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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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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清以为他们不再会有任何越轨的交集。
那些少年隐秘,那些缠绵颈侧,像自己的不告而别,淡漠离开。
娶妻生子,走父亲安排好的路。叶词无理取闹,得寸进尺。他想自己余生慰藉,就是给白子叶尽力营造好一个家的样子,照顾好意料之外的生命,尽完自己那份千斤沉重的责任。
他还留着任易琛的联系方式,在逢年过节送句寒暄。
如果不是白子叶患了PTSD,白清觉得,他不会和任易琛提到有关自己的后来——那在床榻上放纵被侵入,温柔低语设想的美好的共同拥有物。显然,日月掷人去。白清在未来里见了任易琛,人不是当年。
说来笑话,白清牵着白子叶的手蹲身安慰,起身平视过去,多年未见的面容,搜刮不出任何一个听来合理的称呼。叫易琛?听上去兄弟亲密,白清又怎么轻易开得了口,昭示自己的懦弱和背叛。他忍不下心,再扎一刀。关于他的前任,关于他一生唯一的热烈。却也叫不出一句任先生,表示疏离。
白清从未忘记,白清怎敢忘记。
任易琛自是觉察窘迫,心揪起来陈年的痛,他该有的职业素养被短暂忘却。他要听白清一句话,要一个二人都满意的解释。
虽被亏欠,死心难改。
alpha少见的温和性子造就一个平生难遇的白清,任易琛打量过去,腺体是自己撕咬过的,过浓的信息素融在血液里让beta窥得内里。从喉结到手指,每处爱抚和打开,烧尽喉咙里的哽咽,口干舌燥,叫嚣要看人失控,残忍地再次打开这个人,要他无处可躲。
压在心里,一言不发。
“任哥。"白清的声音温和适宜,不远不近。许久未见,他的白清已然聪慧。任易琛偏开目光,应了声蹲下来看小朋友的情况,几乎有求必应。却不再有多余的言语,怕卸了浑身疏远,要熬尽人性本善。
白子叶有些胆小,再加上目睹好朋友的车祸自然难治。任易琛一遍一遍哄着小孩,让他放松。白子叶除了一双眼睛再没有和白清相似的地方,可这就足够任易琛移情了。把那早该抛却的陈年旧事通过交流接触倾注到一个孩子身上,纯粹而满是克制的爱意。
哪会这么容易,陈酒涩进眼底,揪痛自以为平静无波的心底。
白子叶的治疗是任易琛每次主动到白清家里来的。在此期间,任易琛见过叶词,不过很少,可以确定白清再没有动过情。
也是,那样的人,怎么会主动热烈。
那又如何?那又如何?早是故人重逢,相顾无言。各藏着心思,又死咬住表面坚忍,不叫人发觉,不叫自己难堪。
白清刚回来,接国内的工作也不多。白子叶兴致又不高,闲下来就陪着小孩。
唯有的正常交流就是关于白子叶的病情了,小孩见识不多,猛地来这么一出算是吓坏了。白清听了任易琛的建议和反馈沉默了一会儿,”那子叶现在的情况适合脱敏吗?“
脱敏无疑是比较有效的治疗方法,白清自然是希望白子叶早点好起来,终归是自己骨肉,现在看到他这副憔悴和害怕的样子,痛是密密麻麻的。
这段时间他和任易琛的见面也像脱敏一样。除了片刻意识不到的浑身颤栗,白清想,终于快淡然了。自己娶了妻,有了一个儿子。每天绑在公司里,埋在文件里。
白清要说,当个机器也没有哪里不好。
他和叶词是联姻,自然没什么感情。白子叶的出生算个意外,但也是个美丽的意外。
只是偶尔安静的时候,彻底闲下来,满身疲累之余,白清不再有热烈和归属感。
他只剩下责任,来自所有人对他的要求和模范的标准,他没有热烈了,他所有的热烈最后都归给任易琛。
归给那个恶念内敛又稳重的侵略者,他甘愿打开,甘愿顺从的“强权”。好吧,最起码在白清心里,任易琛从不是强权。
白清和任易琛的故事不能免俗,当然,世间所有的故事都是不免俗的。
故事次次重演,只是人有不同,于是有了千百结局,众生之别。
白清还在高二,正是整个高中生涯里最放肆的这个阶段,高一拘谨,高三压抑,反倒是开始之后,结束之前的日子来得仓促而轻松。
他待人温润,脾气也通常好得不像话,因此人缘不差。再加上信息素等级不高和自己克制注意得好,鲜有人知道他是个alpha。大概得益于他的自制力,毕竟易感期里能坐在教室里正常上课只是精神蔫巴的alpha此生难遇。
在AO比例少得不行的时代,大多数beta都愿意和同类结合,很少有人忤逆信息素本能和AO相恋。任易琛并不例外,他比白清大一级,白清当时是学习委员,有幸在开会的时候见过面。后来也听说白清性子温和,招了不少人喜欢。只是没人大胆去惊扰这样一张看似白纸的人,怕唐突。
任易琛并不害怕,或者说唐突才是他的个性。起初还只是课间装作路过远远观察着,小学弟看起来没什么爱好,不是趴在桌上补觉就是写作业。
在他周围喧闹的人被他自动屏蔽一般,但难能可贵,任易琛从这个“beta”身上看不出清冷。他会听到有意思的话题插上一嘴,即使大多数时间都在埋头学习。
任易琛有时踩着上课铃赶到自己教室,气喘吁吁回座位的时候想他可真是有病。跑下去成天看别人高二是怎么刻苦学习的,搞得自己不是高三的一样。
不过还是偶尔能尝到甜头的。比如白清睡觉的时候头没枕着的那条胳膊也没乱放,密密实实用掌心搭在后颈,脸无意识蹭上立着的手臂,说不出来的可爱。
任易琛后来自己试了一下这个姿势,除了捂得后颈发汗之外没别的用处——可能白清是个体寒的beta,小学弟兴许怕冷呢。再或者见到白清难能可贵被逗笑,就像是养不熟的野猫突然有天用脑袋蹭你的掌心。
确认自己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多日兴趣不减,任易琛开始了下一步行动。
当然,白清在这段时间里也注意到了任易琛,毕竟每个课间都在走廊里站着的人不多见,何况印象里这应该是位高三的学长。在看对象吧?顺其自然,能让这个年纪的男生坚持下去的事情就应该是情爱相关。白清记忆力绝佳,记得自己偶然见过这位学生,只是那么多天过去,还是看不出来他的对象是谁。
理所应当,猜测任易琛对象身份也作为了班里长效话题用以课间放松。
于是当白清看到自己桌上放着礼物,卡片的落款是眼熟名字的时候,错愕得哑然失笑。
在追自己?
他闭了眼把头埋进胳膊里,哑然失笑的时间有些漫长。还真是意料之外。
阴差阳错,在白清解释清楚自己是alpha之前,任易琛也追了挺久——反正,大家都知道了。
以至于,任易琛听到白清的解释之后还是不信,在看过性别分化检测报告后才真的确信那并不是什么推托拒绝的说辞。
可这个年纪的人很少真正践行知难而退,对于任易琛这种性子执着的,理应更甚。
他生出些有违常理的绮念,要压倒自诩优势的alpha,想看他信息素推拒的挣扎和痛苦,说得直白和粗暴点,任易琛想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alpha,想占有白清。
陪伴是个微妙的词,无论用于任何一段关系。
而感情又趁陪伴的东风,乘虚而入。
当一个重要的人离开的时候,会有即将重要的人回来。
任易琛之于白清,就是这样。白清在母亲葬礼之后不久,就和任易琛在一起了。
又走神了。白清唇角扯起笑重新将目光投向屏幕。白子叶的情况好上些了,他敲板同意了脱敏治疗。为了保障白子叶的安全,任易琛不得不全天陪着他。
当然,白清要比初次再见时心境变了不少。除却回家的时候,看着任易琛哄白子叶时偶尔生出些错觉。彷佛自己从未离开,也彷佛自己一直忠于己心。
这场汇报,白清听进去的部分零零散散,他叫助理沏了杯咖啡送上来。总得提神去完成今天的工作。涩冲淡纷乱的心思,苦埋没侥幸得脱的绮念。
正轨,白清默念了数遍这词,埋头进高摞的文件签字修改,晚上还有桌必去的酒局。
白清只觉胃里翻滚,被酒要生撕开胃一般。踉跄打开了门进去,呆呆地站在玄关处。这似乎不是他的家,他想。屋里,任易琛正陪着白子叶看电视,说来凑巧,今天脱敏治疗刚进入下一阶段,白子叶有些吃不消,哭着闹着要任易琛留下来陪他。
白清怔住了,这不该是他的家,手撑着鞋柜攥紧了。那他的家在哪?
任易琛从白子叶身上分散精力开时,抬头就看到白清这副样子。头发凌乱,拧着眉不知道在发什么呆。他问了句,“怎么了?”
仅仅就这一句像是惊醒了白清,他茫然地开口。“我……”,却只吐出一个字节,几次张口都没能继续说下去。眼前也恍惚,他后知后觉地想,自己醉得很烂。连幻想都肆无忌惮地出现了。
他摇着头,试图挥散酒精带来的眩晕感。
任易琛起身走过去想问他怎么了,凑近就能闻到白清身上的酒气。喝醉了?很容易推断出来事实,任易琛兀自笑起来,还跟以前一样,一喝多就开始发怔。他扶住了差点没站稳的白清,自己在这儿待了不少时间,能见到女主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皱紧了眉。任易琛是个地地道道的Beta,所以他闻不到白清身上逐渐浓郁的信息素。
白清的信息素等级一般,算泯然于众的类型。味道也浅淡,陈年的木香——连点儿修饰也没有,温和得让人感觉不到威胁。
算在平时,白清成年后的易感期也并不难过,自己一个人待上一周,自然而然就能度过去。
他从来没有失控过。
当然flag立下来就是为它倒做好了充足准备。即使隔了将近十年的时间,任易琛仍是他最熟悉,也是最熟悉他的人。
白清握上任易琛扶住他的手腕,喝了酒他自己身上的温度反而高了些,他想,他碰到的地方有点儿冰。
或许是自己开的头 ,仰头去亲吻熟悉的味道。alpha易感期所带来的负面情绪让他难受极了。
或者说,只是熟悉的人,对方身上的味道再不像自己记忆的那样,但是自己却被依旧驯服着。犬齿咬破了柔软的唇,他尝进一点铁锈味的血珠。
木香从未如此张扬着,要圈住把自己抱进怀里的人。
可是白清还是留不下自己的味道,再怎么贴近,再怎么啮咬,只有偏热的体温和逐渐升腾的情/欲,几乎要淹没了他。这个时候他才有所错觉,觉得自己和普通Alpha没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他再清醒些的时候已经被压在床上……那是一种久违的感觉,疼得他眼前开始发昏。撕裂伤对alpha优良的体质来说算不得什么……
信息素乱得搅团,找不到任何可以疏通的途径。好在白子叶已经被哄睡下,不会受到影响。白清摇着头,去纾解此刻的不适……任易琛素来在这种事上偏执凶狠,像是要发泄掉隔了多年的怨念。
他一个alpha,快有些受不住。
alpha的犬齿刺破肩肉的表层,得不到信息素的回应逐渐暴躁。任易琛扣住他的手,咬破Alpha藏匿在皮肉下的腺体,排斥反应很快席卷而来。白清开始本能地挣扎。
但他逃不开。
痛呼被堵在交缠的唇舌间,挣扎被强行压制着,一如当年般。
他甘之如饴。
白清头一回在易感期期间睡了一次好觉,他从床上坐起来的时候先给助理回了电话交代好了事宜。木质香仍旧以不小的浓度飘在房间里。白清朝颈侧探手,伤口已经结了痂。
荒唐,却沉醉。
白清用手捂住半边脸笑了会儿,算是个事故,还好叶词最近都忙着出去玩乐聚会,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其实,这算婚内出轨。
身体的酸痛多少影响到了想要出笼撒欢儿的信息素,白清支起身子下床温了粥来饱腹。身上除了痕迹之外都被清理过了,他又想到个词,酒后乱/性。
任易琛在白子叶房里,这毋庸置疑。白清掐抱了沙发上的抱枕进了书房,他关了门。木质香很快飘在密闭的空间里,易感期的alpha敏感凶狠。白清从未觉得易感期好过,现在连从未失控的标签也摘掉了。他合掌扣起双手,施力来,来做什么。他不清楚,通过浑身颤抖来释放负面情绪吧。
或许,他不该再联系任易琛。再或许,他当初不该答应任易琛。
不是他自卑,是他自私。
年少欢愉,夜里欢好。白清的痛感很迟钝了,他自己想。但跟任易琛有关的一切,他都像被火灼过的痛一样明显滚烫。
白清埋头在臂弯里,右手搭住后颈。
是很累,还有些孤独,易感期的正常体验。
他想到曾经说服过自己很久的理由,为任易琛好,不耽误别人。他现在自己都不想认,他开始厌恶自己,从过去到如今,
分分秒秒的每一个自己。
哪里叫死灰复燃,是妄想放纵,摆弄出爪牙。
明文规定,易感期的alpha理当取消一切活动。他连钻进文件的机会都没有。白清闭了眼,如果有机会,他一定长眠不醒。
死在这里,死于命数。别让他睁眼,别逼他处理。
任易琛安顿好了白子叶,小孩经过上午的交流明显疲累了。他回了卧室,当然是白清的。显然无人,身为beta,任易琛也闻不出来缠绕在房内不愿走的那缕木香。
任易琛静静看了会儿,想抽烟放空去想想他和白清之间。伸手摸了个空,早就因为白清不喜欢戒掉了,后来也没有再染上烟瘾。
他盯着床单某个点出神,来剖析自己。
恋人的匆忙离开,淡漠分手让他的性子沉了几年。他想,这没什么不合理的,这就是白清。会因为父亲的要求而压住对亲人逝世的悲戚,会因为任务而克制自己。他以为自己天生就关在笼子里,没有什么不好。只不过换了个笼子的区别,任易琛想,自己为什么不能给白清个笼子。
先关住他,再折磨自己。直到精力耗尽,再放白清逃开。
时间会消磨刻骨铭心的感情,却洗不掉人的惯性认知。
任易琛想,在他的认知里,白清是他的,十几年的时间,仍旧没有洗掉。
不是他的,他舍不得。是他的,他更舍不得。
除了白清的一句“抱歉,我易感期”之外,一切正常。
他向白清请了一天假,回自己房里,如愿以偿抽了很久的烟。任易琛指间还夹着快燃尽的烟,又快上瘾了。
成年人之间,话余三分地,事有七分忘。
他抖落了烟灰,火星舔过缸壁消逝。任易琛想,自己又不是善人。舍不得的前提,也还得是他的。
更何况,白清并没有看上去安于现状,不是吗?
白子叶的第二阶段治疗虽然开始得很艰难,但陆续还算配合。不过,终归是小孩子嘛,玩心总是大的,白戚也不在这儿,没人能带他出去。白子叶趴进任易琛怀里,吵着闹着让叔叔带他去游乐场。
尤其再加上和白清神似的眼睛,任易琛先答应了小孩。
实施起来却有些困难。按理来说让父母带最好。但叶词天天并不沾家,任易琛自己带,未免不太说得过去。
白清站在玄关处沉默了会儿,“我请个假,和你们一起去。”顺手抱起白子叶看他笑得灿烂。
权当自己私心藏匿。
拿着提前买好的票入场,人群也还是拥挤的。白清刚想把白子叶抱起来以防闷到他,任易琛已经先一步抱起了孩子。白子叶跟任易琛关系很好,小孩也对自己体重没有什么概念,所以并不客气。
半天陪着白子叶玩些娱乐项目,任易琛说白子叶恢复得很好,白清刚放下来心就出了事。
观光车固定路线贴了地标,可能是父母没注意到,有个孩子从车侧冲到路中央想越过去。司机刹得急,车轮刮蹭的声音都异常响亮。小孩因为害怕跌坐在地上哭,但幸好没造成什么损失。
PTSD患者切忌情景重现,白子叶立时情绪就崩溃了,叫喊哭闹。白清是第二次见到他这样,牢牢堵在心里。
他只能看着任易琛蹲身在白子叶耳边说着话,试图交流。他无措地站在旁边,等着白子叶平静缓和。
其实,白子叶也挺喜欢任易琛的,白清轻而易举能总结到。
等白子叶缓和一点之后,就一直不说话了。白清凑近了去问任易琛,他的情况还适不适合继续一天的游玩计划。任易琛伸手揉乱了小孩头发,建议白清给小孩买点儿东西哄他回去。
白清是喜欢孩子的,但当然,他像大多数沉默的父亲一样,对于哄孩子这件事很少得着章法。
他愣了,伸手摸上自己鼻尖开始艰深地思考。任易琛似乎也看出了这点,把白子叶的手交给白清牵着,去买些东西哄孩子。
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除了玩也就是吃了。任易琛在后门看着白清牵着玩泡泡机的白子叶从小道上走回去,正午的光圈晕开。
一家三口,他想,但还不是现在,山雨欲来前还得风满楼。
白清在分手之后就转了学,所以他不知道任易琛提复合他会不会重新答应——抛开一切加诸在他身上的预期。
他惟独辜负了任易琛对他的预期。
白清猛然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
答案在相隔十多年后被验证,白清很难推拒来自任易琛的任何。
那时候会看到任易琛的情书笑到上课,现在也会因为任易琛帮他正领带眼神游离,那时候被投喂零食,现在在饭局之后回家能看到任易琛留灯等他。跨越多年的亲昵和暧昧被始作俑者拾起。
任易琛说过,白清,只能接受他。
一语成谶。
叶词陆续回来过,但很快又提出去旅行,她眼里也只有家产和玩乐,全然不知这间屋子的隐秘和背德。
白清并不讨厌止咬器,但下一次易感期的时候却还是被那个声称要帮自己戴止咬器的人压回床上,讨多年欠的债。
犬齿被限制在方寸之地,Alpha的本能全部交由主动方使用。萎缩的腔体异常脆弱,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刺激……
……他们无法接吻,但在做ai。
带有放纵意味的泪从Alpha的眼尾滑落,木质香霸占着领地,摆出盛筵招待放肆无礼的来客。
从相爱到现在,他们或许从未分开。
也已经隔了十几年。
“离婚吧。”白清在心里主动想起这件事,要一个顺服而有过度责任感的人抛掉身上的枷锁,从来不会像自以为的那般容易。
以至于,叶词闹得很厉害。白严松气出病来,连白戚去做手术都没及时知道。
白子叶痊愈了,但似乎他眼里的家变了。
任易琛无法挽回过去一样,连白清的现在也不能强硬插足。
他等了十多年,想了十多年,又等了很久。
久到尘埃落定,久到恍如隔世,久到许宜的第二人格渐渐消失。
他的白清,再度完全只接受了他。
他们在大雨滂沱的半夜于外面接吻,泥点溅到两人的裤腿上。浑身湿透了,白清搂上爱人的肩膀,在偌大凶悍的雨势里闭眼。
白清少了座牢笼,被永久锁在名叫任易琛的盒子里。
终其余生。
“我爱他两次就够了,一次半生,一次余生。”
“他说我不会热烈,可他偏来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