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暗地里较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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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海平面刚刚泛起一丝鱼肚白。米霍克早已醒来，但为了不惊扰怀中依旧熟睡的月邀，他维持着姿势一动不动，沉默的闭上眼开始冥想。
就在这时，香克斯也醒了。年轻的身体恢复力极强，加上昨夜那奇异的食物和治愈剑舞的效果，他更是精神饱满。几乎是无意识的，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投向了船舷那个角落，落在了月邀恬静的睡颜上。
在这个几乎全是糙汉子的海贼船上，月邀的出现就像是一道从未见过的、柔和而精致的光。不仅因为她掌握着神奇的内力，更因为她本身那可爱的模样，偶尔露出的懵懂神情，都让从小在男人堆里长大的香克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新奇和…难以言喻的吸引力。
他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按捺不住那份想要靠近的冲动，像只小心翼翼靠近珍稀蝴蝶的幼兽，踮着脚尖，越过躺倒一地的人，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
他蹲在两人面前，距离近得有些逾越寻常社交距离。他的目光先是贪婪又克制地流连在月邀脸上，看着她随着呼吸轻轻颤动的睫毛，他甚至能看清她脸颊上细小的绒毛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
这种细致的观察让他心头泛起一种陌生的、软绵绵的感觉，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了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常温柔的弧度。
但很快，他就感觉到一道冰冷而极具存在感的视线锁定了他。
香克斯抬起头，正对上米霍克那双在晨曦中显得愈发锐利的金色眼眸。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滞了，两个少年无声地对视。
香克斯的眼神里，除了好奇和直率的探究，此刻更添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心虚和微弱的挑衅，以及一种模糊的、不希望被完全阻隔在外的情绪。他想靠近的光，正被另一个人牢牢地护在羽翼之下。
米霍克的眼神则如同覆盖着薄冰的深潭，平静无波，却透着清晰的警告与疏离。他揽着月邀的手臂姿势未变，但每一个细微的肌肉线条都透着一种不容侵犯的守护姿态。
他敏锐地捕捉到了香克斯眼神中那超越寻常关心的一丝热度，这让他心底那股无名的不悦更加清晰。
一种无形的、混合了领地意识与某种隐秘竞争意味的暗流在沉默中汹涌。
香克斯觉得米霍克的眼神像是冰冷的刀锋，刮得他有些不舒服，但他想到对方是小月的哥哥，保护妹妹似乎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这股不舒服里又掺杂了一丝理解，可理解归理解，他想靠近的念头却并未完全打消，甚至因为这份阻碍而变得更加鲜明。
于是他固执地蹲着，与米霍克僵持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肯先移开视线，仿佛谁先避开，谁就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落了下风。
就在这时，月邀浓密的长睫颤动了几下，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视野初初聚焦，映入眼帘的便是香克斯那张近在咫尺、带着点被抓包般紧张又迅速切换成灿烂笑容的脸。
“啊，小月！你醒啦！”香克斯立刻开口，声音里带着刻意放柔的、少年人特有的清亮，那热情背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只想让她看到的期待。
他像只看到主人醒来就疯狂摇尾巴、试图吸引全部注意力的小狗，眼睛亮晶晶地、专注地只看着她一个人，“睡得好吗？海上的早晨有点凉，虽然昨晚给你盖了毯子，你没冷着吧？”
他询问的时候，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又微微前倾了一点，仿佛想靠得更近，更好地捕捉她刚醒时的每一个表情。
他说话时，目光非常自然地从米霍克脸上掠过，带着一种“看，我是真心关心小月”的、试图显得坦荡的姿态，但那种想要获得认可、甚至隐隐希望对方让出一点空间的意味，却比之前更加明显。
月邀刚醒，脑子还有点懵，看着香克斯近在咫尺的、充满活力的笑脸，也下意识地回了一个软软的、带着睡意的微笑：“嗯……睡得很好。香克斯，早安。”
又看了眼身上盖的严严实实的毯子，月邀冲着香克斯露出了大大的笑容，“谢谢你的毯子。”她动了动，这才完全意识到自己还靠在米霍克怀里。
米霍克在月邀睁眼的瞬间，目光便从香克斯身上移开，落回了月邀脸上，眼中的冰冷迅速褪去，恢复了平日的沉稳。他低声开口，是对月邀说的，声音带着晨起的微哑：“醒了？”
同时，他揽着月邀的手臂非常自然地、带着强劲的力道，帮助她坐直，身体也随之调整，巧妙地、再次隔开了香克斯那过于靠近的气息。
“嗯，哥哥早安。”月邀在他怀里坐直了些，揉了揉眼睛。
香克斯看着他们之间那仿佛无缝衔接的亲昵互动，看着米霍克那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对月邀行为的引导和掌控，他摸了摸鼻子，脸上灿烂的笑容不变，但眼底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可能没意识到的失落。
他站起身来，语气依旧轻快：“不冷就好！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说完，他便转身跑开了，只是转身的刹那，余光还是忍不住瞥了一眼那相依的两人。
米霍克看着香克斯跑开的背影，目光微沉，但感受到月邀完全依赖和信任的姿态，那点因外人过度关注而升起的躁意又悄然平息。他松开揽着她的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将那份莫名的情绪压回心底。
香克斯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不知道在哪找到的面包和牛奶，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他先是递了一份给米霍克，态度还算正常：“米霍克，你的。”
但当他转向月邀时，语气明显更加热切，眼神也亮了几分，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期待：“小月，给！这是你的，多吃点，昨天辛苦了！”
“谢谢你，香克斯。”月邀接过食物，礼貌地道谢，小口地吃了起来。
米霍克接过自己的那份，目光在香克斯那过于殷勤的脸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然后才简单道谢后低头开始进食。
随着天光完全放亮，船上的船员们也陆陆续续从宿醉中醒来，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一片狼藉、杯盘狼藉的甲板，发出痛苦的哀嚎。狂欢的代价就是需要付出劳动来收拾。
月邀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为了经验和可能的小奖励，她立刻拉了拉米霍克的衣袖，小声道：“哥哥，我们帮忙一起收拾吧？”
米霍克对此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于是月邀立刻跑到好几位船员的面前自告奋勇的表示要帮忙。面对她期待无比的恳求目光，大家都说不出拒绝的话语，于是月邀成功的接下了好几个打扫任务。
接着两人便加入了收拾的队伍。月邀挽起袖子，正准备去搬一个看起来不算太重的空酒桶，香克斯就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一把将酒桶抢了过去，脸上带着不赞同的关切笑容：“小月！你是客人，怎么能让你干这些粗活呢！在一边休息就好，看我们的！”
巴基也在一旁叉着腰附和：“就是就是！这种活儿全交给香克斯就行了！”
香克斯一把揪住巴基的领子大吼：“你也得干！”
二人随即扭打成一团。
月邀赶紧拉住二人，坚持道：“没关系的，香克斯，巴基，我也想帮忙。而且人多力量大嘛。” 她主要是为了完成任务，但这份坚持在香克斯看来却格外可爱和懂事。
就在这时，米霍克默不作声地走了过来，他没有去碰月邀原本想搬的那个酒桶，而是直接单手拎起了旁边一个更重、更大的木箱，轻松地放到指定区域。他的动作干净利落，仿佛在无声地展示着谁才是更有能力提供帮助的人。
香克斯见状，眉头微挑，立刻不甘示弱地也将手中的酒桶稳稳放好，然后目光扫视甲板，迅速锁定下一个目标：一摞散乱的盘子。他快步走过去，准备收拾。
然而，米霍克的动作更快，几乎在香克斯动身的同时，他已经出现在那摞盘子旁边，用令人惊叹的稳定手法，将它们迅速叠好端起，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甚至没有发出一点碰撞声。
一场无声的竞争就此拉开序幕。
月邀刚拿起一个空酒杯，香克斯就笑嘻嘻地接过去：“我来我来！”
月邀想去捡起掉落的餐布，米霍克已经先一步用刀背精准地挑起，扔进了待清洗的篮子。
香克斯努力地想找些轻省的、能和月邀一起干的活儿，比如擦拭桌子，但米霍克总会以更高的效率完成他手头的事情，然后恰好出现在月邀附近，接手那些可能会让她沾到污渍的物件。
月邀夹在两人中间，看着他们像是比赛一样，以惊人的速度清理着甲板，自己反而有点插不上手了。她有些哭笑不得，只好专注于一些更细致的分类工作，比如把完好的和破损的餐具分开。
巴基看着香克斯和米霍克之间那诡异的高效氛围，撇了撇嘴，嘟囔着：“这两个混蛋在搞什么鬼……” 但他也乐得清闲，慢悠悠地收拾着一些小物件。
雷利和贾巴等老船员在一旁看着，脸上都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雷利抿着咖啡，低笑道：“年轻真好啊。”
贾巴嘿嘿直乐：“看来我们的小客人魅力不小嘛，让红发小子这么卖力表现。”
在香克斯和米霍克这暗地里较劲的帮助下，原本需要花费不少时间的甲板清理工作，竟然以超乎寻常的速度完成了。
月邀看着迅速变得整洁的甲板，又看了看虽然没怎么说话但气息依旧平稳的米霍克，以及额角微微冒汗、却依旧对她笑得阳光灿烂的香克斯，心里感觉暖暖的，又有点说不出的奇怪。
“谢谢你们帮忙！”她真诚地向两人道谢。
“不客气！小月！”香克斯立刻回应，笑容耀眼。
米霍克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但目光落在月邀身上时，那份不易察觉的柔和，与看向香克斯时的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暗地里较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