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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   第二章:华丽的囚徒与冰冷的惩罚

      几天后,张文松的助理送来了几个精致的服装盒,摆放在地下室那张唯一的、冰冷的铁床板上。

      “试试。”张文松站在门口,语气里带着一种造物主审视作品般的期待,“江家的晚会,不能失礼。这些是意大利手工定制的,应该合你的身。”

      张郁沉默地打开盒子。里面是面料奢华的西装,剪裁优雅,透着金钱堆砌起来的高贵。他修长的手指划过光滑的衣料,触感细腻,与他身上陈旧粗糙的衣物形成天壤之别。他依言换上其中一套深蓝色的西装。

      当他转过身时,地下室昏暗的光线似乎都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合体的剪裁完美勾勒出少年清瘦却不孱弱的身形,深蓝色衬得他皮肤愈发冷白。那副银边眼镜架在他高挺的鼻梁上,非但没有显得笨拙,反而奇异地增添了几分禁欲般的斯文与典雅。

      张文松呼吸一滞,眼神瞬间变得痴迷而狂热。

      太像了。

      眼前的少年,仿佛是他记忆中那个风华绝代、指尖流淌着美妙音符的慕容安的复刻版。不,甚至比慕容安更加完美——融合了慕容安的艺术气质和他张文松所赋予的、被精心雕琢和压抑后的阴郁与顺从。这是他最得意的“作品”,一件活着的、呼吸着的艺术品。

      一股强烈的占有欲和失控感猛地攫住了张文松的心脏。他似乎有点后悔了。

      不该让他出现在人前,尤其是江星落那样见多识广的女人面前。这件完美的“作品”,应该被他死死地锁在这座宅子里,锁在他的掌控之下,只能为他弹琴,只属于他一个人!一辈子!

      “脱下来。”张文松的声音陡然变得冷硬,眼神阴鸷。

      张郁微微一怔,没有动。

      “我让你脱下来!”张文松猛地上前,粗暴地扯开西装外套的扣子,力道之大几乎将面料撕裂,“你不配穿这些!更不配出现在晚会上!”

      就在这时,谢云的声音带着讥诮从门口传来:“哟,这是怎么了?刚才不还好好的?多漂亮的孩子,穿这身正好,肯定能把江家那位少主迷得晕头转向。”

      她扭着腰走进来,挑剔地上下打量着张郁,眼神像在评估一件商品:“老头子,你可别犯糊涂。搭上江家,对我们张家是多大的助力?再说了,”她嗤笑一声,意有所指,“藏着掖着算什么?好东西就得拿出来换利益。之前王太太那事儿,你忘了?”

      提到“王太太”,张文松的脸色更加难看,张郁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瞬。

      那是半年前的事。谢云和张歌不知怎么搭上了商圈里以“玩得花”出名的富婆王太太,五十多岁,喜欢小鲜肉,而且手段残忍,她身边那些年轻男孩非死即残。

      谢云当时就像推销货物一样,拖着张郁去见了王太太。王太太一看到张郁那副阴郁俊美、带着破碎感的样子,顿时爱不释手,当场开价一千万要“买”下他。

      张郁意识到不对,奋力挣扎,但王太太带来的保镖瞬间就将他制住。那富婆油腻的手摸上他的脸,眼神令人作呕。那一刻,张郁感受到了真正的恐惧和绝望。

      万幸的是,张文松不知从哪里得到消息,及时赶来,强硬的将张郁领了回去。谢云到嘴的肥肉飞了,对此一直耿耿于怀。张文松并非心疼儿子,而是绝不能允许他的“完美作品”被这样一个女人玷污、毁掉。

      此刻旧事重提,张文松看着穿着光鲜亮丽的张郁,仿佛又看到了他被外人觊觎、触碰的危险。一种混合着嫉妒、占有欲和暴戾的情绪冲昏了他的头脑。
      “利益?”张文松冷笑,猛地将张郁拽到身前,手指几乎掐进他的胳膊里,“看看他这张脸,这身段!和他那个妈一样,天生就会勾引人!穿得人模狗样就想到处招摇?”

      张郁吃痛,却咬着牙一声不吭,银边眼镜后的目光低垂,掩藏着无尽的冰冷。

      “招摇?哼,要不是你这当爹的看得紧,他早就该出去给我们家换点实实在在的好处了!”谢云翻了个白眼。

      “滚出去!”张文松对谢云吼道。

      谢云哼了一声,悻悻离开。

      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张文松粗重的呼吸声。他死死盯着张郁,眼神可怕。

      “你以为穿上名牌就是人了?”他猛地将张郁推搡到墙边,“你骨子里还是那个贱人生的贱种!才换了身皮,就想着怎么去勾搭别人了?啊?”

      张郁的后背撞在冰冷的墙壁上,他闷哼一声,依旧沉默。

      “说话!”张文松一巴掌扇过去,却被张郁偏头躲过。

      这个躲避的动作彻底激怒了张文松。他一把抓住张郁的头发,将他拖向地下室角落那个专门建造的水牢隔间。

      “躲?你敢躲?!看来是忘了规矩了!被那老女人摸过的地方,早就脏了!今天我就给你好好洗干净!”

      铁门打开,浑浊冰冷的积水散发出寒意。张文松毫不留情地将穿着昂贵西装的张郁狠狠推了进去。

      噗通一声,刺骨的冷水瞬间淹没了张郁。

      “在里面好好泡着!没我的命令,不准出来!”张文松锁上水牢的门,怒气冲冲地离开。

      水牢里,冰冷迅速夺走身体的温度。张郁靠在滑腻的墙壁上,昂贵的西装吸饱了污水,变得沉重而肮脏。水没过他的胸口,冷得他牙齿打颤,嘴唇发紫。

      黑暗中,他缓缓抬起头。银边眼镜上沾着水珠,模糊了他的视线,但那双镜片后的眼睛,却燃着比这冰水更冷的火焰。

      他没有求饶,没有哭泣,只是死死咬着下唇,直到尝到血腥味。

      一天一夜。

      第二天晚上,张文松才命人打开水牢的门。

      此时的张郁已经意识模糊,脸色惨白如纸,浑身冰冷得没有一丝热气。保镖将他拖出来时,他直接软倒在地,不省人事。

      一摸额头,烫得吓人。

      高烧汹涌而来,张郁陷入了深深的昏迷。家庭医生被匆匆叫来,诊断后只是摇头,说是寒气入体,引发急性肺炎,情况很危险。

      张文松站在床边,看着床上烧得满脸通红、呼吸急促的儿子,眼神复杂。愤怒过后,看到这张几乎和慕容安一模一样的脸如此脆弱,他那变态的占有欲又得到了些许满足。

      “用最好的药,必须治好他。”他冷声命令医生,“他的脸,不能有任何损伤。”

      医生战战兢兢地应下。

      地下室重归寂静,只剩下病人痛苦的呼吸声。在无人看到的角落,张郁即使在昏迷中,手指也微微蜷缩,仿佛在虚空中抓住了什么,又仿佛在积蓄着某种力量。

      华丽的衣衫早已被剥下,扔在一旁,如同被践踏的尊严。但有些东西,是冰冷的水和灼热的病都无法彻底湮灭的。

      那是对自由和复仇的渴望,深植于骨髓,随着血液无声地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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