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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误入盘丝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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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霏靡,临海的雨声格外清晰。
破旧的单元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踢开,三人皆是一惊。
女孩的嘴被封了胶带,见有人闯进来开始疯狂地扭动挣扎,喉咙间呜咽着,被发丝遮挡住的眼睛狠狠地睁开,用力找寻来人的视线。
浓烈的酒味儿涌入鼻腔,惹得听野微微蹙眉。
“警告你,别TM多管闲事儿!”
柴瘦的男子脸色阴沉地开口,另一只手暗暗探向腰间。
听野嘴角叼着烟,那一点光亮在漆黑狭窄的废楼道里格外显眼。
听到男人的威胁,他缓缓对上那人的视线,不紧不慢地将烟拿掉。
“老子管定了。”
他跳起身,结实地朝那人胸口踹过去,一个借力转身蹬倒他连带他身后的胖子。
两人跪在地上一阵哀嚎,听野走上前想撕下女孩嘴上的胶带,柴瘦男子突然拿着刀冲过来。
“呜呜呜...”
女孩急切地嘶鸣,跑过来想要挡住他的身体。
听野眸光一冷,连忙搂住她的腰身换转方向,下一秒猛地踹向男子的腹部,夺过他手里的刀。
见这架势,二人吓得手脚并用连连后退。
“啪”的一声,刀被飞嵌至两人身后的单元门上。
“就TM你会玩刀。”
“给你,继续玩啊。”
他朝着二人步步紧逼,声音不冷不淡,落在人的心尖却免不了一阵寒颤。
柴瘦男子连连认错求饶,“大哥,我错了,我不知道她是你的人。”
“你饶了我吧哥...”
旁边的胖子抿着唇一言不发,在听野低头的空隙嘶吼一声,叫嚣着全力去拔门上的匕首。
见他拔不下来,听野覆上他的手,死死用力,带着匕首向下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刺耳的声音迫使女孩颤抖着闭上眼睛,肩膀微微颤栗。
“让你玩,你还真敢。”
话音刚落,听野拔下匕首,对着胖子就是一阵拳打脚踢。
一切归于平静,他将外套披在女孩身上,虚拥着她走出去。
这条街算是城南的老街,有几个废弃的小区和烂尾楼,晚上不少小混混留宿。
“你家在哪儿。”
惊魂未定的女孩呆呆地看向他。
看了眼时间,听野下意识吐出一句脏话。
“好好想想家在哪儿,我现在要去送餐。”
“能不能带着我?”
女孩总算开口。
见她紧张的神情,听野脸色柔和下来,“嗯,带你。”
雨意渐浓,微薄的月光敌不过天空惊起的脉络,空荡荡的临海大桥除了雷声,只剩下摩托车的轰鸣声。
金色的灯光点亮大楼,门口的豪车停放成排,酒吧的豪华程度让听野产生怀疑。
“等着。”
核对订单后他将车熄火,不忘交代一句。
“您好,请出示会员证。”
保安抬手阻拦。
听野正好不想进去,蛋糕递到其面前,“包间号4个0。”
闻言,保安稍作迟疑,随即做出请的手势。
听野跟着他走进总厅,一路上动感十足的音乐吵得人头疼,还有衣着性感的帅哥不停地朝他抛媚眼。
这究竟是tm什么鬼地方?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四楼,与世隔绝般的安静,柔软的红地毯、淡淡的木质香惹人神宁。
原来整个四楼只有0000一个包间。
保安恭敬地叩门,门还未开便已然颔首。
见他这副模样,听野不屑地嗤笑出声,已经联想到里面的香艳奢靡。
门缓缓打开,保安后退一步,“您请进。”
听野挑起眼帘,直直撞进一双墨色的眼眸。昏暗的氛围下看不清他的脸,只是那人气质清雅,举手投足间的矜贵格外逼人。
郁书臣指间一紧,杯中的红酒稍稍倾斜。
不与其目光过多纠缠,听野走上前念出一串手机号,等单主签字。
“小哥哥,你好帅哦,要不要陪我喝一杯...”
他从未被人这么打量过,特别是像八爪鱼一样妖娆恐怖的男人。
那男人围着他转,赤裸暧昧的视线让听野无所适从,光是被他这么看着就有一种失身的感觉。
不过,也不全怪这个男人。
听野被雨淋了一路,浑身湿漉漉的,成线的雨滴顺着颈间的发尾滑向他深v的领口,冲洗着背心遮盖不住的英文刺青。
他很白,眼尾却是娇滴滴的红,特别是在这样迷离的夜里,每一帧呼吸就像妖精一样吸人精气。
听野避开他的接触,强忍着不适开口:
“258元,请您签字。”
男人不满地哼了一声,不情不愿地坐回沙发上,双手环住身边人的脖颈。
“郁少,你看他好扫兴,人家刚想向你证明我的魅力呢。”
听野更冷了。
郁书臣拿下男人充满挑逗的手,放下酒杯,食指朝着听野的方向轻勾一下。
灯光适时点起。
听野递上单子,指尖微小的触碰让他轻眯上眼,他不敢与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一个人对视。
待他签完,听野再次递上收款码。
“微信到账258元。”
正想转身离开,郁书臣突然开口,“要不要包扎一下?”
他声音温柔,尾音缠着笑意。
听野抬起眼皮,才看清他的脸。
轮廓利落,眉骨硬朗,饶是他一个男人也觉得出色。
顺着他的视线看发现自己的手掌划了口子,鲜红的的血液缓缓向外渗透,这才捕捉到一丝痛感。
应该是刚刚打架时划到的。
“不用。”
这里奇怪的氛围让听野一秒不敢多待,满屋子的男人不像男人,身体软声音酥。
眼前这个倒还挺有男人味儿,只是一双桃花眼太过勾人,温润的眼底像掺了春药似的。
不知道雨是什么时候停的,听野出来的时候云雾消散,月绽星繁。
那女孩乖巧地站在车边,见他出来眼睛亮亮的迎上去。
“想起来家在哪儿了?”
“嗯!”
“上车。”
女孩戴上头盔,隔着雨衣小心翼翼地搂住他的腰。
郁书臣站在落地窗前,喉结顺着吞咽的动作上下滚动。
“带着女朋友送外卖,真是纯情啊。”
“郁少,你能不能也纯情一次给人家看看...”
说着,男人接过他手中的空酒杯,不安分的手掌滑向他的胸膛。
郁书臣抚上他的腰,浅浅勾起唇角,混着酒气的呼吸喷打在他的脸上:
“不是喜欢坏的吗?”
下一秒,他眉眼低沉,手臂强压住男人的身体靠向自己。
“怎么,郁骁满足不了你?”
听到这个名字,辛树笑容僵住,“郁少,我...”
“是他逼我来的,郁少饶了我吧...”
他哭得梨花带雨,眼泪吧嗒吧嗒地往下掉,一点没有刚刚的妩媚风情。
郁书臣松了力道,手指细细搓磨着他的耳垂,“乖,跟着我。”
辛树倚靠在他的胸膛,怯生生地抬起头,柔目中升起万千爱慕。
“郁少...”
听野将女孩送到地铁口,见女孩瘦弱无助的背影有些不放心。
“那个,这么晚确定不要我送你?”
女孩身体一怔,有些诧异地转身。
她摇头,强努笑容,然后朝听野深鞠一躬。
“谢谢你。”
听野还想说些什么,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打断。
“什么?”
“我马上到。”
女孩的身影早已不见,听野无暇顾及,油门一踩疾驰进夜色当中。
抢救室外,陈蓉靠在江识的身上,哭得失了声。
江识轻轻拍着她的肩膀,眼底布满血丝,不时颤抖着深吸一口气。
见他来,陈蓉还没来得及开口眼泪先一步掉落,“小野,你江爸...”
听野跑过去将母亲搂在怀里,急切地安抚着,看向江识,“现在怎么样?”
江识摇摇头,“还在抢救,人送来的时候情况不太好。”
说着话,抢救室的灯灭了。
“医生,我爸怎么样?”
听野和江识同时开口。
“暂时抢救过来了,但人还处在昏迷状态,现在要转进重症监护室,家属先去缴费。”
陈蓉激动地点着头,终于哭出声音。
听野靠在墙上,侧着头看到母亲疲惫粗糙的脸,眼眶慢慢开始灼烧。
同样的背景,不禁让他回想起父亲离世的那天。
那时他还不懂死亡,只记得母亲哭的撕心裂肺,而他局促地站在那儿,不敢抚摸白布之下的父亲。
他闭上眼,喉咙也是被烧灼的痛。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再经历一遍痛苦,他也绝不能让江识失去父亲。
“阿识,照顾好她,有事情第一时间联系我。”
“你去哪里?”江识冲着他的背影问道。
“挣钱。”
ICU大抵是普通人家最艰难的坚持,生命与金钱赛跑之际,听野不敢多浪费一分一秒。
想起前两天送餐时路过的训练场,门口摆个武术挑战赛的牌子,奖金五万元。
想也不想,他直奔那里。
李波斯一眼注意到这个俊美的长发男人,特别在他上场之后,迫不及待地举起手机。
听野目光锐利,紧紧锁定对手的动作,额头因发力渗出的细汗在灯光下格外晶莹。
他下意识咬住嘴唇,精准避开对方的来拳,反之一个摆拳瓦解对手的气场。带着对奖金的渴望,他毫不客气地拿下比赛。
好久没打的这么爽,听野走到场下小幅度地调整呼吸,小臂凸起的青筋依旧轮廓分明。
他低着头,齐颈的长发被汗水打湿。
李波斯丢给他一条毛巾,眼中的赞许毫不掩饰,“考虑做私人保镖吗?”
“多少钱?”
听野倾斜着脑袋看向他,声音沙哑。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李波斯迟钝了两秒,“少不了你的,有兴趣明天带你见见我们老板。”
“我们老板对帅哥向来出手阔绰。”
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听野没接,抬手将干净的毛巾丢还给他,“明天几点?”
“晚上九点,鼎城0000号。”
听野离开后,李波斯立刻拨通电话,“老大,这次我可是帮你物色个好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