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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 2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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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遇冲进家门的时候,发现家里像是进了贼一般,桌椅板凳都被推翻在地,电视和茶几已经被砸得稀烂,地上到处都是碎玻璃。何遇环顾了一下整个客厅,并没有发现陆清,他心里隐隐的不安,连忙冲进卧室。
黑暗中何遇看不清陆清在哪里?却清晰的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啪”何遇焦急的将墙上的开关拍了一下,瞬间,刺眼的灯光将卧室整个照亮。
卧室里,也是一片狼藉。衣柜里的衣服全都被翻出来散落在地上,窗帘也被扯掉一半,坐在地上的陆清在灯突然亮起来后,慌张的起身,何遇这才看清,陆清的上衣已经被扯的破烂不堪,几乎难以蔽体,看到是何遇,陆清赶紧从床上抓了件衣服慌忙将自己遮起来。
何遇扑到陆清面前,发现陆清不仅仅只是被撕破了衣服,她的头发蓬乱,嘴角还有一丝血迹,脸上、锁骨、胳膊处有多处青紫的伤痕。
在床旁边的地面上躺着半截断掉的凳子腿,显然这些伤痕肯定是被它打出来的。
看到陆清这个样子,何遇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上了脑袋,他已经无法思考了。
“妈,你怎么样?”何遇颤抖着声音问道。
“妈没事。”何遇心疼的帮她披好衣服,在不小心碰到她的胳膊时。
“嘶”陆清痛得发出声音。陆清怕何遇担心,又立马换上一副没事的表情,何遇看着她的样子,愧疚和愤怒塞满了他的胸口。
何遇无法想象刚刚在这个房间里,陆清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他浑身颤抖着。这时候,身后的窗帘终于撑不住,哗啦一声,全都掉到了地上。何遇的呼吸渐渐加粗,终于,他爆发了,他捡起地上那半截凳子腿就要往出走。
“何建军人呢?我要杀了他。”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一句话。
陆清看到何遇这样,感觉冲上前,紧紧拉住何遇的胳膊,“阿遇,妈求求你了,你别去,别去。”她哭着央求道。
“妈,你放开我,都这样了你还要护着他吗?”何遇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他红着眼睛质问道。
她并不是在护着何建军,事已至此,她早就已经对何建军抱有任何期待了,但是,如果今天何遇真的找到了何建军,狠狠的揍了他一顿,在别人眼里他不知又会被渲染、塑造成一个多么大逆不道的形象,她不愿意何遇再受到任何伤害了,所有的痛苦就由她一个人承担吧。
“阿遇,你听我说,今天何建军答应我要去离婚了,你再忍耐忍耐,等我们办了离婚,我们娘俩就搬家,离那个人远远的,好不好?”陆清轻轻拍拍何遇的胳膊,轻声安抚道。
何遇回头看着陆清,她的脸上的红痕已经肿的老高,何遇将手里的凳子腿扔在地上,抱着头蹲在了地上,陆清看到他痛苦的样子,也蹲下身来,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心疼的掉下泪来。
“阿遇,没事了,以后我们娘俩好好过日子,好不好?”陆清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疼的将何遇搂在怀里。昏黄的房间里,母子俩就这么依偎着,直到月上中天。
可是,就在这种期盼中,时间一天天过去,一晃三个多月过去了,何建军却再也没有露过面,陆清想尽了办法找他,可是他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那张对他们母子来说很重要的离婚证,在一日一日的等待中变得那么的遥不可及。
六月的阳城,很热,也很热闹。一年一度的高考如期举行,青禾对于每年的高考都是非常重视的,因为是寄宿制的学校,所以高三学生在最后的两周时间都是在学校度过的,学校会实行封闭式的管理。高考当天,学校会专门安排车辆接送学生高考。
高考前一天,学校组织高三学生拍摄班级集体照,并举办毕业典礼。整个校园里开始弥漫起淡淡的离别的忧伤气氛。
这天,祝卿安作为高一优秀学生代表要在毕业典礼上为学长学姐们送去祝福。下午,祝卿安早早的就在礼堂门口等候了,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衬衫,搭配灰色百褶裙,还特意梳了高马尾,整个人都洋溢着青春的气息。
下午一点多,高三的学生陆陆续续在礼堂就坐了。祝卿安被安排在礼堂后台等候着。典礼开始还得一会儿,她好奇的从幕布后探出头来观察了一下看台,看台上高三的学长、学姐们正热火朝天的聊着天,还有的在用偷带的手机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拍着照,交换着毕业礼物。今天以后,属于他们的青春岁月即将接近尾声,确实值得纪念。
祝卿安这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齐天赐,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发现了自己,他斜靠在椅背上,充满玩味的看着她。又对着旁边的几个伙伴扬了扬下巴,示意同伴看向祝卿安所在的位置。几个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台上,齐天赐还痞里痞气的朝着她吹了个口哨。
祝卿安完全没有理会,朝他狠狠的翻了个白眼后就藏在了幕布后。又在心里将他从上到下的骂了一遍才感觉解气。
下午三点,毕业典礼准时举行,副校长邹凯主持会议,他对此次高考的安排、注意事项等做了详细的介绍,然后就是校长寄语,新任的校长很精瘦干练,年龄大概四十多岁,操着一口浓重的阳城口音,让人倍感亲切。他的讲话很简短,没有刻意的煽情,也没有生硬的官腔,全都是最朴实的嘱咐和祝福。在他讲完话后,台下响起了激烈的掌声。
接着副校长又宣读了优秀毕业生名单,并给他们颁奖,领奖的人群中,祝卿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是那次她去何遇家找他,遇到的那个姐姐。她好像和何遇关系很好的样子,祝卿安认真的听着校长念着名字,终于将人和名字对应上了,原来她叫许寒呀,名字还怪好听的,祝卿安心里暗暗想。
颁奖结束后,大会最后一项就是高一、高二的优秀代表送祝福,祝卿安自信的走上主席台,人群中瞬间响起一阵欢呼声和口哨声。
“学妹好漂亮。”台下有人喊道,接着又是几声欢呼,祝卿安却丝毫不慌张,她小心的将话筒调整好,对着主席台和台下鞠了一躬,甜美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响彻在整个礼堂,起哄的声音也渐渐小了下去,直至完全消失。
典礼结束时已经五点多了,高一、高二也都结束了下午的课程,人群正往食堂涌去,祝卿安收拾了演讲稿正准备从礼堂往出走。不想却被齐天赐和他的一众“狗腿子”堵住了去路。
“哎哟哟,这是谁呀?这不是刚刚在台上送祝福的漂亮小学妹吗?”齐天赐阴阳怪气的说,他旁边的小弟们在旁边搭腔起哄。
祝卿安冷着脸看着他们,“哎呀,这不是打架打输了,躲在家不敢来上学的厉害学长吗?”和刚刚齐天赐的阴阳怪气相比,祝卿安的这句话似乎杀伤力更大。
听到这话,齐天赐瞬间变了脸色,再看看旁边自己的小弟们,一个个因为憋笑脸都憋红了。
他气急败坏的说:“小丫头片子,还是那么伶牙俐齿,今天来这里就是想请你给姓何的带个话,我不会放过他的。”他恶狠狠的盯着祝卿安,接着说道:“还有你”他伸出食指指着祝卿安。
“学长,你对我的威胁我收到了。”一个清亮的声音从礼堂的入口处传来,一众人望向声音传来的地方,只见何遇插着兜站在那里,今天他带着顶酒红色的棒球帽,帽子将头发压得将半个眼睛都遮住了。可是,在场的人全都从他的眼神中感受到了骇人的寒意。
他插着兜,大步朝着祝卿安走来,门外的阳光照进来,空气中细碎的尘埃随着他的走动被搅动的四处飞舞。
他在祝卿安旁边站定,歪着头看了下她,立马又将带着瘆人寒意的目光投到齐天赐身上,他今天好像换了新的肥皂,淡淡的柑橘味很清爽。
“学长,有什么话不能和我当面讲的,非得假借他人之口?”何遇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没有情绪。
齐天赐脸色愈发难看,看着旁边不动声色的小弟们,他气极了,上前一步揪住何遇的衣领:“你他妈的装什么装,老子迟早找人弄死你个“臭拐子”。”
在阳城方言里,“臭拐子”的意思就是“有爹生没爹养”,听到这话的祝卿安震惊的看着何遇,何遇将帽子向上推了推,抬起眼直视着齐天赐,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戾。他将齐天赐的手狠狠的从自己的衣领上拉下来。
他小心的活动了一下右手,祝卿安察觉出他要干什么,她伸出手将他的右手紧紧拉住,何遇转过头看着她,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祝卿安冲着他摇摇头,两个人的手僵持着,最后,何遇还是松了劲。
“啪”一个响亮的耳光甩在了齐天赐的脸上,齐天赐捂着脸满脸不可置信的盯着罪魁祸首祝卿安。何遇见状,侧身向前将祝卿安挡在身后。
齐天赐的眼里似乎要冒出火来。“祝卿安,你就庆幸现在是在学校,庆幸你是个女的,不然,今天你非死在这不可。”齐天赐咬着牙恶狠狠的说。
祝卿安丝毫不畏惧,从何遇身后上前一步嗤笑道:“你爸妈没教你的礼貌,今天我来教你,不用交学费,免费送的。”说完便狠狠的推开齐天赐,拉着何遇大步朝着礼堂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