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这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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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层刚刚破晓。斯内普就穿过沾满露水的草坪，疾步向屋顶积满尘埃的落魄小屋走去。
混血巨人猫着魁梧的腰板，用手劈着潮湿的柴火。乱糟糟的卷曲毛发垂在肥硕的脸颊边。
“鲁伯。波特和德拉科在里面？”斯内普低沉冰冷的声线让清晨的萧瑟温度更加急转直下。
海格点了点硕大的脑袋。长长的耳垂晃了晃。
“就在里面。西弗勒斯。”
推开夹缝里满是灰尘的门，昏厥在邋遢的床铺上两个男孩曝晒在视野里。
斯内普大步走到床榻前，深沉的黑眼珠先瞟过左侧的马尔福惨白的脸。
他一把扯开铺盖在他身体上的旧棉絮。目光锁住他细小的脚踝。
身后的巨人沉重的脚步激扬起厚厚的尘埃，也推开房门走进屋，刻意压低粗糙的嗓音。
“可怜的男孩，被毒蛇咬了。我已经替他上了一些自制的草药。我一大早到禁林巡视，就发现他们俩昏厥在那。”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另一端的黑发男孩。
“愚蠢的波特看来又自以为是的替他吸出了毒血。不用说这有多么危险。”
“可也相当及时有用。”海格补充道。
目光碰见斯内普可怕的眼神，他瑟缩了一下脖子。
“我需要再去禁林了解了解别的情况。西弗勒斯，他们就交给你了。”
巨人掩上门，带着哈拉着口水的丑狗走了。
斯内普从袍子中摸出一个深绿色的小瓶。拔开塞子，倒向干枯的伸展满纹路的手掌。
墨绿色的粘稠液体泛着泡沫堆叠在手心里。
他将液体用两手掌互相揉搓，直到变得灼热滚烫。然后将手覆上马尔福苍白的脚脖子。
窗外是泛着红光的氤氲天色。
片刻之后，听到铂金色的少年在沉睡中遗漏出一声呻吟，他便松开手掌。用手帕擦拭干净掌心的余沫。
随后，他深谙的目光聚焦在黑发少年上。
哈利苍白的脸褶皱在一起。汗渍濡湿了鬓角。泛着潮气的领口微微敞着。
他注意到他的眉心凝固着一丝青色。
前些天吸入的毒气还未完全化解，再加上紫蛇罕见的毒品。
斯内普用长满厚茧的粗糙拇指印在哈利的眉心，用巨大的力道狠狠按住。
额头青色的硬块在血液的压迫下渐渐肿胀，然后噗——的从皮肤表面爆裂开一道扣子，四溅出浓稠的紫黄色脓水。
将脓水全部挤压出皮囊后，斯内普再次将手滑进袍子，摸出一个盛着蓝色液体的瓶子，拔开塞子。掰开哈利的唇瓣灌进他嘴里。
但是，哈利却在昏厥中无意识的吐了出来。
斯内普皱起眉头，擦拭掉沾染在哈利嘴角的稠汁。屋里的破旧壁炉里，柴火噼里啪啦的响着。
斯内普望着天空中卷过的一朵坠满雨水的云。发了很长时间的呆。
他干枯的手指无意识的划过哈利额头的曲线，挺翘的鼻尖，卷曲的睫毛。
随后，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眸色一暗。将瓶中的液体含在嘴里，握住哈利纤细的下巴。
他粗糙的唇颤抖着，覆上哈利的唇。将温暖的液体送入男孩的口中。
他感觉到哈利想要重新将液体吐出，于是更加用力的握住哈利的下巴，用指尖微微向上方提了几度。让哈利吐回他嘴里的药液顺着哈利的喉咙滑进食道。
如果有别人看到，那无疑是一个深而亲昵的长吻。
感觉到男孩的喉结在手背滚动了一下，斯内普放开哈利，微微喘息着抹掉嘴角遗漏的液体。
屋内晃漾的火光折射在哈利脆弱的脸色上。
斯内普凝神注视了一会儿，脸上浮现了厌恶的神情。
从那张脸的以每一处，都能看到詹姆波特的轮廓。
那乱糟糟的头发，上弯的鼻尖，嘴角的弧度。
……除了那双眼睛。斯内普如同黑曜石般的漆黑眼珠闪过一丝动容。
窗外的风肆虐的袭击者窗户玻璃。屋内却静默的犹如停滞了时间。
他想象着那双眼睛睁开时闪耀着绿翡翠的光芒。
然后，他弯腰，凝睇，在微风卷开垂直的发丝时吻上它们。像一帧滑向一帧的缓慢镜头切换。
斯内普漆黑的发丝与哈利的发丝融成黑色的绸缎，犹如黑夜的帷幕一般，乌鸦鸦仒一片。
在朦胧的火光中，他抬起眼，最后凝望了男孩一眼，走出落满尘埃的肮脏屋子。
哈利醒来的时候，除了一片暧昧的火光以外，什么也看不到。
海格的小屋子里噼里啪啦的燃烧着火花。窗外的雷雨闪电激烈的摩擦着，向屋内打进一簇炽白的光。
然后他终于注意到海格外露着脏棉花和旧弹簧的沙发，阴霾的天色，与那张近在咫尺的瘦削脸颊。
马尔福正在距离他半寸的位置发出均匀平整的呼吸。
他铂金色的头发抵在他的下颚处。呼出的气息湿痒的喷洒在他脖颈细嫩敏感的皮肤间。
他仿佛能感觉到他脖颈上青的过分的那根粗大血管隐隐跳动着。
虽然海格是个巨人，但床铺显然该死的不够宽敞。
在他试图将脸向旁边挪半寸的努力中，他的鼻尖抵住了马尔福的鼻尖，对方的呼吸这次喷薄进他的口腔和鼻腔，占领了他的呼吸。
微弱的火光中，他的脖子酸涩肿痛，让他不能随意扭动。于是，他保持着静默的姿势，凝望着眼前马尔福深邃英俊的五官。
他的目光掠过光滑的额头，坚硬的眉骨，纤长的睫毛，高挺的鼻梁。最后是没有血色的唇瓣。
在那一瞬，他感觉到对方的呼吸停滞了。
他重新抬起眼皮。在被火光包裹的红色光线中，看见马尔福先前紧闭的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灰蓝色的眼珠彻底变成了深沉的灰色。
它们正直直的盯着哈利的绿眼睛，以一种毫不婉转的霸道方式，深深凝视。
鼻息间的呼吸毫无间隙的互相碰撞，顺着彼此的鼻腔滑入肺腑。
是这样僵硬静默的时刻。
谁也没有动。甚至连眼睛都不曾眨一下。
哈利不知道为什么，胸腔开始进行急促的换气。呼吸慌乱起来。
心脏似乎被一个无形的东西钝重的鞭打着。
然后他瞥见了对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的目光无意识的瞄了一眼马尔福苍白的唇。屏息。
他看见，马尔福的眼底瞬间暗了。呼吸一寸一寸缓缓接近。
与此同时，门被笨重的撞击开来。海格粗声粗气的吼着：“哈利！醒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突然像被人狠狠的扇了一巴掌。立刻将脑袋从狭小的缝隙里抽出来，坐直身子.
"海格……"
“你看我给你打来了什么？”海格兴奋的抓起一只长满杂毛的野鹅，向哈利旁边扫了一眼，“那孩子还没醒么？”
“他……”哈利的舌头难得的打了结。
但身边的男孩无所顾忌的已经坐起身来，嫌恶的盯着海格手里的鹅说：“那是什么？你的宠物么？”
“是给你们抓来的补品！”海格兴冲冲的说。
“谢谢你。海格。”哈利露出感激的表情。
他不知道自己感激的是这只为他带来的补品。
还是海格及时进门的时机。
虽然他对于海格如果没有进门会发生什么的概念更加迷茫。
海格厚重的大手开始毫不费力的拔着鹅毛。
被狂风席卷的天空昏黄黯淡。屋内的锅碗瓢盆被光映照出漂浮在表面的油渍。
哈利的腿搁置在肮脏的旧棉絮里，一个不小心的扭动就会碰到旁边那具同样温热的身体。
于是他本分的一动不动，将目光聚焦在一个遥远的小点。
海格将被拔完毛而光秃秃的鹅扔在一个大木盆里，用那只从不离身的雨伞点燃了柴火。
做补品的过程不可思议的漫长。
身边的铂金色少年也出乎意料的沉默，并没有挑剔那装载了鹅尸体的盆子沾了多少污渍。
直到海格将盛着鹅汤的陶瓷碗塞进哈利的手的时候，他感觉到腿部因血液长时间滞留而麻木了。
哈利舀了一口汤，放进嘴巴的时候想到了魁地奇集训时熬给马尔福的薏米肉粥。
“怎么样？”海格忐忑的问。
哈利瞄了身侧的马尔福一眼，对方正嫌弃的盯紧碗底的一块鹅肉。
“不错。”哈利说。
在空气中流转着白色热气。
将汤风卷残云的全部吞进腹里，哈利看见马尔福放下了还剩下三分之二的碗。
海格皱着粗犷的眉，不高兴的将碗收走。
他将马尔福剩余的汤倒在牙牙硕大的木碗里。随后扔进仍然留有汤水的油腻腻的锅里。
哈利盯着牙牙无意义的哈拉着，用舌头舔着碗底。口水滴落在地板缝隙里。
眼皮突突的跳了两下，然后他听见身侧的马尔福毫无温度的声音说：“我要你做的那件事，我已经想好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这一天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