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止无尽》旎旎果子

9、第 9 章

　　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那个未出生的宝宝离开这个世界也有15年了……
　　和姐夫通话后没多久，林雅主动打给了姐姐。
　　林雅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姐姐，姐姐却回复得极为冷淡——
　　找我有事吗？
　　林雅知姐姐不开心，便极力逗她开心：
　　怎么了姐，你在生我的气吗？我做错了什么呀？
　　姐姐冷笑：
　　我可不敢生您这位大作家的气！您一天到晚的要写稿、多忙啊！哪里有时间回来处理我们这些俗人俗事！
　　林雅忍笑：
　　原来我不回去真让你这么伤心啊陶太太？
　　姐姐动怒：
　　你不回来就算了！早知道养了个白眼狼，当初我就不该答应陶让送你出国留学！
　　林雅的心抽搐了一下，她咬了咬唇、勉强地笑道：
　　姐，我跟你说笑呢！我不过是想到时候突然回家、让你惊喜一下！
　　你说真的？
　　姐顿时来了兴致、笑道：林雅，你可不许撒谎骗我！我现在是个老太婆了，惊不起吓！
　　林雅噗哧一声笑道：
　　姐，你今年才四十岁，四十岁的女人要是老太婆，那七八十的那些女人又算什么？
　　姐叹了口气：
　　你还没到我这个年纪，你不会懂的，加上你又是单身，没有婚姻和男人带来的烦恼，无忧无虑的，多好！
　　林雅道：姐，你有那么全心全意爱你的姐夫，还不知足吗？
　　你姐夫？姐姐冷哼道：指望一个男人带给你幸福，还是算了吧！
　　林雅笑道：
　　那你之前还老跟我催婚？还好我意志坚定，坚决不答应。
　　姐笑了：
　　好啦好啦，知道你最聪明啦！怎么样，最近有没有谈男朋友？
　　姐！林雅抗议：刚说了单身的好处，怎么你又来？
　　姐妹俩大笑。
　　两人又闲扯了一阵，姐姐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前两天，我遇见唐德了！
　　哦？是嘛……
　　没想到姐姐突然提起这个名字，林雅心里怪怪的。
　　他现在过得好像蛮惨的。姐说。
　　哦。
　　他之前不是发生了一起事故、把腿弄瘸了吗？没想到留下后遗症了！我见他走路有点一跛一跛的，虽然很轻微。
　　嗯……
　　他的衣着打扮也没有以前那么潇洒了……
　　听姐姐用了潇洒这个词来形容唐德，林雅忍不住笑了：
　　姐，你以前总嫌弃唐德、说他穿的都是什么奇装异服！
　　是啊，我是嫌弃啊！姐理直气壮：不过嫌弃归嫌弃，那时他毕竟年轻、长得又帅，对吧？人漂亮、就算披麻袋也是好看的！
　　那倒也是……
　　你现在没跟他联系吧？
　　你说谁？唐德？早没联系了！
　　嗯，难怪唐德问我你的近况了——
　　你跟他聊了？
　　我本来不打算理他的！想想之前他对你做的那些事，哼！我见到他、没揍他一顿就算不错了！谁知他看见我后、竟装没事人一样跑来跟我打招呼！
　　说了啥？
　　不就是套近乎咯！姐很是愤愤不平：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对付女人还是那老一套，又是夸我年轻、漂亮、有气质，又是帮我拎手上的东西、对我鞍前马后……
　　林雅苦笑，心说，其实唐德以前对付女人从来不用这套的，只不过因为林榛是林雅的姐姐罢了……
　　然后呢？
　　然后他就一个劲儿地问我、你怎么样啊、你现在在哪里啊、做什么工作啊、结婚了没有啊……反正就是装出一副对你还念念不忘的样子，哼！他当我有健忘症还是老糊涂啊？忘了他当年是怎么欺负我宝贝妹妹的？我一个字都不告诉他，看他一个人在我面前自言自语，我就觉得好笑！
　　姐——
　　嗯？
　　其实都过了这么多年，好多事我都忘了，你也没必要一直放在心上了……
　　你忘了？就算你能忘，我也忘不了！姐突然咬牙切齿：我这人就这样，你对我好十分，我就对你好一百分，你要对我坏一分，我也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一定要还给你两分，一分扯平、另一分让你长记性！欺负我妹妹的人，我更加不会留情！
　　林雅哑然。
　　好了不多说了，我也困了，姐打着哈欠：你几时回来啊？订好机票没有？要不要我帮你订？
　　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来。
　　好，那我就在家等你了哈！
　　挂了电话，林雅倒头靠在沙发上，眼前的天花板上竟幽幽浮现出了唐德的样子……

　　为了姐姐流产的事，林雅也跟着流了不少心痛的眼泪，好在有姐夫一天到晚的陪伴，姐姐的心情终于日渐好转了起来，见姐夫为了照顾她、衣带不解、人都憔悴了的模样，姐姐又转头宽慰起他来，说是两人都年轻、以后还有的是机会怀孕，说不定下次能怀个双胞胎甚至是龙凤胎呢！这样之前买的男女款式都有的婴儿服就全都用得上了！说完两人就抱头痛哭，然后又互相笑着为对方擦眼泪，见此情景，林雅百般感慨也倍感欣慰。
　　回学校上课后，一天，唐立，也就是之前主动找林雅搭讪的那个男同学，又坐到了她身边。
　　林雅，发生什么事了吗？最近见你老是一副不开心的样子？
　　没事啊……
　　真的没事？那之前的读友会你怎么没参加？我整整等了你两个钟头呢，最后见你没来，不知多失望。
　　是吗……
　　这个周末，我邀请读友会的朋友去我家玩，你也一起来好吗？
　　你家？
　　是啊！我家很大的，而且就我跟我哥两个人住，请朋友来玩很合适。
　　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来嘛！我家有很多书的，你不是爱看书吗？上次我介绍给你的那位德国作家的作品，我家有全套，你看了要是喜欢，我可以送给你！
　　林雅笑了：
　　送我？你舍得吗？要是我的书，我连借都舍不得借出去呢！
　　唐立一脸害羞道：
　　给别人不行，给你，我十分愿意！
　　林雅莫名有些感动，只是想到姐姐还在住院，她就提不起劲：
　　下次吧，等我家里的事处理完再说。
　　家里的事？你家有什么事啊？
　　林雅没回答。她觉得和唐立的友谊还没有深到可以把家事告诉他的程度，尽管唐立这个人挺不错的，是个老实正派的好人、对她又很好。

　　风暴在两天后到来。
　　那天，林雅趁上午没课就跑去医院接姐姐出院，哪知刚走进走廊，就看见病房门前站着一群陌生人。
　　林雅满腹生疑地走上去，结果就被那些人拦住了。
　　她怒道：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挡住门口、不让人进去？
　　那些人都不回答她，个个没把她放在眼里，这时，林雅听到从门里面传出的隐隐约约的争吵声和哭泣声——
　　那是姐姐在哭！
　　一定是有人在里面欺负姐姐！
　　林雅什么也顾不上了，闷头就要往里面冲，于是几个人把她死死地拉住了，林雅气得又哭又叫，双腿朝两边猛踢，就在这时，姐夫在走廊尽头出现了，他怒喝一声：
　　你们在做什么？快放下林雅！
　　林雅一脱身，就跑向姐夫跟他告状：
　　姐夫！有人在里面欺负姐姐，我要进去，他们不让我进！
　　姐夫一脸严肃：
　　我知道了，林雅，没事的，我来了，我不会让你姐姐有事的！
　　林雅重重地点头。
　　之后姐夫就带着林雅一起推门进了病房，里面的人，一见陶让到了，立刻就像哑了炮似的、闭嘴不响了。
　　林榛……
　　姐夫跑过去、抱住缩肩饮泣的姐姐，然后就朝站在姐姐面前的那两位一老一少的贵妇怒目而视：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为什么事先不通知我？
　　老贵妇毫不客气地回瞪姐夫：
　　通知你？那你们的宝宝没了，怎么又没想到来通知我呢？
　　姐夫冷哼：
　　我们为什么要通知你？你关心过我们吗？关心过宝宝吗？
　　那老贵妇脸上的肉都气得抽搐了，显然是没想到陶让会这样当着自己老婆的面给她如此难堪，她用颤抖的手指着陶让夫妻俩道：
　　现在她肚里已经没了咱陶家的种了，你还要护着她？还打算留着她？！
　　姐夫勃然大怒道：
　　妈！你怎么可以说这么残忍的话！宝宝没了，最心痛的人就是林榛了，你这样说，不是往人的伤口上洒盐吗？你也是女人，怎么可以这么没有同理心？就算你不赞成我们的婚姻，你也不能这样伤害林榛啊！
　　老人家顿时不说话了，大概也觉得自己做得有点过分吧，没想到这时，身边那位年轻贵妇又跳出来了：
　　陶让，有你这么跟妈说话的吗？妈哪里不关心你们啦？一听说孩子没了，妈立刻就叫我开车大老远地送她过来看你老婆，你瞧，妈还亲自炖了鸡汤带过来呢！你以为宝宝没了就你俩心痛啊？妈可是掉了一晚上的眼泪，到现在眼睛都还是肿的呢！
　　陶让看了眼他妈妈，顿时也不说话了。
　　林雅靠在墙边，眼里只有姐姐，姐姐一声不吭，只是埋头垂泪——
　　为什么姐姐不说话？为什么姐姐不反抗？姐姐……我不想看到你这么受委屈的样子，难道爱一个人、就必须要为他忍受委屈吗……爱情，除了甜蜜快乐之外、仍注定要伴随委屈和痛苦吗……那这样的爱情，还值得我们去付出所有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