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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自由犯罪 ...

  •   “不是,不会死了吧......”
      模糊间,月听到了这几个令她心动的词汇。
      “谁死了?”突然地从床上蹦起来的月,揉了揉眼睛问道。
      “吓死我了——月——”望捏了捏月的脸,“说的是你啦,从昨天晚上——或者说今天凌晨一直睡到现在,你睡了得有快二十个小时了!”
      “生物钟嘛......我每天都是18点醒......”
      月的作息确实是异于常人,如果没有上课的日子,她都是早上7点睡觉晚上6点醒来,一日三餐都在午夜吃的诡异的生物习惯——当然上课的时候则是到学校睡到放学。不过再怎么说睡快二十个小时也是让人感到惶惑了。
      小夜子也是一脸无话可说的样子。昨晚抱着月回她家后,小夜子就回到了自己家——而望仍然是逗留在月的家里。而拂晓以后,短暂的休整下带着疲惫的望与小夜子二人——抱着一方面了解月的母亲的状况,一方面了解一下到底现在外面是什么状况。
      前者自然是很容易了解,虽然这样大规模的灾害性事件下,无能的政府几乎处于瘫痪状态——早晨的确有不少人围在政府门口要求政府解释为什么电会消失,以及电这么消失了他们的日常生活该怎么办——人们已经忍耐一天都只能吃生食或fast food了——虽然日本人的确喜欢吃生食——但也有人不爱吃。瘫痪的政府无法阻止起有效的救援,以往一通电话就可以有效组织起来并且了解空难灾情,在没电的情况下政府职能的传递工具一下子就回归原始了——口耳相传或纸信——当然政府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不停地在开会,到现在一天又快过去了还缩在政府办公室里开会。当然了,空难现场由于没人维护所以可以自由进出,望和小夜子在以及许多担心自己家人是否在这班航班上遇难的家属在空难现场四处转悠——而被寻找到的残存的碎片也彻底宣告了“悲剧”的终点——的确是月的母亲所乘坐的航班——自然也宣告了月的确是成为孤儿了。遗憾的是在现今各部门都瘫痪的情况下手续层面上月还没发继承她母亲的遗产,不过至少眼下在家里的财富所有权都是月的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变化,月是那种虽然花钱的时候都会花很多钱——买书、买CD或DVD、甚至于探险与天文爱好想逛的设备经费——本来都是她母亲非常乐意给予她的,不如说她母亲倒是希望她能花更多点钱——因为月实在是太过于注重满足自己精神层面的东西——而物欲,无论是食物还是各种各样的生活消费,她只需要满足最基本的生活需求就足够了。不过物权就是这么奇妙的东西,有总比没有好,在自己手上总比在别人手上好——不过这并不是月需要关心的事,望比月更在乎能否拿到这笔财产——对月而言最大的受益是成为孤儿的美感。
      而后者,望和小夜子也被现在东京城的混乱状态给震撼到了。无数的人拥堵在跑出东京的路上——他们似乎以为只有东京城全域停电,当然东京之外是怎样现在还无处得知,也有人走了一段觉得这么远的路实在没法去往临近的千叶之类的地方就回头了。而最混乱的当属银行——望和小夜子经过的银行全被不同人给抢劫了,失去了安保系统的银行有如自由市场,抢劫犯甚至都不用依靠走私的枪械,只需要带根棍子就能抢,乱民涌入银行金库中搜刮着财富,银行工作人员只能愣在那无助地恐惧——当然狡诈的人也混进乱民里搜刮钱财。临近的派出所警察闻声赶到时,银行早就被洗劫一空了。这样的情况在商店等地也是屡见不鲜。不过有意思的是,虽然学生们都不去学校开始在街上乱窜集会,办公室人员——正如先前提及的银行工作人员一般,还是老老实实的去上班——哪怕在没有电的情况下他们什么都做不成,他们也恐慌着如果擅自旷工是否会被撤职——并没有任何能够因为没电就不上班的讯息能传达给他们,而来到办公室后,大家坐在那面面相觑也不知道干什么,课长上报部长,部长却找不到领导班子的人了,于是社畜们就呆坐在那一整天。也得亏社畜们的老实行径才导致现阶段还没有混乱到灾难性的地步,基本都是学生和工人们在闹事——而瘫痪的政府职能与警察职能永远都是姗姗来迟赶到现场,想要逮捕肇事者更是难上加难——失去了监控,这群警员似乎就办不成什么事了。望和小夜子也不免对这种属于一部分人暴戾的狂欢感到恐惧——他没被都丝毫不在意万一电恢复供应后受到严厉的制裁吗?可是人类似乎永远是这样——当看到一个人做一件事得到利益并且眼下看上去不会有惩罚,那就会有一群人也一起去做这件事。
      总而言之,东京都日前处于行政瘫痪,城市混乱,民众自由的阶段。
      “也许世界各地目前都是这样。”望看着日趋黄昏的天幕,与小夜子走在前往月的家里的路上说道。
      “我想,如果只是城市断电还能解释为大规模停电——比如变电站被炸毁什么的,但是连飞机都莫名其妙的坠毁,手机之类的也完全打不开,也许解释为不知规模多大和原因的神秘性灾难更为合适。”小夜子叹了口气,再这么下去都不知道过几天会变得怎样了,当法律失去了执行的效力,人们的欲望会促使他们做出在文明社会难以想象的事——这是小夜子所考量的悲观的事实,而现今的状况只是在向着这样的方向驶去。抢劫银行只是开端,好在现在还没出现恶意伤人的行径。
      “我想我们也得考虑保护好自己,像月这么有钱的家庭也许在不久后也会遭殃。”小夜子从口袋中拿出钥匙,轻车熟路地打开了月家的门——虽然月的家平常大多是指纹、密码或是人脸识别,但好在她们还留着钥匙解锁这一基本的手段,要不然的话在电力消失的时间里,她们怎么也没法自由进出家里了——除非门户大开。
      经历了一日颠覆性的社会见闻,回来又看到熟睡的月,望不禁轻啜嘴角,月是独立于社会的个体,无论是法治社会、民主社会、现代社会、极权社会、封建社会还是无政府社会。当然不如说月就像无数的不同类型的社会拧合而成的产物,同时她也超脱于社会的常识之外。
      “真是没烦恼的人,又有钱,又不在乎外物。”望摸了摸月的脸颊,感觉到些许冰凉,于是才有了此言“不会是死了吧。”。
      “呐,望,我做梦的时候想到,不是什么电都消失了哦。”月半坐在床上,飞往远处黯淡的梦的灵魂此刻已经尽数回归肉身。
      “生物电——人啊动物体内都有的,不然我们现在活不了,离体心脏可以作为大功率电源,只要实现技术突破就可以在完全不需要用电的情况下组织出一套用生物发电的系统,而且我们足足有80亿人口,本身就是最好的电源啊——”说到一半,月就被小夜子捂住了嘴。
      小夜子慌乱的看了看窗外,还好没被人听见。
      “你在说什么啊......”望莫名感到自己的心脏有点痛,也有点冰凉。
      “月,在外面千万别说你的这种想法,答应我好吗?”小夜子松开了月的嘴,月停止了呜呜乱叫,一脸无辜地看着她,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
      小夜子的担心不无道理,因为如果在持续没电的情况下,这样的局面,如果有新人听到了月的这番话,也许会产生地狱般的图景——有些事情你想到是没事的,但是一旦说出来就会引发一定程度上的变化。人的心脏的功率密度高,人的数量也是相当多的,并且人心脏产生的还是连续直流的稳定供电,可以说是在危急情况下最宝贵的电力资源。一个理智的人在电和自己的生命之间肯定会毫不犹豫选择自己的生命,但如果是电和别人的生命之间就难说了。人的道德底线总是会在越极端的情况下产生越微妙的变化。
      “不过的确也很奇怪呢,如果说只是电这种东西,或者说电子消失,那我们也不会存在,甚至地球恐怕都不会存在吧。但事实上更像是人类进入电气时代之后的产物被销毁了,而自然的电——”小夜子坐在床沿,月光洋洋洒洒地透过窗沿,散发的死亡的甜蜜香气,披着小夜子。昏暗的视界里那一抹光照在小夜子惨白的脸上——月好像看到了鬼魂。
      “不过自然的生电方式似乎也不存在啦——比如风力发电,火力发电似乎也无法使用,虽然我不太懂其中原理,但也许现在的现象可以解释为产生不了供人使用的电,但仍然存留能维系宇宙运行于生物存续的电。如此说来生物发电的思路也许不可行——但好想试一下啊——”
      “我看你只是单纯想做人体实验而不是想要电吧!”望狠狠敲了一下月的头,月一脸“暴露了”的表情,吐了吐舌头。
      “不过探讨电是怎么消失的,哪些形式的电消失了,现阶段也没什么意义了,只看眼前就知道是一次无法用常理解释并且退化的非电气时代的灾难。”小夜子把窗帘拉开,以便月光能照射到她的眼眸以看清那一缕白色的魂魄。
      “都说了电是被神隐了嘛——这是对人类的惩戒。”月搂了搂眼睛,眼角似乎又挤出一点新的瞳仁。
      “不说这些,现阶段我们似乎啥都不能做。月——我说你呀,生物钟改一下吧,我想了想现在晚上活动未免太危险啦。我白天和小夜子到处跑了一天,晚上没精力陪你到处乱逛了,累死我了,我要休息了——”望说着就扑倒在床上,并用手推着把月挤出床面。
      “的确如此,月,我也差不多得回去了,昨晚那么晚回去被父亲骂了,月,我们都不在的时候你可不能一个人偷偷溜出去啊。”小夜子拉了拉袖口,说着说着就往门口走去。白天都如此混乱的街道,晚上更是不敢想象。夜是人性恶的放大镜,更何况在现今夜晚唯一的照明是月光的情况下,再加上刚开始经历这种情况,肯定有不少团伙会趁着夜深人静做不法之事。
      “我都说了,我跟你们同龄,我一个人完全没问题的,你们可以白天活动,我晚上一个人去外面看看不就好了嘛——”月鼓起腮帮,这样的话从一个身高不足1.5米的高中少女口中说出来似乎不太具有说服力。
      “望,别睡太死了,管好月,我先走了。”小夜子自知永远没法说动月——事实上,除了你通过武力制止她的行径(以月的身板和虚弱的运动能力似乎连比她小几岁的女孩子都能轻松地在物理上控制住她)——与之相对的,想要在语言上说服月,一旦是月认定的事,至少从她出生至今的十余年,并没有人能够完成这项挑战。一旦开始与她进行文斗,她就会开始东扯西扯,无论是歪理邪说还是也许有那么点道理的思维,都会化作她护卫自己可能是世界独一份的思想体系的武器——这兴许也是望从来不带月去新宿的原因,月一旦听到不合自己心意的话——诸如宗教都是骗人的啊、民俗仪式都是封建残余应当废除之类的话题,她就会马上开始输出自己如同邪教般的教条话术,在学校在家里周围的人还会惯着她——毕竟一个有同理心的人很难会对这样一位看上去又无辜又弱小的女孩产生恶意,但到新宿这种鱼龙混杂的场所自然就不会有人因为她是个小姑娘还无视她那套与社会常识相左的话术——如果望真带了月去,也许月现在就在她最爱的天堂里,而新宿也多了一件血案吧。不过月这样总是宣传歪理邪说,哪怕坚信宗教存在,竟然是多个不同的宗教的信徒——无论是基督教、佛教、□□教还是神道教,她都信——这样的异教徒想必会被愤怒的上帝贬到地狱之中吧,小夜子这么想。小夜子再次感慨还好月又身体上的缺陷——也许用缺陷不太正确,但事实上她的运动能力也不比残疾人好到哪去——好在有望的存在,望用蛮力阻止月,虽然也许属于“家暴”的一种(小夜子内心窃笑),但某种意义上也算内部阻止矛盾了。
      望比了个OK的手势,小夜子半放心半悬心地离开了月的家,走向浅夜。
      今夜灵魂弥散的速度也许并不快?
      望趴着伸手一抓就把月也拉倒在自己身旁。“今晚就老实待在这里吧,如果你实在想晚上出去,明晚再说吧。”
      月并没有回应。
      第二天早上,望不是自然醒来的,而是被小夜子晃醒的。
      “月——呢——?”小夜子一脸震惊地看着迷糊的望,她实在没想到望竟然真的管不住月。
      “啊?”望看了看自己的手上,抓着的是月的长手套——而里面自然是空空如也。
      望再次感到自己的愚笨——竟然睡死到月从手套里抽出自己的手都没注意到。
      “现在几点了?——”
      “12点了!我因为家里有点事才晚点过来,没想到月竟然不见了。”小夜子还没停下晃动望的手,望被晃的有点头晕。
      “12点——?”望用手掰开小夜子的手,“那按照月的生物钟现在应该已经睡着了,她没回来——”
      答案已经无需多言了。

      而月昨夜到底去哪了呢?在望熟睡之后,月自然是偷偷溜出去了。毕竟白天刚睡了快二十个小时,让她再躺在床上那可太强人所难了,月自由的灵魂不允许她受到牢笼的囚禁。夜悦动的黑是灵魂的麦香,人总是不能这么僵硬麻木。
      不过抛开一切客观因素讨论,擅自限制一个高中生的自由也许符合教育理念,但不符合现代化的人本理念。一直以来的传统教育一直教导未成年不要在深夜在街上乱逛,更不能去乱七八糟的场所,也许于未成年人保护的理念来讲是正确的,不过这套理念也只是成年人擅自施加的经验主义罢了,充斥着对现代社会的自我意识过剩。与之相伴的就是被压抑的未成年的天性在成年的那一刻得到释放,开始进行无限的叛逆行为——“叛逆”这一次就是成年人奴役未成年人的词汇证明——成年的那一刻,伴随着烟雾缭绕,酒色共存。染发,新宿游荡,暴走族,酒吧夜不归宿——似乎是一个人成年后必须马上开始干的事情。事实上现今的场面也证明着现行压抑人性教条下背后隐藏的祸患。日本人被压抑太久了,于是在这样一个法政机关瘫痪的时期,就马上开始进行一系列违法犯罪的行径——一般而言这种状况是不太会发生的,至少不会马上发生。事实上在一个正常的现代化社会里,当遇到了预期之外的灾难的情况下,比如这种电消失的神秘现象使得政府职能瘫痪的情况下,刚开始人们首先肯定会认为这只是短期的结果,毕竟在政府恢复职能之后自己所干的行径可是会被一一清算,法律的效力仍然在那里,而只有当长期都处于这种状态,才会有人内心蠢蠢欲动开始进行违法牟利行径。再者,一个人民一到这种情况就开始想着犯罪谋私利的社会,似乎也很残忍的直指了人性的丑恶,以及无政府和乌托邦的不可能。事实上并不知道现今电消失的范围有多大,甚至东京之外的地区是否有点都是不得而知的,更别说日本之外的国家了。但假设是地球电消失,也许外国出现日本这种混乱的社会状态也是少见的吧——甚至说东京之外的,被东京人看不起的“乡下”,也许也不会马上出现这种情况。东京人长期生活在窒息的钢铁森林中,每天对待不同人带不同的假面,生活却没有多大的改善,日复一日的高负荷劳作换来的也只是扣扣搜搜的一生——如果责怪这样的人在可能不受法律惩治的情况下为自己谋利益而做出的行为,未免的确也有点过于苛责。
      月想起来自己曾在游乐园见过的一位指引人员——一位中年大叔,他不停机械地重复鞠躬并重复着“欢迎光临”“慢走”的话语,脸上没有任何笑容。月感到疑惑,还以为是机器人,走近一看才发现是真人。现在的他,在干嘛呢,能收获无政府下的自由吗?
      生活在社会里,也不知道是他人限制了灵魂的自由,是家庭限制了灵魂的自由,社会限制了灵魂的自由,还是政府限制了人类的自由——也许只是人自己限制了人类的自由。
      不自由的人类,在任何情况下都无法收货真正的自由,哪怕她再向往自由。而自由的人类,又有什么牢笼能限制住她们的灵魂飞往无边无际的宇宙呢?人终究是在被自己的灵魂所奴役。
      月想着想着,已经暗自行走在空阔而狭窄的街道上了,虽然人不多,但鬼魂伴在月的身边也是熙熙攘攘的街角。她自然是有目的的,尤其是在听完小夜子和望对于白日见闻的叙述之后。也认为在政府有效整顿措施之前对于商铺和银行的抢劫是难以停止的,也就是所谓的跟风效应——见一人非法得益后却不受惩罚于是众人就会趋向于忽视道德底线选择参与非法得益的过程——人都是短视的,也都是利益高于道德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事实。而更不得不承认的也是人永远不应该相信政府会站在她们身边,更不应该相信日本政府能发挥应有的职能。所以迟早有一天商货铺就会被一扫而空,而与之相对的就是哪怕再有钱也可能没有东西吃而饿死,当然也许抢劫犯会高价抛售自己抢来的事物——前提自然是他们不畏惧自己也被抢劫。所以哪怕月对饮食方面并无追求——事实上月喜欢抹茶味的东西,但她啥都能吃,她吃东西只是为了存续——但没吃的活不下去的局面她自然也是不愿面对的。
      月轻车熟路的来到无人之巷,无电之夜对于她而言真是一个近乎超能力的有利条件——以往有点她能看清别人也能看清,而今无电只有她能看清别人却看不太清——亦或是说别人根本看不见,只能借着月光摸路。虽然不能说望和小夜子的担忧是不必要的,但在这样的夜晚哪怕月的体力和力气都远不及她人,看得清视野才更是具有决定性作用的本领。
      而连望和小夜子都不知道的事,其实月就在这个无人之巷里,有一幢自己的私宅。连月的母亲都没来过,只是月发出了自己的请求而母亲同意了帮她买下这幢房子,属于放任主义的月母对这种事情自然是没有过多的关心,只是因为月还未成年所以户主仍然是她。有时候望和小夜子晚上太累休息的时候,月都是自己溜出去,一部分时间就是来到这幢别人不知道的私宅。之所以需要这样的私宅存在,其实是很抽象的概念性目的。最重要的原因实际上正是月本身对于私密性与封闭性的追求,月自幼就热爱有一定限度并且没人知道的场所,而这样一幢私宅正是完美符合她对于孤立的追求——建在几乎没人到的小巷里,并且私宅拥有极为隐蔽的门——如同《哈利·波特》里对角巷一样,是那种需要按一定顺序按石块才会显现出门的隐藏门,虽然感觉像是在现代社会里加入了魔法般的要素,但实际设计并不难,事实上有不少有钱人藏自己私人房产都是这么干的,就是一种不用电的密码门罢了,月买下这幢楼后自己设计好的石块密码门,这是包括月母在内都不知道的。而要问月一个柔弱少女是如何在房屋外砌一堵石墙的,在此先按下不表,不如说也是月最为深沉的秘密之一了。石墙与周围巷壁是同一种材料,甚至为了看上去相似月还特地选择了有一定年龄的石块,不仔细看的话根本看不出来区别。
      月停在了无人之巷巷口。之所以叫无人之巷式有一定缘由的。无人之巷巷口旁是一座老婆婆开的小卖部,平常就没什么生意,走进巷道通往的另一边与这一边一样都是东京都少有的偏僻的人烟稀少的地方。而无人最根本的原因在于这个巷子是闹鬼巷,而且还是不知名的闹鬼巷,这样既不会有慕名而来的猎奇者,周围人则也是不敢从这条巷走,事实上这条巷也不是什么近道,更何况通往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大家会常去的地方,所以根本就没必要冒着被鬼诅咒的风险穿越这条小巷。
      而无人之巷的闹鬼传说,或者说是只局限于这一小块的闹鬼传说,最早是起源于昭和时代末期。相传无人之巷里的这幢房子——也就是月买下的房子,上一位主人是一个德国旧伯爵家族和一位日本人孕育的一个性格怪异的大小姐。相传她很怕见光,自幼一直是住在德国山林里的古堡中,是那种黑色的石块堆砌而成的古堡,而她的德国父亲去世之后,她跟着日本母亲来到日本,起初她们住在东京的一处正常的别墅区里,但大小姐非常不习惯,她闹着要回德国。来日本不久后她的母亲也去世了,而仆从更是管不了这位大小姐。大小姐的习性与月相似,昼伏夜出,起初仆从也都跟她作息保持一致,以防到了夜晚大小姐乱来。而随着时代的发展,到八十年代,大小姐也三十多岁了,而伯爵时代沿留下来的主仆关系也渐渐变淡,随着老管家的离世,大小姐趁机把约束她行动的所有仆从全部赶走了,而自己聘请了7位17岁的少女来照顾自己的起居。
      关于这7位少女,除了年龄相同与都是同一座女校的学生之外,并没有什么其她相同点,外貌各不相同,性格也有泾渭之别。而大小姐选择这七位少女的缘由,则是非常偶然的一次奇遇。正如前文所说,大小姐是昼伏夜出的类月人,所以一般而言她是难以有正常的社交生活的。而之所以到三十多岁还没结婚,则是因为仆从知道大小姐的脾性——这位大小姐有个特殊的癖好就是“好女色”,在她二十岁那年她母亲想不顾她反对介绍对象与她结婚,结果她第一次见面就直接杀害了这位对象和这位对象的仆人,好在她母亲原先在日本的“特殊”家族的权势算是比较不一般的吧,四处奔走才让对方家族没有深究,自那以后她母亲就一病不起,没多久就仙逝了。自那以后仆从都不敢在大小姐面前提及结婚一事,谁都不敢冒但凡敢提一点也许大小姐就会暴怒而将仆人杀害的风险。而大小姐的“好女色”依然不是一般的同性恋,如果只是同性恋以她父母的地位还算是没什么阻挠的,问题就在于大小姐只喜欢不足18岁的女孩子,从她母亲去世后十年,大小姐交往了十个17的少女,每当她们成年之后就抛弃了她们,然后马上又换一个,而更诡异的是,被大小姐抛弃后的少女没多久全都发疯了,有的突然从学校的高楼上跳下来当场暴毙,有的直接冲到街上四处砍人,有的则是一路跑到青森恐山不停地在山上跪拜请求鬼神原谅超度她的灵魂七七四十九天,还有的从那以后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整日关在房间里。而给予大小姐深沉的伤害的是这十位少女中的最后一位。前面九位少女都是仆人根据大小姐的喜好找的——大小姐喜欢17岁的,短发的,并且至少有一项特殊癖好的少女——比如抽烟、暴走族、甚至是SM。而第十位少女,则是大小姐自己看中的。
      那年秋夜,大小姐一个人晚上跑到东京的郊外,一片只有她知道的荒凉之地,彼时哪怕日本工业发展如火如荼,污染也是毫无控制地冒顶,但仍然是有这样少数没被城里光亮影响的能看到星空的净土。彼时的大小姐刚刚抛弃了第九位女友,这位女性原本就是以为同性恋,并且有着一位16岁的学妹女友,但经仆从介绍遇到29岁的大小姐——比自己大12岁但无论外貌还是地位都无可挑剔的女性——后不可自拔地迷上了大小姐,她抛弃了自己的学妹,选择了与大小姐深入交往。大小姐也感受到她的炽热与先前八位不同,她能感觉到也许这位会是陪伴自己余生的女性。她们非常投机,在一起从推理聊到宗教,从人的精神聊到宇宙的本源,大小姐没多久就彻底坠入了她的爱河。而在饭后茶余她们就会赤身裸体地在一个封闭狭小没有窗户的黑暗房间里,17岁少女抽着烟,大小姐坐在她的腿上,她们就这样不动也不说话,大小姐感受着少女的烟雾缭绕弥漫浸润了整个房间。大小姐感受到异常的兴奋。她认定这位少女不会像其她少女一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失去魅力,她不断地更换女友也感到疲乏了她也想要有一位长久的伴侣了。可是在这位少女18岁生日那一天,她们一如往常的在烟雾中赤身裸体的拥抱,少女突然开口到了沉默。
      “■■■,能稍微涨点工资吗?最近手头有点紧。”
      事实上,少女提出这样的话题并非异常,当时少女的父母因为车祸去世了,少女家本来并不富裕,失去了经济来源后债务也追上门了,少女的生活处于混沌的状态,不假思索地说出这句话无可厚非。而大小姐此前的女友最初都是仆人发给她们工资来给大小姐当女友的,有的在相处过程中培养出了感情,有的甚至都不是同性恋的在与大小姐相处过程中为了丰厚的报酬也只能强忍着同性之间的亲密举措。少女最初也是奔着这么一份报酬丰厚的工作来的,但与大小姐也是彼此一见钟情,但哪怕是这样钱依然是很现实的话题。当生活难以维系的时候,爱情当然存在,但只是空谈爱情终究是虚妄的,少女只是单纯地处于低谷期而没有过多思考进行了这样随口一说的询问,大小姐对于她的魅力跟钱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是大小姐却完全理解成了另一种意思。大小姐感到一阵空前的虚无与凄凉——原来爱情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妳终究也是只看钱的吗?也不能责怪大小姐的情绪,因为大小姐实际上根本不了解少女的家庭状况,因为少女从来不聊自己的家——她不想这样让自己与大小姐有种阶级差异的隔阂。大小姐感到出离愤怒,事实上她准备生日后就结束对少女的雇佣,而实质性地让她住进自己家里,成为自己家庭的一份子——也就是哪怕没有办法领结婚证,她们也是妻妻关系。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小姐的财产就是少女的财产,少女要是知道了一定会更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假思索地问出这样的话吧,但一切都没如果。大小姐将少女口中的烟扯下来,让她穿上衣服滚出去。少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意识到自己的话语让思维敏感且有思想洁癖的大小姐带来了怎样的伤害后,她再怎么道歉恳求也无济于事了。而少女的结局,这里不提也罢。
      在第九位女友之后,大小姐消沉了一段时间,这在以前的感情里是没有的,仆人们也隐隐感觉到大小姐会发生什么变化。故事重新回到那个秋夜,一阵风吹过,大小姐轻叹一口气。
      “Wie leicht verdrinkt der Duft des M?dchens.”她悲凉地发出这样的叹息。此生再无一人理解自身,也再也不会有欢喜了。
      “Kann der verdorbene Duft nicht gesch?tzt werden?”蓦地,大小姐惊然回首,月光浅浅地照射在一位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女孩脸上,却泛着淡淡的幽白。
      女孩自顾地坐在大小姐身旁。“Die Deutschen?”
      大小姐有点呆滞了,来到日本之后,还是第一次有陌生人跟她用德语说话。她困惑地盯着身旁少女的脸颊,月光下浅浅地映衬她的脸庞,大小姐的心感觉莫名地被轻轻揪了一下,这种小麦色皮肤再月光下的映射莫名有一种现实的虚幻感,大小姐感受到异样的动容。
      事实上虽然大小姐从来没说过自己喜欢肤白貌美的女孩,但仆人擅自先入为主的误以为大小姐就是喜欢皮肤白的女孩,毕竟欧洲人大多主观上以肤白为主,而且大小姐在过去九个女友的交往过程中也没有对肤色提出意见。所以大小姐过去的九个女友都是皮肤白皙的女性。而事实上大小姐自己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白肤色,但事实是十位少女的第一眼是这位唯一的小麦色皮肤的最博得大小姐欢心了——当然这是一种大小姐从未体验过的感觉。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大小姐改用日语交流,想要表达自己实际上会说日语。
      “会说日语呀。”少女用手指绕着自己的短发转了一圈,“不过你的问句存在问题,并不是我知道这个地方,所以我才到这里的,而是我到了这里所以我才知道这个地方。”
      “我叫■,你呢?”
      “我叫■■■·■■■■。”大小姐感觉到了一丝奇妙。她隐隐觉得这位少女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气场,她形容不来的气场。
      “德国人?”
      “日德混血。”
      而后是短暂的沉默,再然后则是持续的沉默。
      少女好像就静静地在那里仰望星空,而大小姐虽然也在仰望星空,可内心却一直在关注着身旁少女的事。她第一次感觉到无法为所欲为的约束感——事实上她完全可以像往常一样我行我素的与少女交谈然后把她变成自己的女友,可是大小姐却突然失去了这么做的勇气——她竟然不敢开口打破沉默,她的心颤抖了。
      “你觉得,宇宙是什么?”
      没想到竟然是少女先打破了沉默。
      “宇宙?宇宙就是包含我们所存在的世界所有的存在......”大小姐明显有些慌乱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狼狈。
      “为什么你这么认为呢?”少女倾斜着头看了看大小姐,微微笑了一下,又转头看着星空。
      “哈?为什么?你这么问......可是我们的确就存在于宇宙的一隅呀......”大小姐的脸微微涨红,她觉得自己在被拖入一个奇怪的话语漩涡,但这种微妙的窒息感让她无法自拔。
      “你觉得地球之外还有世界吗?或者说你觉得世界的概念是比地球更庞大的概念吗?”
      “哈?妳的意思是地球之外不存在事物?那我们所望的夜空呢?美国不是也在十几年前登月了吗?”大小姐其实并没有在认真思考,她也不知道她们所聊的究竟有什么意义,只是她渐渐沉醉与少女之间的交谈。她觉得少女的吐字很好听,有种淡淡的花香。
      “如果夜空实际上是贴图呢,采用某种技术投影上去的呢?如果美国登月只是美国人在摄影大棚里拍的呢?你如何证明社会告诉你的事实即就是真实的事实?”
      “如果真按你所说的,这些都是欺骗,那是何人或何团体为了什么目的做的呢?群体性欺骗有什么意义呢?”
      “无差别杀人存在意义吗?宇宙的存在又能有什么目的?意义与目的都是人赋予的,可是人所做的事情无意义无目的的占比往往意想不到的高。也许只是某些上层阶级为了玩弄下面的人就搞了这样的大规模社会性实验。”
      大小姐一时语塞。
      “历史和灵异事件,你相信哪个是真实的。”
      “灵异事件。”
      大小姐的回答似乎没有按着少女预想的步调,让少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过这是很符合大小姐内心的回答,她的确也是像月一样喜欢神神鬼鬼的东西的人。
      “好吧,原来你是这样可爱的女孩。”少女用手捏了捏大小姐的脸。
      诶?大小姐呆滞住了,她不少和她的前女友们亲密接触,但这简单的突然捏脸却让大小姐涨红了脸。不过她还是马上回应,也莫名地捏了捏少女的脸,“我可不是女孩哦,我应该比你大十几岁。”
      “是吗?不过年龄不重要,年龄只是衡量一个群体的符号,与种族、性别都没什么差别。在呼吁消除种族歧视,实现男女平等的今天,我想年龄也应该完全平等,1岁的人和100岁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如果说因为阅历不同所以未成年就必须听成年人的话,那大学教授和建筑工人阅历也不同,难道你说建筑工人也必须听大学教授的话?”
      “未成年人是因为活着短所以所见到的事物经历的事物比成年人少,而同龄的建筑工人和大学教授的阅历不同是见识的方面不同呀,如果让大学教授来工地不也是一样要听建筑工人的话。”实际上大小姐对这种毫无意义的话题没有任何兴趣,只是她希望能不断延续这使她沉醉的交谈,而少女一直主导着话题,大小姐相对就补充着自己也不知道是否完全赞同的话语。
      “年龄越大经历越多所以认知就更深刻本身就是一个谬论。这样的话语只是统治者为了方便主导阶级关系而输出的所谓符合顺常性逻辑的误区。看似年龄经历与认知阅历呈现正相关,实则二者没有必然的联系。日本社会是一个以长者,老资历为尊的社会,哪怕自身能力再优秀,只有自身头上还有个年龄更大工作更久的老人,自己就怎么也难以晋升。也许我觉得1岁幼童和100岁老人的认知一样是有夸张的成分,但是往极端的说,给1岁幼童一年极端的训练,再让100岁老人一辈子都待在无法与任何人和外界交流封闭房间里,二人的阅历与认知不就与常识颠倒了吗?评判阅历和认知的不是年龄,而是人脑。”少女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大小姐觉得少女说的有点道理,只是似乎又被她诱导入了一个逻辑混沌区——当然大小姐一直以来都不喜欢逻辑学。
      “而妳,美丽的混血女孩,在我眼里,妳还是花样年华的少女。”少女指尖划过大小姐的脸颊,大小姐直视这少女硬朗帅气而健康的面庞,脸咻地红透了。这是在干嘛——这位陌生人小姐?当然大小姐想的不是这个,她在想的是——我怎么了?
      不过少女似乎啥都不在意。她们继续着以少女为主导的话题,大小姐有的听不懂,有的不感兴趣,但却感受到一种非常美妙的氛围——她竟然渴望与享受起自己陷入别人的漩涡里,像是喝了很烈的酒一样,陷入微醺的梦。
      就这样聊了不知道多久,星辰还在闪耀,少女似乎感到很满足,而大小姐已经梦梦然地晕眩了。
      “没想到偶然的机会能遇到妳这样可爱的小姐,真是幸运的夜晚。”少女牵起大小姐的手,大小姐还沉浸在与少女的交谈中不肯自拔,但指尖无意间触碰到的少女的腹部是紧实的肌肉,大小姐霎时羞红了脸,忍不住又戳了几下,不自觉地发出了“呀”的惊呼。
      少女被大小姐的反应折腾地咯咯直笑。常年深闺的大小姐自然身体是虚弱的,见到这样健美的少女身体感到兴奋与新奇自然不是什么很羞耻的事情。
      不过当少女直接把大小姐的手掌覆在自身紧实精致的腹部之上,大小姐已经晕眩地不敢看少女了。
      少女对这位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大小姐似乎很好奇,但又神秘地笑了笑,转身先走了,并没有问大小姐住在哪之类的私事,这令大小姐有些沮丧,不过大小姐还是朝着少女的背影问道:“明天妳还会来吗?”
      并没有收到回复。
      大小姐回到家时已然是晨昏交际之界了,她躺在床上闭紧双眼,内心感到阵阵羞恼,她怨恨地想着小麦色的帅气少女,竟然如此捉弄自己的心境,自己被这样调戏欺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而且还是被一个比自己小十几岁的女孩。羞耻心作祟,都是羞耻心作祟,大小姐满脸还是通红,她实在不理解自己什么时候心情会受人如此摆布了。可恶的少女,大小姐恶狠狠的想。
      可是哪怕太阳已渐渐凌空,大小姐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大小姐闭上眼睛在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星空下少女的肌肤、脸颊、眼眸、鼻梁、嘴角、耳廓、发丝、气味、声音、脖颈、胸脯、小腹、眉毛。少女困扰着她的精神,大小姐感到无助的痛苦——她想要陷入安眠,可却在脑海中产生了一股生理性冲动。
      这是大小姐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依靠自己解决生理性冲动,迷乱的衬尾和深沉的气息呼出,似乎映照出少女的形状。大小姐感到困惑——自己是生病了吗?但是在解决完冲动后暂且是陷入了安眠。
      夜晚莫名模糊的清爽,大小姐等来了少女。少女继续阐述着她高深又繁杂的话语,从虚无主义聊到人本主义,从宇宙聊到人,大小姐听懂了一些但大多都不太了解亦或是没有兴趣去了解,只是她就这样浸润在少女的话语中已经足够幸福。
      此后大小姐期待每一个少女的夜,大小姐是想要更多的了解少女的一切——她的家庭、学校、日常生活,但每回的话题都是在少女的主导下谈论她的跳跃性思维。大小姐想要向少女表达自己的心意,可是却迟迟说不出口——她顾虑,哪怕少女有着健美的身材与帅气的面庞,是否并不是同性恋,她更顾虑自身与少女的年龄差是否会让少女嫌弃自己?当然这一点哪怕在少女的的初遇时就讲的十分清楚——她是一个不在乎年龄的人。可是已然处于晕头撞向的热恋中——第一次体验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已经有过无数恋爱经历的大小姐——也已然内心里只有忸怩的害羞。
      这样的焦灼的内心让大小姐感到无限的不安她的灵魂已然炙热难耐,她多么想要与少女的灵魂发生交缠,融化那炽热的烈焰。她觉得只有晚上与少女相逢已经不能满足沉寂的心,她想要与少女发生更深入的关系。终于,在她们相逢满月的那个夜晚,大小姐鼓起勇气邀请少女到自己家里。
      “当然。美丽的小姐,想必是位大小姐吧,我们一直在聊着思想上的话题,却忽视了生活的眼光。美丽的小姐,如果能允许我参观你的家,我想这是我的荣幸。”像是老式贵族的话术,但从少女口中说出来却一点不显得老气与油腻。
      于是在后半夜,两位神秘的女性组合走回了大小姐的家。虽然大小姐家的别墅也只是在别墅区内,但一方面这个别墅区本身就是家族有权有势的人所居住的地方,另一方面当时大小姐的母亲是将两幢别墅改造成了一幢别墅,所以显得非常庞大壮观。只不过这些年仆人或死去或离开了不少,所以偌大的庭院也只有些许人——当然大小姐也的确热爱着这份清冷。少女初遇这幢别墅也不免发出一声惊叹,在东京现在发展的趋势地少人多的情况下一个主人住在这么一幢巨大的别墅里不免确实有些奢侈。
      仆人们似乎也很意外大小姐竟然自己带了个女孩子回家,毕竟大小姐此前从未透露过这个少女的存在——或者说大小姐从来就不与仆人们进行非必要的交谈,而且大小姐以前也从没有自己带人回家过。
      而在大小姐的私人房间里,大小姐也总算鼓起勇气和少女聊起了私人的话题。少女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里长大,但事实上现今她也是在孤儿院相当于帮工来赚零用钱——哪怕她的确还是未成年,所以她晚上想自由进出孤儿院还是挺容易的。少女就读的高中是圣露西亚女子中学校,国中与高中直升的女子学校,虽然在21世纪的今天已然被废校,但彼时这所学校依然是日本基督教会女子学校中的一个代表,虽然一般而言圣露西亚女子中学校只招收上层阶级的女性,但是圣露西亚每年也总是有几个名额分配给虽然家境一般但凭实力考上的学生,少女就是其中的一员。
      大小姐似乎对少女在女校中的生活很感兴趣,因为在德国,大小姐从来不去学校,事实上德国很多贵族阶级都是这么干的,大小姐接受的都是精心聘选的贵族家庭教师,所以某种意义上这种校园集体生活的缺失也导致了旧贵族与新社会的格格不入的一种趋势。在圣露西亚女子中学校中有一种被称之为“Sister”制度的伴读制度——事实上彼时的日本不少女校都有这样的制度,尤其是基督教会女校。“Sister”制度顾名思义就是给每位年幼的刚入学的新生配备一位高年级的“姐姐”,来负责指引与教导她有关女性礼仪的事物,并且与她同住。大小姐对这一制度似乎很感兴趣,虽然少女似乎不太愿意说,但大小姐还是追问了下去——事实上到这里大小姐才第一次占据了话语的主导权。少女刚入学时分配到的是另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学生会长作为姐姐,事实上以少女这种平民入学的身份,一般分配的也是平民身份的“姐姐”,所以当时连少女都感到愕然,少女的国中是在普通院校读的,而高中才考入圣露西亚女子中学校,这种分配确实是一反常理的,而得知这是学生会长自己要求的,是在少女入学后不久。事实上少女入学后没多久她就知道学生会长的用意了,学生会长也是一位短发帅气干练的女性,学园里大部分女学生都是她的迷妹,所以也见怪不怪的建立了“学生会长粉丝后援会”。然而从学生会长入学到少女入学的六年内,学生会长拒绝了无数少女表白,甚至还包括一位女教师,以至于女教师直接辞职了,所以学生会长也被一度怀疑为并不是同性恋,但学生会长的异性交往更是为0,她可能熟识的异性只有自己的父亲——而她的父亲也在她14岁时离世了。而知道这一切真相的只有少女——在少女入学后不到一周,学生会长就向少女表达了自己的心意。
      原来,学生会长所爱的是有如少女般有健美的身材的女孩,而喜欢上学生会长的,尤其是在这所学园中的,基本都是肤白貌美的大小姐,因为学生会长本身就是如同白马王子的角色,哪怕学生会长身边的不少友人也都如她那样帅气健美,事实上学生会长也曾对其中一些人感到过动心,可是她们都各自有了娇美的大小姐作为女友,这不免让学生会长感到心寒。虽然正如三岛由纪夫在《晓寺》中所写,女同性恋并不都是一方扮演男役,一方扮演女役,两位女性扮演为夫妻建立家庭,而也有很多女同性恋,或者说所有女同性恋都理应就只是两位女性之间相爱,不必强分夫妻役,正如《晓寺》中的庆子那样。事实上哪怕两位女性都是帅气阳刚的,两位女性都是柔和娇美的,或者说两位女性就是纯粹的女性,既有阳刚的一面,也有温和的一面,彼此之间的恋爱关系都是没什么可意外的,只是标签化的社会让这一切变得刻板僵化了。理论上的确如此,但事实上在女子学校中,还是大多的像姐姐役扮演主动的一方,而妹妹役扮演被动的一方,也正因为这样的普遍现象所以让自身虽然无论外表还是内在都可以算是主动的一方但仍爱恋着得到主动一方的爱的学生会长的恋情苦苦而不可得——如果用月所在的时代的标签化的流行语来说,就是一个绝望的铁T的XP实际上也是T,但是爱上她的都是P,而她爱的T也都爱上了P。所以在入学典礼上,学生会长一眼就注意到了少女——少女的腹肌是在孤儿院以及从小到大她就特别能干苦活力气活所培养出来的当然也与她日常的锻炼分不开,而之所以她要练腹肌也不是因为为了健美的身材,而只是办事情更方便罢了——既能显示自己的力量也实际上有了更多力气去干活。换言之少女其实并不想拥有健美的身材,这点的弊端在她之后的两年高中生涯中体现的淋漓尽致——正因为她帅气的外表和健美的身材,她也像学生会长一样被很多女生表白,在来女子学校之前她还没被表白的经验,但是女子学校相对而言学生的风气,尤其是在80年代,更偏向于开放与同性的,所以她这样在大小姐里很少见的健康外貌被很多女性喜欢上也并不意外。
      而少女对于学生会长的表白,也犹豫了一周。她并不是一个像同龄人一样渴望恋爱的少女,事实上要说同性恋她也的确是的,毕竟她在小时候就能深刻意识到自己对同性的爱恋与其她小孩不同,但是她更偏向于自己一个人生活——享受孤独。但最终还是少女还是接受了学生会长的爱——理由是少女也想丰富自己人生的体验与经历。少女忘不了她答复学生会长的那一天学生会长的表情——学生会长激动地抱住少女喜极而泣,想必这么多年爱而不得的压抑让她终究得到释放了吧,好在场所是在宿舍内,这份学生会长的失态是少女一个人的秘密,这点还是让少女有些狡黠的庆幸。自那之后,少女和学生会长就成了一对公开的恋人,虽然两位像是撞号一样的情侣,但本质上的相处并没有什么不同——因为学生会长其实也是个很细腻的人弥补了少女的一些生活上或感情上迷糊的表现。而与此同时,少女的成绩也在一众大小姐中脱颖而出,总是排在年段第一。这样的如同女主角般的生活自然是吸引了不少迷妹,与之相对的则是更多的大小姐——原先学生会长的迷妹,或者被少女抢走年段第一宝座的人——的嫉妒与仇恨也扑面而来,围绕着少女,好在学生会长总是出面解决保护着少女,但少女内心也感到一阵悲哀——学生会长还有一年就要毕业她毕业之后就没人护着少女,要说少女被那些仇人分尸也不为过,另一方面,哪怕学生会长不说,表面也总是做出刚强积极的样子,少女也知道当夜晚入深后学生会长脆弱的不安,学生会长的家族终究是日本传统的大家族,而联姻也是这类封建家族的毒药,学生会长毕业后想必就得招赘继承家业。感到恋情可能没有结果的少女不免也感到莫名的焦躁,而学生会长在夜晚的独自悲伤少女也看在眼里,少女与之相应的举措就是珍惜与学生会长恋爱的每一秒而学生会长的心思此时的少女却一点也没意识到。
      终于在学生会长的毕业典礼后,少女在帮学生会长整理宿舍时突然被学生会长扑倒在床上。
      “姐姐大人?”少女不由惊呼,但这也是她们已经经历过无数次的亲昵举动,如果这样能抚平离别的感伤,少女觉得也是值当的。
      “■,跟我私奔吧,我们逃到一个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一辈子在一起。”
      少女不免感到惊愕——事实上这的确是学生会长自私的要求,因为少女既没有家庭,更别提什么婚约 对于少女来说与学生会长的一年之恋只是人生阅历的一部分,而私奔则代表少女要为这样的恋情放弃此前的人生,并且将以后的人生交给不安定的命运与学生会长手中。但是少女事实上并没有多少犹豫就答应了。哪怕只有一年之恋,少女还是感觉到了自己未曾设想的恋爱所带来的美好,也单纯不是针对这份感情,更多是真多学生会长,她已经无法像以往一样当一个局外人不参与她的生活。
      “如果姐姐大人想,我会跟着姐姐大人去往任何地方。”这是少女的答复。
      学生会长第二次哭泣。
      她们私奔了,可是对于两位年轻的女孩而言要与大家族针锋相对实在是太困难了,私奔后一个月她们就被逼到了一座林海中,而被家族人士找到已经是时间问题。于是学生会长和少女决定殉情上吊而死。被发现时,学生会长已经离世了,而少女却还留着一口气——这只是这片名为青木原的地方稀松平常的一次死亡。也许少女没有死亡是不幸中的幸运,或是幸运中的不幸,但月知道真相——事实上少女并没打算真的就这么死去,她在上吊时松了松绳子,所以没有把她勒死。至于月是怎么知道的这里暂且按下不表。
      好在彼时的日本已经是法治社会,而学生会长的家族也不是个屑于与□□合作的家族,所以少女才免于被害,但退学自然是不可避免的。于是少女在退学后就回到孤儿院当帮工,而孤儿院的人也越来越少,所以现在的少女工作也越来越少,逐渐到白天都没什么事干,所以少女也就养成了跟大小姐一样的怪习惯,在那一夜遇到了大小姐。
      而至于少女为什么会想考上圣露西亚女子中学校,那又是另一个有关友情与背叛的故事了,在此与月的叙述主体无关,也许后面月心情好还会再讲出来吧。
      自那以后,少女每晚都来大小姐家里,没多久孤儿院解散了少女就直接住在大小姐家里了。大小姐一方面因为得知少女是同性恋而欣喜,另一方面也沉醉于少女每晚的思想上的大小姐难以理解的话题。大小姐感到原来喜欢就是这样的一种感觉,不需要兴趣一致,思想一致,不需要谈论自己感兴趣的话题只要听着她在那讲,已经足够迷人。与之相对,二人自然的交往渐渐地演变成恋人关系,第一次发生关系也是水到渠成般的自然。大小姐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和希望的未来,她知道命运已经打出了必要的桥牌,少女■是自身一辈子命定的伴侣。这种宿命感带来的兴奋令大小姐如痴如醉。
      可是少女死了,被分尸成了七块,大小姐疯了。
      有关这部分内容同样也是只有月知道的秘辛,坊间传闻多种多样,有说是大小姐有精神病会杀害自己所爱之人更有甚者说是少女自杀后被大小姐分尸,还有说是少女一直忍受着大小姐的□□,内心一直爱着学生会长,所以将自身切割成七块以报复大小姐。可是事实并没有这么罗曼蒂克,就是单纯的仇恨的报复——七位爱着学生会长的女孩合谋报复杀害了少女,并每人切下少女身体的一块,而她们的家族都是有权有势,自然就把这事给压了下去,她们也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自那以后,大小姐陷入了一阵癫狂一阵清醒的不稳定状态,有时候还以为少女还活着陪在她身边一样说话交谈,有的仆人被她吓走,也有的被她赶走,就是没人想到要联系精神病院(这点也让月想起曾经看过的一部动画里,一个明星的女儿得了人格分裂症,知晓这一切的无论是管家还是她的乐队队友都没有联系医院而只是把她放在那里一个月,不得不感慨有钱有势的家庭有时候在这些事上也是缺乏常识)。
      而调查清楚这件事,也许也是因为大小姐精神状态的不稳定,已经是几年后了。这期间大小姐无法在原先的别墅居住——因为这里有她和少女的回忆,她就请人建了一座与德国相似的黑色古堡,住在这里。而在得知事件的真相后,大小姐突然清醒了。她将所有仆人赶了出去请了杀害少女的七位少女来作为自己的仆人——她要实行自己的复仇计划。
      有关大小姐的复仇计划,同样也是月才知道,坊间一直流传的都是大小姐突然发疯把七位仆人残忍杀害,但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事实上少女们爱的不是学生会长,她们爱的只是能给予她们关爱,作为她们憧憬幻想的对象与榜样,无限美好且绝对亮丽的存在,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内心的虚荣心、贪婪与天真。所以当遇到大小姐这样有权有势又温柔——她装出来的——的人哪怕是住在一个漆黑的古堡比较奇怪,对于少女们来说都是很美好的体验,于是她们又不可救药的爱上了大小姐。
      大小姐带上温柔的面具,白天也减少了休息,更多扮演她们的主人,而夜晚就成为她们温柔的抚慰者——她想要让少女们体验到堕入恋情却最终被恋人残忍杀害后的绝望。
      在最小的那位少女年满17岁的那天,大小姐把她们七人蒙住眼睛,说是要给她们一个惊喜礼物。七位仆人压抑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大小姐来到了古堡的地下,却被大小姐锁住。
      “小姐,这是......”睁开眼后,看着彼此赤身裸体地被锁链联系,杀人凶手们面面相觑。
      大小姐没有多说她不想老套地告诉这群畜生般可恶的杀人凶手自己为什么要对她们施以极刑,因为这样反而玷污了少女的灵魂。
      为了避免对于隐私的侵犯,在此用A到G的7个编号分别代表偶人。
      大小姐举起火钳,夹着一块炭火。
      “A,砍下B的左手臂,或者被我用炭火烧死,选择一个。”
      仆人们先是愣神,然后爆发混乱的惊叫,她们以为大小姐发了疯,可混乱的,求饶的,鬼魅的叫声显得像她们七个人发了疯——或许是的。
      A哭着跪着求饶,大小姐用火钳拿着炭火直接往她脸上按去,她爆发出凄厉的尖叫。
      “我砍,求你,饶了我吧。”毁容的A颤抖的用刀砍下了B的做手壁,换成B发出尖啸,鲜血四溅到大小姐脸上,大小姐冷峻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
      “A,砍下C的左手臂,或者被我用炭火烧死,选择一个。”
      大小姐像机器人般发出指令,少女们意识到所面临的灾厄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A绝望地看着大小姐,当大小姐用火钳拿着炭火向她靠近时她赶忙拿起刀把C的左手臂砍了下来。
      就这样,大小姐让A砍下了剩下6个人的左手臂。
      “A,砍下自己的左手臂,或者被我用炭火烧死,选择一个。”
      “不——我求您了,您是有什么不满请跟我说,我,是我昨晚的表现让您失望了吗——”竟然这个时候还在讲情爱之事,大小姐表情没有变化,这样可笑而可悲的少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死这才是最爽快的复仇吧!大小姐不需要她们的道歉,她们不配——她们是毁灭了大小姐人生的人,她只想看到她们进入人间炼狱后再真正地下地狱。
      大小姐再拿炭火炭了A的背,逼迫着A颤抖地砍下了自己的左手臂——伴随着极恶的哀嚎。
      不必多说,A正是砍下少女左手臂的人
      “B,砍下A的右手臂,或者被我用冰水淹死,选择一个。”
      少女们绝望地看着大小姐,正如少女几年前绝望地看着她们——也许这样揣测少女的心境并不尊重她也许死亡对她也是一种解脱——一种当年没遵守与学生会长的殉情约定的救赎。
      她们知道死亡与轮回还在继续...
      “C,砍下自己的左腿,或者被我用毒蔓勒死,选择一个。”
      可是C的双臂已经失去,于是大小姐把刀柄塞在她的嘴里,按着她的头狠狠地砍下左腿。
      ...
      “D,砍下自己的右腿,或者被我用生土埋死,选择一个。”
      ...
      到此时,B已经有约失血过多离世了,,而其她几人也陷入了失去意识中,哪怕大小姐拿冰水浇灌也没人有反应。大小姐叹了口气,这么简单就让她们没救了。
      于是大小姐就自己操作,原本是E,F,G的任务——砍下腹部,砍下上躯,砍下头,就由大小姐拿着她们被砍下的手臂来进行执行。
      最后,各自分成七块的七位少女被大小姐分别用炭火炙烤,沉入东京湾,埋入黄土,丢弃森林,剁成肉馅喂给狗吃,丢到垃圾场,从悬崖上摔下去七种方式给处理完毕了。
      而故事的最后,以大小姐的自杀告终。
      她并不是选择了死亡,而是选择了生命——她前往那个世界与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生的意义再度相逢。
      而自然而然这座古堡被视作灾厄之屋,周围也渐渐被墙给围起来形成了狭窄的无人巷,各种鬼故事层出不穷——诸如一个人在夜晚走过会听到哭声,回头一看会有一个恐怖的女鬼咧嘴在那疯狂的大笑然后把人给杀害,这附近的家庭都是这么教导小孩的,千万不要靠近无人之巷。当然月知道这一切都是无稽之谈——对于大小姐来说,哪怕社会把她视为怎样的异类,只要与少女在一起相守就已经足够的美好。
      少女的名字叫星,是月的母亲的姐姐。月的外祖父和外祖母有两个女儿,一个是月的母亲,一个就是星,他们在剩下月的母亲后没多久就离世了,离世之后,小女儿月的母亲——彼时还没满月——被寄养到亲戚家里,而星则被送到了孤儿院,在星被分尸那年,月的母亲10岁。
      而月之所以知晓这一切,一方面是她联系上课曾经孤儿院的院长,找到了星的个人财物,其中包括星的日记本,里面记载了一切事情发生的经过,同时在大小姐的古堡里她也发现了大小姐留下来的日记本,所以可以是月是对整个事情全貌了解最为清楚的人。

      “真是一场悲剧。”听完月的叙述后,影叹了一口气。
      此时已是第二天晨曦,月在将巷口小卖部的保质期长的粮食商货全部帮到自己的秘密古堡里后,顺着古堡的地道来到了这个地方。
      这是月所加入的一个类似于宗教但更多倡导自由精神的地方——被称之为自由意志教,也是古堡另一个出口通向的地方,这个所谓宗教的唯一教义是允许任何思想的存在,但人人需要为自身的真理展开辩论,听上去像是集会而非宗教,之所以称之为宗教是因为这里的人唯一的共同特征就是有着这样的信念——认为万事万物无法完全客观解释,一定有类似神明的存在推动着世界运行。也就是是一个信抽象的神而非具体的神的宗教。而身旁的影,则是月在这个宗教里最挚深的好友。
      她们所处的地方也是个类似酒吧的存在,明明是个宗教场所却设置地像酒吧一样这一点,倒是很好的体验了自由精神。
      “说起来,你的大姨跟你还真有点像呀,你是同性恋吗?”影凑近月的鼻梁问道。
      “我想我是那种贯彻孤身一人理念的人吧。”月如此回答。
      “果然如此啊,实在想象不出来月和谁谈恋爱的样子,月的眼里永远都只有抽象的事物,这也是我所喜欢你的原因。”影微微一笑。
      月不会爱上具体的事物——这是个显而易见的结论。
      “17岁生日快乐,月。”影与月干了一杯。是的,今天是月的生日。月每年生日要么喜欢自己过,要么就是来跟影过,虽然以往都会和小夜子和望先过后再来到这座古堡或宗教场所里,但她真正希望的生日就是要么一人要么有灵魂伴侣在身边——影就是这样的角色存在。
      17岁,17岁是个奇妙的年纪,星在17岁的时候被分尸杀害,而大小姐又在最小的仆人17岁的那一天把她们施以极刑。有的人17岁奋战于书海,有的人17岁在街道上当小混混,也有的人17岁畏惧学校而做一位家里蹲,也有很多人的生命就停留在17岁。
      影端过来生日蛋糕。
      ■■■·■■■■端过来生日蛋糕。
      月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星吹熄了蛋糕上的蜡烛。
      她们不知道自己的17岁会发生什么,但也许知道彼此的。
      脑海里响起一首月最爱的歌——

      "now i'm seventeen
      my school is in the country
      students wear trainers
      read the same magazines
      now i'm seventeen
      my school is gettinng tiresome
      teachers-they're so young
      singling me out
      only like philosophy after school the time
      that's what i call my own time
      nice girls meet nice boys end of school day
      while other girls go straight home
      talking 'bout soaps'n' that
      i go home alone
      like it watching the nameless people
      surfing subways,travelling somewhere
      "…nowhere…"
      now i'm seventeen i do not have a title
      depend on no one else busy being kind(to myself)
      only like philosophy after school the time
      that's what i call my own time
      nice girls meet nice boys end of school day
      while other girls go straight home
      talking 'bout soaps'n' that
      i go home alone and have dinner
      in my sweet home praying again,
      again again ("…peace…")
      i see the same faces in school
      and they say that i am different i think it's an honour
      i say it's an honour to be different
      i can't go their way
      surfing subways,travelling somewhere
      "…nowhere…"
      i go home alone and have dinner
      in my sweet sweet home praying again,
      again and again ("…peace…")
      now i'm seventeen
      now i'm …sevent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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