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探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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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着幽明灯光的休息室里，格兰芬多们欢声笑语的角落。
罗恩烦躁的将伸缩橡皮糖用手指弹来弹去。
背后的壁炉里燥热的温度从脊背窜上来。
而后，罗恩乱转的眼珠里蓦地印出弗雷德长满雀斑的鼻子。
“罗恩，你知道哈利出事了么？”
“出事？！”弹着橡皮糖的手指停住。
“在斯内普的办公室发生了坩埚爆炸事件。现在他正在医务室接受治疗。”
“什么？！严重吗？”罗恩立即跳起身，抓住弗雷德的前襟。
“……别这么抓着我，罗恩。听说是因为直接喝的绿茶和魔药冲突，产生了中毒现象。腿部出现了严重烫伤、”
“噢……梅林啊，肯定是斯内普那个家伙！天哪，赫敏，”
罗恩一把抓住从女寝室的楼梯上走下来的赫敏，“哈利受伤了，我们去看哈利！”
鼻息间浮动着夜晚的冰凉气味。
红发男巫师扯着褐发女巫师的袖子，从一道道胡乱衔接的楼梯上经过。
黑暗的走廊里席卷而来的一道阴风，敲击着赫敏的脊梁骨。
“哈利怎么会受伤……？”她问。
罗恩听着赫敏的声音，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垂下嘴角。
“……听说是坩埚爆炸了，碎片烫伤了哈利，还吸入了有毒气体。肯定是斯内普那个老混蛋做了什么手脚。”
“坩埚爆炸？”赫敏担忧的咬住嘴唇，“巫师的坩埚是用极特殊的材质炼制而成。肯定需要不短的时间医治……”
火把燃着汹涌火焰的光芒将两个人的身影映出毛茸茸的光晕。
墙壁的侧影里，德拉科马尔福灰蓝色的眼睛冰冷的注视那两个格兰芬多的背影。
“受伤了。受伤了。”口袋里冒出的小脑袋促狭的眯起眼睛。
“闭上你的鸟嘴。”马尔福用危险的目光胁迫着泥人，直到对方自觉的缩回口袋中。
平躺在洗的发旧的白色床单上，魔法消毒水的浓烈味道灌进鼻腔里。
哈利茫然的抬起眼皮，眼前是赫敏眉头紧厥的脸。
“哈利……你担心死我了。感谢梅林……”
望着床榻上的哈利虚弱的缓缓睁开了眼，赫敏激动的狠狠的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哈利传递给赫敏温柔的目光以示安慰，回握住她的柔软的掌心。
“罗恩呢？”他问。
“他说去给你找点解闷的东西。”
应该是去找弗雷德或者乔治了……
哈利微微仰头，望着视线所及的一切。
插满白色花瓶的紫藤花，钩挂着长长风衣的木衣架，游在透明水缸里的大头鱼。
窗帘的一角以斜斜的角度整齐的卷了起来。
杯子里盛着看似危险的粉红色液体。
一丈左右的位置悬挂着备用的单翼兽羽毛制成的枕头。
已经记不清是这个学期的第几次躺在这里。
之前是由于德拉科马尔福，这次是由于西弗勒斯斯内普……不，确切的来说或许只是与他有关联。
“坩埚怎么会爆炸呢？哈利？”
赫敏从绳索上摘下备用羽毛枕，用手缓缓扶起哈利的脖子，将枕头垫在他的脊背后面。
“……我在锅子还在火上的时候往里面放了豪猪刺。”
天空的黑暗崩塌下来。
赫敏突然露出牙齿笑了。眼睛里流转着溢满神采的光。
“你就是这么迷糊。”
两个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哈利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少女的气息喷薄在他的呼吸里。
赫敏突然感到哈利的眸子停滞了。
“……赫敏。”哈利的声线暗哑下来，从嘴里吐出的温度扑在赫敏瞬间潮热的脸上。
赫敏的呼吸也随之停滞。
“嗯？”
“要不要——”
"哈利，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随着罗恩扯着嗓子砰的一下撞开门的声音，坐在床榻上的两个人立即和对方拉出一定的距离。
“……什么？”哈利不情愿的回答。
他进来的不是时候。真的不是时候。
罗恩的红头发摇晃了几下，将袋子抛到床上，扫了一眼床榻一遍局促的赫敏。
“从弗雷德那找到的，玩笑蜜蜂。可以用来追踪人。刚才我和乔治……”
罗恩的碎碎念在哈利的耳膜边自动形成了冗长无趣的噪音而遭到屏蔽。
哈利瞄了一眼赫敏沉默的侧脸，愤恨的将脊背整个陷进枕头。
那么想要说出口的话，什么时候才能传达给对方呢？
要不要……做我的舞伴？赫敏。
在罗恩喋喋不休的说了很长一段时间他之前发生的趣闻后，赫敏嘱咐了几句哈利小心注意身体之后，便将他强行拉出了病房。
窗外夜莺的歌声与猫头鹰阴森森的啼叫交叠在一起，在空气中拉起一个诡异的屏障。
庞弗雷夫人将宜于治疗烫伤的胶皮药膏贴到哈利的小腿腹部与脚踝上，抱怨了几句为什么病人总是你就拉上门帘走出门。
哈利用手指摩挲着小腿翻着白皮的肿胀伤痕，上一次被马尔福摔杯子因为连累被烫伤的位置应该是在同一处。
微妙的感觉像拉大锯一样在胸口来回扯动着。哈利将放在瓶盖里的白色药丸吞进喉咙，用白开水冲进胃里。
蓝色的窗帘被风波动出的小浪潮，让哈利想到那个与海为邻的潮湿小镇。
突然，门口传来碰撞门板的咯噔声，让哈利警戒的抽出魔杖。
“谁在那儿？”毛毛的玻璃上映出一个瘦高的影子。“如果不出来我就按响警报铃了！”
月光如水一般，摊在地面上晃漾着。
门吱呀一声缓缓被拉开。一道狭长的黑影在地面上铺洒，拉长。搅动着月光。
铂金色的头发，一丝不苟而整洁的巫师袍，冰冷而倨傲的尖长下巴。
“……马尔福？”
皱着眉掸掉袍子上的灰尘，马尔福关上门。走到床榻前，露出傲慢嘲讽的笑容。
“没想到伟大的波特被一根魔药搞的住院了。真是可喜可贺啊。”
哈利以不可置信的目光盯着马尔福，注视了三秒。
“……你应该不是无聊到专门跑到这里耻笑我的吧。”
“我怎么会放过能够耻笑你的机会。”
“那请便。”从马尔福光滑的额头上移开视线，哈利用旧棉絮蒙住头。
等待着对方尖刻而冰凉的句子，时间却在静默的空气中缓慢的流淌着。
在困倦强烈的袭向大脑后，意识开始呈现大段的空白。
……或许对方已经走了吧。
在神经崩裂的声音中，转过这样的念头。然后，哈利在旧棉絮里沉沉的闭上眼睛。
又是那个阴冷潮湿的梦境。
一片茫茫的麦田。周围是高过头顶的金色麦穗。
他不断的奔跑。在阳光的炙烤中气喘吁吁，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突然，从他的背后悉悉索索的响起一连串拨乱麦穗的响声。
——与上次的梦境不同的是，
他感应到、附近藏匿的东西，似乎并不是人类。
浓密的刘海里，那闪电型的疤痕突然像是要撕裂皮肉一般疼痛起来。
像是有火烫的烙铁硬生生的烙进额头的皮肤中，乃至头骨中。
——嘶。
低沉的喘息声。像是蛇的吐信声，又像是恶魔的召唤声。
麦穗中，似乎游过一道诡异的生物沙沙的滑动声。
在惊惶中，哈利警惕的将目光移向任何有所骚动的方向。
然后，在他又一次的迅速扭头的霎那。
一张吐着长信的蛇脸在离他只有一寸的地方，将细长的蛇信勾成一个贪婪的弧度。
“哈啊——”从梦中惊醒，哈利揉了揉被汗濡湿的发丝。扶住额角。
惊魂未定的将目光游移在地面上，他控制住自己不去想那条肥硕的、恶心的蛇。
最重要的是——那双翡翠一般的绿眼睛。
那条丑陋的蛇，与他长着同样的眼睛。
“波特，你……”一道冰凉的声音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
哈利吓了一跳，急切搜寻声音来源的眼睛撞上马尔福苍白的脸。
“你是不是做噩梦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那一贯冰冷的嗓音被包裹上些微的温度。
“……你还没走啊。”哈利拂掉额角的汗珠，靠着枕垫坐起身。
第一次，看到马尔福的脸。却感觉到一种莫名其妙的窝心与宁静。
大头鱼在水里翻涌出浪花。透明的水泡升浮到鱼缸表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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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咳了一声，嗓子突然开始干涩发痒。
哈利抬起手臂试图伸手拿水杯，肩膀的酸涩却让他难以抬起胳膊。
马尔福瞥了一眼他的肩膀，沉默的将水杯塞进他手里。
冰凉的开水顺着喉咙灌下食道，哈利用舌头舔掉遗落在嘴边的水珠。将杯子放回原处。
然后哈利撞上马尔福闪动着莫名的内容的灰蓝色眼睛。
“难道是有事找我么？”脊背附近粘腻潮湿的触感让哈利有些难受，顺手将前襟微微扯开。
马尔福目光晃了晃，喉咙滚动了一下。随即带着一身冰冷的温度站起身。
灯光从他的发端直线滑落。
“只是无聊来这里找点乐子。”
苍白的少年拉开门，隐没进门后。
被不轻不重的关上的门似乎阻塞了空气流动的脉络一般，哈利屏住呼吸。
脑中被塞进一个惊悚的想法。
……难道那家伙，是来看他的？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探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