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黎都》语赋

14、嫔妃构陷，帝后同心

　　林妃在佛堂捻着佛珠的手，忽然顿了一下。窗外掠过一道熟悉的黑影，那是她安插在宫墙边的眼线，此刻却像受惊的鸟雀般逃窜——这已是三日来，第三拨被禁军拦下的信使。

　　她指尖的佛珠“啪嗒”一声落在青砖上，圆润的珠子滚了满地。贴身侍女连忙俯身去捡，却被林妃一把攥住手腕，指甲几乎嵌进对方皮肉里：“太后那边的消息，还没传进来？”

　　“没、没有……”侍女声音发颤，“这几日禁军查得太紧，连送药的嬷嬷都要被搜身，根本递不进去东西。”

　　林妃猛地松开手，胸口剧烈起伏。她那日在太极殿外，远远看见江墨几句话便让西域使者狼狈退走，又瞧见黎渊看江墨时那满眼的珍视，心里的嫉妒与不安便如藤蔓般疯长。如今父亲的密信送不进来，宫里的眼线又接连被清，她知道，再等下去，只会坐以待毙。

　　“不能等了。”林妃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她抬手拢了拢鬓边的珠花，声音压得极低，“去，把我梳妆盒里那支‘醉春’香取来，再找个机会，送到中宫去。”

　　侍女脸色骤变：“娘娘！那‘醉春’香是西域特制的迷情香，若是被陛下发现……”

　　“发现又如何？”林妃冷笑一声，“只要江墨沾了这香，再让几个宫人撞见他‘失仪’的模样，到时候流言四起，就算黎渊再护着他，也难堵天下悠悠之口！父亲那边只要收到消息，再联合蛮族出兵，黎渊自顾不暇，哪里还顾得上一个‘失德’的男皇后？”

　　侍女不敢再多言，只能颤巍巍地退下去准备。而林妃则走到窗边，望着中宫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她绝不能让江墨一直占着皇后的位置，更不能让父亲的计划毁在一个男宠手里。

　　当晚，中宫的小厨房忽然收到一坛“西域贡酒”，说是林妃特意送来，感谢皇后白日里在太极殿为黎国解围。送酒的宫人笑得格外殷勤，放下酒坛便匆匆离开。负责看管小厨房的内侍觉得有些蹊跷，却又不敢驳林妃的面子，只能先将酒坛放在角落，打算明日再禀报江墨。

　　可他没想到，深夜时分，那酒坛的封口竟被人悄悄打开，一缕极淡的香气从坛口溢出，顺着门缝飘进了江墨的寝殿。江墨本就因为担心黎渊处理政务太累，特意等着他回来，此刻闻到那香气，只觉得头晕目眩，浑身渐渐发热，意识也开始变得模糊。

　　“陛下……”他撑着桌子想站起来，却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就在这时，殿门忽然被推开，几个宫人举着灯笼冲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皇后殿下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他们话音刚落，黎渊便带着禁军走了进来。他本是处理完政务想早点回来陪江墨，却在宫门口听到中宫有动静，心里一紧，立刻赶了过来。此刻看到江墨脸色潮红、眼神迷离的模样，又闻到殿内那若有若无的异样香气，黎渊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都给朕出去！”黎渊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那几个宫人吓得连忙磕头，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黎渊快步走到江墨身边，将他打横抱起，转身对身后的禁军统领冷声道：“立刻封锁中宫，查！给朕查清楚，这香气是从哪里来的，还有刚才那些宫人，是谁派来的！”

　　“臣遵旨！”统领立刻领命而去。黎渊抱着江墨回到内殿，将他轻轻放在床上，又让人端来冷水，用帕子仔细擦拭他的额头。江墨渐渐清醒过来，看到黎渊担忧的眼神，心里一阵愧疚：“陛下，臣……”

　　“别说话，先歇会儿。”黎渊打断他，指尖轻轻揉着他的太阳穴，“不是你的错，是有人故意设计陷害你。”

　　就在这时，禁军统领匆匆进来禀报，说在小厨房找到了那坛西域贡酒，酒里被人加了“醉春”香，而且那几个宫人也招了，是林妃让他们故意冲进殿里“撞破”皇后失仪的。

　　黎渊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他没想到，林妃竟然敢这么大胆，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陷害江墨。江墨靠在黎渊怀里，听到“林妃”两个字，心里也明白了过来。他轻轻握住黎渊的手，声音平静却坚定：“陛下，这次，臣想和您一起，查清真相。”

　　黎渊低头看着他，眼底的冰冷渐渐被暖意取代。他知道，江墨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的人，而是能和他一起面对风雨的伙伴。他握紧江墨的手，语气郑重：“好，朕陪你一起，让那些陷害你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

　　窗外的夜色依旧深沉，但内殿里的两双眼睛，却都亮着坚定的光。一场针对林妃的调查，即将拉开序幕，而黎都的暗潮，也将因此变得更加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