅你了。原来你不是真的讨厌，而是不确定自己究竟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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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遇见林伯深的那年，齐宁隅才九岁。那时候他还只是只变声情况及其不定的小小猫，当时罗玥带着他去了趟首京就把齐宁隅弄丢了。
他那时候小小的一只，只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大城市是很繁华的，不论如何漂亮的生物都只是这里的点缀罢了。再多一点的可能就是生活里的小情趣，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
齐宁隅低着头四处游荡，忽然看到了一堵高墙挡住了他前进的方向。他心里面突然灰心失落起来，然而一声稚嫩清冷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爸爸，是猫。”小小的林伯深站在林轩泽旁边，他一直盯着齐宁隅看。
一直被这样看着齐宁隅忽然有些害怕，轻轻的动了动后脚往后退了几步。
林轩泽笑了下，态度很谦和的对林伯深说：“喜欢就可以跟它去玩会，但不可以抱回家。”最后还给了条忠告。
“嗯。”林伯深轻轻的点了下头，步子很慢的朝齐宁隅走过来。他一把将小猫抱住，拦在怀里。这猫先是挣扎了下，最后林伯深把手覆在小猫的头顶上，动作很轻柔的抚摸着。
林伯深嘴里还嘟囔着：“你要乖，别害怕。”
话音刚落齐宁隅立马没有了这样的害怕心理，他也使自己放松了身上紧绷着的神经。接受着来自林伯深的轻轻抚摸和安慰，似乎还很享受这样温柔的拨弄。
就这样一人一猫在院子里玩了一个小时，这一个小时是林伯深上完钢琴课的一个课间小休息。很快他就被管家给拉走了，准备好下一节课的内容。
齐宁隅呆呆的站在原地，身上还残存着对方身上的味道。是一种很清淡的茉莉花茶香，还有一股很生涩的味道。很久之后齐宁隅知道了，那是远山红茶的味道。
罗玥寻着齐宁隅身上的一股很特殊的味道，在林家别墅的院子里找到了他。罗玥给齐宁隅喂了些药，过了一晚上齐宁隅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罗玥受首京的老教授嘱托，来给林氏家的夫人看病。自然的就在这里多住了几天，齐宁隅有时候会被管家待到院子里玩。运气好的话很有可能还会碰到刚下钢琴课的林伯深，着两个年龄相仿的孩子总会有说不完的话。
有天齐宁隅趴在草地上，身后是暖烘烘的太阳。他有些倦怠的，问：“你很喜欢猫吗，小少爷？”
“我不知道。”林伯深背对着太阳，正对着面前的草地，语气很不坚定的回答。
“那你喜欢弹钢琴吗？”齐宁隅边说边伸出手在草地上弹了几下，问他。
“我……不知道。”林伯深总是这样回答，还用着一样不着调的强调。
“那你喜欢什么啊？”齐宁隅像是有些好奇，一屁股从草地上坐起来盯着林伯深看，眼里充满了期待。
“嗯……”林伯深很艰难的回答道，“我不是很清楚。”
齐宁隅皱了下眉头，站起身来。扶着林伯深的肩膀，很有义气的说：“那你喜欢和我一起玩吗。”
林伯深低头思索了几秒，抬头望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说：“喜欢。”
齐宁隅笑了笑，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了几粒粉红色的药片。他仰着头，很认真的说：“呐，给你的。”这是罗玥给他的一种特效药，味道甜甜的跟糖的味道很像。
林伯深挥了挥手，没有接下糖果味的药片。他只是淡淡的笑着，说：“谢谢你了，和你在一起我很开心。”
林伯深终于找到了件自己真正喜欢去做的事，那就是和面前这个同龄的小孩一起在院子里嬉戏玩耍。
这件事或许很简单，却像个洞刺穿了两个人心脏。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变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