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和书生》绿木泱泱

2、我保护你

　　朱眉一口气上不来，晕了。

　　醒来后朱眉低头坐了一会儿，不知道是想通了还是对小九祛魅了，自己走了。

　　付生目送朱眉离开，担忧道：“你下手是不是太重了？”

　　小九一记眼刀，付生识相闭嘴。

　　小九捂着胸口，体内传来剧痛。

　　他不止受了外伤，灵力也有损，要不然也不会来付家养伤。

　　方才他强行运功，此时疼痛加剧。

　　付生察觉到小九的异样，赶紧扶他坐下：“你怎么了，伤口裂开了吗？我看看。”

　　说着就要去解小九的外衣，小九拦住他的手，虚弱道：“不用了，我缓一会儿。”

　　付生担心地看着小九。

　　小九回到房间盘腿坐下，打坐调整内息。

　　自从小九来了之后，付生每天都会炖汤给他补身体。

　　小九将自己的宝石头饰交给付生，让他拿去换钱。

　　五天之后小九后背的伤开始结痂，灵力也在慢慢恢复。

　　这天天气不错，小九走出院子刚好遇到隔壁大婶。

　　“小公子，身体好点了吗？”大婶热情打招呼。

　　小九露出一个笑容：“好多了。”

　　大婶盯着小九的脸左看右看，不禁感叹道：“哎呦，你这张脸啊，我每次见到心都砰砰直跳，你说你要是个姑娘得好看成什么样。”

　　小九弯了弯眼睛：“谁说只能女人长得好，男人也能长得好啊。”

　　小九这一笑，本就勾人的丹凤眼更显魅惑。

　　“哎呦呦你别对着我笑，我这一把年纪了脸都要红了。”大婶用手捂脸十分不好意思。

　　小九被大婶的动作逗笑了。

　　他从小就知道自己长得好，十七岁之前雌雄莫辨。

　　在狐狸岛的时候因为太顽劣得了个混世魔王的名头，天天闯祸，要不是这张脸他早就被族人恨死了。

　　偷跑出来之后又因为这张脸沾上很多麻烦。

　　好在他修为够高，可以保护自己。

　　大婶看着小九忽然欲言又止。

　　小九问道：“怎么了？”

　　大婶低声道：“你还是不要轻易出来见人了，婶儿觉得你漂亮只是欣赏，但要是被有些人看到了，你就有麻烦了。”

　　小九明白大婶的意思，双手抱胸微笑道：“好，我知道了。”

　　大婶回家之前说道：“哦对了，你的衣裳我快补好了。口子有点大，我绣了点纹饰，等好了我给你送过去。”

　　“好”

　　小九关上院门去附近的小河转了转，回来时提着三条鱼。

　　付生还没回家，大婶抱着衣裳来了。

　　“你瞧瞧，是不是看不出来。”大婶展开衣服给小九看。

　　绯红色的衣服上飞着几只仙鹤，刚好盖住破掉的地方。

　　小九：“您手艺真好。”

　　“那是，婶儿年轻的时候可是镇上最好的绣娘，可惜年纪大眼神不好了。”

　　小九接过衣裳夸道：“真漂亮。”

　　大婶：“你这衣裳是好料子，我还怕绣不好糟蹋了。”

　　小九原本想给钱，但一摸腰想起钱都给付生了，于是把刚叉的鱼递过去。

　　“这个给你，当作报酬了。”

　　大婶忙摆手：“什么报酬不报酬的，阿生难得交个朋友，我能帮上点小忙高兴还来不及。”

　　小九手一顿：“付生没有朋友吗？”

　　大婶叹口气。

　　“阿生是个苦命孩子，自从他爹他姐姐相继去世后性子就孤僻得很。

　　原本在书院当个夫子挺好的，上次参加完外甥的葬礼回来后不知道为什么把书院的工作辞了，整天待在家里不出来，我还怕他闷出心病来呢，你来了之后他才天天出来见人。”

　　小九在付家这几天也注意到家里就付生一个人，但他并没有过问付生的私事。

　　“阿生是我看着长大的，多好的孩子啊，怎么命就那么苦呢。”大婶说着抹起眼泪。

　　小九：“他没有别的亲人吗？他娘呢？”

　　大婶：“老付家就他爹一根独苗，他娘像你一样也是宗门修道之人，受伤倒在路边被他爹捡回来，之后就留在了付家，生了一双儿女。

　　本来日子挺好的，大概十二年前他娘忽然走了，再也没回来过。我们都猜她是不是已经不在了。”

　　小九看着大婶。

　　大婶：“我不是要咒她，但一个当娘的，怎么可能丢下两个孩子十几年一次都不回来看望，只能是死在外面了。”

　　小九：“也可能是回家了呢。”

　　大婶长叹一口气：“希望是吧，那样的话阿生好歹还有亲人在世。”

　　小九微微皱眉：“她没有提起过自己家的事吗？哪门哪派？付生的爹没去找过吗？”

　　大婶摇头：“她从来不说自己家的事，我们只知道她叫芝芝，连姓什么都不知道。”

　　这就棘手了。

　　小九回过神硬塞给大婶两条鱼。

　　“您拿着吧，三条我们也吃不完，放到明天就不新鲜了。”

　　大婶只好接过去。

　　“都这时候了阿生还不回来，不会是字画卖得不顺利吧。”大婶担心道。

　　“卖字画？”

　　“是啊，他以前都不愿意当街卖字画的，觉得难为情，最近又愿意了，现在都没回来难道是没人买？”

　　大婶说道：“这孩子也是死心眼，卖不掉就回来嘛，明天再去就是了。”

　　小九：“我去看看。”

　　两人刚出门付生就背着书篓回来了。

　　灰白的长衫，勉强称得上清秀的平凡面容，只一双清亮的眼睛还能给人留下印象，但那双眼睛却时常带着忧郁。

　　“阿生你回来了。”大婶高兴搭话。

　　付生露出一个笑：“嗯”

　　“卖出去了吗？”

　　“卖了一幅画。”

　　“不错了，慢慢来嘛。”

　　付生微微点头：“嗯”

　　小九斜倚在门框上双手抱胸，看着付生。

　　大婶走后付生才看向小九，抿了抿嘴：“对不起我回来晚了。”

　　小九漫不经心道：“这是你家，你愿意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

　　付生走近，有点紧张道：“我不是故意的。收摊的时候来了个人要买画，挑了半天，要不然我早就回来了。你不要生气。”

　　小九看着他：“我没有生气。”

　　付生抓了抓衣角：“那我去做饭。早上买的菜还有，很快就好。”

　　说着就快步进了院子。

　　小九跟着进来，把院门关上。

　　“我下午抓了鱼，你煎了吧。天天喝汤我嘴里一点味儿都没有。”

　　“好”

　　晚上吃饭的时候蜡烛忽然灭了，付生连忙起身：“你别动，我去找蜡烛。”

　　付生翻了半天也没找出新蜡烛，腿还磕了两次。

　　“对不起，我忘了家里没有蜡烛了。”付生的声音充满歉意。

　　他说完没听到小九的声音，紧张道：“我去婶儿家借一根，马上回来。”

　　小九依然没出声。

　　付生借着月光跑到大婶家，借了蜡烛又赶紧跑回来点上。

　　看着点亮的蜡烛付生舒出一口气：“好了”

　　小九微微皱眉看着付生，从方才蜡烛熄灭开始他就没说过话。

　　付生以为小九生气了，又开始道歉。

　　“对不起，我明天一定去买。”

　　小九眉头皱得更深：“我说过了，这里是你家，你为什么要一直跟我道歉？你很喜欢说对不起吗？”

　　“对不起我……”

　　小九刚说完付生又下意识的开始道歉，但话刚出口又停下了，紧抿嘴唇，眼神不知所措。

　　小九：“虽然我救了你一命，但现在你照顾我已经是在还我的恩情，我们是平等的，不要一副我压迫你的样子。”

　　付生惶恐摆手：“没有没有，你没有压迫我！”

　　“那就不要把对不起挂在嘴上，搞得好像我蛮不讲理欺负你一样。”小九没好气道。

　　付生低下头.

　　小九重新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饭后太无聊，小九从卧房随便拿了一本书歪在椅子上看。

　　他住的是付生的卧房，架子上摆着不少书画，墙上挂的还有。

　　付生就着烛光在一旁作画。

　　小九随便聊着天，说道：“靠卖字画挣不了钱，你为什么把书院的工作辞了？”

　　付生笔尖一顿。

　　小九抬头看了他一眼，百无聊赖继续翻书。

　　“走之前我会给你留一笔钱，你拿去做个小生意。”

　　付生直起身，低声道：“我用不上。”

　　小九没理他，走之前搁在屋里他还能扔了不成。

　　第二天小九在付生住的屋子发现了一把躺椅，两人合力搬到院子里。

　　付生把躺椅擦干净，晾干后小九惬意地躺在上面晒太阳。

　　安顿好家里付生照旧背着书篓去卖字画。

　　小九晒太阳晒得浑身懒洋洋，闭着眼睛舒服极了。

　　听到院门吱呀一声，轻微的脚步声渐渐靠近。

　　一开始小九以为是付生回来了，但很快他就听出呼吸声不对。

　　睁开眼对上一双色迷迷的眼睛。

　　小九撑着手坐起，冷声道：“你是谁？”

　　对方贪婪的眼睛立马变得猥琐，直勾勾盯着小九的脸：“男的？没关系，男的本公子也收。”

　　小九双眼微眯，手指握紧。

　　那人看到小九冰冷的眼神脚步只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靠近。

　　“美人别生气，跟了我你就能过上好日子，那个穷书生什么也给不了你。”说着就要去摸小九的手。

　　小九的手刚要抬起，门口传来呵斥：“你干什么？！”

　　两人朝门口看去，付生冲过来一把推开骚扰男，挡在小九面前。

　　“赵公子这是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要耍流氓不成？”

　　这么多天小九第一次看到付生愤怒的样子，脸和脖子通红。

　　赵公子被推的一个踉跄，站稳后本来要生气，但瞥到小九又收起怒气。

　　“付生啊，你小子艳福不浅啊，家里藏着如此美人你消受得了吗？”

　　付生指着赵公子，胸口剧烈起伏：“休要胡说！”

　　“去去去，起开！”赵公子不耐烦地把付生往一边推。

　　付生再次把赵公子一把推出去，然后从廊下拿起一根手腕粗的棍子重新站在小九面前，对着赵公子。

　　赵公子这下彻底恼了，高声道：“好你个付生，不想在清香镇混了是吧？！”

　　付生瞪着赵公子丝毫没有退开的意思。

　　他回头对小九说道：“你的伤口不能再裂开了，我保护你。”

　　小九听到这话第一反应是想笑。

　　但刚勾起嘴角，对方紧绷的后颈映入眼睛。

　　因为用力而隆起的肩膀瘦得可怜，但那股义无反顾的劲儿让小九怎么也笑不出来。

　　心跳声传入耳朵的时候，付生的棍子打在了赵公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