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模糊的星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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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7月25日
我搬到了维多利亚岛上，正式地和武月会合，只是这次出奇意外地遇到了一个熟人：袁汶，我很好奇他怎么也在这里。
“袁汶，你怎么也在啊？”
“我是被导师发配过来的，跟进实验数据。” 袁汶一脸的无奈。
说实话我很喜欢和袁汶打交道，这个人为人正直，虽说不善言辞，但是做事体面有分寸，上次的小红书事件多亏了他告诉我。
公司里就我，武月，袁汶三个中国人，所以我们天然地亲近些，加上他俩都知道我有女朋友的事情，所以我和他们呆在一起总感觉舒服。
这段日子我也和陆湘短暂地联系过，但是陆湘回复消息变得很慢，好几次跟我说她的课题很忙，要等过几天不忙再找我。这一切都让我心里七上八下，我不知道该拿陆湘如何是好，我不敢跑得太远，也不敢离得太近，似乎这样我们之间才可以平衡地走下去。
其实，我一直对我们的关系惴惴不安，陆湘似乎只在我差点死了的那次说了喜欢我，其他时候她都故意绕开所有喜欢和爱的字眼，其实这些我都心里清楚，只是此刻的距离与沟通的减少加剧了我的焦虑。
我将更多的精力逐渐向工作上倾斜，因为实验室的工作并不轻松，每周的组会和去公司进行汇报都不轻松，但是有一个公司经理注意到了演讲的我。
那是一位帝国理工毕业的英国工程师，她当时在台下听着我的演讲，在我演讲结束后，她对我进行了长达二十多分钟的专业提问，我本以为这个人是专门跟我过不去，但是很明显我小人之心，度了君子之腹。
那位英国工程师十分欣赏我的作品，她甚至带上我进入圈内人士的对话，主动向各位老总介绍我们团队，那一刻我第一次觉得原来真的会有人这么欣赏我的才华，原来我的梦想或许不是痴人说梦，自动化机械臂的革新就在眼前。
那天成功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我整个人都沉浸在被赏识的眩晕中，完全忽视了陆湘当晚给我打的电话，我当时忙于在晚宴中结交人脉，互换资源。
我和老板一遍遍地向企业投资人介绍着产品未来的可行性，并且强调了无数次智能设备的前沿市场，那一天我很是庆幸自己不读博的决定，因为我看到了，现在就是大展身手的好时机。
那一天我，武月，袁汶三个臭皮匠跑去了酒吧庆祝项目的demo演示成功，接下来只要拿到了企业投资，那么就可以进行大量的实验研究，这样意味着我们和成名又进一步。
袁汶总觉得我和武月把功名利禄看得太重，但是我对于这点从不否认，对于科研或者事业，我一直是一个功利心很强的人，一切的努力我必须要求一个回报，这个回报可以是金钱也可以是名利，若是二者兼得那就更好了。
“亦沉，你跟你…嗯，女朋友怎么样了？” 袁汶磨磨唧唧半天才说完整。
“我女朋友？” 我有些喝得上头，竟然将内心的发问说了出来。
“是啊，你之前毕业典礼上那个不是你女朋友吗？”
“嗯，是。”
“你们吵架了吗？你这段时间气压低的吓人，我之前都没见过你这样。” 袁汶估计是喝多了，说话开始不知死活。
“林亦沉，你大学的时候也有一段这样，这该不会是同一个人害的你吧？” 武月突然反应过来，摇着我的手臂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武月和袁汶的话一直刺激着我的神经，我又回想起那段在港城的日子。那时的我像个第三者，闯进了陆湘本不属于我的世界……而现在，我的世界又开始坍塌。
“袁汶你有烟吗？” 半天后我问出这么一句。
“我不抽烟，你抽烟？” 袁汶有些惊讶地回复。
“不抽，但是我现在就是想抽。” 我沮丧地看着地板，我心里门清为什么，就是因为陆湘不喜欢，所以我就更加叛逆地干一些事来吸引她的注意力。
过了一会儿我扔下了袁汶和武月，独自去加油站买烟。
“林亦沉？“ 一个听不真切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
我回头看了看是谁，却发现是很久不见的沐染，她来这里做什么？喊我又是为了什么？
我拿着刚买的香烟向沐染走了过去，到距离她小半米的时候停下了脚步。
“你喊我做什么？” 我没看着沐染，只是盯着我手里的香烟出神。
“借根儿烟抽，我没带身份证。”
面对沐染无厘头的对话我愣了一下，随后随性地坐在了马路边将烟递了过去，沐染也跟着我坐了下来，将我递过去的香烟拆封。
很快沐染那边亮起了火星，烟雾缭绕，她将香烟还给我了，但是我突然发现我并没有打火机，于是我又朝她伸手说道：“打火机。”
我想如果不是我这般失魂落魄的话，我定然不会同沐染说话，因为我俩之前可是拳脚相向差点上法庭的关系。沐染看着我笑了，半晌才说道：“你这抽的哪门子烟，给。”
我接过火机点燃了手里的烟，但是我没有立刻放进嘴里，我看着它燃烧的过程就觉得很是难受，就像是看着我爱情的倒数进度条一般可恨，想到这里我猛地吸了一口，却被浓烈的烟雾呛得直咳嗽。
“你到底会不会抽烟，你不会的话你在装什么林亦沉？”
“用不着你管。” 我对待她依旧不会有好气。
“你来维多利亚做什么？”沐染率先打破了尴尬的氛围。
“工作，你来做什么？看星星吗？”
“我来度假的，对了，刚叫住你是想跟你说件事儿，那个发帖子的人，我一直在关注她，她的IP最近变成了上海。”
听到这个消息我瞬间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沐染，一时间没有说话。
“你是不是有什么仇人在上海，还是你最近得罪了什么人，那天我只是喝多了，发了一张照片在约会软件上而已，那个帖子真的不是我干的。”
“好，谢谢你。” 这一刻我算是原谅了一半沐染，起码她的话语我可以感知，确实不是她要毁了我，想要毁了我的是那个姓丁叫宁的女鬼。
“林亦沉，抱歉那段时间给你造成的困扰，那不是我本意。” 沐染说道这里低下了头，等到她再抬起头的时候我才发现，她的脸上竟然挂上了泪痕。
“那个，你别哭，那个时候我也不对，我不该推你，抱歉。” 我有点慌乱看着这个不可一世的人，她竟然会哭，这远远不符合我内心的遐想。
“林亦沉，当时如果我不发那个照片，我们会不会不一样？” 沐染彻底将头扭了过去。
“不会，我早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她叫陆湘。” 我将烟在脚下踩灭后，将剩余的烟尽数塞给了沐染，算是一点点安慰？
“这么久以来，你第一个拒绝了我的人，那一刻我就知道你不一样，你这个人钟爱对灵魂，所以我才发了那句：我遇到了个纯正的傻子，你知道吗？” 沐染终于说出了真心话。
“我只是心有所属罢了。” 这一刻我对沐染无限地坦诚，因为我知道她需要我的一个交代。
“好，我知道了。” 沐染终于擦干了眼泪看向我。
慌乱下我急忙避开她噙满泪水的眼睛，那件事不光是她的错，我也是大错特错，我甚至还欺骗了沐染的真心。
“林亦沉，虽然这句话不该说，但我不怕你恨我。” 沐染沉默了许久后突然开口。
“什么？”
“那个陆湘真的喜欢你吗？” 沐染有些怯生生地问道，可是就这么轻飘飘的一个问题，就将我彻底钉死在了原地，动弹不得，解释不出。
“她要是真的喜欢你，或许不会那么冷静又理性了不是吗？她或许会像我一样，和你大吵大闹，而不是冷冷地看着你，告诉你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
“好了，不要再说了。” 这次换成了我泪流满面，我不想再听沐染说什么，因为我知道她说的或许是对的。
陆湘甚至都不曾和我闹过吵过，每一次我问她你喜欢我吗，我得到的都是什么样的回复呢？在乎，陪伴，这些类似喜欢的字眼，可从不是说出来的爱，唯一一次最接近爱的表达，也是隐匿在了山河万象里，那一刻我心如刀绞。
沐染看着我难过的样子，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没有说什么，只是继续低头抽烟。
“我先走了，想联系我的话……” 沐染丢下这句话没说完的话就消失在了夜幕里，独留我一个坐在路边，看着天上的星星模糊了视线。
那天深夜，我在朋友圈发了一张我叼着香烟的自拍，我傻傻地设置成了仅陆湘可见，我以为她会回个消息，哪怕只是一个问号。可整个夜晚只剩下手机屏幕一次次点亮又熄灭，什么也没来。
从那以后，我就不太主动联系她了。也不是刻意回避什么，只是觉得，比起等待回应，工作好像更容易让我喘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