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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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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点半了,刚洗漱完正准备打开电脑,玩一会游戏。
我才登录了账号,页面都没有进去。我就听到开门的声音。我立即起身走到客厅扑面而来的酒精味,我皱眉看着他坐在换鞋凳上,靠着墙,眼睛紧闭,一动不动。
“喝多了?”我迟疑,但还是问了一下。
他微微睁开眼,眼神迷离的看了我一眼,又闭上眼,继续靠着墙,不说话。既然这么不想和我说话,我又岂会自找没趣,接了水,我就回书房坐下开始打游戏。可我却依旧不争气地留意着外面的动静。
鼠标点击登录界面的确认键,游戏加载的进度条刚爬过三分之一,客厅里突然传来 “咚” 的一声闷响。我握着鼠标的手顿了顿,耳机里队友喧闹的开黑语音瞬间变得模糊 —— 那声音太像人没坐稳摔在地上的动静。
指尖悬在键盘上方,迟疑很久。刚才接水时瞥见他白衬衫领口沾着的酒渍还在眼前晃。我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拉回屏幕,队友在语音里催我快点输出。可耳朵却像长了钩子,死死勾着客厅的动静。换鞋凳被碰倒的声音、含糊不清的嘟囔声。这一次,我再也坐不住了,慌乱间我给队友打字说着抱歉,猛地扯下耳机,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我起身冲到客厅时,就看见他半趴在地上,手撑着地,想爬起来。或许是真的喝的有点多,竟又一次摔在地上。我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客厅,入目便是他狼狈的模样。他半趴在冰冷的地板上,双臂颤抖着撑地,试图挣扎着起身。许是酒意上头,浑身发软,刚撑起的身子又重重地栽倒,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听见脚步声,缓缓抬起头,睫毛上沾着不知是汗还是泪的水珠,眼神比刚才更迷离。
他咬咬嘴唇,想张口,却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蹲下身,想扶起他,指尖碰到他冰凉的手,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刚才在书房里强装的冷漠瞬间崩塌,明明刚才还在想 “他不说话我才不管”,可现在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只剩下心疼。
他拒绝了我搀扶,扶着柜子固执的站起来。他踱步到沙发上,坐下。自嘲的笑了一下,说,“你去打游戏吧。我坐一会就好。"
他头着靠在沙发上,眼睛闭着,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平时总是梳得整齐的头发,此刻有几缕垂下来,遮住了额头。
我僵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最终咬了咬嘴唇,拖着步子折返回书房。我带上耳机,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凌乱的节奏。副本里猩红的 BOSS 血条还剩最后一截,聊天框却不断跳出队友关切的弹窗:"潇潇你状态不对?"" 撑得住吗?"我盯着对话框里快速跳动的光标,机械地重复着:" 没事没事 ",手指却已没往日那样灵活。
当 BOSS 轰然倒地的音效炸响,我几乎光速按下电源键。黑暗吞没屏幕的瞬间,微信群的震动声刺破死寂。"潇潇,你怎么突然掉了?还有个本呢!" 我凝视着手机冷白的光,在输入框反复删改:"抱歉啊各位,家里有点急事。你们再喊喊人吧。"
熄屏后的手机,我倒扣在这桌面上。窗外的夜风掠过发梢。我攥紧睡衣,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我还是起身来到了那个醉醺醺人的身边,还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双眼紧闭着。,而我好不容易筑起的防线,正在理智与冲动的撕扯中摇摇欲坠。
我攥着玻璃杯的手指节泛白,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才把水杯往他面前推了推,声音发颤:“你、你怎么喝这么多?先喝点水……”
他缓缓睁开眼,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眼底尽是无奈:"副本打完了?" 我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心里翻涌着酸涩,却强迫自己挺直脊背,声音平稳得像是结了冰:"嗯,打完了。票买好了。" 他喉结滚动着抿紧嘴唇,沉默良久才微微点头。
我靠着沙发边缘站着,而他终于从凹陷的沙发里撑起身子,骨节分明的手指扯松勒住脖颈的衣领:"几号的票,我送你去车站。"
我连忙摆手" 不用,真不用麻烦。"指甲已经掐进掌心," 行李不多,都收拾妥当了,大件今天已经寄走。" 喉咙里像是被什么卡住一样,每说一个字都要咬碎牙齿才能忍住颤抖。
他猛地抬头,瞳孔里映出我僵硬的站姿,震惊如涟漪在眼底荡开。不知是为我此刻近乎冷漠的镇定,还是惊讶于我竟能如此迅速地斩断所有牵绊。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他又扯了扯嘴角,目光沉沉地落在我脸上,像是要把某个熟悉的影子,从陌生的表情下重新剥离出来。
我绕过沙发的褶皱阴影,赤足踩过冰凉的地板砖。阳台玻璃推拉门在夜风里发出细微的呜咽,金属把手凝着秋霜般的凉意。指尖触到窗框的瞬间,我猛地战栗 —— 原来深秋的夜,连风都带着锋利的棱角。当玻璃窗终于合拢,世界骤然安静下来,一丝暖意晕开,像极了那些争吵后,唯一的温暖。
他缓缓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指腹用力揉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语气带着几分疲惫:"今天有个项目终于敲定了,部门聚餐庆祝,喝了点酒。" 我知道他是在特意解释身上的酒气。也知道以后他如何,我也没有理由在询问了。他说完便朝卫生间走去。路过我身边时,浓厚的酒精味夹杂着含糊的呢喃:"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