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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 7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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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牢的铁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带着酒气的冷风裹挟着粗鄙的笑骂涌了进来。两名叛军士兵踉跄着走进来,目光黏在江墨残破衣衫下的肌肤上,满是污秽的欲望。“老大说了,今晚就让这娇贵的男后给弟兄们乐呵乐呵!”
其中一人伸手就去抓江墨的手臂,粗糙的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江墨猛地一颤,涣散的眼神瞬间凝聚起一丝厉色。他猛地往后缩身,避开那只肮脏的手,脊背死死抵住冰冷的墙壁,像一头被逼至绝境的孤狼,喉咙里溢出低沉的嘶吼。
“滚开!”他的声音沙哑破碎,却带着不容侵犯的倔强。藏在袖中的手悄悄攥紧了一块尖锐的石片——那是他从地牢墙壁上抠下来的,本是想留着给自己一个了断,此刻却成了唯一的武器。
士兵被他的反应激怒了,狞笑着逼近:“都这地步了还敢嚣张?黎渊都死透了,谁还能护着你?”另一名士兵趁机从背后扑来,双臂死死箍住江墨的腰,力道大得几乎要勒断他的肋骨。江墨疼得浑身发抖,却拼尽全力扭动挣扎,后脑勺狠狠往后撞去,正撞在那士兵的鼻梁上。
“嗷!”士兵吃痛松手,鼻血瞬间涌了出来。江墨趁机挣脱,踉跄着后退几步,攥着石片的手高高举起,眼神里满是玉石俱焚的决绝:“谁敢过来,我就杀了谁!”
那名被撞的士兵恼羞成怒,抹了把鼻血,抽出腰间的短刀就冲了过来:“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今天非要让你知道厉害!”刀锋带着寒光劈向江墨,他虽身形虚弱,却凭借着往日练剑的底子,险之又险地侧身避开,同时将手中的石片狠狠划向士兵的手臂。
“嘶——”石片划破皮肉,带出一道血痕。士兵疼得怒吼,反手一掌扇在江墨脸上。清脆的响声过后,江墨的脸颊瞬间红肿起来,嘴角溢出鲜血,身体也被打得一个趔趄,重重撞在墙上。手中的石片滑落,发出清脆的声响。
另一名士兵见状,立刻扑上去按住他的肩膀,粗糙的手狠狠撕扯他本就破烂的衣衫。布料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里格外刺耳,江墨浑身战栗,屈辱与愤怒像火焰般灼烧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猛地低下头,用尽全力咬向那士兵的手腕,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尝到了满嘴的血腥味。
“啊!疯子!你这个疯子!”士兵疼得惨叫,拼命甩动手臂,却怎么也甩不开江墨。江墨死死咬着,眼神里满是血丝,仿佛要将这些日子所受的折磨与屈辱,都化作这一口的力道。
旁边的士兵见状,举起短刀就要往江墨背上砍去。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地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厮杀声,紧接着是叛军士兵的惨叫。按住江墨的士兵一愣,趁着这短暂的间隙,江墨猛地松开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他推开,蜷缩在角落,死死抱住怀里藏着的玉佩,眼神依旧死死盯着眼前的敌人,纵然浑身颤抖,傲骨却未折半分。
混乱中,一道熟悉的身影冲破地牢大门,银甲染血,却依旧挺拔如松。“皇后!我来晚了!”故苑烬灭,微光破晓
银甲身影裹挟着寒风闯入地牢,长剑横扫间带起凌厉锋芒,那名举刀的士兵尚未反应过来,便已被剑气划伤臂膀,短刀“哐当”落地。江墨涣散的瞳孔骤然收缩,看清来人面容时,滚烫的泪水瞬间冲破眼眶——是宁绪!
宁绪周身浴血,铠甲上还沾着叛军的血迹,显然是历经死战才寻到此处。他一眼瞥见蜷缩在角落、衣衫褴褛的江墨,眼底瞬间燃起滔天怒火,挥剑的动作愈发狠厉:“敢伤他者,死!”
剑光闪烁间,两名叛军士兵惨叫着倒下。宁绪几步冲到江墨面前,小心翼翼地将他扶起,粗糙的手掌触及他满身伤痕时,动作轻柔得仿佛怕碰碎一件稀世珍宝。“阿墨,别怕,我来了,再也没人能伤你了。”
江墨浑身颤抖,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死死抓住宁绪的衣袖,像是抓住了溺水时唯一的浮木,破碎的衣衫下,肌肤上的伤痕与淤青触目惊心,尤其是被撕扯过的衣襟,更透着难以言说的屈辱。
“走,我带你离开这里。”宁绪脱下自己的外袍,小心翼翼地裹在江墨身上,将他护在怀中,转身便要冲出地牢。刚到门口,便遇上闻讯赶来的叛军小队,为首之人正是先前关押江墨的将领,见宁绪要带走江墨,厉声喝道:“拦住他们!谁也别想把这男后带走!”
宁绪将江墨护在身后,长剑横握,眼神冷冽如冰:“今日谁敢拦我,便踏着我的尸体过去!”他虽连日奔袭,又历经厮杀,却依旧气势如虹。当年并肩作战的默契在此刻重现,江墨靠在冰冷的墙壁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捡起地上的石片,眼神死死盯着叛军,哪怕身体摇摇欲坠,也不愿成为宁绪的拖累。
宁绪长剑出鞘,银光如练,每一招都直取要害。他知晓江墨已受重创,必须速战速决,剑锋所过之处,叛军士兵纷纷倒下。那将领见状,亲自提刀上前,与宁绪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交错,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江墨紧攥着石片,目光死死锁定那将领的后背,趁他与宁绪缠斗分心之际,猛地起身,拼尽全力将石片掷了过去。石片虽不起眼,却带着他满腔的恨意与决绝,精准地划伤了将领的后颈。
将领吃痛回头,宁绪抓住这转瞬即逝的破绽,长剑直刺其心口。随着一声惨叫,将领轰然倒地。剩余的叛军见状,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四散逃窜。
宁绪再也支撑不住,踉跄了一下,转身快步走到江墨身边,将他打横抱起。江墨蜷缩在他怀中,外袍的暖意包裹着冰凉的身体,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硝烟与草木气息,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宁绪抱着江墨,一步步走出残破的地牢,踏过黎都的断壁残垣。天边已泛起微光,驱散了些许黑暗。他低头看着怀中毫无生气的江墨,心中满是愧疚与坚定:“皇后,黎都虽然被破,但我们还在。我会带你离开这里,寻一处安稳之地,护你周全,等你好起来,我可是答应了阿逸和皇上的。”
怀中的江墨似是有所感应,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紧紧攥着玉佩的手,却未曾松开分毫。那枚刻着“渊”字的玉佩,在微光中泛着温润的光,如同黑暗中不灭的星火,映照着两人未绝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