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土之上（青春序章）》杵桩王

63、第 63 章

　　《月下守护》
　　一天的劳作结束后，陈胜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回住处的路上。天色渐暗，街道两旁的灯光昏黄，映照出他长长的影子。当拐进马上到家的一条小巷时，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女孩惊慌的呼喊。
　　“救、救命！有人吗？帮帮我！”
　　陈胜心头一紧，立刻加快脚步朝声音的方向跑去。拐过巷口，他看到一个女孩正慌慌张张地朝他跑来，身后不远处还跟着一个男生，手里似乎还握着什么东西。女孩跑得踉踉跄跄，显然是受了惊吓。
　　“美嘉？”陈胜看清女孩的脸后，惊讶地喊出了声。
　　美嘉听到熟悉的声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跑到陈胜身后，紧紧抓住他的衣角，声音颤抖地说道：“哥哥……救救我，他、他一直跟着我，还拿着刀……”
　　陈胜眉头一皱，目光锐利地看向那个男生。男生看起来年纪不大，大概和美嘉同龄，但眼神中却透着一股偏执和疯狂。他手里握着一把小刀，刀尖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寒光。
　　“你干什么？离她远点！”陈胜厉声喝道，同时将美嘉护在身后。
　　男生停下脚步，喘着粗气，眼神死死盯着美嘉，声音沙哑地说道：“美嘉，你为什么不肯答应我？我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如果你不答应我，我就……我就死给你看！”
　　男孩十分激动，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陈胜也没咋听懂。但他说着，竟然将刀尖对准了自己的手腕，作势要划下去。美嘉吓得捂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要！你别这样……求你了……”
　　陈胜见状，心里一沉。他知道这种时候不能刺激对方，于是放缓语气说道：“小伙子，冷静点。感情的事……你这样只会伤害自己。先把刀放下，我们好好谈谈，行吗？”
　　男生却像是听不进去，情绪更加激动：“你懂什么！你又不是她！美嘉，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是不是因为这个男人？！”
　　美嘉拼命摇头，声音带着哭腔：“没有！我没有喜欢别人！我只是……只是不想谈恋爱！求你了，别这样……”
　　陈胜见情况不妙，悄悄向前挪了一步，试图靠近男生。他一边继续安抚道：“你先冷静下来，把刀放下。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别为了一时的冲动毁了自己。”
　　男生似乎有些动摇，握刀的手微微颤抖。就在这一瞬间，陈胜猛地冲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扭，将刀夺了下来。男生愣了一下，随即瘫坐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陈胜松了口气，将刀收好，转身看向美嘉：“你没事吧？”
　　美嘉摇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我……我没事。呜呜。”然后冷不丁一把抱住了他，紧紧不愿松开。
　　陈胜能感到她的身体在颤抖，便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安慰道：“别怕，已经没事了。我们先回去吧。”
　　美嘉点点头，跟在陈胜身后，一路沉默地走回了家。到了门口，美嘉突然停下脚步，然后礼貌地鞠了一躬，低声说道：“哥哥，谢谢你。但……请不要告诉我的妈妈。”
　　陈胜看着她，心里一阵怜惜。
　　但似乎是受到了惊吓，一连两天，美嘉都没有去上学，妈妈十分的着急，但怎么问她都不说。
　　“别怕，以后我接送你上学，这样就没人敢骚扰你了。”美嘉听到陈胜的话，眼睛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感激，也有一丝隐隐的依赖。她抿了抿嘴，微微点头，算是默认了。
　　为此，陈胜特意调了几天的白班。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在两人走的小路上，美嘉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书包带，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是……这样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怎么会呢？”陈胜会心一笑，轻拍她的肩膀，示意别放在心上，“你就安心上学，其他的都交给我。”
　　美嘉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泪光，但她很快低下头，掩饰住了自己的情绪。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小声说道：“谢谢你，哥哥。”
　　陈胜看着她，心里一阵柔软。
　　美嘉点点头，跟在他身边，校园门口的路上，偶尔有学生投来好奇的目光，但美嘉似乎并不在意。她的脚步轻快了许多，脸上也多了几分笑意。
　　到了校门口，美嘉停下脚步，转身对陈胜说道：“哥哥，我到了。你……你下午真的会来接我吗？”
　　陈胜点点头，语气坚定：“当然会。你放学后就在门口等我，别乱跑。”
　　美嘉的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用力点了点头：“嗯！我会等你的。”
　　后面只要一有时间，陈胜就会来接送她。果然，再也没有人来骚扰美嘉，每天上下学的路上，是两人最为开心的时光，美嘉会给他讲一些校园里好玩的事情，她的眉头逐渐舒展了开来，笑声也多了起来。而这个小姑娘也对陈胜逐渐产生了某种依恋。
　　深夜，陈胜迷迷糊糊地醒来，身体似乎感到了些许柔软的触感。他微微睁开眼，借着从窗外洒进来的月光，看到美嘉正蜷缩在他身边，安静地睡着。她的呼吸轻柔而均匀，光滑的胳膊搭在床边，月光洒在她的皮肤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晕。
　　陈胜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想要起身，但又怕吵醒她。他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五味杂陈。他知道，美嘉从小缺少父爱，而自己作为一个来自中国的男人，又能耐心地倾听她的心事和烦恼。或许在她心里，不知不觉间成了某种情感的寄托。
　　他静静地躺着，不敢动弹，生怕惊扰了她的梦。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房间里弥漫着一种静谧而温暖的氛围。美嘉的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也有些不踏实。陈胜看着她清丽的脸庞，如藕般的手臂，心里没有丝毫邪念。
　　“这孩子……心里一定很孤独吧。”他默默地想着。然后小心的下了床，轻轻披上衣服，来到了客厅。
　　曾经，定斌口中那个如人间天堂般的日本，在陈胜这里彻底失去了滤镜，在日本的日子很无聊，美嘉是这片异国土地上唯一能慰藉心灵的人。
　　一天傍晚，恰好毛熊也在，美嘉敲开了陈胜的房门，脸上带着一丝神秘的笑意：“哥哥，你们晚上有空吗？我带你们去个地方。”
　　陈胜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有空。去哪儿？”
　　美嘉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地说道：“去了就知道了！”
　　于是，陈胜和毛熊跟着美嘉，坐车来到了一处露天音乐会的场地。夜幕降临，灯光闪烁，舞台上乐队正在调试乐器，台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年轻人，气氛热烈而欢快。
　　“这是……音乐会？”陈胜有些惊讶地问道。
　　美嘉点点头，脸上洋溢着兴奋：“对呀！这是我最喜欢的乐队，他们的音乐特别带感！你们一定会喜欢的！”
　　陈胜和毛熊对视一眼，都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从未参加过这样的活动，如同刚入学的小学生。然而，美嘉热情地拉着他们的手，挤进了人群中。
　　音乐响起的那一刻，陈胜感觉自己的心跳也跟着节奏加快了。身边的年轻人随着音乐尽情摇摆，脸上写满了快乐和自由。美嘉也跟着音乐跳了起来，动作轻盈而自然，仿佛整个人都融入了旋律中。
　　这忘我的姿态，猛地将陈胜拽回高中时代。他曾和另一个女孩，也是这样逃出学习的牢笼，混进喧闹的音乐现场。那种叛逆的、炽热的、以为瞬间即永恒的自由感，此刻隔着岁月再度击中了他，清晰得如同昨日。
　　“哥哥，别光看着，一起跳啊！”
　　美嘉趁他恍惚的间隙忽然回头，笑容明亮地对陈胜和毛熊喊道，声音穿透音乐，直抵耳膜。
　　陈胜有些尴尬，手脚僵硬地跟着节奏摆动，动作显得滑稽而生疏。毛熊则更加夸张，像一只笨拙的熊在跳舞，逗得美嘉哈哈大笑。
　　“不对不对，要这样！”美嘉笑着给他们示范，动作流畅而富有节奏感。
　　陈胜看着美嘉的笑容，心里一阵温暖。他渐渐放松下来，跟着音乐的节奏尽情摇摆，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到了脑后。毛熊也放开了手脚，尽情地跳着，脸上写满了兴奋。
　　那一刻，陈胜感觉从生活的压抑中解脱了出来。他不再去想那些繁重的工作和思乡的愁绪，灵魂暂时抽离了□□，随着快乐直上云霄。
　　狂欢过后，一地鸡毛。“这跟定斌说的不一样啊。”看着音乐会结束后遍地的垃圾，陈胜忍不住抱怨道。
　　毛熊却仍沉浸在自己的兴奋中，手舞足蹈地说道：“嗨，这不比咱们村干净多了？再说了，刚才那妹子跳得多带劲啊！美嘉，下次还有这样的活动，记得叫上我！”
　　美嘉笑着点点头：“好啊，下次我带你们去更好玩的地方！”
　　陈胜看着美嘉和毛熊的笑脸，心里一阵感慨。他知道，自己或许永远无法像毛熊那样爱上这里，但至少，此刻是快乐的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