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像是最中意的学生一般 ...
-
2022年11月21日
我和陆湘一起返回了温哥华，美好的雪山记忆似乎也距离我们越来越远。
我又回到了那个办公室里，那个办公室可以说是死气沉沉，每一个人都愁眉苦脸地面对着自己的电脑屏幕，毫无生气。最近我必须把数据集处理出来，然后完整上传给教授，最后写一整份的学术论文答辩毕业。
但是我的数据最近一直存在一个问题，噪音扰动非常明显，以至于会掩盖住我需要采集的关键数据。因为这个原因，我好几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就这么枯坐在办公室，和那一堆噪音死磕到底。
转眼就到了晚上八点多，陆湘发现我根本没回家，于是给我发了消息问我在哪里，我给她拍过去一张杂乱无章的数据分析照片，不到半小时她就出现在了我的办公室门口，喊我去给她开门。
办公室都存在着门禁，因为每一间办公室的电脑里都存储着大量的科研机密，一旦被泄密，那么许多人很多年的学术成果就陨落了。
我快速冲到门前，在狭长的玻璃上看到了陆湘的笑脸，她好像永远都是那般的从容，我打开了门让她进来。此刻办公室就剩下我一个人还在埋头苦干，陆湘看了看我的办公室说道：“你们这都是在蹲监狱吗？连个窗户都没有。”
“我一直喊办公室监狱，尤其是每个人蹲在自己的小格子里，更像了。”
“哦？那我是来巡查的狱警？”
“喂，警官我要查看你的证件，否则我将有权拒绝你的执法。”
“证件啊，半路丢了，我是来带着你越狱的，怎么样跟我走吗？” 陆湘的到来似乎让这个死气沉沉的办公室活了过来，就连我也更加地轻快。
“我还没有处理完数据，你要不等我会儿？” 我有点满面愁容，因为下周要开组会，我必须拿出一份看得过去的成果。
“好，我正好也给学生批改作业，快去吧。”
陆湘在我旁边的工位坐了下来，我也重新投入到了数据处理中，但是我还是会忍不住偶尔偷看一眼陆湘，她总是那般的游刃有余，不慌不忙，不像我，代码一报错我就哭天喊地，恨不得满地打滚来发泄不满。
在我叹了好几口气后，陆湘绕到了我座椅后面看着我的屏幕，似乎想看出什么门道一般。
“这位小姐，这是科研机密，不对外泄露的，您刚才的行为可能构成学术剽窃哦。”
“是吗，可是谁会剽窃一套全是报错的代码？” 陆湘也没有放过我，这次我彻底绷不住了，开始在陆湘面前耍赖起来。
“哎呀，这个臭代码已经报错了一下午了，我没招了，我就差给它跪下，求求它别报错了。”
“这么严重啊，我帮你看看？”
她坐上我椅子的扶手，一只手自然搭在我脖子上，另一只手滑动鼠标，动作从容得像是在操作她自己的电脑。
我悄悄地瞪大了眼睛，过了一会儿说道：“你的行为属于职场骚扰哦。”
“是吗？” 陆湘没有看我，只是依旧滑动鼠标检查代码。
“那你看出来哪里错了吗？”
“没有，咱们两个有学术壁垒，看不懂你在干什么。” 陆湘倒是坦然地说出了结果。
“哈哈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你马上就要帮我一顿修改代码，然后救我于水火呢。”
“你想多了，我不是爱因斯坦。” 陆湘有点无奈，她从我的椅子上下来后，重新回到旁边批改起作业，我也再一次悲伤地回到代码里，和我的bug死磕。
一直到晚上10点，陆湘终于挡在了我的屏幕前，笑着说道：“先回去吧，明早再来改，说不定梦里就会梦到问题了呢。”
“你在逗我吗哈哈哈，还可以这么找借口偷懒嘛？”
“我说的是真的，我就梦到过，一直思考反而找不到错误。”
“嗯，那我再看半个小时好不好？”
“你舍得我自己回去？那我可直接回我家。” 陆湘在我头顶开始威胁我，但是就算是威胁，她还是温和地笑着，看着很是魅惑。
“我现在就跟你回去，我马上收拾包，走！”
陆湘看着我火速锁电脑，穿外衣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等我收拾好站在她面前的时候，她没忍住摸了摸我的头发，像老师赞赏最中意的学生一般。
那天回到家后，我把我公寓的密码告诉了陆湘，以防止下一次她再被锁在门外。
“为什么密码是0917？”
“因为，那是我第一天见到你的日子。”
“真巧啊，我也记得，你第一次住进我家是0927，那时候，你被吓得像一个需要安抚奶嘴的小孩子。” 陆湘的脸上没有戏谑的神情，倒是很认真回忆的样子。
“喂，那个时候我才多大呀，现在的我可不是了！”
“也是，现在的你会举报我职场骚扰你，长本事了呢。” 陆湘的右侧嘴角又一次挂上了弧度，亦如四年前在港城调侃我一般，似乎忽然回到了四年前。
我大着胆子圈住了陆湘的脖子说道：“那我明天就向学院举报，有一个PHD，用可以帮我数据来诱惑，让我跟她回家。”
“哈哈哈，有句话怎么说，硕博相爱，为民除害？”
“你说我是个祸害！”
“我也是个祸害，两个祸害，这才算是为民除害不是？”
“你太狠了陆湘，你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是啊，我一直都是这么狠，你难道不知道？” 陆湘没有再继续跟我废话，她突然低头吻了下来，依旧是热烈滚烫。
自从班芙之后，我俩之间变得不客气了很多，就比如现在，我都敢把陆湘一下子推在床上，然后压上去，热情地拥吻。只是我的左手腕依旧没法用力，我只能用左胳膊撑着自己，才不让自己显得那么滑稽。
窗外的月色在深秋开始变得雾蒙蒙，枝头的树叶几乎掉光了，月影洒下来更是显得分外孤寂。北风时不时呼啸而过，卷走地上最后剩余的几片落叶，丝毫不留情面。我和陆湘就在这样的深秋里，等待着每一天清晨的降临，等待着今年的第一场冬雪。
那一天，我真的在梦里，寻求到了问题的关键，是静态检测的噪音。陆湘的话就这么神奇地在我身上应验了，原来很多的答案都会出梦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