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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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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他笑着凑近楚骁,直直盯着楚骁的眼睛:“我只是喝了点小酒,刚才又想起那些床笫之乐。你是不知道,别看尹怀玥看着是那么冷清强硬的一个男人……”
他脸上笑意逐渐淫浮,嗓音压得低沉:“但要是被弄得狠了,全身都会泛着粉红,哪哪儿都比女人带劲!”
楚骁顿时感觉一股怒火从心脏直冲脑门,灵力一下从丹田直搏右掌,但还是被他的理智死死按压住,血气灵力差点硬生生逆乱冲撞脏腑。
楚骁的脸色顷刻白了几分,他自己却不知道,不过却明明白白落在了叶景瑜眼里。
这就受不了了?好戏还在后头啦!
——这真是个好法子!尹怀玥虽然阴狠歹毒,却最是清高爱脸面,让他当着自己曾经师侄的面被人玩儿,还不得如同剐了他一身皮一般地让他难受?
而至于楚骁,这将死之人,让他临死前好好看看这场□□,才是对他最佳的惩罚!
“别傻站着,走吧,我带你见见他去。”叶景瑜招招手,晃悠悠迈动了步子,“今天日子特殊,他几年没见过外人了,我破例让你去和他叙叙旧。”
“哎皇上,属下见不见也真的无所谓了……既然皇上执意如此,那属下只好从命!”
楚骁口上那样应付着,心中却激动得怦怦直跳。
终于能见到他了,不管叶景瑜安的什么心,是不是试探都无所谓。只要能瞒过叶景瑜视线片刻,他就可以使用空间遁带着尹怀玥远走高飞了!
他之所以一天一夜不吃不眠赶回皇宫,就是知道今日是宛风祭日,叶景瑜定然又会心情不好,心情不好定然又会喝醉,喝醉了脑子就没有平时灵光,那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寻到理由去他后宫,然后可以悄悄潜去尹怀玥的住处……
没想到的是,叶景瑜竟会主动提出此事。开始他觉得这并不是好兆头,但是事到如今他已无法退步,也不想退步,怕错失这稍纵即逝的机会!
叶景瑜带着楚骁,御风从嫔妃们的宫殿区经过,落在了园林深处的一座小屋前。那小屋房顶已积了一层薄雪,在周围参天树木的映衬下,显得越发矮小,而透着浓浓的孤寂。只是,这矮小的房子却还顶着个晃眼的大招牌,镌刻着龙飞凤舞的描金大字——“小青楼”。
楚骁只觉得那三字像烧红的钢针,直直插入了他的眼睛里。
虽然早有耳闻,但亲眼见到时,还是让他的心痛得如要窒息。那是守护了这片土地近千年的仙君啊,他救人无数,无数次地出生入死,如今却背负一身污名,被人圈在这肮脏的名字里!
叶景瑜侧目看他一眼:“楚骁,你猜猜,他见到你会是什么表情?”
楚骁压着情绪,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我和他已十几年不见,他或许都不记得我了。”
这倒是真话,他在玄青中学艺三年,离开时二十一岁,现在已经三十二了。
“走吧!我都有些好奇了。”叶景瑜拍了拍他肩。他心里不由升起莫大的兴趣和得意。他马上就要彻底击碎尹怀玥那点可怜的高傲的自尊心了!
“走吧!我都有些好奇了。”叶景瑜拍了拍他肩。他心里不由升起莫大的兴趣和得意。他马上就要彻底击碎尹怀玥那点可怜的高傲的自尊心了!
尹怀玥那贱人,到现在为止,无论自己怎么折磨,只要他清醒过来,那双丹凤眼里都全是冷厉和鄙夷。好像他仍旧是那个圣洁的高高在上的仙君,自己却是件什么不屑一顾的脏东西。
这一度让叶景瑜怒不可遏。他装什么装啦?
他又不是不知道,尹怀玥嘴上虽然没说,但其实在自己十七岁拜入他门下后,他就慢慢对自己动了情,只是他一心执念于飞升成仙,想要断绝七情六欲才一直隐忍着不表露。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在得知自己和宛风相爱后,便生出了扭曲疯狂的妒忌心,不但污蔑宛风是魔修,还将他囚禁折磨后残忍杀害。
现在摆出这副模样,无非是因为知道了是自己设计了苦杏村血案陷害他,他恨自己而已。可自己只不过是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有什么大不了的,他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装清高?
每每想到此他心里都气恼不已,有好几次他都想把他那恼人的眼睛给剜出来直接扔了!但真要下手时却又不忍心,毕竟,不管尹怀玥内心如何阴险不堪,但这具躯壳是好的,哪哪儿都好,能让他在发泄恨意的同时,沉浸在最原始的渴望和满足中……
两人正迈步向门口走去,却陡然,那小屋内散出一片耀眼白芒,亮得周遭一切都看不清楚。
楚骁和叶景瑜都愣了一下,下一刻便同时朝屋内冲去。
屋内四处金光点点,而尹怀玥却已没了一点身影,只有那青色的衣袍一片一片洒落了一地。
自己晚了,晚了一步!
自己还是晚了……
楚骁只觉得心一下被豁开一个大洞,仓皇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一切。他明明马上就可以救走他了啊!但却失之交臂,那个宛如皎月的人,最终还是受尽屈辱,以这样的结局告终。
“他……他自爆灵体了……”
叶景瑜有些不可置信地怔怔自语。
可他已被剖了灵根,法力尽失,他是怎么做到的?
难道是因为昨晚自己给了他两颗丹药,让他又聚集了一些灵力?
昨夜尹怀玥破天荒向他示弱,开口求他,说自己身体撑不住了,想要两颗疗伤丹药。他当时身体得了满足,一高兴就真的给了他两颗。那是他以前苦修时,花了大半年才炼成的疗伤圣品,自己拢共都只剩下了四颗,分了两颗给他……
“叶景瑜!你这畜生去死!”
叶景瑜还在发怔,耳边猛地响起楚骁声嘶力竭的怒吼。
“找死!”
叶景瑜单掌挥出,至高境界的法力无声无形,轻易击碎了楚骁幻化的赤红刀芒,势如劈竹一般又击向楚骁胸膛。
楚骁被巨大的力道撞飞出去,背后的墙壁随之碎成齑粉,又重重撞在外面的大树上,抖落一树积雪。
“楚骁,就凭你这点微末道行,还想跟我动手?”
叶景瑜满脸怒气,盯着楚骁像盯着必杀的猎物,一步步朝他走去。
“叶景瑜!你这狗杂碎!”
楚骁脏腑已全部龟裂,鲜血不断从口里涌出,嘶哑的声音在风雪声中几不可闻。
但他还是艰难地撑着树干,摇摇晃晃站起来,用那双充血的眼睛,如垂死的凶兽般不甘地、狠狠地盯着叶景瑜。
叶景瑜看他这副宁死不悔的模样,不由觉得可悲又可笑。
“蠢货!楚骁,为这样的伪君子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值得吗?”
“哈……”楚骁也对他露出同情又鄙夷的笑容,“叶景瑜,你自己才是这世上最大的蠢货!”
“你……你折磨死了这个世上对你最好的人!你这个刚愎自用、一叶障目的蠢东西!”
楚骁咽了咽喉间堵塞的血水,重重地喘息几口,“我今生……今生斗不过你,若有来世,我一定,一定要将你加在他身上的痛苦,十倍百倍地奉还!”
楚骁说罢,身体一下爆开,化成一蓬白光……
楚骁知道他已经活不成了,叶景瑜不会让他活,他也不想活。此生报仇无望,他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所有支撑,只能带着那些不甘和仇恨,带着那深沉的,从未敢表露的爱意,仓惶逃离这个世界……
……
大丰,荆州。
清晨,温软的阳光从半开的雕花窗棂透进来,斜斜照在旁边花瓶中几枝娇艳的桃花上,映得上面新鲜的朝露泛出淡淡光泽。
床上的楚骁缓缓睁眼,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这是间布置雅致的卧室,透着股子久违的熟悉感。
“这?我不是死了吗?”
他缓缓坐起来,而当自己的手落入视线时,他更是惊了一跳。要知道三十二岁他的,手掌宽大厚实,上面有不少细碎伤痕和茧子,而这手掌要单薄一些,显然也没有经历风霜的伤痕。
他赶紧撸起自己衣袖查看,遂又检查自己的全身,然后赤足跑下床抓过了梳案上的镜子。镜子里,竟然赫然是十七八岁时的自己。
“少爷,您终于醒了啊!”
忽地,门口一个红着眼眶的老人看着他,带着哭腔激动地喊道。
“鲁……鲁伯!”楚骁回首,怔怔看着那个已经过世多年的老管家。
……
楚骁从鲁伯的口中得知,现在竟是自己十七岁这年的三月初。
去年夏天,他和自己经商的父母去外地考察市场,一边也是为了游玩。没想到在途中遇到了魔兽突袭,他父母双双遇难,自己也受了重伤晕死过去,是几个忠仆舍身相护将他救了回来。
回来后老管家请过不少名医给他治疗,却都一直昏迷不醒,老人只能买来最好的营养灵药,每日给他服下维持生命。
可他记得,他上辈子这次重伤是在半个多月后就醒来了的,这次怎么半年多?这都不是关键,关键是,世上怎么可能有重生回到过去这种事情?这简直是闻所未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