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女她只想斩神》衿时夏

29、犯人

　　林与没有多问，冲于嘉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她下意识朝楼上走去，张玉临跟着林与一起离开，就剩下周玉还在楼下。

　　于嘉正也要离去，跟在后面的周玉不怀好意的缠上了于嘉，于嘉突然感觉到了一丝不妙。

　　周玉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这不是国师大人吗，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于嘉瞥他一眼：“有屁快放。”

　　周玉笑的谄媚：“借点法力呗～”

　　于嘉面无表情道：“……滚开。”说着就要走，周玉连忙跑到前面去拦于嘉。

　　周玉：“你都不问问我们遭遇了什么，为什么耗尽了法力吗？”

　　于嘉这才来了兴趣，他停下了脚步：“说。”

　　几人解决了游魂这么大的麻烦，周玉必须要大肆宣传一下，“我们解决了上古卷宗中出现过的游魂！”

　　于嘉凝眉：“游魂？”

　　周玉：“你也不用太崇拜我，这种大事情，我自会写到我的墓志铭上去，让奉天楼以后的弟子都来膜拜。”

　　于嘉：“她们俩受什么伤了吗？”问的是林与和张玉临。

　　周玉一时摸不着头脑，还想着于嘉的思维怎么这么跳跃，下意识说：“有吧……”

　　周玉不知道林与和张玉临的伤情，但他作为奉天楼大弟子都耗尽法力跑一边躲着了，他想着那两个小师妹再逞强也应当是受了伤了吧。

　　听到两人受伤的回答，于嘉瞪了眼周玉，留下一句：“小心你的头。”就朝着林与和张玉临离开的方向追上去。

　　周玉一时摸不着脑袋，不知道于嘉这话什么意思，朝于嘉的背影喊了声：“为什么啊？”

　　于嘉：“因为你的头明日就不一定还在你脖子上了。”

　　周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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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与推开傅明屋子的门，门内的灯火熄了大半，只留了两盏微小的烛火勉强照亮屋内的一角。

　　林与似乎已经习惯了随意出入傅明所在的地方，她径直走进了屋子，傅明伏在案前背对着林与的方向，这个角度林与看不清他在做什么。

　　只能看见傅明的外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绣着玄金色暗纹的衣摆垂在地上，跳跃的烛火温和的打在他身上莫名显得温和，林与走到傅明身边。

　　她这才看清，傅明此刻手中正握着一块精致的圆形玉石，他修长的指节握着雕刻刀正仔细地按照纹路雕刻那块玉石。

　　感知到林与来了，他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一点给林与让出位置，两人在书案前并排坐下。

　　傅明放下手中的刻刀抬眸打量了一下林与，他随口问道：“杀人了？”

　　林与突然心虚，她眼睛快速眨了一下：“没有。”

　　林与：“国师说你遇袭了？”

　　傅明看向林与，他这才发觉林与也在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要说遇袭，也不算吧……”

　　傅明的视线移回手中的刻刀已经正在雕刻的玉上，思绪被拉回昨日的地牢中。

　　昨夜，明昭卫遇袭放出求救信号，傅明带兵去营救。

　　傅明赶到时，明昭卫正被几百余人围攻，傅明带人围堵，那群人实在张狂，即使朝廷兵马来了也不停手，傅明将叫嚣地厉害的全杀了干净，没了头领，剩下的贼人很快都被逼降。

　　直到天将亮，袭击明昭卫的贼人以及协助伏击的村民才全部伏法被押入地牢。

　　明昭卫来报，在他们解决了贼人后，果然在遇袭地的不远处村庄地下找到了造假金银的密室，缴获了大量的金银珠宝。

　　而从密室中，他们又抓捕了躲藏起来百余人，此次案件牵扯人数上千人，涉及巨大的造假案件，且出事的时间也很巧妙，于是将事情处理完后傅明亲自去审犯人。

　　狱官已经提前给傅明禀报过了大致情况，除去那些当场被杀的，此次偷袭的人数共计三百一十二人，造假密室中抓获了三百余人，周边村民抓捕了九百余人。

　　这当中几乎所有的偷袭者都功夫极高，甚至还有十几人似乎是修道者。

　　这绝不是一起简单的案子，能组织这么多能人异士，幕后之人来势非同小可。

　　傅明走入地牢时，路过一间间牢房，牢房中皆是这次的涉案人，他们此刻手脚都被戴上了镣铐关押在一起。

　　穿过杂乱的牢房，傅明远远看见刑房内有四个人正被绑在刑架上受刑，他们一个个浑身湿透，低垂着头，身上的囚衣血红，乍一看触目惊心。

　　狱官愁眉苦脸对几个牢头道：“拖下去吧，换一批人继续拷问。”

　　一牢头正要去解开几个囚犯身上的镣铐，不经意间撇到了远处一片玄黑色的衣衫。

　　牢头浑身一僵连忙跪倒在地，“参见陛下！”

　　他这一举动惊地屋内其余牢头和狱卒接连跪了一片。

　　来人衣诀翻飞快步走入了这间狭小的刑房。狱官也连忙跪下将头磕到了地上：“陛下……微臣无能，这批人口风非常紧，什么刑罚都上过了，他们死都不愿意交代背后的人……”

　　“微臣这就命他们换几人拷问，这么多犯人，总有人撑不住招的。”狱官说这话时脸都要白了，生怕惹得傅明对他不满削了他的官职。

　　傅明坐在一旁用手撑着下巴，打量了一遍刑架上这四人的身形，他们面色煞白，脸上一丝血色都没有。其中两人已经受不住刑法快要晕过去了，他们紧闭双眼只保留着微弱的呼吸。

　　傅明倒是觉得饶有趣味，这种宁死不屈的人他见的多了，不过是拷问的不够狠，他们才不肯招罢了，傅明勾起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不用，继续拷问。”

　　说着，傅明瞥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侍卫一眼，侍卫立刻会意。

　　侍卫朝身后人吩咐道：“上刑。”

　　很快，烧红的铁水被端了上来，刑架上的几人瞧见这桶铁水，面色愈发惨白。

　　傅明面上依旧温和，说出来的话却带着冷意，“既然不肯说，那你们的嘴长着也没什么用了，是吧？”说着，傅明微微抬手，“动手。”

　　几个牢头得令，按住了其中一个尚还清醒的囚犯，吓得那犯人瞪大了眼睛！牢头将他的头固定住，用钢条撑开了犯人的口腔就要将滚烫的铁水灌入犯人口中！

　　铁水冒着热气，周遭的空气都热的变形了，倘若被灌下铁水，可不只是不能说话这么简单了！

　　狱官在旁边擦了擦额上的冷汗，不动声色地远离那桶铁水。

　　盛着铁水的瓢凑近那犯人时，滚烫的热气浇在他脸上，他被吓出了眼泪，他目眦欲裂大幅度颤抖着，身上的镣铐被撞的叮当响，他含糊不清地大喊道：“我说！我说！”

　　傅明扬手，几个牢头撤掉了禁锢着犯人的钢条，犯人大口大口喘着气。

　　“有商户……商户联合，他们在城南建了地下作坊来造假铜币！昨日我和兄弟们在外头望风，突然见到了朝廷的人出现在外边，反正造假到最后都是灭族的罪，既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所以我们才对朝廷的人动手的……”

　　“我们是被逼的啊……我家中尚有妻子儿女，在造假以前，我已经几个月没见到过铜钱了！一文都没有！金银都握在那些富商手中，孩子在家中饿的直哭，没有钱我们这些平头百姓怎么活？！大家都没有银子花，就只能去造假的了，我们有什么错？”

　　犯人一口气将这些话全吐了出来，因遭受了大量的刑法，故而他嚎完一嗓子就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

　　傅明蹙眉，江南是除了皇城外最富饶的地方了，怎么会百姓都没有银钱花，挣不到钱而被逼着去造假 ？

　　傅明转头看向狱官，眼神中带着审视的意味看向典狱长

　　狱官吓得腿软又扑通一声跪下了：“陛下，旁人微臣不知，但微臣手底下的俸禄都是正常发的，不可能存在什么没钱被逼的去造假的情况！他们自己是乱臣贼子找的借口罢了！”

　　另一个一直闭着眼的犯人插话了，他的声音非常虚弱：“你们这些吃皇粮的人当然不一样了……”

　　“老百姓没有钱，还要被逼着拿银钱去供奉雨神，富人的钱财不在市面流通，我们能怎么办……”

　　傅明：“幕后主使是谁？谁起的头？”

　　审问就是如此，只要有人透露了一点口风，既开了个口子，后面的就很容易问出来了，另一人开口道：“是……”

　　刹那间，一根银白色的飞针插入了这个犯人的眉心！

　　灭口！

　　傅明猛地站起来朝针飞出的方向看去！

　　那些针是从地牢最顶端那个透气的小窗中飞进来的。侍卫们如临大敌纷纷拔剑四顾，暗卫们朝着外面追了出去，就在这时，更多的飞针朝地牢内窜进来！

　　傅明迅速召出青弦，提剑抵挡了数根飞针，待侍卫们追出地牢时发现周边的守卫已经全部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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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傅明眼神微动，思绪再次回到昏黄的室内，他握着刻刀继续雕刻那块玉石。

　　林与靠近了傅明一些：“受伤了吗？”

　　傅明莫名想逗逗林与，他捂住心口佯装吃痛：“嗯，受伤了。”

　　林与嗖一下蹭上来，“我看看？”

　　两人之间几乎要贴在一起，傅明的呼吸停滞了一下，他不自觉地扭开头，“那……也不必。”

　　林与：“我是医者……”

　　林与眼睫下垂，凑的更紧了些傅明一味后仰躲避林与，林与突然问道：“你不信任我？”

　　傅明没地方再退，他强行找了个借口：“几个时辰前就自愈好了。”

　　傅明怕林与真要扒自己衣服，他按住了林与的肩头轻咳两声：“真没杀人？”

　　林与：“当然没有！”

　　她杀的是死人，当然不算杀人了，林与没动手前他们就是死的好吗！

　　“说到杀人……”林与上下扫了一遍傅明，看起来确实没受伤的样子，“我怀疑路瑶……。”

　　傅明突然问：“路瑶是谁？”

　　林与：“……那个送假金子的，江南现在的首富。”

　　傅明似乎是突然想起来，他“哦”了一声。

　　林与：“你的明昭卫们查到是什么人在造假金银了吗？”

　　傅明：“造假的密室以及所有参与造假的人都已经被抓了，假的金银也一并被查获了。”傅明将昨日地牢中的事情跟林与大致说了一遍。

　　傅明：“但是并未逼供出幕后之人，唯一一个知道的被灭口了。”

　　傅明后面将剩余的人都拷问了一遍，幕后之人有正面接触几个领头人都在围堵那夜身亡，除此之外唯一一个知道的也被灭口，线索彻底断了。

　　林与思考了一会儿说：“百姓赚不到钱这件事情倒是真的……但和你想的赚不到钱可能不是一码事。据我今日观察，百姓们一个个跟得罪了财神爷一样，那叫一个惨。”

　　傅明没明白林与的意思，因为傅明想的是富商们蛇鼠一窝，垄断各种交易恶性扰乱市场迫害百姓，富人越来越有钱，穷人温饱都成问题，故而百姓们被逼的去造假。

　　傅明都想着回皇城后召集官员商议改进律法，压制富商们，严查江南一带恶性事件来着，结果林与说：“就是字面意思的赚不到钱，财运非常衰。”

　　大致是知道傅明想的太复杂，林与放弃跟他解释这件事情，说过两天他就明白了。

　　林与站起来看着傅明：“但是呢，有一个人，财运好的离谱了，还和复生人的源头相关，我们得再去一趟她府上了。”

　　“陛下，臣有要事禀报。”这时，于嘉的声音传进来。

　　林与疑惑地朝门边看了一眼后站起来去开门。

　　“神女，您……可有受伤？”于嘉刚去问过了张玉临，张玉临态度恶劣让他滚，他辗转了一会又来找林与。

　　林与：？

　　傅明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他起身朝门边走去，“你不是说你没杀人吗？！”

　　林与茫然：“对啊……”

　　于嘉顺势补刀：“神女没杀人，她杀的是游魂……近百个游魂……”

　　傅明不可置信地看向林与：“你杀的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