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回档在豪门称霸》白狼夜北

24、第二十四章

　　蓝湾咖啡厅隐秘的卡座内，流淌着舒缓的钢琴曲，与姜禾内心的波澜起伏形成鲜明对比。

　　感觉今天有一场硬仗。

　　走进去，苏雅已经到了。

　　她穿着素雅的套装，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眉宇间一丝常年郁结的疲惫和某种下定决心的凝重。

　　姜禾注意到，苏雅和林曼那种外露的强势和苏玥矫揉造作的甜美不同，她身上有种被压抑的、近乎透明的沉寂感。

　　可她找自己会有什么事呢？

　　“小禾，你来了。”苏雅的声音也很轻，带着点疏离的客气。

　　“姑姑。”姜禾在她对面坐下，点了一杯冰美式，开门见山，“您说有很重要的事？”

　　苏雅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搅拌着面前的咖啡，似乎在组织语言。

　　半晌，她抬起头，目光直视姜禾：“明天，家里会召开一个内部家族会议。苏明远和林曼，联合了几个一直对老爷子遗嘱不满的旁支，准备在会上发难。”

　　姜禾心道果然，面上不动声色：“哦？我猜是为了针对我？”

　　“是。”苏雅点头，语气平淡地扔出炸弹，“他们会以你‘行为过激，屡次损害苏家声誉，导致集团股价大跌，影响家族整体利益’为由，逼迫你签署一份新的、条件更为苛刻的《自愿放弃遗产继承权声明》。”

　　姜禾嗤笑一声：“又是这招？他们不腻吗？”

　　“这次不一样。”苏雅看着她，眼神复杂，“他们准备得很充分，抓住了‘股价’这个所有股东和族老最在意的痛点。而且……”

　　她苏雅顿了顿，“我也在联名提议书上签了字。”

　　姜禾挑眉，这倒是有点出乎意料。

　　她没想到这个姑姑既然都已经签了字，又为什么回来找她？总不可能是太闲了找点事做吧？

　　“那姑姑今天找我，是来下最后通牒的？”姜禾语气带着试探。

　　“不。”苏雅摇了摇头，放下咖啡勺，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我改变主意了。”

　　……改主意？改什么主意了？怎么改的？这群人怎么天天跟谜语人一样话都不带好好说的。

　　苏雅不说，姜禾也没办法说，但这段日子在苏家的生活不断提醒着姜禾：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有时候这群人希望她付出的代价往往要比这种示好多的多。

　　苏雅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我可以帮你。在明天的会议上，我可以站在你这边，或者至少，保持中立，不落井下石。而且我知道他们的一些计划和说辞，可以提前让你有所准备。”

　　“条件呢？”姜禾直接开口询问。

　　她可不信苏雅是出于什么姑侄亲情。

　　苏雅身体微微前倾，压低了声音，吐出的字眼却清晰无比：“我要你成功继承苏氏后，名下股权的……20%。”

　　20%！真敢想啊，姜禾原来在乡下做梦都不敢这么做。

　　而且就苏氏在本地这个体量，哪怕1%的股权，都意味着天文数字的财富和影响力。

　　可以说是狮子大开口了，如果同意，就这么一次能解决的会议也有点太亏了。

　　姜禾没有立刻拒绝，也没有答应，她靠在椅背上，打量着苏雅：“姑姑，在合作前我想我们有必要开诚布公，就比如我很好奇……您也是苏家的女儿，为什么名下会一点苏氏的股份都没有？据我所知，连苏明远那个草包儿子苏晨，成年后都拿到了不少干股。”

　　这话仿佛戳到了苏雅的痛处，她的脸色瞬间白了几分，手指无意识地收紧，指节泛白。

　　然后又沉默了几秒，才用一种带着刻骨嘲讽和苦涩的语气低声道：

　　“为什么？就因为我是个女儿。在爸爸眼里，女儿终究是外人，是联姻的工具，是替别人家养的。股份？那是苏家‘自己人’才配拥有的东西。”

　　重男轻女？姜禾心中一动，可是不对啊！

　　如果苏老爷子如此根深蒂固地重男轻女，那他为什么大费周章，非要找回她这个流落在外的孙女？

　　甚至将她立为第一继承人？

　　这完全不符合逻辑！

　　除非……她身上有什么特殊之处，或者，老爷子有不得不这么做的理由？

　　可恶啊，这群人脑子到底怎么长得，山路十八弯都没这么多弯弯绕绕！

　　姜禾心思电转，想起参与前江临的嘱咐，决定继续试探，她顺着苏雅的话，故作不解：“姑姑，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如果爷爷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找我回来？还把继承权给我？女儿是外人，那我这流落在外的孙女不就更是了吗？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你是不是还有事瞒着我？姑姑，我觉得合作之前还是要做到最起码的开诚布公吧？这样对我们都好。”

　　苏雅似乎被这个问题勾起了某些久远的回忆，她眼神有些飘忽，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像是怨恨，又像是某种不甘：“谁知道爸爸是怎么想的……也许是因为明远太让他失望，而苏晨又烂泥扶不上墙？也许是因为……林曼。”

　　“林曼？”姜禾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名字，“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苏雅似乎意识到自己说多了，抿起嘴。

　　姜禾意识到或许一切的关键都在这里，怎么可能让苏雅轻易退缩，于是语气更带着诱导：“姑姑，我相信你找到我一定是知道我在苏家的处境的，您也知道我举步维艰。林曼更是视我为眼中钉，几次三番想置我于死地……”

　　她垂眸，面色委屈，“我其实一直都不明白，明明我才是她的亲女儿，又是指定的继承人，不管是血缘关系，还是远近亲疏，哪怕是为了钱，她只需要和我站在一起，得到的怎么说都比和苏明远联合要多啊……她到底为什么怨恨我？难道真的和我的父亲有关吗？”

　　听到“父亲”二字，苏雅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看着姜禾，似乎被触动了，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压低声音，吐露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林曼……她其实……之前是被爸爸当做养女收养的。”

　　姜禾瞳孔骤缩！

　　苏雅的声音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听见：“本来……爸爸是打算让她商业联姻，为苏家换取利益的。但是……你的父亲，我那个大哥，他是真的……很爱林曼，甚至不惜为了她，差点跟爸爸闹翻。”

　　养女？！林曼竟然是养女？！

　　而且，她那素未谋面的生父，竟然真的如此深爱着这个可能害死他的女人吗？！

　　这世界也太魔幻了吧？？？

　　信息量太大，震得姜禾一时有些发懵。

　　“那……后来呢？”她急切地追问。

　　苏雅却摇了摇头，不肯再多说：“后面的很多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那时候我已经出嫁，家里的事知道得不多。只知道大哥坚持娶了林曼，然后两个人成婚，有了你，再后来……他就出了意外。爸爸对此一直很……讳莫如深。”

　　她看着姜禾，眼神里带着一丝提醒：“林曼的身份，在苏家是个禁忌。你心里有数就好，不要再对外提起。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了。”

　　谈话到此，双方的目的都已达到，又都保留了余地。姜禾没有答应苏雅20%股权的条件，只说要考虑，苏雅也没有强逼，只是暗示明天会议上看她表现。

　　离开咖啡厅，姜禾的心跳依旧很快。林曼是养女，生父深爱林曼……这些碎片化的信息，像一把钥匙，似乎即将打开一扇通往巨大黑暗的大门。

　　她立刻联系了江临，将见面所得尽数告知。

　　江临在电话那头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如果苏雅说的是真的……那林曼的动机就更复杂了。一个养女，在重男轻女的家族里，她的安全感和地位完全依赖于丈夫才对。又为什么要主动害死作为庇护伞的你父亲呢？我觉得他们之前可能另有隐情，但最重要的还是明天的内部会议，他们逼你放弃继承权是大概率事件，成功率虽然不高，但确实是个麻烦。”

　　“我知道，”姜禾眼神锐利，“会议本身我不怕，兵来将挡。但我现在觉得，林曼的突破口，或许就在她的身世和她与我父亲真实的感情上。这可能是查清我父亲死因的关键！”

　　“嗯。”江临表示同意，“这条线我会顺着往下查。你那边一切小心，明天会议，随机应变。”

　　挂了电话，姜禾回到苏家别墅，心情依旧难以平静。她刚走进客厅，一个穿着白色护士服、戴着口罩，自称是老爷子“专属护工”的年轻女人便迎面走来，似乎正要离开。

　　在与姜禾擦肩而过的瞬间，那护工极其隐蔽地、迅速地将一个折叠起来的小纸条塞进了姜禾的手心，动作流畅自然，没有引起任何注意。

　　姜禾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握紧纸条，快步回到了自己房间。

　　反锁上门，她背靠着门板，深吸一口气，才缓缓摊开手掌。

　　纸条很小，上面只有两个用打印机打出来的、没有任何特征的宋体字：

　　【码头，仓库。】

　　没有落款，没有时间，只有这没头没脑的四个字。

　　是谁给的？老爷子？

　　可码头，仓库…… 又代表着什么？就这四个字，难不成是要让她去吗？怎么感觉是另一个精心布置的陷阱？

　　姜禾看着这张轻飘飘的纸条，却感觉它重逾千斤。苏家的迷雾非但没有散去，反而因为苏雅的爆料和这张突如其来的纸条，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危机四伏。

　　她将纸条拍照发给江临，附言：

　　【刚收到，老爷子护工塞的。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