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逗“猫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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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后，国公去前院书房办公，苏妙容便独自回到主院，坐在寝殿窗下，手边放着话本和新买的糕点。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煦，阳光穿过重叠的树影，在院中漏下明亮的光斑。
“碧云，你去厨房看看羊乳羹做好了没，做好了端过来。”苏妙容翻看话本，头也未抬地吩咐。
苏妙容午后总要进些汤羹或点心，否则一日两餐，当真顶不住。
碧云正被暖阳照的犯困，闻言应了声“是”，匆匆往厨房去了。
话本看得总是格外快。一本书翻完，苏妙容百无聊赖，决定再去拿本新的来读。她起身理了理裙摆，出门朝小书房走去。国公府虽是武将起家，出乎意料府中书房格外多。除了国公日常办公所在的前院书房外，其余家眷居住的院落都另设“小书房”，可因院落主人偏好不同，收藏不同风格的书籍。国公住在主院，但日常办公和议事不在这里，故主院的东书房现在是苏妙容的。
一来一回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苏妙容取了新书来。刚一落座，目光便落在了窗边的瓷碟上——原本桌上有四碟糕点，苏妙容统共只动了两三块，此时却发现有两碟少了一半，桌案上还洒落些细微的碎屑，显然是被人动过。
苏妙容正疑惑，忽而听见头顶传来一声极轻的 “哗啦” 声，似是瓦片碰撞。
又是野猫？
苏妙容猜测，随即又摇摇头。国公府占地广阔，院落众多，有野猫出没虽然正常，可是会出现在这个院子里吗？吴管家会这般粗心？
苏妙容思索片刻，眼眸一亮，特意走到窗边，“哎呀，怎么拿错了！不行，我还得去趟书房。”
说罢，便踱着碎步急匆匆地往屋外去了。
待女子的身影在院中消失，空气中寂静了几秒。突然，一道黑影翻窗跃进主屋内，飞速又装了几块点心，并将弄乱的糕点摆回原来的形状。
正要离开时，却被窗外一道身影挡住去路。
“你就是那只小野猫啊？”苏妙容没想到是他，满眼新奇。
“……”
萧彻下意识后退两步，警惕地绷紧身子。
沉默几秒后，萧彻从怀中拿出将用油纸包好的糕点，放在桌子上，低头回避视线。
“对不起。”
苏妙容愣了一下，以为是少年顽皮，馋瘾上来就不管不顾了，干脆大方分享，“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想吃跟我说就行了。”
说着，拿起桌上一块糕点，往萧彻手中塞，“来，拿着。”
掌心很温暖，握住冰凉的手背，一触即放。萧彻握住糕点的一角，仿佛糕点烫手。
“看什么？吃吧。”
赠与者眼眸明亮坦然，仿佛天生就会对别人释放善意。
萧彻在她的注视下，不得不将糕点放入口中，一小口一小口吃了起来。不是那种故作文雅的吃法，而是面对突如其来的关注时防备和紧张。
“成亲时房内的喜馃子和喜饼，也是你动的？”
“……”
“我果然没猜错，看来你很喜欢这种点心呀。”
“啊，对了。”苏妙容想起什么，离开窗台绕过半圈，从正门走了进来。
萧彻几乎立刻放下手中的糕点，从唇边垂到腹前，警惕地盯向步步靠近的苏妙容。
苏妙容停在方桌前，拎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盏茶，往萧彻面前一推，眼神明亮生动，“这秋栗糕好吃是好吃，但干吃有些噎人，喝点水吧。”
萧彻没有动。阴郁的眉眼微微拢起。
他不适应突如其来的关注。
更不喜欢这样明亮炽热的目光。
他不看苏妙容，也不碰她递来的茶水，抬起手背抹了嘴，沉声问：“我能带回去吃吗？”
“可以呀，”苏妙容欣然应允，心想萧彻这个继子可比另一个乖多了。她爽快指向桌案，“喜欢什么，自己拿。”
萧彻打量她的神色，不像作弄，“拿多少都可以？”
苏妙容点头，无可无不可。
得到肯定的答复，萧彻悄然松了口气，迅速打开油纸包，将盘中的糕点一块块装进去。装到最后，四四方方的油纸几乎裹不住了。
“你……”苏妙容瞪大眼睛，下意识想问“你没吃饭”，但听起来有点像骂人，愣是没说出口。
萧彻打量她的脸色，迅速收回手，将装好的油纸包抱在怀里，低下头，“多谢。”
说罢，绕过苏妙容往外走。
苏妙容回过神，快步上前拦住他，好心提醒：“这么多糕点吃进肚子，晚上就吃不下饭了。”
“……”萧彻左转右转，对方却一副不问出所以然誓不罢休的架势。
他被挡住去路，又受了人家恩惠，干脆破罐破摔：“这就是晚饭。”
“什么？”苏妙容愣在原地。
趁她出神间隙，萧彻绕过她走出房门，到院中一处低矮的院墙下，三两下翻上屋檐，沿着屋脊走了几步，最后消失在层层叠叠的黄瓦之后。
碧云回来时，看到自家夫人正坐在窗下发呆。
“夫人，夫人！”碧云放下羊乳羹，轻声唤了两声。
苏妙容回过神来，“拿回来了啊。”
“嗯。我去的时候厨房还未做好，所以耽搁了些时间。”
苏妙容拿起勺子，又放下，似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碧云：“你不觉得，这国公府也有许多隐秘、常人难理解之处吗？”
“什么？”碧云不明所以。
苏妙容凝眸思索，许多问题涌上脑海。
比如国公的病，就那么巧，她一嫁进来病就好了？比如世子萧珏，是如何养成那么个跋扈性子？比如解先生明明是外臣，为何能随意出入国公府？比如萧彻为什么会拿糕点当晚饭，以及萧彻那难堪的身世……从前她在伯爵府，每天看三房十六口人唱大戏，这国公府在她来之前只有三个主子，似乎也并不太平。
思来想去不得结果，沈知微摆摆手，“罢了，就不在这里猜了。我们初来乍到，总不能稀里糊涂地过。你想办法打探一下，用银子用关系都行，我要知道这国公府内宅的情况，比如说以前府中谁当家，各个主子之间的关系如何，越详细越好。”
碧云点头应“是”。
苏妙容交待完，正欲享用羊乳羹，一个碧裙侍女急匆匆跑了进来。
“夫人，夫人不好了！”
“后院，后院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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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妙容赶到的时候，后院已经围了十来个仆役。
人群的中心，是两个洒扫侍女在互相辱骂厮打。
“夫人到，都住手。”碧云个子不高，但声音还算响亮。
众人回过头，纷纷看向这位新夫人——其中好些人还未见过她，暗自打量着，若无其事地齐声问好。
苏妙容向前走，仆役们自动分开让出一条路。
那两个侍女还在厮打，见到苏妙容来，立刻松了手，各自退拒一边，头发散乱，脸上手上带着抓痕，喘着粗气瞪对方。
苏妙容扫了她们一眼，声音充满威仪，“青天白日的，你们在此打架像什么样子，没事情做了吗？”
年长侍女率先哭诉：“夫人明鉴，我们是得了薛夫人的吩咐，把后院收拾出来，给世子作练武场。奴婢在这里干活干的好好的，她不分青红皂白骂我，还动手打我，求夫人给奴婢做主啊！”
年轻侍女立刻反驳：“才不是这样！夫人，我扫地扫的好好的，她非要过来摆弄兵器架，弄得满地都是灰。我说了她几句，她就嘲讽我干活慢、想偷懒……我本来不想和她计较的，还过去把脏的地方再扫扫。谁知道她不仅赖在那不走，还说我故意把灰扫到她鞋上，让我赔她鞋，还打了我一巴掌！”
“你胡说八道！”
“我没有！我还知道，明明你午时就该收拾兵器架，拖到这时候，就是想趁着一会薛夫人来的时候表现；这次是这样，上次给世子爷清洗马匹时也是这样！真当旁人猜不出你的心思吗！”
两人越说越激动，竟又扑到一起，撕扯得比刚才更凶更狠。
“住手！”苏妙容厉声呵斥，声音里已带了怒气，“都给我停下！”
然而这一次，她的话却像投石入海，被更汹涌的谩骂声瞬间淹没了。那两个丫鬟只顾着互相厮打，连个眼神都没分给她。苏妙容让周围的仆役上去拉架，可这些仆妇们也只是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那两人打得正凶，谁也不想伤到自个儿。
苏微婉脸色越发难看，先前所有的好心情烟消云散。她望着眼前混乱的景象，一股无名火从胸腔喷涌，又硬生生压下了。她很清楚自己在气什么，气这两个侍女不顾她的颜面公然闹事，气这些仆役不听话，更气她这个主母原来有名无实。但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
她深吸一口气，看向碧云，“去，把吴管家叫来。”
碧云正要走，身后一个婢女轻声提醒：“吴管家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呢。”
话音刚落，看见苏妙容眼底的怒意，婢女浑身一颤，低着头躲到后面了。
气氛冷得仿佛可以凝结成霜，突然，一道急促的脚步声从回廊传来，小厮声音清亮：“薛夫人到！”
此话一出，院中所有仆役如临大敌，纷纷肃穆起来。
连那两个扭打的侍女都住了手，慌忙推开对方，低头整理散乱的衣衫和头发，脸上满是惊恐。
苏妙容皱眉，昂起首，看向进门处。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逗“猫咪”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