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忆》猫梦梧桐

15、第二卷

　　魔界的夜晚本应该是寒冷无比，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人类是不可能适应这种天气。

　　暗夜极其细心地将魔宫整个包裹在结界内，保持着温暖如春的气候。莫忆知道，并没有说什么。

　　坐在餐桌旁，暗夜帮着莫忆添菜，甚至是挑鱼刺。一顿饭下来，莫忆是吃到吃不下，暗夜几乎没有动过筷子。

　　莫忆清楚地看见一旁的那琳莎脸上的妒意，已经快到她所能够承受的边缘了。

　　莫忆相信暗夜不会不知道那琳莎的状况，那么他这么安排是相信莫忆拥有自保的能力，还是在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已经厌倦了付出而又得不到回报的滋味？

　　“撤下吧。”

　　在莫忆再三表示吃不下之后，暗夜冷冷的命令侍女撤下饭菜，转对莫忆是温和地说：“忆，今夜是魔界的盛会，你有没有兴趣陪我去魔都走走？”

　　“消化吗？”莫忆开口，肚子撑撑的感觉，的确是需要去外面走走消化一下。

　　“呵•••”暗夜忍不住轻笑，伸手搂住莫忆的腰，在他耳边低语：“不管过了多久，你还是这么可爱，让人忍不住想逗你。”

　　莫忆沉默以对，对于暗夜这种时不时冒出的莫名其妙的语言，他现在已经能够无视了，不会再乱想一些其他东西。现在的他只有三成实力，还斗不过魔王，他也应该没有什么是魔王可以窥视的，所以他完全不担心魔王会在短期内不利于他，没有必要去胡思乱想。

　　暗夜抚摸着莫忆的长发，揽着他起身，冷下脸对身后的那琳莎发话：“下去准备，今夜我与莫主子要去祭典。”

　　那琳莎很好地控制着自己的表情，半跪身子道：“是，陛下。”

　　那琳莎走后，殿内只有莫忆和暗夜两人，莫忆虽淡漠，但还是忍不住想问，而他一向遵从于自己的心。

　　“你在计划什么？”

　　“呵呵，忆关心吗？”暗夜并不在意莫忆的提问，若是别人，恐怕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死了。而怀里的人，明明知道不是，可是因为太像，像到暗夜开始恐惧了。

　　“不，只是想知道为什么要针对那琳莎？”

　　“不止是他，她只是棋子，我真正要对付的是她身后的人。”暗夜把玩着莫忆的长发，似笑非笑。

　　莫忆又突然不想问了。

　　这是第一次，暗夜第一次面对莫忆时不再是温柔如水的伪装，而是属于魔王的邪肆，高傲如他，不再伪装，是想真心相待，还是莫忆对于他已经是失去意义的玩偶，被拿出来当作诱饵？

　　“怎么不说话，不问我为什么拿你当诱饵吗？”暗夜步步紧逼，心里的兴奋感让他恐惧，只是因为猜测莫忆可能对于诱饵一事十分在意而感觉到不高兴，就可以让他的心情如此膨胀，他是不是该放弃捷径，放弃赢得莫忆的心的决定，他害怕自己在莫忆没有陷进去的时候，自己就已经迷失在似幻非幻的地方。

　　“我的命是你的，你想怎么用，就可以怎么用。”莫忆说的很平淡，心里却是没由来的悲哀。作为傀儡，他的命本来就不是他的，不生不死，从来不曾有人在意。

　　暗夜一下子愣住了，那熟悉的语言令他的身子突然有些僵硬。推开莫忆，难以置信地看着莫忆，想开口，却发现他根本无法说什么。

　　莫忆对于暗夜的表情很疑惑，他刚才说了什么吗，可以让一个魔王失态如此？

　　“怎么了？”

　　莫忆唤回暗夜的回神，暗夜看着莫忆，突然笑了起来，一如既往的温柔，可这次不同，莫忆在暗夜眼睛深处看见了誓言一般的坚定，让他的心在加快跳动着。

　　“没事。忆，看着我，我在这里发誓，倾尽我一生也永远不会用你的性命作为筹码。”

　　莫忆呆呆地看着突然改变的魔王，看着暗夜伸出手，想触摸他的脸，却突然停住，带着些许狼狈的转身：“我，去看看安排。”

　　看着魔王几乎是逃离的背影，莫忆蹙眉，这里面绝对，绝对有秘密，还是很大的秘密。

　　只是——

　　莫忆低下头，长发掩去他的脸，右手附上胸口，刚才这里似乎跳动的很快，他似乎犯了禁忌呢。

　　莫忆无法想象他爱上魔王的画面。显然魔王有着自己深爱的人，和这具身体一模一样，但不知为何莫忆会出现在这具身体里，还有，这具身体竟然修炼了不属于这里的傀儡真元力，一切都是谜团，暗夜是不可能帮他解开，那么要不要利用一下那琳莎？

　　魔界的祭典很热闹。

　　青石的街道边，商贩叫卖着，来来往往的人们，都扬起笑脸，穿着魔界特有的纱衣，很温暖的画面。

　　“忆，喜欢这种感觉吗？”

　　暗夜恢复到了最初面对莫忆时的模样，仿佛在殿内的失态只是一时的幻觉。只是，那毕竟不是。

　　“嗯。魔界平时也是这幅模样？”莫忆看着熟悉的场景，简直就是修真界的翻版。

　　“不是，平时这里都是魔沙石的街道，也不会摆摊，只有在庆典的时候才会用幻觉魔法变成这种模样。”暗夜的眼里是怀念，说话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打扰到谁。

　　“那为什么要变成这种样子，是为了纪念谁吗？”莫忆说完，明显感觉到暗夜身子有片刻的僵硬，随后又恢复正常。

　　“忆怎么知道？哦，一定是在魔界的史书上看到的吧？”暗夜看着两旁的街摊，回避的太过于明显了。

　　“这么说的确是为了纪念咯，那个人一定很了不起吧？”可以让魔界的王专门用一个庆典来记住，可以让一个魔界的王记住这么久。那个人应该就是暗夜所喜欢，和这具身体很像的人吧。

　　莫忆很想听见暗夜的否决，心里那种酸胀的感觉真的很不舒服。

　　只是，暗夜的表情是那么真实，那么幸福。

　　“是呀，那个人真的很了不起，一个人创造了•••”

　　“轰——”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打断了暗夜的话，暗夜蹙眉，低声的问侍从怎么回事。侍从惊慌惊恐地领命前去查看。

　　莫忆不知道，对于没有听见的内容究竟是庆幸还是遗憾，无论是哪一种，他只知道暗夜的身边已经呆不下去了。他的心已经开始不听指挥，他必须离开。

　　“暗夜，我想去看看。”莫忆突然开口。

　　暗夜有些惊讶：“忆感兴趣？”

　　“嗯，反正无聊，不是吗？”

　　“那好，我们去看看，那琳莎，记得要贴身保护好莫主子，他要是有半丝差错，你也不用活了。”

　　“是。”那琳莎一如既往恭敬的回答。

　　暗夜揽着莫忆的腰：“走吧。”

　　莫忆随着暗夜一同往人流方向走去，还没有进去，莫忆就听见了激烈的争吵声。

　　“该死的狼盗，这个藏宝图明明就是我们先得到的，赶快还给我们。”

　　“还？哼，这是你的吗，上面写了你们妖精的名字了吗？”

　　“你少强词夺理，这里可是帝都，我们不想把事情闹大了。”

　　“切，怕了就直说，磕个响头，我们兴许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放过了你们。”

　　“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你们有魔将撑腰就可以为所欲为。”

　　听到这里，莫忆已经开始察觉到了一丝阴谋的氛围，到底是巧合还是意外。

　　“住嘴，大胆刁民，居然敢诬赖我哥哥！”那琳莎和莫忆等人刚挤进去，就听见了这话，如果是平时，那琳莎还可以不在意，但现在陛下可在，若是让陛下知道哥哥那伦多利用特权的事，可就不妙了。

　　那琳莎一开口，所有人都看向了暗夜这里。

　　原本似乎已经快开战的两个佣兵团，看见了暗夜等人，就那架势也已经吓住了两帮人。毕竟的是帝都，得罪了权贵，以后的日子可都不好过。

　　那琳莎才开口就后悔了，即便是引起陛下对哥哥的误会，都比现在让陛下暴露在人群里要好。那琳莎已经明显感觉到了身边陛下的不耐。

　　那琳莎知道，为今之计，只有她一个人站出来，装作不是和陛下一路，才能隐瞒陛下的身份。这个样子，她也可以摆脱保护莫忆的命令，倒是更加方便了那个人的行动。

　　打定主意，那琳莎走出人群，走到两帮人身边，一脸傲气地对妖精佣兵团说：“你们凭什么诬陷我哥哥，我哥哥可是堂堂魔将，你们可知诬赖重臣该当何罪？”

　　人群里对于这个发展出乎意料，都把视线转移到了那琳莎身上，等待事情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