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猫梦梧桐

9、第一卷

　　淑房殿。

　　寂静的氛围让皇后低垂着头，不敢言语。

　　她不清楚龙箫音前来的理由，她相信，就算龙箫音也无法拿到国师中的深渊之毒是她下的。没有证据，意味着龙箫音不能处罚，也幸亏安排得当，即使朝堂上没有人，可是她的家族与矮人，兽人，甚至精灵都有交易往来，牵涉比政治还广的势力。

　　龙箫音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当初自己的父皇就是因为皇后一族世代经商，拥有比政治可能还要深远的影响。退一步讲，即使找到太子龙夜华和魔族来往的证据，也无法证明国师的毒是他们下的，也就无法定罪。而且就算是找到下毒的证据，皇后一族的影响也使得他无法彻底下手。

　　“皇后，最近几日，太子怎么没有来看你？”

　　“回陛下，华儿这几天身子不适，似乎偶染风寒，正歇着呢。”

　　“哦，是吗？那可得好好养养，出了问题可就不好了。”

　　“多谢陛下关心，臣妾会转告太子。”

　　“嗯。哦，对了，朕突然想起来了，最近没多久似乎就是皇家狩猎的时间了。唉，不知华儿能否参加呀？”

　　皇后一时愣了片刻，不知道龙箫音提这件事有什么打算。

　　龙箫音仿佛没有发现皇后的一样，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扳指。

　　“华儿已经二十又四了，想当初，朕二十岁的时候，就已经带兵出战，28岁的时候接替皇位，那一年娶了你，又东奔西走，冷落了你，现下想来，已经过去了32年了。”

　　“是呀，32年。”

　　皇后听龙箫音提起往事，也升起感慨。当初的自己，第一眼见到龙箫音的时候就爱上了他，原本以为自己身为皇后，不会有任何威胁，可是，离歌是她从未想过的意外。十五年了，龙箫音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就连华儿的太子之位也岌岌可危，这一切，到底是天意还是人祸？

　　龙箫音装作没有看见皇后百变的神色，起身。

　　“皇后，这一年的皇家骑射，朕将决定，谁是最终的太子。朕不会偏私，一切，就由上天来决定。”

　　言罢，龙箫音负手而立。皇后一时呆愣，脸色有些难看。

　　“起驾。”

　　龙箫音说完，身旁的徐公公立即高喊：“陛下起驾！”

　　皇后回过神，赶紧跪下。

　　“恭送陛下。”

　　直到龙箫音走出殿外，皇后才跌坐在地上，愣神间，竟是哭了起来。周遭的宫女，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上前，只能跪在地上。

　　龙箫音扶着离歌喝药，听着暗卫对皇后监视的报告。

　　听到皇后哭泣的时候，神色到时有些涟漪，离歌放下药碗，没有做声。

　　“下去吧，继续监视。”

　　“是。”

　　暗卫退下，龙箫音看着离歌。

　　“歌儿，你觉不觉得，我很残忍？”

　　离歌轻笑，轻轻地靠在龙箫音怀里，感受着龙箫音的温柔。

　　“不，如果有罪，那个人是我，我既招惹了你，那么，皇后的情殇，就该由我承担。”

　　龙箫音抱着离歌，也淡淡的微笑。

　　“不，说到底，终究是我负了她，不关你的事。可是，她不该伤你，我永远不会原谅她。”

　　想到离歌中了深渊之毒就快死的模样，龙箫音心中的愧疚终于消散，他绝对不会原谅伤害歌儿的任何一个人。

　　离歌叹息。

　　“女人的嫉妒是可怕的，皇后也只是太爱你，宁愿对我下毒，让你恨她，也不愿意伤害你。”

　　龙箫音对此不置可否，只是轻轻得将离歌放在龙床上，为他盖好被子，准备离开，离歌却抓住他的手。

　　“一定要杀了太子吗？”

　　龙箫音笑笑，有些苦涩。

　　“皇家就是这样，没有人能逃掉。太子不死，皇后一族就永远不会有停息的一天。”

　　离歌也知道，只是亲耳听见，还是有些黯然。

　　“好了，你身子才刚好，不要多想，好好休息。”

　　离歌点头。

　　“你也小心，太子身边还有魔族。”

　　“放心，魔族毕竟还不敢太过嚣张，毕竟离神魔大战还有十年，现在是关键时刻，魔族不会打乱平衡。我想，魔族既然来了东龙，神族也会派人来，我们不需要担心。”

　　离歌想想也是，对龙箫音笑笑，闭上眼睛歇息。

　　龙箫音等离歌睡下，才走出殿门。脸色凝重。

　　南明是魔族的附属，北雪是神族的附属，东龙虽是独立，却是神魔相争之地，怕是会有一番波澜。再者，那个神秘的孩子，龙箫音看着已近黄昏的天空，红的像是血一般，这次的直觉，格外的不安。

　　“小主子，玄儿又在外面了。”

　　我看着黑色的池水，对于听荷的话，直接忽视。

　　“听荷，我想，去一趟魔界。”

　　听荷一愣，随后微笑。

　　“什么时候？”

　　“等龙夜倾登上帝位之后。”

　　“小主子还会回来吗？”

　　“会，在你死的时候，我会回来看你最后一眼。”

　　听荷一愣。

　　“小主子难道不杀我？”

　　我依旧背对着听荷。

　　“我来到这个世界，身边一直只有你。我一开始，相信着你是为了我这具身体的母妃报仇，才留在皇宫。我现在，还是这么相信着。”

　　听荷笑容有些僵硬，眼圈微红。

　　“我将自己的灵魂卖给了神，改变东龙原本该是灭国的命运。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一直在骗你，为什么不杀我，你不是最憎恶欺骗吗？”

　　“嗯，我憎恶欺骗，不过，严格意义上讲，是我允许你的欺骗，否则，你以为你能骗过我吗？”

　　听荷对于我的话，并不怀疑。

　　“那么，为什么呢？你为什么愿意帮助东龙？”

　　“不为什么，只为我不想欠别人的。你用你孙子的灵魂交换我的出现，失去了你最爱的人，一定意义上，我甚至该叫你一声爷爷。”

　　听荷忍不住大笑。

　　“哈哈，爷爷？哈哈哈。是呀，我用我孙子的灵魂，加上音儿的灵魂，召唤出能改变东龙命运的人，只是，我和音儿都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神的使者。难怪，难怪那个招魂术上写着，一旦动用此术，就将将灵魂送给神。”

　　听荷一下子有些颓唐，是我十五年来从没有见过的模样。

　　我看了精灵王的记忆之后，才发觉出的异样。听荷太过于沉稳，对龙箫音和离歌太过于关心，我惊讶于堂堂的东龙皇帝，竟为了挽救国家的命运，义无反顾的和上一位国师离音寻找方法，最后发动招魂术，用离音和原本七皇子的灵魂召唤我，而我的到来，竟是那位所谓的神所安排好的。

　　终我一生。原本以为死后，来这个世界可以自由，想不到，还是别人的棋子。

　　既然如此，那么，我到要是找到那位已经消失已久的神，质问他，凭什么利用我？

　　“我会让东龙平安，然后离开，你，就还是留下吧。”

　　“留下？我能留在哪里？音儿已经死了，我为了不让你起疑，用弱水的诅咒将自己变成这幅模样，你让我能去哪儿？”

　　听荷颓唐的喃喃自语，我默然半晌。

　　“其实，离音并不算是死了。”

　　我终于还是不忍心，心下想着，就当作是还他们的情。

　　“什么？你说什么？音儿还没有死？”

　　颓唐的人一下子激动起来。

　　“我到来的代价是你孙子的灵魂，离音，应该是在施术时，意外卷入其他空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