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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安抚中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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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约书亚的身体确实开始了二次发育期,某些部位变得更加饱满柔软,富有时刻准备孕育生命的美感,而这只是发育的最初期标志,就连约书亚自己也忽略掉了。
 
 更可怕的事情在后面。
 
 那张虫蜜浓度检验单在超绝不经意间公诸于众,劣等虫母出现的消息如同投入死水潭的巨石,在死气沉沉的虫群里激起了滔天巨浪!
 
 没有虫知道它是通过何种渠道流出的,有可能是医生,有可能是王宫里的什么虫,但无疑立刻炸开了一潭死水般的各个州域,而且它的右下角落着来自王宫检测中心的红泥印记,做不了假。
 
 巧的是,当天下午,伊凡德借故离开了王宫,第一军跟随他的指挥回奔军管区,完全将以撒的恼怒抛在脑后。
 
 雄虫们在自由港堵着第一军的路,然而却没迎接到传闻中的劣等虫母,当天晚上就炸开了锅!
 
 蜂巢里任何一只蜜虫都无法产出浓度如此高的蜜,这不是虫母是什么?
 
 劣等的也行啊,有妈妈就很好了!
 
 这时候约书亚还在睡觉,完全不知道自己胸前淌出那么一丁点虫蜜就让虫族即将天翻地覆。
 
 卡厄斯却已经睡不着了。
 
 克莱尔半夜冒死跑到卡厄斯家,猛敲门把卡厄斯弄醒了,卡厄斯阴沉着脸开门,克莱尔把报告单的电子版呈上去:“元帅,看…看这个!您捡回来那只跳脱衣舞的雄虫可能不是雄虫,他可能是劣等虫母!”
 
 卡厄斯触须猛猛起立,垂眸扫了一眼报告,深吸一口气。
 
 现在他知道以撒把约书亚带走做什么检验了。
 
 劣等雄虫“星星”的虫蜜含量达到89%,远超蜂巢蜜虫产出的25%,数据不会说谎,蜂巢里最优秀的蜜虫,穷尽一生也无法产出浓度如此纯粹的蜜。
 
 克莱尔叽里呱啦打报告,险些咬了舌头:“元帅,这才半天,劣等虫母的消息就在网络上了广泛争议,高层跟着震动,王室守旧派和领主改革教派吵得不可开交!”
 
 “吵什么?”卡厄斯听见自己的声音貌似从很远处传来,眼睛还一直盯在那行检测数据上。
 
 克莱尔小心地说:“雄虫教派在吵劣等虫母是否具备正统性,是不是应该被保护起来,就像他们推崇的那样,虫母就得留在虫巢里产蜜产卵……虫母教派就在吵,虫母应该被迎入王宫给予王的待遇,雄虫当权者放权,将一切权力归虫母所有。”
 
 卡厄斯久久沉默。
 
 怪他愚钝,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在他身上闻到了那么香甜的虫蜜香,居然就没想到他会是虫母。
 
 克莱尔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按理说,劣等虫母的归属和我们军方没有关系,我们只负责保护劣等虫母,但问题在于,劣等虫母在我们这边……”
 
 “他不应该被称为劣等虫母。”卡厄斯捏着报告单,低声说,“谁会嫌弃妈妈是优质还是劣质?妈妈就是妈妈,哪怕是劣等的,他也是独一无二的珍宝。谁再敢这样称呼他,直接进监狱坐牢。”
 
 克莱尔面露窘迫,还想说些什么,可是卡厄斯打断了他:“通知八大军团,半个小时之后,集体开大会。”
 
 克莱尔须须颤抖,小声提议:“……这个时间开会吗?团长和指挥官们估计都下班了……把他们叫起来半夜加班不太好吧?”
 
 “今晚有虫能睡得着?”卡厄斯揉了揉眉心,厉声说,“谁睡着了,就派黑骑士去他们家里把虫给我拉起来,一个也不准漏!我要是没看到谁,谁明天就不用来军部报道了,给我滚回家当米虫,以违背军法处置!”
 
 克莱尔立正撞腿,军靴邦邦响,大声喊:“是,元帅!”
 
 元帅一句话如同狂风掠港,当晚,军管自由区军部紧急召开大会,全员到齐,无虫缺席。
 
 卡厄斯在会上面无表情地宣布:“那份报告我看了,因为存在劣等虫母的理论可能,我希望将他置于相对独立且由军方控制的安抚中心,由军方最精锐的力量保护起来,以免被某些别有用心的势力残害。”
 
 “虫母是信仰,身为军虫,对妈妈只能有保护的责任,不能有独占的私心,我盼望你们铭记这一点,哪怕是我也一样。至于后续他的去向,完全由他本虫决定,我希望无虫干涉他的意愿,也无虫禁锢他的自由,能做到的话,现在可以签字,做不到的话,现在就举手。”
 
 强权霸道之下,谁敢举手?别是谁敢举手就被揪了虫头吧!
 
 总之,散会后,卡厄斯将全员通过的表单贴在一楼看板前,没有回到别墅立刻去见小虫母,而是独自来到训练场,发泄到精疲力尽,一直到朝阳跃上云层。
 
 他必须好好梳理一下他们的关系,在那之前,他不能去见他。
 
 第二天,军部的指令一下放,全虫族震动,安抚中心也向约书亚发出了正式邀请,邀请他为前线归来,需要情绪疏导的军虫提供安抚服务。
 
 约书亚一起床就发现出逃虫族的难度又上升了一倍。
 
 老实说,这一切并没有超出约书亚的预料,就在以撒带他去做检查的时候,他就知道逃不过去了。
 
 逃不过去也无所谓,虫母是虫族的希望,他不会死,唯一要做的是利用这份情感。
 
 虫母不可能理解雄虫的情感,这倒是和他的目的不谋而合。
 
 他需要钱,需要资源,需要等待逃离虫族的机会,他是直男,他本身就不是虫族,他是人。
 
 雄虫掌权的现有体系容不下一个可能颠覆一切的虫母,他们不会轻易让权,而多方势力都对虫母有不同的理解,有的想把虫母关在巢里当产卵机器,有的期盼祂觉醒力量统治虫族,有的想和虫母谈情说爱,有的单纯崇敬妈妈,他们全都站在的立场看待虫母。
 
 虫族内部比人类世界更加危险,他必须把机遇掌握在手中。
 
 约书亚答应了安抚中心的邀请。
 
 安抚中心为他准备了安静雅致的房间,不过半日,关于劣等虫母阁下在安抚中心安抚首位客虫的消息,便像长了翅膀似的传开了,报名处挤满了热情的雄虫,很快,第一位被安抚者上门了。
 
 乌契也没想到自己能抽签抽到第一,特意把银白长发束在脑后,紫眸凛然,肩章闪耀。在前往安抚中心的路上,他途经第二军驻扎区域,士兵们整齐划一地行礼,目光灼热,充满崇拜:
 
 “军团长威武!”
 “恭喜阁下拔得头筹!”
 “让那劣……让虫母阁下见识见识我们第二军的气度!”
 
 乌契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步履从容,独自踏入那间静谧而私密的安抚室,门在身后轻轻合拢,他脸上的平静也转化为警惕。
 
 劣等虫母阁下并非他们想象中那样温柔,相反,对方是一只极度有手段的虫,能把卡厄斯兄弟和以撒他们玩得团团转,如今身份曝光,他必须很小心……
 
 这样的想法在看到劣等虫母的那一刻迟疑了。
 
 室内光线柔和,约书亚只是随意地坐在一张扶手椅上,翻看着一本纸质书籍,甚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妈妈。”乌契轻声唤,“我可以过来吗?”
 
 约书亚无奈,兴致缺缺地抬头,“别乱叫,我又不是真正的虫母。”
 
 他对所谓的“安抚”毫无耐心,更不具备虫族依赖的信息素,他唯一特殊的,大概就是甜得过分的虫蜜,但他现在不想挤蜜。
 
 “只能聊天,不能吃蜜,”约书亚淡淡地笑着翻书,“我没心情喂你。能接受就过来,不能接受就离开,听清楚了?”
 
 乌契脚步顿了顿,冷静地走上前,在距离约书亚几步远的地方停下。
 
 白发垂落,遮住了他此刻的表情,“乌契请求虫母阁下垂怜,愿将此身此心,奉于阁下座下,听凭驱使。”
 
 约书亚翻过一页书,眼皮都没抬一下,对他的效忠宣言反应冷淡。
 
 “哦。”
 
 就是因为这些无脑爱妈妈的雄虫,逃离虫族的难度加倍。
 
 约书亚没有什么好语气,“你应该知道我是劣等虫母吧?”
 
 “没关系,”乌契的头垂得更低,轻声唤道:“就算是劣等虫母,也是妈妈,我会满足您的一切要求,您不想安抚,就不用安抚,没关系的,这只是军部对您的保护措施。”
 
 约书亚似笑非笑地问:“我想离开这里,可以吗?”
 
 “恐怕是不可以的,妈妈。”乌契抬眸说,“虽然我很清楚您的本事,但情况显然和之前不一样,如果您不喜欢雄虫,那么任意雄虫都不能接近您,就像那天在王宫议事厅外,您躲在屋檐下,就算我看见了您,也没有揭穿一样。”
 
 约书亚一笑,“为什么对我手下留情呢?”
 
 “我也说不清。”乌契想起当时闻到的甜香,垂眸浅浅一笑,“也许是一种直觉,我不想伤害您的直觉。”
 
 “那我需要一件军械装备店,”约书亚很擅长得寸进尺,既然乌契没说拒绝,那他就借机提出要求,“货源要齐全,从便携能量武器到重型机甲配件,我要打发时间,我不想在虫族当一个只能安抚雄虫的工具,你可以帮我筹备吗?”
 
 乌契没有丝毫犹豫,复眼盯着眼前的俊美青年,感受到心跳慢了一拍:“没问题。三天之内,为您准备好一切。”
 
 他在心里反复咀嚼着妈妈的名字,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沉默了多久。
 
 妈妈意味着甜蜜,却也带来了痛苦。
 
 乌契俯身,想要去亲吻约书亚随意搭在椅背上的手指,以示臣服。
 
 就在他的唇即将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记清脆而利落的耳光毫不留情地扇在了他的脸上。
 
 约书亚蹙了下眉,他力道不轻,足以让乌契偏过头去,雄虫银发晃动,白皙的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痕。
 
 约书亚做特种兵教官时兼职训诫犬只,对于不听话的,他从不手软。
 
 “我让你亲了吗?”
 
 约书亚终于是懒得再演了,既然劣等虫母身份已经暴露,那就干脆利落一点,直接奔向自由而去吧,他要尽快跑路才行。
 
 鲜血和疼痛会让雄虫上瘾,而虫母不可能意识到雄虫对虫母的感情。
 
 他们天生就是两个物种,劣等虫母……也是一样的不把雄虫当回事。
 
 乌契舔了舔微微发麻的嘴角,非但没有动怒,反而顺从地低下了头:“是乌契逾越了,请阁下责罚。”
 
 约书亚看着他这副模样,心底冷笑。
 
 虫族,果然都是一群骨子里渴望着被绝对力量征服的变态。他需要乌契的效忠和资源,但绝不会让任何雄虫产生可以逾越的错觉,对于这些慕强的虫族,有时候只需要毫不留情的鞭子,让他们清楚谁才是执鞭者。
 
 谁会不爱权力?
 
 被权力裹挟着身不由己的,可不止是虫母啊。
 
 约书亚甩了甩手腕,重新坐回椅子,恢复了那副温和的假面,只是眼底的冰冷却未散去:“抬起头来。”
 
 “规矩,要我教你第二遍吗,乌契军团长?”
 
 乌契依言抬起头,紫罗兰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脸颊上的指痕鲜明刺目,但他看向约书亚的眼神里,狂热交织,压过了被打了一巴掌的隐晦。
 
 “不用,阁下。”他声音低沉,“乌契明白了。”
 
 约书亚满意地看到他眼中清晰的界限,他不再看乌契,重新将目光落回膝头的书页上,“军械店的事尽快,要隐蔽,渠道要干净,我不希望有任何不必要的麻烦。”
 
 “是。我会亲自督办,确保万无一失。”乌契应下,姿态依旧恭敬,他抬起下颌,轻柔地舔吻着虫母的手掌。
 
 哪怕对方是劣等的妈妈,乌契也舔得尽心尽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