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的语法偏差》16次输入

17、母亲的问候

　　周五晚上，结束完一天的课程后于峤驱车回到小区。电梯在寂静中缓缓上升，电梯里的镜面映出于峤略显疲惫的神态，眼下泛着淡淡的青影，眼睫也比平日低垂了些，带着挥之不去的倦意。他身形清瘦挺拔，宽肩窄腰的线条即便在宽松的羊绒毛衣下也清晰可见，哪怕电梯里只有他一人，脊背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杆未曾弯折的青竹，未曾有半分佝偻，没有丝毫因疲惫而垮塌的松弛。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着，指尖轻轻抚平毛衣前襟的褶皱，今天这身浅灰色西装是为了学校会议特意换上的，现在外套随意搭在臂弯，只有那件质感柔软的羊绒毛衣还保持着得体的轮廓，衬得他肩背线条愈发利落，疲惫中仍透着一股清冷矜贵的气场。
　　推开家门，Pippin立刻摇着尾巴迎上来，欢快地绕着他的裤脚打转。于峤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把西装随手搭在了玄关处的穿鞋凳上，随后拿出手机才注意到手机屏幕上母亲的未接来电。
　　他回拨过去，视频很快被接通。屏幕那端，母亲正在花园给花草修剪枝叶，见到他便放下剪刀，眼角泛起细密的笑纹："儿子，刚到家？"
　　"嗯，今天会议开得晚。"于峤在沙发上坐下，把镜头转向脚边的Pippin，"您看，这小家伙等得可着急了。"
　　母亲凑近屏幕仔细端详，眉头微微蹙起："Pippin是不是瘦了？你最近是不是又忙得顾不上好好照顾它？"
　　于峤低头看了看正在蹭他手掌的Pippin，半开玩笑地说："这还瘦啊？都要跑不动了。您要是觉得它瘦了，要不要来亲自监督？正好可以看着它吃饭，顺便也看着我吃饭。"
　　他说这话时原本带着几分玩笑的意味，没想到母亲毫不犹豫地点头："好啊，我正想着要去看看你们。上次给你包好的饺子都吃完了吧？"
　　于峤愣住了，随即眼里漾开真切的笑意："您当真要来？"
　　"这还有什么不当真的。"母亲放下花剪，回到客厅擦了擦手，说道"你张阿姨昨天还跟我说，她儿子在上海工作，她每个月都要去住上一周。我想着也是，你现在工作这么忙，都顾不上照顾自己。pippin也是平时自己在家。反正我也是自己在家闲着，我过去还能给你做点家常菜，顺便遛遛Pippin。"
　　"那我可这就给您看机票啊。"于峤的声音里带着难得的轻快，立即打开购票软件，"下周的航班时间都很好，您看是周一还是周三方便？"
　　母亲被他这急切的样子逗笑了："看你，这么着急。我先得把家里冰箱的菜清一清，再去买点你爱吃的特产......"
　　"这些都好说。"于峤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又说道，"周一下午的航班怎么样？周一下午我正好没课，到时候我去机场接您。"
　　"好，都听你安排。"母亲温柔地注视着他，"那还是给我选个靠窗的位置，我好在那里织毛衣。我最近又给Pippin织了件毛衣，正好去了让它试试。"
　　于峤的嘴角始终带着笑意，"好的。那我明天就把客房收拾出来，再添置些您需要的日用品。"
　　挂断视频后，于峤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Pippin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好心情，兴奋地叼来玩具放在他脚边。于峤弯腰抱起它，轻轻抚摸着它柔软的毛发："听到了吗？奶奶要来看你了，还给你织了件新毛衣。"
　　Pippin像是听懂了似的，欢快地摇着尾巴，伸出舌头轻舔他的手指。于峤抱着它走到落地窗前，一人一狗静静望着窗外的夜景。夜色中的城市灯火璀璨，他却第一次觉得这些灯光不再冰冷。想起母亲即将到来的陪伴，心里某个空缺的角落仿佛被温柔地填满了。
　　他打开手机备忘录，开始认真列清单：客房的床品要换新，母亲习惯用的洗发水牌子要记得买，厨房里还要添置她爱用的那款炖锅......这些琐碎的准备工作，此刻都带着温暖的期待。
　　Pippin安静地趴在他怀里，时不时抬头看看主人，又看看窗外，仿佛也在期待着奶奶的到来。于峤轻轻挠着它的耳后，低声说："等奶奶来了，你就有口福了。"
　　窗外车水马龙，于峤却觉得这个秋夜格外宁静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