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一心要过好日子》风吹柳花香

25、25 亲事落定

　　晌午，香凝一个人吃过午饭，继续在房间里看医书。
　　沈愈又陆续送了她几本医书，伤寒杂症、外科救治、妇科调理应有尽有。香凝十分珍视，一有闲暇就抱着医书认真研习。
　　她看的认真，丝毫没有察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朝着房中走来。直到来人走近，一片阴影笼罩在她头顶。
　　香凝抬头去看，是方怀瑾。方怀瑾穿着一身月白色的常服，眉目舒展如松如竹。
　　“大人”香凝笑着，起身迎他。
　　“凝儿，父亲母亲应允了。”方怀瑾的语气中是他少见的激动。
　　起初香凝并没反应过来，他所说的应允是什么意思。片刻后她明白过来，拿着医书的书微微颤抖：“真的？”
　　“真的。”方怀瑾握住香凝的手，斩钉截铁道，“父亲母亲已经答应，三书六礼明媒正娶。我会堂堂正正迎你进门。”
　　这些时日，每当香凝背诵医书背到乏累，练习针法总是不得章法绝望受挫的时候，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象有一天方怀瑾的父母接受她会是什么感觉。她靠着这点念想，撑过了无数个昏昏欲睡的晚上，灰心的看不见希望的白天，但当这一天真的到来时，她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
　　她愣了半晌，然后扑到方怀瑾的怀里，紧紧地抓着他的衣服，无声地哭出来。
　　方怀瑾知道她这些日子过得很不容易，轻轻拍着她的后背道：“都过去了，日后每一天都会是好日子。”
　　过了几日，果然有媒人来宋宅提亲。宋远杰配合着陆续办完了纳采、问名、纳吉等礼。
　　方怀瑾为感谢宋远杰的帮助，备了厚礼送去宋宅。
　　宋远杰没有收：“香凝姑娘医术过人，治好了承远侯夫人的旧疾，还接济城中无钱买药的穷人，平白得这样一个妹妹，多少人来感谢我。更何况香凝姑娘还被承远侯夫妇认作义女，我一个七品小官突然和侯爵家成了亲戚，这样高的抬举，我已然受之有愧了，哪还有脸面收大人的谢礼？”
　　方怀瑾坚持：“若没有你宋家人的身份，后面的许多事根本无法做成。况且婚事繁琐，以后少不得要麻烦你，还请不要推辞。”
　　宋远杰笑笑，爽朗说道：“香凝姑娘医者仁心人品端正，我已经当香凝姑娘做我亲妹妹了。妹妹要出嫁，我做兄长的受些累是应当的。”
　　方怀瑾平日里恪守礼法，除了对沈愈和朝华，这是他第一次求人办事，生怕酬劳给少了，礼数不够周全。没想到宋远杰根本不打算要酬劳，还很热心地把香凝当做亲妹妹看待。
　　他突然想到沈愈常说的一句话，世间的真情远比礼数规矩让人觉得温暖有滋味。他觉着这大概就是沈愈所说的温暖。这样的温暖让方怀瑾心里暖烘烘的，他不再坚持，郑重地向宋远杰行了一礼：“远杰高义，瑾铭记于心。”
　　方怀瑾的父母自答应他们的婚事后，就开始忙碌起来。从聘礼单子到新房布置各项礼仪环节，方怀瑾的母亲都亲力亲为十分看重。
　　她甚至还考虑到宋家清贫，嫁妆上难免有困难，私下嘱咐方怀瑾，让他从府库中挑选一些值钱物件暗中送到宋家作为香凝的嫁妆。
　　“那宋氏女虽然出身低一些，但我们方家既然应了这桩婚事，就务必要精细妥帖，不可失了我们的礼数体面。宋家若还有难处，你尽管去府库中支取，不必问过我和你父亲。”
　　方怀瑾没想到母亲竟如此大度，连忙笑着谢过，去府库中挑选了许多名贵物件给香凝做嫁妆。
　　方家负责采买的管事们在京城中各大家具行、绸缎行、首饰铺采买成婚所用的物事，一箱箱系着红色绸缎的聘礼被送入宋远杰的宅邸，堆满了本就不大的院落。
　　于是，一时之间京城里的人都知道了这桩婚事，议论纷纷。
　　“方家不是在和国公府议亲吗？怎么突然选了一位七品文官家的小姐？”
　　“那可不是位普通的小姐，承远侯的夫人沉疴已久，宫里的御医都治不好，人家宋小姐轻轻松松就给治好了。承远侯为了感谢宋小姐，还认了义女。如此医术又和侯爵府结了干亲，也不比国公府差多少。”
　　“我知道那位宋小姐，她不仅治好了承远侯夫人，还建议承远侯在城中开设药棚，无偿接济没钱买药的百姓。我娘患了风寒，就是吃了药棚给的药好的。”
　　“如此说来，那可真是位菩萨心肠的小姐。”
　　“可是我听说方家世代书香世家，规矩很多的。那位方大公子，平日里板着一张脸，少有人见他笑过。宋小姐嫁到方家也未必是桩良缘。嫁过去之后，日子过的冷冷清清，有什么意思？”
　　议论声渐渐传入承远侯府。这日，香凝照例去侯府给夫人请平安脉。
　　侯夫人关切地问道：“听说，方家已经派媒人去你家提亲了？”
　　香凝红了脸：“是。”
　　“方家可不是好相与的。”侯夫人皱了皱眉头，并不认为是桩良缘，“方家世代的书香门第，规矩多得离谱。还有那方家公子虽然年轻有为仕途正盛，却是个出了名冷面冷心的冷君子，丝毫不懂得怜香惜玉。这门亲事可是你自己愿意？你若不愿，别勉强，义母去为你周旋。”
　　香凝不明白为什么许多人都觉着方怀瑾不好相处，她解释道：“方大人待我很好很照顾我，我是愿意的。”
　　侯夫人见她双目含情脸颊绯红，确实不像有半分勉强之意，皱着的眉头舒展开：“也是，你这样好的姑娘，再冷情的君子也会软了心肠。若不是我膝下无子，也想聘了你来做媳妇，哪还轮得到方家？”侯夫人顿了顿，又嘱咐道：“那方家虽说是规矩大，但你也别怕。日后过了门，若是谁敢给你气受，不必忍着，尽管来找义母我。我们侯府永远是你的后盾。”
　　香凝从小离开父母，即便是幼时还在爹娘身边时，爹娘也总是唉声叹气地抱怨她是个女娃娃赔钱货，从没感受过半分母亲的慈爱关怀。侯夫人与她非亲非故，却对她如此关心，她很感动，起身郑重地行了一礼，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多谢义母，义母您对我真好。”
　　“和我客气什么？快起来！”侯夫人示意丫鬟把香凝扶起来，继续道，“说起来我们侯府也许久没办过喜事了，正好趁着你的这桩亲事热闹热闹。你放心，你的嫁妆我早有打算，绝不会让方家看轻你。”
　　“义母已经待我很好了，怎么好意思让义母再破费？”
　　“我既认了你做女儿，你嫁人我自然要出力的。再说你兄长毕竟是男子，又没娶过妻，许多事情难免想不到。有我们侯府帮着一起操办，更加妥帖。”侯夫人顿了顿，突然打趣地笑道，“方家公子既待你很好，你肯定也希望有场完美的婚礼吧？”
　　“嗯，我期待这桩亲事期待了许久，很想嫁给方大人。”这些日子香凝从侯夫人身上得到了太多善意与温暖，不知不觉就说出了心里话。
　　侯夫人一怔，倒是没想到香凝对方怀瑾的情意如此之深。片刻后她拍了拍香凝的手：“你这丫头之前什么金银谢礼都不要，我还以为真成了不食人间烟火的医仙，难得见你也有了俗世的念想。放心，义母一定帮你操办好，让你成为最漂亮的新娘子，风风光光地出嫁。保管那方家公子，见了你就被迷得神魂颠倒。”
　　侯夫人的话让香凝心中向往，她没再拒绝，听着侯夫人介绍操办婚礼的注意事项，一股暖流划过心间。她不禁想，现在的生活真好啊，简直是梦一般的好日子。
　　为了庆祝他们的亲事终于落定，也为了感谢朝华和沈愈的援手，方怀瑾在六合楼置办了一桌席面。
　　六合楼包厢内，一桌美味珍馐，朝华笑着提起酒杯：“来，恭喜有情人终成眷属。”
　　香凝握着酒杯，满是感激道：“多亏郡主和沈大夫帮忙，我才能获得方老爷方夫人的认可，我心里很感谢你们。”
　　方怀瑾也十分动容地说道：“我与香凝的亲事几经波折，若非朝华和沈愈仗义帮忙，难成今日之圆满。这份情谊，瑾深记在心，永不会忘。”
　　朝华摆摆手：“我不过是跑跑腿传传话，算不得什么。要说谢还得谢香凝自己，那么厚的医书，我连看都看不下去，香凝短短时日就背下来了。还有那召魂针法，我瞧着宫里的御医也没有这手法。是香凝的勤奋和天赋，才让那顽固的”朝华本想说那顽固的老家伙，话到嘴边想起到底是方怀瑾的父母，硬生生改口道，“那最重视门第的方家老爷夫人接受这桩亲事。”
　　沈愈的脸上挂着温文尔雅的笑容：“这世上最圆满莫过于两心相知长相厮守，能帮怀瑾和香凝姑娘玉成此事，我心里也很高兴。”
　　“不错不错。”朝华一口饮尽杯中酒，“谢来谢去多没意思，你们有了结果，我和沈愈都很高兴。今天六合楼这么好的席面，少讲些虚礼，尽情享受品尝才是正经！”
　　方怀瑾和香凝对视一眼，笑道：“好，今日不讲其他，只当把酒言欢畅快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