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戏精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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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旭还在因为刚刚的口误自责，转眼就看见谢辞岁和沈淮安似乎说了什么。
沈淮安一脸黑线，谢辞岁则是若无其事走回来。
“你们怎么了？”
“他东西掉了，还给他。”
江旭盯着谢辞岁的眼睛，似乎在观察他的情绪，被谢辞岁一个抬眼吓得移开了眼。
“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是要我给你带什么吗？”
谢辞岁看他躲闪的眼神，更加觉得奇怪，江旭今天怎么变得扭扭捏捏的。
“没有，我没事……”江旭擦了擦脸上并不存在的汗，又看向谢辞岁，豁出去一般，“你那个竞赛的事怎么办？”
“凉拌。”
江旭被他这副没个正经样气到：“谢辞岁，我是认真的，你想怎么办？”
“我也是认真的，就这样，我又没有什么影响。”谢辞岁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刚刚还没有察觉，手腕处红了一圈，微微胀痛。
“好吧。”得到了一个肯定答案，江旭这才心安。
正在这时，上课铃声敲响，班主任姜晓蕊抱着教案走了进来。
“上课。”
姜晓蕊的目光在谢辞岁身上停留了片刻，少年低垂着脑袋，刘海遮盖住了大部分神情，她轻叹一声，又将目光投在那个空位上。
李兴胜的座位。
江旭捅了捅谢辞岁的胳膊，凑上去低语：“他怎么没来？”
声音闷闷的，谢辞岁没有听清，扯了一张废纸，【你说什么？】
【他怎么回事？】
谢辞岁嘴角勾了勾，似乎心情很好。
【没爸了吧。】
江旭看着那几个字，不知道在想什么。
上午第三节是生物老师的课，黑板上画着遗传图解，“来，看这题，含有E配子的花粉不育……”
教室里静悄悄的，江旭打了个哈欠，一个人影从后门挪进来，讲台上的年轻女人微微皱眉，“这位同学，迟到要打报告从前门进。”
李兴胜的动作一滞，把书包狠狠摔在桌子上，又想起什么，只好灰溜溜地走到前面，不情不愿地喊了一句：“报告。”
刘颖喊住已经迈了一条腿的李兴胜：“站住，我让你进来了吗，出去，喊清楚一点。”
李兴胜深吸一口气，又退出去：“报告。”
“进来吧。下次迟到从前门进，你从后门进像什么样子，只有领导和听课的老师才从后门走。”
路过谢辞岁时，李兴胜恶狠狠啐了一口他，谢辞岁没有抬头，目光落在杯壁上凝结而下的水珠。
“吧嗒”
水珠顺着谢辞岁的小臂滚落，他搓了把脸，后颈突然一热，他立刻转身退开一大半距离，目光死死盯着来人。
“是你做的吧，你举报的。”李兴胜阴恻恻的笑，露出一口白牙。
“证据呢，我没有那么蠢把自己搭进去。”谢辞岁不想和他多说，甩了两下胳膊准备出去，却被谢辞岁大力按在墙上。
冰凉的瓷砖硌着他的肩胛骨，谢辞岁闷哼一声，紧接着就是一拳，他脑子有片刻短路，口腔里涌上一股腥甜。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李兴胜看着谢辞岁微微颤抖的模样，心里涌起一股暴虐的快感。
在家被数落了三天，李文强把他狠狠揍了一顿，现在屁股还在疼，但是看见谢辞岁这副狼狈模样，心里好受了许多。
他拎起谢辞岁的衣领，拳头高高扬起，却在下一秒被拦下。
“这么喜欢欺负人啊？”
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到，谢辞岁眯起眼睛看了一眼来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
沈淮安瞥了一眼谢辞岁，哼笑一声：“专挑软柿子捏啊。真是个废物，被打了都不知道还手。”
李兴胜的脸色铁青，“劝你少管闲事。”
厕所外的走廊突然吵吵嚷嚷，隔断的门帘被掀开，进来两个穿着蓝色制服的人。
“松手，站好。”
李兴胜赶紧松开手，站在一边，谢辞岁微微站直身子，整理一下被蹂躏得乱七八糟的领口。
“带走。”两名警察走在前面，李兴胜垂着脑袋跟在后面，嘴里不停地咒骂，谢辞岁没什么表情，沈淮安双手插兜，盯着谢辞岁的背影。
单薄，瘦削，笔直。
监控显示，谢辞岁刚刚进了厕所，李兴胜后脚就跟了进去。
“你们在厕所做什么？”年轻的警官首先发问。
“他看我不爽，揍我。”谢辞岁微微偏头，白皙的脸上红肿了一大片。
姜晓蕊这时候也被叫到了办公室，一进来就看见李兴胜突然暴起把谢辞岁推倒在地，
“你他妈就是欠揍，长得就一副贱样。”
谢辞岁顺势倒在地上，头磕在桌角，额间登时鲜血直流。
姜晓蕊一下子慌了，赶忙拉起谢辞岁，几个警官也赶紧拉住李兴胜：“不要动手！”
李兴胜愣在原地，他压根就没有用力，谢辞岁就倒在地上了。
“你装什么啊？”
监控画面突然多了一个人，学校的监控设施总是又多又清晰。
那人一头桀骜不驯的半长狼尾身形高挑，校服领口的扣子解开了一颗。
警官拖着鼠标来回滑动，监控只保留了最近几个月的，但是大部分都是李兴胜带着一伙人到处“围追截堵”。
谢辞岁手心冒汗，他咬紧嘴唇低着头，身子在空调的冷风下微微颤抖，姜晓蕊以为他疼得厉害，在一旁安抚。
监控室的门被打开又关上，沈淮安支起一条腿斜倚在桌边。
“他吗？”沈淮安轻笑一声，眼神不经意间扫过谢辞岁，谢辞岁也死死盯着他，“挨打都不知道还手呢。蠢货一个。”
桌前的年轻警官微微皱眉，旁边拿着保温杯的年长警官咳嗽一声，简单讯问了一下情况，就让谢辞岁先去包扎伤口，李兴胜留下。
谢辞岁松了一口气，垂着眼，额间碎发粘黏在一起，单薄的身影套在宽大的校服里。
现在正是上课时间，走廊里没有一个人，沈淮安跟在谢辞岁身后。
校医务室里，谢辞岁取完药就去了一边水池，流水哗啦啦的，混杂着暗红色的痕迹。
头发被打湿，变成了一绺一绺的，谢辞岁用卫生纸吸干，扔进垃圾桶。
“需要我帮忙吗？”沈淮安看着那背影，鬼使神差地上前一步。
“谢谢。”谢辞岁站直身子，整理了一下刘海，“不需要。”
被拒绝后，一股无名之火噌噌上涌，沈淮安撞了一下谢辞岁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进了教室。
谢辞岁一回到座位，江旭就凑上来：“没事吧，我看看。”
谢辞岁偏开头：“没事。”
手里被塞入一瓶冰水，罗文杰朝他扬眉：“脸要肿成猪头了。”
“……”谢辞岁怔愣片刻，语气颇为认真的问，“变丑了吗？”
不得不佩服谢辞岁奇怪的落脚点，两人诡异地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谢辞岁把额间的小塑料袋包进卫生纸里，指尖沾染了一点红色水迹，他用边角轻轻拂过。
三天后，调查结果下来，李兴胜等人因为恶劣的行为，被停学处理，处罚结果贴在楼道里好几天才被这一次的优秀学生名单覆盖。
班级里少了一个人，大家却默契地没有提起，一切照常。
第二节课下课前，姜晓蕊让大家体育课尽量早点回，准备换位置。
江旭上一秒还在和谢辞岁上演“生离死别”，下一秒铃声响起，抄起篮球就往操场跑。
谢辞岁：……
五月温度渐渐升了起来，即使在树荫下，依然有些燥热：“过几天会有个趣味运动会，给高三准备的，理论上高二也会参加，你们可以练练，做完热身活动就可以解散自由活动了。”
谢辞岁对这些体育运动向来不太擅长，大部分时间都是被人拖着玩，只能算是勉强不拖后腿。
“排球欸，我也试试？”江旭看着岑霖和几个女生打得有来有回，兴冲冲地扔给谢辞岁一个。
梆硬。
谢辞岁试着垫了几个，岑霖和几个女生站在他旁边：“错了，重心在这里，落点在这……”
“好的。”
江旭拉着岑霖走到一边：“也教教我好不好，我也要学。”
逐渐找到技巧后，谢辞岁能一连垫好几个，江旭这边则是夸张的动作和惨叫，逗得岑霖和几个女生大笑
江旭看他接球面无表情，忍不住凑过来问：“不疼吗？”
谢辞岁掸了掸胳膊上的灰，白皙的皮肤上升起一片红肿，里间隐约泛着青紫：“不疼。”
原本站在一边垫球的岑霖也跟上来：“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找到了诀窍就不疼了。”
江旭眼睛一亮：“什么诀窍，赐教？”
谢辞岁把球塞到江旭怀里，起身往器材室去，“嘴硬就可以了。”
“他刚刚说什么?”江旭不可置信地看向岑霖。
对方将球轻抛至半空，胳膊一胎将球击向江旭：“好好练。”
排球直直朝江旭砸来，他下意识躲开：“wc，说不疼就不疼的吗？这是什么阿Q精神胜利法吗?”
谢辞岁在器材室外佝偻着身子，一点点擦着胳膊。
好久没有上体育课，现在稍稍动一下他就有点累了，他像以往一样靠在体操垫上，突然听到金属门被关上的声音。
谢辞岁闭了闭眼，无奈叹了一口气，现在关门都不问问有没有人的吗？
他撑起身子，往门口挪去，窗户边空无一人，谢辞岁又移回原来的位置闭目养神。
意识朦胧间想起来自己身上什么都没有，待会还要换座位，他不得已坐起身，在器材室里找找有用的工具。
谢辞岁跪坐在门口，随着清脆的一声“哒”，门锁被打开，他伸手拉门却没有拉动，门外有人在施力。
谢辞岁抿了抿唇，深吸一口气后撤一步，使劲一拽，门便被拉开。
外面的人似是没有料到他的举动，竟直接向前栽去。
眼看着一个不明□□朝自己扑来，周边又都是架子，谢辞岁猛然被扑到在地，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他眯眼看向那人，手搭上那人肩膀，膝盖微微曲起，一个挺腰翻身就把对方压在身下，膝盖死死抵在对方腰间，手撑在他的两侧。
沈淮安根本没反应到对方一系列动作，只能被迫躺在地上，微微仰起头。
对方眼眶周围带着一丝薄红，右眼眼尾红色的小痣愈发艳丽，头发凌乱垂落，他的鼻尖萦绕着一股似有若无的清香。
谢辞岁抬起手又放下，淡淡扫了一眼身下的人，冷笑一声。
沈淮安心跳不自觉加快，喉结上下滚动，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的时候，谢辞岁率先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沈淮安连忙爬起身，准备叫住谢辞岁，却发现喉间干哑得厉害。
被沈淮安拖了几分钟，姜晓蕊早已经把座位表贴在黑板上，他眯着眼看了看，是个靠窗的位置。
等谢辞岁把东西整理好，同桌迟迟没有来，正当他准备看看同桌是谁的时候，一叠新书摞在他的桌上。
谢辞岁微微抬起头，课本后面露出一张俊郎的脸，细长的丹凤眼间露出几分戏谑。
“你好啊，新同桌。”沈淮安唇角勾起一抹笑，眼神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丝毫不见刚刚的狼狈。
“你好。”谢辞岁礼貌回应，把沈淮安的书推到对方顺手的地方就没说话了。
旁边的椅子被猛地拉开，带着一股不耐的力道撞在他的桌边，震得他笔尖一滑。
谢辞岁看着纸上多出的那道突兀的墨痕。他没抬头，继续在稿纸上演算。
“啧，呆子，挡道了。”沈淮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惯有的、毫不掩饰的烦躁和刻薄。
被忽略的感觉让他很不爽，尤其是被谢辞岁忽略。
沈淮安高大的身影杵在过道上，明明空间宽敞，却偏要贴着谢辞岁的桌子站，投下的阴影几乎将谢辞岁笼罩。
他身上的草木气息混合着一丝运动后的汗味，强势地侵入这片安静的角落。
谢辞岁没说话，只是将身体和椅子往窗边又挪了挪，让出更大的空间。
他微微垂着眼，继续誊写，仿佛身边只是刮过一阵带着情绪的风。
沈淮安看着他那副油盐不进、彻底无视自己的样子，情绪又一次不受自己控制。
他把自己那些崭新的教科书砸在谢辞岁桌角，“啪”的一声重响，引得前排同学侧目。
“有事吗？”谢辞岁低叹一声，抬眸看着那人，语气平静。
“没事。”沈淮安被这浅色眼睛看得没来由心慌，却还是梗着脖子。
谢辞岁觉得这人简直无理取闹，干脆往旁边挪了挪，整个身子靠着墙不搭理他了。
沈淮安见他这样，更加嚣张，把书都推到谢辞岁桌上。
谢辞岁只是瞥了他一眼，把自己的书收回桌洞，任由他的书放在自己桌子上。
趁着下课的间隙，谢辞岁顺手把几本不用的教科书和已经讲完的，厚厚的一叠试卷清理出来，堆在脚边。
沈淮安盯着谢辞岁，也不说话，察觉到身边的目光，谢辞岁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沈淮安摇摇头：“没什么。”说完就捂着嘴，眼睛亮晶晶的盯着谢辞岁。
莫名其妙。
谢辞岁心里想着，没有理会沈淮安，等他把手伸进课桌的时候身子瞬间僵住。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戏精上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