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红尘弈》云间捡星

16、蛛丝马迹，情愫暗生

　　安王被软禁的消息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京城激起层层涟漪。然而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愈发汹涌。

　　三日后，云卿虞正在锦瑟坊查账，月娘悄然而至。

　　“小姐，”月娘压低声音，“安王府虽然被围，但昨夜仍有密信传出。”

　　云卿虞执笔的手微微一顿：“可知去向？”

　　“信鸽往北境方向去了。”月娘神色凝重，“更蹊跷的是，今早我在查验往来商队时，发现有一批西域香料的价格突然翻了三倍。”

　　“香料？”云卿虞蹙眉，“这个时节并非香料交易的旺季。”

　　“正是。”月娘点头，“我暗中查访，发现是有人在大量收购。而且...收购者与安王府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云卿虞放下账本，若有所思：“香料价格异常波动，要么是囤积居奇，要么...”

　　“要么是在为某种需要大量香料的活动做准备。”月娘接话道，“比如——祭祀，或是...制造火药。”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此事必须尽快告知将军。”云卿虞起身，“月娘，劳你继续盯着香料市场的动向。”

　　“小姐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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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军府书房内，迟故听完云卿虞的禀报，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火药...”他沉吟道，“若真是为了制造火药，数量绝不会少。”

　　云卿虞点头：“我已让月娘留意所有大量采购硝石、硫磺的商号。只是...”

　　“只是什么？”

　　“若他们真要制造火药，为何要大张旗鼓地收购香料？”云卿虞眼中闪过疑惑，“这岂不是打草惊蛇？”

　　迟故眼中露出赞赏之色：“你考虑得很周全。除非...”

　　“除非他们另有所图。”云卿虞接话，忽然灵光一闪，“或者，香料本就是障眼法！”

　　她快步走到书案前，铺开纸笔迅速演算：“若是将收购香料的银钱与可能制造火药的费用相比...”

　　迟故走到她身边，低头看她演算。他的气息若有若无地拂过她的耳畔，让她不由自主地微微侧身。

　　“怎么了？”他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没...没什么。”云卿虞掩饰性地轻咳一声，继续手上的计算，“果然，若是真要制造足够分量的火药，所需银钱远不止这些。”

　　迟故忽然伸手，轻轻握住她执笔的手：“等等，你看这里。”

　　他的掌心温热，将她的手完全包裹。云卿虞只觉得一股热意从手背蔓延开来，连心跳都漏了一拍。

　　“这里...”他引导着她的手，在纸上画出一条线，“若是将香料交易与城西那几处废弃的矿场联系起来...”

　　云卿虞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将军是说，他们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聪明。”他低笑，气息拂过她的发梢。

　　这个过于亲近的姿势让云卿虞耳根发烫。她轻轻抽回手，假装整理纸张：“既然如此，我们该派人去矿场查探。”

　　迟故看着她微红的耳垂，眼中掠过一丝笑意：“已经派陆青锋去了。”

　　他忽然俯身，在她耳边低语：“你害羞的样子，很可爱。”

　　云卿虞猛地抬头，却撞进他含笑的眼眸。这一刻，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如擂鼓的心跳。

　　“将军！”她嗔怪地瞪他一眼，却毫无威慑力。

　　迟故低笑着直起身：“好了，说正事。除了矿场，你觉得他们还会在哪里动手脚？”

　　云卿虞平复了一下心情，正色道：“若是要制造混乱，最好的时机就是...”

　　“万寿节。”两人异口同声。

　　下个月就是皇帝江绪和的万寿节，届时百官朝贺，万民同庆，正是最容易出乱子的时候。

　　“我们必须在那之前，找出他们的计划。”迟故神色凝重。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鸟鸣。云卿虞推开窗，一只传讯雀落在窗台上。

　　“是墨尘的消息。”她取下竹管，展开字条后脸色微变，“城西矿场昨夜发生爆炸，所幸无人伤亡。”

　　迟故接过字条，眸光骤冷：“他们是在测试火药威力。”

　　“不仅如此。”云卿虞指着字条末尾的一行小字，“墨尘说，他在爆炸现场发现了这个——”

　　字条上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只展翅的鹰，却又与迟家军的标志有所不同。

　　“这是...”迟故皱眉。

　　“北境突厥王族的图腾。”云卿虞语气沉重，“我曾经在锦瑟坊的商队记录中见过这个图案。”

　　书房内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安王与突厥勾结，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入。”迟故冷声道。

　　云卿虞沉思片刻，忽然道：“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怎么说？”

　　“既然他们想在万寿节制造混乱，我们何不给他们一个机会？”云卿虞眼中闪着智慧的光芒，“只是这个机会，要按我们的剧本来演。”

　　迟故注视着她神采飞扬的侧脸，不自觉地勾起唇角：“你又有什么妙计？”

　　云卿虞浅浅一笑，凑近他低声说出自己的计划。随着她的叙述，迟故眼中的赞赏越来越深。

　　“好一个请君入瓮。”他抚掌赞叹，忽然伸手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得妻如此，实乃我幸。”

　　这个亲昵的举动让云卿虞微微一怔。烛光下，他的眼神温柔而专注，让她不由自主地沉溺其中。

　　“将军...”她轻声唤道，却不知该说什么。

　　“叫我迟故。”他低声道，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这里没有将军。”

　　他的目光太过炽热，云卿虞只觉得心跳如鼓。她垂下眼帘，轻声道：“迟故...”

　　这一声轻唤仿佛打破了什么禁忌，迟故的眼神暗了暗。他缓缓低头，就在双唇即将相触的瞬间——

　　“将军！”陆青锋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有紧急军情！”

　　迟故动作一顿，无奈地叹了口气。云卿虞连忙后退一步，脸颊绯红。

　　“进来。”迟故整理了一下情绪，沉声道。

　　陆青锋推门而入，神色凝重：“将军，北境急报，突厥大军异动，正在往边境集结。”

　　迟故与云卿虞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看来，他们的行动要提前了。”云卿虞轻声道。

　　迟故握住她的手：“无论如何，我都会护你周全。”

　　这一刻，两人都明白，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而他们的命运，也在这场风暴中紧紧相连。

　　夜深了，书房内的烛火却久久未熄。两个身影在窗纸上交叠，仿佛预示着他们将共同面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