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飒的交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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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被重重关上，只留下漆黑的背影，亦如几个月前沈轻言因为飒的缘故疏远沈轻语那般。
他们又一次背道而驰。
曾经无话不谈的两人，如今各怀心事。
但沈轻语不想停下脚步，她觉得自己没有错，也不必回头。
她在沈轻言房门前，悄声说了句“再等等我...师傅”，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她会证明自己值得被信任，不再是从前那个离了沈轻言就会害怕的小徒弟。
——
周六，
如沈轻语所猜的那样，飒提前告知有私事要处理，让她不用跟他一同前往。
沈轻语点头答应，却在他离开不久后立马走楼梯，飞速来到负一层，变成仓鼠，在车子边等候。
根据她这几天的观察，飒每次出行会直接入座后排。助理则会将一个固定的银色手提箱放进后备箱，再转身安置其他东西。
这无疑是她潜进车里的最佳时机。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飒和他的助理缓步来到车旁。
助理为飒打开后座的门，将那惯常携带的手提箱放了进去。
他转身取其他东西的一瞬间，沈轻语借着视觉死角，直接从杆子一跃而上，潜入后备箱的右半边躲到手提箱后。
她死死贴着箱子。助理每一次放置东西，手臂从她视线中掠过，她都屏住呼吸，将脑袋埋进身体里蜷缩成一团，直至最后一件重物落下，光线消失。
沈轻语直起身子，长舒口气，第一阶段的目标完成，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发现。因为动物一旦变成人后，一些物理性的先天能力便会消失，例如超群的嗅觉与听觉。
所以不必担心飒察觉到她的气息。
周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只有零星的交谈声不断传来。
“飒，这批货交易完后，应该足够了吧。”
“嗯，只要借手下们的力量，把这点‘小礼物’散播出去，人类很快会自己乱起来。等恐慌发酵起来，我再出手收拾残局——地位、声誉，一切都会水到渠成。”飒嗤笑一声，语气沉稳中透着些激昂，“到时候，曾经伤害过我们的人，我会让他们一个个消失。”
沈轻语身体微微颤抖，赶忙用珠子将这些对话统统录下来。
车子驶了很久，终于到达目的地，沈轻语用同样的方式离开后备箱，远远地跟着他们。
他们来到的是一所豪华的私人酒店，高楼前的喷水池和旁边的大花园都彰显着昂贵。
飒将手中的信封递给了门口的人，随后走了进去。
沈轻语知道自己无法直接跟着飒进去，便将目光放到附近的管道。
她钻进其中一个管道，在一阵摸索后，前方终于出现了亮光。可等她爬出去定睛一看，发现自己不过才刚进门，正身处一楼的宴会厅。
无数的上流人士聚集在这里，身着西装又或是高定礼服，有的手握着酒杯倚在桌边交谈，有的则围成一圈彼此引荐搭桥。
人群太过杂乱，沈轻语身躯又太小，压根找不到飒的踪迹。不过，根据她对这种场所的了解，像飒要进行的那种隐秘交易，绝不可能在喧闹的大厅进行，一定是在楼上的包间。
可通往楼上的电梯、旋转楼梯口都有好几名保安守着。
以她现在的形态，一旦被发现，下场恐怕不是被驱逐那么简单。
被抓住甚至丧命，都是有可能的。
沈轻语环视四周，并没有找到可以变成人形的道具与合适的地点。
就用她这具身体直接行动吧。
她再次打量整个大厅，有了个并不完美的计划，但可以一试。
她紧贴地面，“嗖”地一下冲了出去，在桌子底下窜来窜去，惊险地从几位名媛的脚边一掠而过。
名媛们被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指着地面，极力忍住尖叫的冲动：“保安！有老鼠！”
“有东西刚擦过我脚边！”
“好恶心！”
....
场面瞬间混乱起来，人群惊呼着四散避让，保安就着人们所指的方向寻找起“老鼠”。
这预料之中的骚动反而成了沈轻语最好的掩护，她贴着墙边跑到旋转楼梯，爬上扶手。
“老鼠在那！”不知是谁指着沈轻语的方向喊道。
“不对，那好像是仓鼠。”
“管他是什么鼠，赶紧抓走吧，我最讨厌鼠类了。”
....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保安拿着塑料袋朝她而来。
沈轻语深吸口气，加速、跳跃，蹦到与她平齐的水晶吊灯上方。
乱成一团的人群如同蝼蚁在她脚下窜动，这高度令沈轻语有些腿软。
吊灯微微摇晃，璀璨的光斑在地上左右扫动。
保安拿着塑料袋盯着她，立马吩咐旁边的人去拿梯子。
沈轻语深知这是最好的时机，她扶着吊灯中央的杆子，向后退几步，再次加速，借着惯性直接跳入了通风管道。
人群纷杂的叫喊声越来越小，取而代之的是机械扇叶轰隆隆的噪音。
沈轻语别无选择，只能顺着管道继续前行，直到噪音也完全消失。
管道交错环绕，有很多岔路口，像一个巨大的迷宫，好在有几处光亮为她指明方向。
她在每一个有亮光的通风口处，停留观察片刻。
“服务员，来瓶红酒。”
...
“先生，这边为您收下盘子。”服务员端着盘子，路过旁边一个空的装酒盒子，一同带了出去。
......
沈轻语绕了半天，累得在原地直喘气，就在她打算随便找个出口离开时，忽然听到了飒的声音。
“这次有多少货？”
沈轻语顺着声音找到了飒的包间，悄咪咪地在出口观察几眼。
通风管道处看不见飒和与他交易之人的模样，她与他们之间隔了层屏风。
沈轻语从出口处爬出来，顺着墙上凸起的纹路滑落地板，蹑手蹑脚地躲到屏风后面。
她将拍摄用的珠子从耳朵上摘下来，放在屏风下方的空隙处。
“这是最后一批提取出来的病毒，足够你的手下们使用。不过飒总准备开多少价钱？”
飒起身，却朝沈轻语的方向缓缓走来，声音低沉又磁性：“这次带的钱，不会让您失望。”
脚步声越来越近，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脏上。
一旦被发现就全完了。
沈轻语慌张地竖起耳朵，视线落到屏风后的箱子上，意识到飒只是来取钱。
环顾四周，她果断钻进屏风旁的柜子下方。
柜子的四个角虽然被支柱撑起，可留有的空隙对沈轻语来说还是很挤。
她极力放扁身体，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视线被挡住，看不清飒做了什么，只能听见箱子被拿起而后又被打开的声音。
紧接着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飒总果然有诚意。”
沈轻语朝外移了几厘米，看向正对面的镜子。镜面里，飒坐在柜子前，他的侧脸静得像尊雕塑。没笑，也没多余表情，就那样向后靠着，手指慵懒地敲着桌子，声音平稳如初：“这只是定金，等货全部到手，会给您再打去一笔钱。”
然后，他的目光往下移了半分，似乎掠过沈轻语的方向。
只是极短的一瞬，快得像是错觉。沈轻语却忍不住颤了一下，朝后缩去。
飒不会发现她了吧？
沈轻语不敢赌。
她借着他起身去和服务员交流的时机，直接爬到他们桌子底下。
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沈轻语自我安慰完，开始思考被发现该怎么做。
...
没过多久，飒回到屏风前，用一种高高在上，掌握全局的口吻，缓缓道：“我知道你在这，出来吧。”
沈轻语浑身炸毛，冷得打了个哆嗦。她深吸口气，准备出来和飒对峙。
下一秒，一道冰冷的女声响起：“飒先生，直觉真准。”
是黑月！
沈轻语意识到声音的来源后，一整个呆住了。
黑月为什么在这？
黑月漫不经心道：“没想到我隐身在这，都被你发现了。”
飒回道：“进门的时候，我就发现了地上的猫毛。黑月，这可不像你啊。”
“本就没打算一直藏下去，”黑月直白地说，“我是来和你做交易的。”
她挥了挥手中的录音笔：“你违法购买狂犬病毒，再注射到其他狗的身体里，利用他们去伤害人类，传播狂犬病。如果你不想刚才的录音和这件事情被散播出去，就最好把我的同伴放了。”
“哦？就算散播出去又会怎样？”飒满不在乎道。
他们的对话听得沈轻语头皮发麻，她瞬间意识到黑月的来意。
黑月在刻意引诱飒说出真相，配合她收集证据！
她赶忙将珠子往外推了一点，找角度对准飒的脸。
飒用稀松平常的口吻，接着道：“放过你的同伴，当然可以，但谁都不能阻挡我的复仇计划。”
“你所谓的复仇，就是伤害所有人类？”黑月将录音笔扔到飒的手上。
飒张开手，让录音笔直接摔落在地，随即一脚踩碎。他脸上依旧挂着好看的笑，戏谑地说：“他们都该死啊，黑月。你心爱之人也是死于人类的手里，可别告诉我你不恨他们。”
“谁知道呢？”黑月淡淡道，“记得把我同伴放了。”
“当然。”
沈轻语记录下最关键的对话后结束了拍摄。
她在桌子底下一直待着，直到房间里的人全部离开。然后看准旁边的空箱子钻了进去，藏进底部。
视线变得漆黑，沈轻语感觉自己在箱子内晃来晃去，最后“哐当”一下落到地上。
她晕头转向地爬了出去，模糊的视线中隐约看见了黑月的身影，正朝她走来。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飒的交易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