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诗落梅时》懒懒好懒

4、第四封情书｜：你笑得像光芒 蓦然把我照亮

　　许欢和小姐妹对视一眼，心中都捏了一把汗。
　　陈厌这人是真正地社恐——社交恐怖症。
　　鉴于社牛校霸的威力施压下，温情只得悻悻地站起来，从许欢身边离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温情走后，陈厌看了眼旁边呆滞的许欢，淡定地坐在她身旁，他把自己书包放进桌箱，便趴在桌上睡起觉来。
　　这套行云流水般的动作让许欢看傻眼了。
　　想起早上在小巷里两人并不愉快地相遇，许欢咽了咽口水，不敢开口打扰他。
　　许欢脑海里浮现出自己把这小霸王惹生气后，被他一拳打成纸片人镶嵌进墙里，温情一边哭一边想把她从墙里抠出来。
　　想到这里，许欢没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害怕自己笑声惊醒了旁边红毛哥，就趴在桌上将脑袋埋进手肘里闷声笑起来，笑得肩胛都在发颤。
　　等她趴在桌上偷偷笑够了，转过脑袋就看见旁边陈厌也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自己。
　　两人离得很近，目光在狭窄的平方中对视。
　　许欢愣住了，感觉自己心跳不由地加速。
　　“咚咚咚……”节奏明快，震耳欲聋到让许欢不可忽视的程度。像是有人蜷起修长的食指，掷地有声地叩响了心门。
　　此刻整个世界安静下来。树梢间的知了，细碎的阳光，风过草地声，班级里喧闹的声音皆不复存在。
　　许欢紧张到屏住呼吸，这个距离她甚至能看见陈厌根根分明的睫毛，长长的眼睫像一把小扇子，在眼尾形成漂亮的流线型。
　　他好看得像一只小狐狸，眼里长了钩子，专门勾走人的心魂。
　　许欢反应过来，立刻与他拉开了距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别过头。
　　陈厌笑问：“你一天就这么开心吗？感觉刚刚还阴雨绵绵，一会儿就出小太阳了。”
　　她是一个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的人。
　　许欢抿抿唇，躲闪着他的目光。
　　“哟呵，还高冷上了。”陈厌道。
　　“……我没有。”
　　陈厌学着她说话：“我～没～有～”
　　许欢：“……”
　　她不敢和他多有交集，埋头整理起桌面上的书本。
　　“小呆子，没意思。”
　　陈厌见许欢呆呆的，和她说话也淡淡的。他感觉自讨没趣，注意力很快就从她身上转移开来。
　　整个班都在自习，正巧此时，其他班无所事事的男生趴在窗上喊陈厌的名字，看上去是和陈厌关系不错。
　　班上有女生说：“陈厌，你朋友找你。”
　　陈厌“哦”了一声，从桌上撑起来，懒懒地搭着校服外套往外面走去。
　　许欢悄悄抬眸看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
　　少年的背影在光影下显得扬长，光晕投射在他身上，仿佛温柔地淡化了他锐利的棱角，背脊清瘦，身材颀长，黑白的校服搭在他身上正好看。
　　她握着笔尖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而后松开了。
　　十七岁的少女懵懂无措地看见心底的春芽萌发。
　　许欢看着他的背影出神，阳光洒在她桌上，直至微风替她翻阅书页，她才回过神来。教室外陈厌的朋友笑搂着他，调侃道：“阿厌我听说你英雄救美揍了谢定那光头一顿！啊爽了！早看谢定就不爽了。”
　　“他活该，装货一个。”陈厌语气冰冷，神情淡漠厌世。
　　“诶不过我听说早上你救的那个女生是之前高二六班的小班花，叫许欢，长得挺好看的，你不会对人家许妹妹有意思吧？”邓桓搭着他的肩，调笑起来。
　　“想哪去了，没意思，无趣。”少年眉眼低垂，把他朋友搭在肩上的手拍开，“小许妹妹呆呆的，和她说话也淡淡的。”
　　“人家可能不喜欢你吧？”
　　两个人边说边走，很快就消失在楼道外。
　　陈厌离开不久后，物理老师就来了。
　　物理老师扫了一眼整个教室，一眼就发现了陈厌的座位没人，抬手指着许欢旁边的空位：“旁边那个空位有人吗？”
　　许欢点点头。
　　“是谁？叫什么名字？去哪里了？”
　　说着，物理老师拿出班级名册给陈厌记一笔迟到旷课。
　　物理老师叫张晋，是个很强势的女人，齐肩短发带了个眼镜，整个人言行举止和谈吐都给人一种冷漠疏离的气质。
　　张晋解释道：“是这样的同学们，谢定老师现在在医院，校方决定让我代班主任，以后我就是你们班主任了。我呢也有我的规矩……”
　　陈厌自从上节课课间和邓桓那个狐朋狗友勾肩搭背走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眼见着物理课已经进行到一半，许欢以为陈厌再也不会回来。
　　只听见教室后面的门被人轻轻推开，一个穿着校服的少年猫着腰鬼鬼祟祟地从教室后跑到座位上。
　　许欢朝他看过去，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烟草味，手里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饺子，兜里揣着几颗糖。
　　许欢：……原来是翻墙去学校外面吃东西了，好惬意，真是会享福，没福也硬享。
　　陈厌本来以为自己天衣无缝，却没想到自己那一头红发太过于耀眼，搭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让人想忽视都不行。
　　“哟！我怎么没发现我们班有个小红毛？”物理老师张晋虽然没看见陈厌是怎么进来的，但是一抬眼就看见那极其鲜艳的红色。
　　陈厌面不改色地撒谎：“老师，我这是天生的。”
　　张晋被气笑了，看向陈厌道：“你今天早上打架的处分还没下来，又想罪加一等？明天再不把你那头毛染成黑的，小心我打电话叫你家长！都高三了，孩子。把心思放在正经事上，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才是重中之重。”
　　张晋是陈厌高一到高三的物理课任老师，知道陈厌成绩一直很好，只是这孩子家庭不睦，心思从来不放在学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