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漆黑又空洞的天花板 ...
-
那天在我离开的路上，陆湘给我打了无数个电话，终于在很久的犹豫后我回复了一条说道：
“有什么事过段时间再说吧。”
随后我就没有再收到关于陆湘的消息了，我改签了机票回到了温哥华。
2023年9月11日
我当天在温哥华本地面试了一家公司，对方是一家传统的产品咨询公司，而且给出的薪水我比较满意，虽说没办法进行以前的梦想，但填饱肚子也很要紧，还有我必须给自己找事情做，无论是什么事情，否则我就会永远地陷在难堪里无法自拔。
那天签下offer后，我又一次收到了陆湘的来电，犹豫了很久甚至在挂断后我才拨了回去，也好有个交代罢了。
“林亦沉……我到……温哥华了，我想……把话说完。” 对面传来了陆湘断断续续的话语，听不出喜怒，也分不清意图。
“行，待会儿我公寓见。” 说完我就挂断了电话，将地址发给了她，我也搭乘地铁往回走。
等我到达公寓楼的时候，陆湘已经到了，她就那样穿着一件棕色大衣站在那里，她好像又消瘦了。陆湘本来就瘦，现在看起来瘦的摇摇欲坠。说实话那一瞬间我是很心疼的，但是我也没办法忘记她做过什么。
“跟我进来吧。” 我打开了门禁，没有多说什么，陆湘也没回应什么，只是跟着我上了楼。
打开公寓门后，我还是客气地拿了两瓶矿泉水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在沙发上不知道如何开启对话，我没有如同往常一般靠着陆湘坐下，这次我选择了沙发另一头。
我们就这般沉默了许久，陆湘一反常态的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矿泉水。我更是烦躁的扭来扭去，我甚至感觉到浑身不安。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开口说道：
“你是要说什么吗？”
过了不知道多久，陆湘才缓缓开口道：“林亦沉，事情……不是你想的。”
似乎是一句没说完的话，但是我也懒得究其原因，电话铃声打破了原有的平静，是我的电话。电话里是公司HR的声音，她说道” Hi there, quick one—we need your work permit and driver’s licence to complete your onboarding. Are you able to provide copies this afternoon?”
是公司的HR要我在今下午提交我的工作许可以及驾照，这些都是我入职需要的东西，于是我跟在沙发上愣神的陆湘说：“我先去提交文件，等我回来再好好说说吧。”
“好。” 陆湘的回复气若游丝，带着一声几乎不可察觉的叹息。
等我回来以后，这个客厅都暗淡了下来，陆湘并没有打开落地灯，她只是安静地仰靠在沙发上，呆滞地看着漆黑的天花板，最后一丝天光也从她身上消失掉。
“陆湘，我们好好谈一谈吧。” 我走到陆湘面前蹲了下来，但是陆湘还是直勾勾地看着天花板没有反应，陆湘怕是还在生气吗？可是该生气的不是我吗？
“陆湘，我们需要谈一谈。”我站起了身，试图看着陆湘的眼睛，陆湘的眼神似乎看了我一秒钟，但是很快又回到了天花板上。我甚至以为我的天花板上有什么东西，我还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可是我只看到一片绝望的漆黑与空洞。
“陆湘，陆湘？” 我不断地试探着呼喊着陆湘，可是陆湘不知道发什么疯就是不肯理我，她还是在跟我怄气，难道就因为我吼了她吗？那一刻我彻底绝望了，我看着眼前不搭理我的陆湘实在是无法接受。
我实在没了办法，既然陆湘不想搭理我或者看到我，那么我也没有必要出现在这里了，于是我打开了公寓门自己走了出去。总不能把陆湘赶出去，我做不到……
于是那天我独自在外面住的酒店，可是一整夜我翻来覆去地也无法睡着，终于在凌晨三点我还是跑回了家，试图再一次和陆湘把话说明白。
我打开公寓门，轻轻地喊了一声陆湘，但是没有回应，我打开了所有的灯和房门，都不曾见到陆湘的身影，我只看到了那件她曾给我的灰色短版外套，它被安稳地放在我的沙发上，剩下的什么也没有，甚至没有任何一张字条，陆湘离开了。
2023年9月13日
那天我收到了来自陆湘的消息，她只说了一句：我们分开吧。
那句话就像是最残酷的收尾，也像是最后的告别，没有挣扎也没有挽留，我看到的时候甚至觉得心安了下来，因为我早就猜到了结果，我一直在等待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