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对峙 ...
-
一进寝室门，首先就被马尔福趾高气扬的划分了区域与活动时间。以自己的个性，也没有兴趣与他争论。
于是，离壁炉近的哈利被推诿上了燃烧与熄灭壁炉的责任。
较长的树枝在壁炉里勾了勾，燃烧的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沉闷响声。
哈利回头望了一眼躺在里铺死活不睁眼的马尔福，愤恨的将手中的树枝折断，扔进壁炉里。
用木头装订在墙上的小木窗，映出夜空上一轮金黄的圆月。
门外传来霍琪夫人打更的声响。哈利开始不断在手心里写着字，直到困倦的瞌上眼皮。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
白色的、湿漉的梦。
他置身于在一片茫茫的麦田当中。周围遍布高过头顶的金色麦穗。
他不断的奔跑。在阳光的炙烤中气喘吁吁，却始终找不到出口。
突然，从他的背后悉悉索索的响起一连串拨乱麦穗的响声。
——就在附近，藏着另一个人。
而后，漂浮着朦胧水气的雾让视线暧昧不清。在不远处的前方——
萌动着一个隔绝在身处的干燥空气之外、却近在咫尺的立体水世界。
那粘在皮肤表层的潮湿的灰白色水雾，应该是从哪里由浮在空气中的介质传递而来。
腾起的白雾中，一个人影若隐若现。
用一只手以迟缓的动作招摇着挥舞着。
——过来，到这里来。
动作里透露出的意味清晰的响彻在哈利的后脑。
于是，他像被抽离了魂魄。毫无自主意识的，缓缓、缓缓，向前。
耳边突的响起一道浑厚女声，就要撕裂耳膜：“波特。波特！”
在懵懂中朦胧睁眼，霍琪夫人布满皱纹的干涩皮肤就立在瞳孔中央。
“啊……啊，霍琪夫人。”
“练习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你是想让我们集体等你吗？！”
瞥了一眼窗外，已经日上高杆。哈利羞愧的立刻掀开被子。
“抱歉，霍琪夫人。我睡过头了。”
“快来练习场集合吧。”在瞪视哈利半分钟后，霍琪夫人收起严厉的眼神，甩袖而去。
以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毕，整理好衣袍。哈利拿起扫把，向屋后的练习场走去。
练习场并不像是学校的那种宽广而平整的场地。而是遍布凹凸不平的洼地。
茁壮的树干从意想不到的地方伸出来，伸展向天际。
从沾着潮湿朝露的丛间一步一步踏着，远处的队友向自己挥了挥手。
一旁的斯莱特林则迸发出露骨的嘲笑声。
在海浪冲刷礁石的澎湃声音中，哈利看到马尔福苍白的脸上浮现了肆意的嘲弄。
——当然了，他怎么可能会叫醒他。
以预备姿势骑在扫帚上，在霍琪夫人一声哨响之后，红色与绿色的袍子们齐刷刷的腾向天空，膨胀成一个个圆鼓鼓的小帆。
冰凉的风在俯冲的劲力下凌迟着脸颊。风呼啸的声音鼓动着耳膜，充斥了哈利整个的世界。
在头碰到礁石的前一秒他提起扫帚把子前端向天空仰冲，绕行过一颗挂满露水的树，在有着尖尖房顶的教堂上空盘旋。
那件事就发生在一瞬间——
突然，扫帚开始向八个方向到处乱转，跳腾。像发狂的马一样，想要把哈利甩下扫帚。
费力用两手握紧扫帚把，哈利用两脚夹住扫帚尾端。目光越过郁郁葱葱的枝叶，望见马尔福铂金色的头发在下端晃耀。
虽然无法克制住扫帚发疯一般的乱舞。哈利还是使出吃奶的力道，控制住扫帚前端，让扫帚以最强的力道向下俯冲。
——就在那里！
咬紧牙关控制住扫帚的走向，努力避过一根不知道从哪伸出来的白色粗壮树枝，而后将扫帚前端用力向左使去。
啪——！
扫帚的顶端狠狠的击撞向那颗铂金色的脑袋。
报复的强烈快感在胸口澎湃着，哈利冷眼看着马尔福从高达20米的上空的扫帚上跌落向地面。
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突然伸出的巨大花瓣在半空中拦了一下，可下落的速度太快，并没有完全的截住。
于是，花瓣流出的透明介质只来得及护住马尔福的头部，他狠狠的摔在地面上。
“波特！请马上下来！”在呆愣了片刻后，下端霍琪夫人凶猛的命令声硬生生的穿透云端。
每一次，遇见他。总会遭殃。
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从第一次见面就是这样。
从来没有给彼此带来过好的心情。也永远不会为对方的存在而感到愉快。
彼此之间，就是这样尖锐的关系，就是这样互相避讳的存在。
——恨不得把对方杀死，却又未必真的想把对方杀死。对方能带给自己的心情，也就仅此而已。
哈利想，也许对方也是一样的吧。
腿骨折断。头部轻微脑震荡。没有专业的医疗巫师跟随，至少需要休息10天。
而哈利为此付出的代价，就是被霍琪夫人从未出现过的凶狠口气命令照顾马尔福的饮食起居、外加护理换药。甚至连练习都不能去了。
……本来期待用没日没夜的练习，将与马尔福共处一室的时间以最大程度缩短。
在不情愿的踏入房间，看到榻上的马尔福厌恶的不能在厌恶的表情后，哈利的脑中立刻浮现了一句古语。
——自作孽不可活啊……他们俩都是。
如果说世上最不幸的事是，站在一个人的面前，他却不知道我爱他。
那么。受够跟你待在一起了。可是又不得不以这样的距离相处。
这应该是另外一种更尴尬的不幸。
哈利在杯子里灌上温度适中的开水，他将杯子轻轻放置在棕木制的床头柜上。
而后被马尔福毫不留情的打翻在地。水稀稀拉拉的铺满沉木地板，杯子的金属质地敲打在地板上，摩擦出蹭——的刺耳声音。
“滚开！”
滚开——这是最常从马尔福嘴里听到的话语。附带上一句冷冰冰的、嘲讽的“波特”。
明明是对方率先施咒，自己却落到了这样一个下场。哈利觉得有些委屈。
忍下胸腔里喷涌而出的怒火，他将杯子拾起来放回桌子上，走出透着霉味的房子。
队友正骑着扫帚在上空盘旋飞行。在风势中自由而愉快的驰骋。
深吸一口粘稠咸湿的、属于海的空气，哈利摸着房屋用木头砌成的湿滑的墙。
碧蓝的海，泛着黯淡的灰色泡沫。时而霸道时而柔和的将伟岸的礁石冲刷打磨的光滑油亮。
明明是几个世纪都争锋相对的两个学院，实在无法明白有什么混住交流的必要。
哈利叹了口气，重新望了一眼上空中穿梭着的红色和绿色。搔了搔后脑。
既然这样，尽管有多么不情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有好好照顾马尔福。
只有他早日康复，自己也才能早日逃离他，飞向高空。
远处的天空上堆满铅灰色的云，向这边缓缓游移。
雕塑一般静默的在门口站立片刻，哈利走进房间，重新拿起杯子。
“我们都知道彼此互相讨厌。为了能早日互相摆脱，咱们配合一下吧。”将透明的液体重新注满杯子，哈利立在马尔福床前，“只要你接受我的照料，快快好起来。我们之后就能尽快的解脱。各忙各的，互不干扰。”
“我宁愿死也不想接受你的照顾。”马尔福的声音里浓烈的挖苦气息让哈利抑制不住的翻了个白眼，却还是咬牙忍了下来。
“你没有别的选择。”
相对无言中，两个身影相互凝望。而后。
马尔福的手伸向哈利手中的杯子……
在哈利刚准备放松表情的同时，马尔福露出嘲讽的冰冷笑容。
啪——
又一次的，杯子被打翻在地。
滚烫的液体从金属杯子中激溅而出，大片的黏在哈利的小腿上。
金属杯子下落的过程中击撞了上来。
灼烫的触感像是要把肉剥下来一般疼痛难忍。片刻，小腿部分就起了一层缀满红点的白泡。
“去死吧。波特。”
看着哈利痛苦的表情，却露出幸灾乐祸到几近快乐的神色。马尔福嗤笑几声，背转身用被子蒙住头。
哈利咬了咬牙，抽出魔杖。施了一个清水咒。清凉的水包裹住被烫伤的地方。
——只能暂时止痛而已。
深呼吸，压下因疼痛而剧烈的喘息。哈利用冰冷的眼神盯紧床上背对着他的苍白身体。
“你就打翻吧。马尔福，你应该知道。我比你更有耐性。”
将地板上汲起的小水洼擦拭干净。哈利再次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接着在杯子上施了一个只要有人的手触碰到就会自动将水硬灌进那个人的喉咙的咒语。
在壁炉里生好暖和的火堆。在柴火燃烧的声音中，他躺回床上，望着长满青苔的天花板。
这个房顶，似乎会漏雨呢……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对峙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