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念有声》南有嘉木nan

4、那你呢

　　理智终究使他没这么做
　　“没。”谢桉双唇轻启，嗓音不轻不重地传入陆榆耳中
　　“什么？”陆榆故意将耳朵向谢桉凑近了半分
　　没瞎想，还是……
　　“没觉得你烦。”谢桉轻柔的嗓音再次传入陆榆耳中，如小猫毛茸茸的尾巴扫过心尖般，勾人而不自知，只留他一人在原地流连
　　“没觉得我烦…”陆榆将这句话在嘴里重新品味了一番，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到后面直接笑出了声
　　谢桉不明缘由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你笑什么？”
　　“没觉得我烦。”，陆榆又重复了一遍这句话，“那我能理解成，你不讨厌我吗?”
　　“嗯，”，谢桉不明所以地点头，“不讨厌。”,从来都不讨厌，甚至是……喜欢
　　就着话头，陆榆继续开口，“那是不是也能理解成，喜欢?”
　　此话一出，谢桉瞬间红了耳根，忘了做出反应，只双眸慌乱地眨着
　　就是像小孩被戳破心思的窘迫，更像懵懂的少年心事曝于阳光之下的羞涩
　　谢桉避而不答，他不能承认，却也不想否认，他没有办法对陆榆说不喜欢，只能扭头看向窗外，路边的楼房屋舍，花草树木一步一步向后退着
　　谢桉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跟陆榆说过喜欢，好像一直在后退
　　他看着车窗上呈现的陆榆的倒影，好想用手指细细地描摹他的轮廓，好想将吻轻轻地落下去，可是不行
　　年少时没说出口的喜欢，现在已经没有资格再说了
　　下次……如果有的话，请不要再犹豫了
　　谢桉，请藏好你的心思，你不能这么自私，他暗暗告诫自己。他闭上眼，不再去看车窗上的身影
　　没听见回答，陆榆便转头去看身旁的人，只看到一颗圆圆的后脑勺，视线上移，车窗上谢桉的倒影此刻正闭着眼
　　装睡?是自己心急了，不应该这么快问出口，至少要等到两人重新熟悉了再说，陆榆开始反思
　　于是陆榆便不再提起刚才的话，转而问道“困了?”
　　闻言，谢桉睁开眼，“不是。”
　　陆榆没应声
　　车内又陷入诡异的沉默
　　车子驶到了一个路口转弯，导航的提示音发出:您已偏航，已为您重新规划路线，新路线快六分钟
　　谢桉转头去看手机上显示的路线，忽然意识到自己一开始导航就是多此一举，陆榆对这的路比自己熟
　　可他两年前就已经搬回国内了啊，现在又怎么会出现在这，刚才的见面冲击太大，竟一时忘了问，而陆榆好像也并不好奇自己为什么，又是什么时候移居到的A国
　　想到什么，谢桉再次看向陆榆，试探性地开口“你也住在这吗?”不然怎么会有车在
　　好似知道谢桉为什么会这么问，陆榆解释到，“不是，车是朋友的，这两天来这办点事。”
　　“那你什么时候走”谢桉几乎是脱口而出，说出来连自己都愣了一下，后又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解释，“不是，我是想问，你事情都办好了吗？”
　　陆榆不禁发笑，想起那句“你好烦”，又用手抵着唇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嗯，差不多了。”
　　没回答什么时候走，谢桉也不好意思再问，只得点头轻哦了一声
　　“你送我，那她怎么办，就是刚才那个女生，你的……”女朋友三个字卡在喉咙里，还没等顺出来，陆榆就将话头接过
　　“她是我表妹，这么大个人了，丢不了。”
　　表妹啊，不是女朋友，谢桉的心情瞬间明朗了几分，连说话的语调都不自觉地变得轻快起来，“那你丢下她，她会不会生气，然后去告你的状。”
　　语气明显的转变，陆榆又怎么会注意不到，心里正得意地乐着，嘴里也忍不住调侃，“怎么，怕我被骂啊。”
　　“才没有。”谢桉小声嘀咕着，可车的空间就这么大，很难不让陆榆听到
　　但他也没说什么，只是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谢桉抬眼从后视镜上观察陆榆的神情，见他在笑，自己的情绪也被牵动了起来
　　车里安静了一会，谢桉忍不住发问，“你不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吗?”陆榆好像一点都不好奇自己为什么会在A国
　　“因为我觉得，你要是想让我知道，会自己跟我说。”
　　“哦。”不是自己想要的答案
　　可谢桉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回答，想被他问到，却又怕被他问到
　　“看样子，是不想让我知道?”察觉到身旁人情绪的变化，陆榆没忍住看了一眼
　　只见眼前人轻微地点了下头，鼻腔里发出一个嗯的音节
　　陆榆伸手去揉了下谢桉柔顺的头发，
　　“那就不问，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
　　意思是，我想知道，但我希望是你想说，才让我知道。
　　只是那么两秒，谢桉脑海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就随着原本整齐却被陆榆揉乱的头发一并消失了
　　他总是这样，身上好似有什么魔力般，总能轻而易举地牵动着谢桉的情绪
　　以前，谢桉会笑话自己没出息，就这么被陆榆吃的死死的，一边笑骂着自己，一边又觉得很满足
　　那时的他，几乎整颗心都被陆榆占据，以至于分开后，心里忽然就空了一大块，取而代之的是不安和迷茫
　　后来，思念与回忆攀上心口，支撑着他在这个陌生的城市努力活下去
　　而现在，那颗空了很久的心，好像正在被一点一点地重新填满。
　　怎么办，我好像，真的没办法放下你了
　　可你呢?陆榆，你也一样吗?那又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还是说你早就放下了，所以才能像现在这般泰然自若，游刃有余
　　谢桉看着后视镜里的陆榆，眼里满是探究，像是要透过镜子去看穿陆榆内心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