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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18章 ...

  •   之前有提到过,威胁我生命的幕后人,要求我杀了谢江钰。

      就在今天,变成墓碑后的我,正在睡觉,这时我刚刚跟谢江钰谈完地图相关的事情后,感到非常疲累,很早便休息了。

      我做了一个梦。

      在梦里,许久不曾复发的旧疾又出现了,一次又一次的浑浊不安,不断提醒我,王昭始终是活在他人碎片里的人,没有自己的人生。

      我蜷缩在不同的人生碎片中,出于本能努力寻找着属于自己的颜色。

      而幕后人正居高临下地看着我,神情平静,只是沉默不语。

      一些无关紧要的潮水包围了我,涌现出很多灰霾调的回忆片段,我在笑的,在哭的,在难以言喻的,都被冲刷成暴雨中,我灵魂的底片。

      幕后人缓慢地走下来。

      扼住我的脖子,一语不发。

      许久之后才极轻地笑了一声。

      “杀了谢江钰。”

      “我就把你的人生还给你。”

      “是只属于你的生活和未来。”

      他伸出手指,轻轻在我脸上一点,又撩开我额前的碎发:“这里很漂亮。”

      “别碰我。”我挣脱开了。

      很快我醒过来,这时候才发现自己做了关于幕后人的怪梦,谢江钰正待在我身边,呼吸均匀,似乎她也睡着了。

      等到她醒来后,我们就火风地图的建设和第二个大副本里的计划又聊了一会。

      最后我们一致觉得,光靠两个人的力量太薄弱,要有群体的力量才能坚持下去。

      所以我们决定夺舍一个小势力的首领身份,这样就可以直接有一群听话办事的队友了。

      由于谢江钰本来就是一个势力的暗中首领,所以她把这个机会让给了我。

      靠着谢江钰的邪办法,我脱离了墓碑的限制,成功夺舍了一个小透明组织的首领身份。

      果然首领就是有办法,谢江钰的办法虽然邪,但很有用。

      面对彻底脱离墓碑限制的我,附近的新人们投来羡慕,嫉妒,难以置信的目光。

      谢江钰对这些新人的命满不在乎,只是对他们一点头:按我说的做,就能出来。

      在她的指导下,我们拯救了好几个新人,其实谢江钰本来也无所谓谁生谁死,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

      随后,我们离开了此处。

      小透明势力的首领,是个年轻男孩子,这个身份我用着也很顺手。

      我们很快又回到了那片幻境原野。

      武景阳和陈郁年的黑色幻影们还在运作。

      差点忘了提及,没想到武景阳居然也是演练对象之一,之前还以为他是特殊角色,这么想来,这个商楼里的真人有多少呢?

      谢江钰挺无所谓的说:“干脆咱们就在这里建新的火风地图,然后复制粘贴出去,随便放在一个人身上看看效果。”

      “好啊。”

      “那在新地图里,你要听我的,先建立一个让王昭听话的系统吧。”

      “………”

      实际建造火风地图,花费了很多时间,期间我想偷跑出去,检查我之前做的玻璃规则怎么样了,多次被谢江钰发现,并抓了回来。

      她的力气实在太大,不像人类。

      然后她又开始嚷嚷:“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你天天想着逃跑,怎么,我是狼吗?”

      “再这样我把你绑在身上。”

      “好吧。”一想到她绑我的那个场景,就觉得一阵毛骨悚然。

      接下来,我们简单确认了要做的事情。

      1、建造火风新地图。

      2、找三个梦,用假的代替来忽悠雇主。

      3、了解阿菊的过往。

      4、批发寿衣。

      5、提前开第二个副本,把其他玩家拉进去以身涉险。

      这些事,我们俩分开行动,但谢江钰不乐意,一定要跟我合作同行,最后在环境的压力下,她才依依不舍地放手了。

      “那你自己注意安全哦。”她说。

      我分到的任务是2和3。

      于是我很快离开了幻境原野,留谢江钰在那里建造地图。

      为了更好的了解阿菊这个人,我决定重新来过,不放过任何一处蛛丝马迹。

      放盲具的地方,会议地点,甚至连厕所都找了,还是一无所获。

      最后我觉得突破点可能在地下商场,便打算回去,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在到达那里之前,我要先去检查玻璃规则的情况。

      看着由无数沉默铺开的商楼大厅,我躲在玻璃后面,一时像黑夜里的游鱼,飘摇在数不清的光影里。

      这座楼有了垂死的感觉,光与影开始吝啬降临在这里,从玻璃后飞出的视线萎缩了,几米之外,全是从墙里挤出来的混浊。

      在继续探索玻璃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倒影,变成了一只正在燃烧的蜡烛。

      看着摇曳的烛火,一种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

      这个蜡烛是什么?

      头部在不断灼烧,发出风一样的烟雾,消散在黑暗里,这些黑与灰争先恐后地扑向我,把玻璃模糊得不成样子。

      因此我什么也看不清了。

      昏暗的光越来越小,有时突然增大,疯狂地烧着本来就不多的烛芯。

      仅仅只过了一晚,幻觉就偷偷加强了,我开始不再想具体的计划,而是跳跃性地做决定,把整体的思维拉满怪异的弧度。

      临行之前,我拿着蜡烛,站在一圈玻璃外,顿时有一种充满水汽的朦胧感喂饱了我。

      让人想起一种意像:追着夜晚生长的野草,在滞留的第二天里,杀出含苞待放的香味。

      有一瞬间,我看见自己露水般的倒影,跟光影昏灭的烛火一同睡在玻璃里,不知你我,仅隔着一滴眼泪的距离。

      嘶。好烫。

      还在烧。

      这会是谢江钰正在建造火风新地图的原因吗?

      比如说她因为做了什么事,牵连到了队友,会有这种可能性。

      算了,暂时分散注意力吧,只要关注自己的整体状态就好,一点小问题无关紧要。

      玻璃规则整体并无大碍,如同我预期中所想的那样,在检查完后,我返回了地下商场,开始了清缴式的搜查。

      巡视一遍后,我反而捡了不少废品,有不要的丝袜,塑料小手环,还有一张不知名的美女写真集。

      顺便捡了一点水泡泡回来养。就是小学门口,两元钱一包,五颜六色的,放在水里泡发就会变大的水晶珠。

      我把它们放在污水盆里,几分钟就变大了,膨胀到几乎要大喊大叫,粉色,白色,都浮着一层混浊,反而给人怪异之感,我意识这种地方就没有正常东西,于是把它们全倒了。

      这里光照又不好,杂七杂八的很乱,随便往角落丢一颗水泡泡,也很难被外人发现,它可以反射一点点光线,这样就能观测到看不见的角落。

      趴在地上的时候,就能通过水泡泡的折射影子,来确认某个角度的情况,比如说,有没有人过来。

      而长时间不管它的话,它就会因为缺水而缩小,更不容易被发现,也不需要离开前费心处理了。

      这也是我养它们的原因,不是因为好看,但最后确实是泡出来太丑了,才把水泡泡丢弃了。

      除此之外,我还捡到了一张纸。

      纸张很老了,字迹有点看不清楚,似乎是女人写的,名字叫做:阿菊。

      署名却是两个:张红,阿菊。

      这个张红,应该已经死了。我一路探索过来,发现很多地方都有这个女人生前的痕迹,只是大多散乱,散发出令人不安的霉味。

      而且到处都掉了饰品,每家店的角落,墙的缝隙,都随机出现一些廉价的发卡,有的还被踩碎了。

      之后我收拾了两小时的资料和装备,等到了凌晨三点时,突然感到一阵心悸,便迅速躲起来。

      还好我跑得快,几秒就没影了。

      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女人,浑身虚肿,是灰白色的,呃…但她还活着,皮肤里泡发了一万种情绪,让她显得比死人重量轻一些。

      她到前台坐下,从包里拿出一串钥匙。

      门口很快又来了一群假人模特,都是七八岁小女孩的模样,身上挂满发卡,站在原地,一语不发。

      近乎一小时,她都没有动作,我也不能轻举妄动,只能怀疑她死在前台了,寂静不断挤进这家店,又纷纷死去,尸体们变得沉默寡言,我缩着身子,觉得骨头要枯萎了。

      因为长时间不能换姿势,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我的皮肤也要死了。

      好在她最后终于起身,开始对模特们讲话。

      “小红,都回来吃饭。”

      那群假人便都涌进来,原来它们都叫小红。

      妇人拿出一个发卡,把假人唤到跟前,去划它的眼睛,一下两下,直到眼眶布满划痕为止,这就算是吃饭了。

      她对全部的假人都这么做了一遍,每个人的眼睛上,都伤痕累累,最后把它们的发卡互换,让大家找到属于自己的饰品。

      “只有我的女儿才能找出来。”

      “你们都是我的女儿吗?”

      我看了一会,大概明白了:妇人的女儿大概是死了,她很执着于寻找。

      划伤模特的眼睛。可能她控制欲很强,一定要找到什么,为此蔓延到别人身上,强迫大家一起找,不然眼睛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也许她可以通过这些模特的视线,去监视一部分地下区域,会定期检查它们的眼睛。

      我开始想到,假设我被找出来了,会是什么下场。

      “为什么你们都不说话?”她问。

      “眨眨眼呀,我的女儿,又不是死人。”她站起来,往这边走。

      我躲得比较远,尽量不说话,她一个个询问假人,为它们更换发卡,持续了半个小时,才肯罢休。

      直到天快亮了,妇人才又出门,带着一群模特,不知道去往哪里,此刻我已经腰酸背痛,马上就要瘫软了。

      在过度的疲劳里,我想了很多,也许张红跟阿菊的死脱不开关系,而那个妇女看起来不像是阿菊,更像是一个没有太大关系的鬼怪。

      不知道谢江钰那边怎么样了。

      太累了,先休息一下吧。

      想到这里,我闭上眼睛,打算小憩一会。

      结果很快便陷入了昏睡,还做了一个关于阿菊的梦。

      醒来后脑海里还是噩梦里阿菊的叫声。

      离天亮还有一段距离。

      坏掉的电灯忽明忽暗,在黑暗里榨干了生命,变得很微弱,它已经坏了,却还是强撑着撕开一角的黑暗。

      这给我一种不好的感觉,在检查环境后,我蜷缩在前台后面。

      墙面因为老化,出现了很多裂缝,都被困在墙上,呈现出挣扎的姿态,似乎它们在商楼里活过,死后就要跟墙壁打架了。

      太黑了,我便点了蜡烛。

      然后照出一个黑影。

      极快地,我抽出武器,但很快它就消失了,小心翼翼地找了几圈,也没有发现。

      这下我也不方便熄灭蜡烛了,担心会陷入视野全黑的困境,让它继续燃着,又像烧在我头上。

      跑出去的话,一般会有更无法控制的事情发生,于是我坐下来,假意翻看整理的资料,一页,两页,烛光颤颤巍巍,要向我的影子靠过来。

      合上书时,烛火灭了一瞬,屋里顿时有了无法言说的死感。

      “……”

      我揉了揉眉心,觉得双眼发痛。

      恍惚间,地板上出现很多影子,围着那一只蜡烛转圈,每个人握着它,又好像握住了我的手,一人吹出一口气。

      我觉得自己的命正在被人吹动。

      “王昭的寿命有限。”

      “蜡烛熄灭的时候,你就死了。”

      早晚对地下区域来说,并无什么分别,一样昏暗,一样毫无未来,但是夜晚更危险,我趴在灰霾里,觉得四肢都被无形的头饰夹住了,细细密密,雨一般咬着我的皮肤。

      这个蜡烛,恐怕不是谢江钰搞出来的原因,而是真有危险,我开始有了几分确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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