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吾妻的同人》圈五

2、第 2 章 同床共枕

　　接下来的两天，是新生报到和熟悉校园的混乱期。
　　周一充分利用了班长身份和地理优势。她以“熟悉班级同学情况”为由，与明禾聊起家乡风物与兴趣爱好，在倾听中适时地表达共鸣，那双明亮的眼睛里总是盛满了专注。
　　她“偶然”发现选课系统上两人选了同一门《西方美术鉴赏》，表现出恰到好处的惊喜。
　　她甚至“无意间”看到明禾放在桌角的《小王子》，然后从自己的书堆里抽出同一本略显旧却保存完好的书，指着书页里夹着的那枚干枯玫瑰书签，轻声说：“你看，我的狐狸也在这里。”
　　每一个“巧合”，都是周一穿越无数次时空后，对明禾内心地图了如指掌的结果。
　　她的性格在旁人看来，或许有些安静，甚至带着淡淡的疏离，但在明禾面前，那层外壳总会不自觉地融化，流露出内在的柔软与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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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契机出现在一个普通的傍晚。
　　周一趁着明禾去水房的功夫，迅速将自己的床单和被套拆下，塞进洗衣篮。
　　宿舍的灯光下，明禾正靠在床头看书，侧影安静。
　　周颖戴着耳机，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地操作，偶尔低声念叨几句游戏术语。
　　而周一，则在洗漱间和阳台之间来回折腾了好几次，制造出足够引人注意的声响后，终于蹭到了明禾的床铺边。
　　“明禾……”她声音不高，带着点恰到好处的、湿漉漉的委屈。
　　明禾抬起头，目光温和地落在周一身上。
　　灯光在她清澈的眼底晕开一小片暖色
　　“怎么了？”
　　“我…我好像洗衣液放多了，床单和被套涮了好几遍还是滑溜溜的，根本拧不干，现在滴滴答答的，都没法睡了。”
　　她眨巴着眼睛，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只被雨水打湿了的、无家可归的、惹人怜爱的小狗，眼神里充满了无助和期待。
　　“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下？我保证只占一点点地方，绝对不会乱动！”
　　周一对了对手指，期待地看着她。
　　明禾看着她这副模样，再看看她确实因为反复搓洗而有些发红的手指，心头一软。
　　这个新室友兼小班长，平时看起来做事利落，没想到在生活中会有这样迷糊的一面，这种反差感奇异地削弱了距离感。
　　她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弯出一个无奈的、却又包容的弧度。
　　就在明禾刚要开口答应时，旁边原本戴着耳机打游戏的周颖不知何时摘掉了一边耳机，正好捕捉到这“感人”的一幕。
　　她立刻暂停了游戏，转过椅子，脸上带着促狭的笑容，故意捏着嗓子，学着周一刚才的语气：“喔~‘今晚能不能收留我一下~’”
　　她拉长了尾音，眼神在周一和明禾之间来回扫视，充满了八卦的光芒。
　　“怎么不见周一你来问我呀？我的床也挺宽敞的嘛！怎么只问明禾啊？是不是看我们明禾脾气最好，最好‘欺负’呀？”
　　周一的脸上瞬间飞起两抹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
　　她心里的小算盘被周颖当众点破，顿时有些慌，眼神闪烁，不敢看周颖，只求救似的望向明禾，嘴硬地小声反驳：“哪、哪有！我是因为……因为明禾的床铺最整洁！我怕弄乱你的……”
　　这借口找得实在没什么说服力，连她自己都觉得心虚。
　　明禾看着周一那副急于辩解又越描越黑的样子，再看看周颖一脸“我懂我都懂”的坏笑，不由得失笑摇头。
　　她自然能看出周一那点小心思，但并不觉得讨厌，反而觉得这孩子气的依赖感有些可爱。
　　“行了周颖，你别逗她了。”明禾出声解围，语气里带着温和的笑意。
　　她拍了拍自己身边空出的位置，对周一说道，“上来吧，不过确实只有一点点地方，可别半夜掉下去。”
　　周一如蒙大赦，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生怕明禾反悔似的，动作迅速地爬上床铺，自觉地缩进靠墙的里侧，嘴里还在保证：“不会的不会的！我睡觉很老实的！”
　　眼底流转着得逞的狡黠与真实的喜悦。
　　周颖见状，吹了一声轻快的口哨，重新戴上了耳机，继续她的游戏战场，只是嘴角还挂着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小的风波过去，宿舍里恢复了之前的氛围，却又有什么东西悄然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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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单人床对于两个成年女生来说，确实有些拥挤，她们的肩膀、手臂、腿侧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
　　周一能清晰地感受到明禾身体传来的温热，能嗅到她发丝间淡淡的茉莉花香——那是明禾用了很多年的洗发水味道，是周一记忆里安心的符号，是家的气息。
　　这熟悉的味道像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抚平了她因穿越时空和初次“同床”而产生的一切不安与悸动，只剩下一种近乎虔诚的宁静与满足。
　　她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让自己更紧地贴着冰凉的墙壁，试图为明禾多留出一些空间，尽管这让她与明禾的接触更加密不可分。
　　她的手臂外侧能清晰地感受到明禾上臂柔软的线条和温热的体温，隔着薄薄的睡衣布料，那温度几乎有些烫人。
　　“这样……会不会有点挤？”
　　明禾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比平时更添了几分柔软的沙哑，气息轻轻拂过周一的耳廓。
　　她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身体微微动了动，想要拉开一点距离。
　　“不会！”周一几乎是立刻回应，声音因急切而稍微提高，随即又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连忙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恳求的意味，“……真的不会，这样……挺好的。”
　　她顿了顿，轻声补充，像在陈述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我……有点怕冷。”
　　这是真话，但更是借口。
　　她贪恋这份真实的温暖，贪恋这具鲜活、年轻、充满生命力的身体就在触手可及之处的确认感。
　　在那些独自穿越时空、寻找明禾的漫长孤寂里，这样的贴近是她不敢奢望的慰藉。
　　明禾闻言，果然不再试图挪开，反而放松下来，轻声说：“那……睡吧。”
　　“嗯。”周一轻轻应了一声。
　　她闭上眼，却毫无睡意。
　　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无限放大，集中在了与明禾相贴的那一侧身体。
　　她能感觉到明禾平稳的呼吸带来的细微起伏，能听到她近在咫尺的、清浅的呼吸声。
　　宿舍里其他室友翻身的声音、窗外遥远的车流声、甚至月光移动的痕迹，都变得清晰可辨。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周一感觉到明禾的呼吸变得悠长而平稳，身体也彻底放松下来，应该是睡着了。
　　她这才敢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侧过身，面向明禾。
　　借着从窗帘缝隙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她贪婪地凝视着近在咫尺的睡颜。
　　明禾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鼻梁挺翘的线条勾勒出温柔的侧影，嘴唇微微抿着，带着一种毫无防备的稚气。
　　这是她的明禾。
　　又不是她所熟悉的那个，经历了岁月沉淀、眼角会爬上细纹的明禾。
　　这是更早的、少年气的明禾。
　　一种混杂着巨大爱意、时空错位的酸楚以及失而复得的狂喜的情绪，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几乎让她窒息。
　　她必须用尽全力，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伸手去触摸、去确认、去将眼前人紧紧拥入怀中的冲动。
　　她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怕惊扰了这一刻的梦境。
　　最终，她极轻、极轻地，像一片羽毛落地般，将自己的额头，虚虚地抵在了明禾的肩头。
　　隔着睡衣的棉布，那温热的体温源源不断地传来，像一种无声的承诺。
　　在这个拥挤的、属于十八岁明禾的单人床上，来自另一个时空的周一，终于找到了她漂泊灵魂的临时锚点。
　　她闭上眼睛，将全身心都沉浸在这份失而复得的温暖与气息之中。
　　窗外，九月的风依旧轻轻吹拂着香樟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声响，如同夜的低语，守护着这个跨越了时间洪流，终于得以安放的夜晚。
　　“晚安，明禾。”
　　周一在黑暗中轻声说，声音里是满满的、几乎要溢出来的满足。
　　“晚安，周一…”
　　明禾回应，尾音带着一丝困倦和不易察觉的温柔。
　　周一在弥漫着茉莉花香的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将脸悄悄埋进带着明禾的脖子里。
　　她知道，通往明禾内心的第一道门，已经为她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