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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赚钱的觉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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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彻底被夜幕吞噬，倪歌歌揣着那颗“用尊严守住的”悟灵珠，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脑海里那位祖宗突然发难让她表演个当街劈叉。
原主父亲留下的房子位于旧城区，隔音效果约等于无，楼道里弥漫着隔壁阿婆炖灵植汤的古怪味道。
她刚用那把有点生锈的钥匙捅开房门，门就从里面被拉开了。
方魁那张胡子拉碴、写满“老子很不爽”的脸堵在门口，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与怀疑，像极了查寝的宿管阿姨。
“回来了？”
方魁上下打量着她，眉头拧成了个疙瘩。
“今天第一天去灵能班……没给我捣乱吧？我怎么右眼皮直跳？”
方魁那语气，充满了“我不信你能安分”的笃定。
倪歌歌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瞬间戏精附体。
她捂住胸口，后退半步，脸上浮现出被全世界背叛的痛心疾首。
“老方！方叔叔！我们这么多年的叔侄情谊，你居然如此不信任我？我，倪歌歌，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让你操心过？你这话，简直像一把冰冷的匕首，狠狠扎进了我火热而忠诚的心脏！你太让我失望了！”
她演得声情并茂，眼眶甚至都配合地微微泛红。
方魁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表演，然后抬手，毫不客气地在她脑门上敲了个清脆的栗子。
“少给我在这儿耍宝！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进了灵能班就给我老老实实学习，别想着走歪门邪道，也别给我和你那死鬼老爸丢人！听见没？”
方魁语气虽凶，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
“哎哟！”
倪歌歌捂着额头，瞬间收起苦情戏码，变回嬉皮笑脸。
“知道啦知道啦，方妈妈！我保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争取早日成为对社会有用的灵能人才！”
方魁被她那句“方妈妈”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看她一身校服虽然有点灰扑扑但还算完整，也没缺胳膊少腿，最终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回厨房端饭菜去了。
“洗手吃饭！吃完饭赶紧修炼！别以为进了灵能班就万事大吉了！”
晚饭是方魁做的，味道……很有“力量感”，主打一个熟了就行。
倪歌歌一边味同嚼蜡地咀嚼着堪比压缩饼干的灵能馒头，一边在心里盘算着怎么把悟灵珠变现，以及对帝殺天承诺的“饲料”感到肉痛。
吃完饭，倪歌歌溜回那间除了床和桌子几乎没别的家具的小房间。
刚关上门，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意识海里，帝殺天的神识带着几乎凝成实质的怒意和羞耻感，轰然炸响。
“废物！蝼蚁！”
“对付那等连杂鱼都算不上的货色，竟让你动用如此……如此不堪入目、有辱斯文的手段！”
“本尊纵横三界，屠神戮魔，今日竟与你绑定，还被迫……打果冻球？！”
“本尊的脸面，修罗神族的威严，都被你丢到无尽深渊去了！”
帝殺天的声音带着滔天怒意，震得倪歌歌识海嗡嗡作响，肩头的瓦多迪都因为本体的愤怒而微微颤抖。
倪歌歌瘫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有气无力地回应：
“……大佬，祖宗，那不是情况紧急嘛。您又不肯直接出手。再说了，过程是曲折了点，手段是新颖了点，但结果不是挺好？我们赢了，还白嫖一颗悟灵珠呢！”
倪歌歌献宝似的掏出那颗小悟灵珠。
“赢？”
帝殺天嗤笑，怒意稍敛，但语气更冷，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蔑视。
“依靠投机取巧和侮辱性攻击取得的胜利，有何值得称道？若非本尊最后……屈尊降贵，稍微动了动手指，你现在已经躺在巷子里等着被收尸了！”
“你的灵能低微如尘埃，运转晦涩如老牛拉破车，严重限制了本尊的恢复，连万分之一的力量都无法调动！”
祂顿了顿，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听着，凡人！若你还想活命，若你不想再被此等杂鱼堵在巷子里欺凌，就必须、立刻、马上提升你自身的实力！而本尊，需要能量！大量精纯的高等能量！”
“能量？”
倪歌歌眼睛一亮，晃了晃手里的悟灵珠，献宝似的捧到瓦多迪面前。
“这个行吗？悟灵珠，听说蕴含精纯灵能，大补！”
帝殺天的神识扫过那颗珠子，充满了毫不掩饰的嫌弃。
“这种劣质货色，杂质众多，灵能稀薄，只配给真正的瓦多迪当糖豆嚼着玩！本尊需要的是‘幽冥魂晶’、‘九转星辰露’、‘混沌源气’！随便一样，把你现在这具皮囊连灵魂一起卖了，都买不起一滴！’
倪歌歌闻言，财迷之心瞬间绞痛，惨叫一声。
“那么贵？！抢钱啊！那我们怎么办？总不能去抢银行……哦不对，是抢灵能储备库吧？”
她整个人像条失去梦想的咸鱼，彻底瘫在床上。
“大佬，不是我不努力啊！提升实力要资源啊！资源要钱啊！”
“你看看我，家徒四壁，穷得叮当响！刚才打架，我还浪费了我精心研制的‘热情似火’喷雾和‘强力粘合胶’呢！那可都是成本啊！成本很高的！”
倪歌歌开始掰着手指头算损失，越算越心痛。
帝殺天沉默了。
识海中那汹涌的怒意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混杂着屈辱、无奈和一丝……认命？
仿佛高高在上的神明不得不向现实的五斗米折腰。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倪歌歌以为这位祖宗又要开始新一轮的咆哮时，一个冰冷、仿佛下定了某个玷污神灵尊严的巨大决心的声音在她脑海响起：
“……罢了。虎落平阳，龙游浅水……”
“本尊便传你一门最低等的药剂制作法门。用你们这个时代最低贱、最易得的材料即可炼制。虽不入流，但依此法炼制出的‘初级能量恢复剂’，其效果，应是你们市面同类垃圾货色的三倍以上。”
三倍？！
倪歌歌像被安装了弹簧，“噌”地一下从床上弹射而起，瞳孔瞬间变成了华夏币的形状，呼吸都急促了！
“三倍效果？！成本还低？！那我们岂不是要发了？！垄断！这是要垄断低端市场，走向人生巅峰的节奏啊！”
帝殺天冷冰冰地打断她的白日梦，语气带着资本家的冷酷。
“盈利的七成，必须用于购买本尊所需的高等能量结晶。剩余三成，算你这蝼蚁的辛苦费。若敢中饱私囊，贪污一分……”
一股冰冷刺骨、仿佛能将灵魂冻结的神识威压瞬间笼罩倪歌歌，让她激灵灵打了个寒颤。
倪歌歌秒变狗腿，点头哈腰，语气谄媚得能滴出蜜来。
“没问题！绝对没问题！老板大气！老板放心！我倪歌歌办事，童叟无欺！为了您的‘饲料’……啊不是，是为了您恢复无上神力，我倪歌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赚钱的事就包在我身上！我们现在就开始？”
“哼！收敛心神，闭目！” 帝殺天冷哼一声。
下一刻，一股庞大的信息流强行涌入倪歌歌的脑海。
各种奇奇怪怪的草药图形、处理手法、灵能引导路线、坩埚控火技巧，虽然他们可能买不起正经坩埚……
纷繁复杂，但又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梳理得条理清晰。
信息传输带来的轻微眩晕感过后，倪歌歌迫不及待地想尝试一下。
于是，在这个月黑风高……哦不，是霓虹闪烁的夜晚，倪家老破小的公寓里，一项“宏伟”的创业计划，在一位前社畜和一位憋屈神灵的“友好”协商下，正式启动了。
而首先遭殃的，就是倪歌歌的房间墙壁。
按照法门描述，她需要先尝试用自身微弱的灵能，模拟一次最简单的药性提纯。
她深吸一口气，调动起那可怜的灰影1级灵能，按照脑海中的路线，小心翼翼地在指尖凝聚……
“嗡——”
一声轻微的、不稳定的能量波动响起。
然后……
“砰！！”
一声不算太大，但足够清晰的闷响。
房间那面本就有些斑驳的墙壁，被一道失控的、微弱得可怜的能量气流擦中，直接炸开了一个碗口大的窟窿！
露出了里面老旧的砖石结构和……隔壁邻居家隐约传来的电视声？
倪歌歌：“……”
肩头的瓦多迪-帝殺天：“……废物！连最基础的灵能控制都做不到！”
房间外，传来方魁暴躁的吼声。
“倪歌歌！你个死丫头又在房间里搞什么鬼？！拆房子啊？！”
倪歌歌看着那个冒烟的破洞，沉默了三秒，然后默默掏出个不知N手光脑，点开计算器，开始估算卖药收益和修补墙壁费用之间的差额，嘴里还念念有词：
“一面墙修补费预计50华夏币，一瓶三倍效果初级能量恢复剂市场价至少100币，成本约10币，净利润90币，七成归大佬是63币，我剩27币，净亏损23币……嗯，看来得提高产量，薄利多销！”
她抬起头，眼中燃烧着社畜对KPI的执着火焰。
“老板！我们接下来炼哪一味药？我觉得‘强力生发剂’市场潜力很大！或者‘一秒祛痘灵’？保证畅销！”
肩膀上，帝殺天幻化的瓦多迪，散发出的寒气几乎要把整个房间冻上。
祇的神识里充满了毁灭一切的冲动，以及对自己居然沦落到要教一个废柴炼药的无尽悲愤。
“蠢货！重点是墙吗？！重点是控制！控制！本尊怎么会绑定你这种……”
倪歌歌连忙打断。
“大佬息怒！下次一定注意！我们还是先研究一下，用平底锅和汤锅代替坩埚的可行性吧？能省一点是一点啊！”
意识海里，帝殺天似乎又被气得噎住了，只传来一阵压抑的、仿佛来自远古深渊的磨牙声……
倪歌歌霎时汗毛竖起，连忙求饶。
“大佬，祖宗，我明天就去黑市看看哈，考察考察市场，一定，一定会尽快赚钱给你买‘饲料’，什么‘幽冥魂晶’、‘九转星辰露’、‘混沌源气’，一定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