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神教记》苏里耶

4、第 4 章

　　文砚抬起头来，方才那戴着锥帽的青衣女子正温柔地朝着她笑，没了锥帽遮挡，只见她杏眸流光、肌肤细润，面容娇艳美丽，一时间竟让她失了言语。
　　女子见她一副呆愣模样，不禁担心道：“怎么了，是伤到哪里了嘛？”
　　文砚顿时如梦方醒，连忙揉了揉眼睛，握住女子的双手，借力站了起来，而后赶忙弯腰作揖道：“多谢女侠出手相救，不知女侠是何姓甚名谁，小妹愿日后肝脑涂地报女侠救命之恩。”
　　华南溪见她不过和小师妹上下烂漫的年纪，却顶着一张稚嫩的脸摆出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样，心中忍不住大呼可爱，不过她面上不显，只笑道：“女侠不敢当，我姓华名南溪，乃此界华山派弟子，你可直接唤我南溪。”
　　文砚眼睛一亮，道：“浓霜打叶落地声，南溪石泉细泠泠。敢问女侠是否为此南溪二字？”
　　华南溪见文砚出口成章，不禁暗暗惊叹，点头道：“正是，不过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还有，刚刚那人为何要追杀你。”
　　文砚说道：“南溪姑娘，此事其实我也摸不着头脑……”
　　“小妹姓文单字一个砚，为砚台之砚，家父乃药王谷谷主文石，一月前突然遭到刚刚那人的袭击，据他们所言，谷中上下二百余人全遭罹难，高堂均身受重伤，如今生死未卜，小妹也被那人掳走，差一点失了性命……”
　　文砚本还故作坚强，但许是眼前之人太过温柔，胸中的悲愤不禁满溢而出，说道最后只能抹着眼泪默默哽咽。
　　“敢问令堂可是姓叶？”
　　文砚抬起头，道：“正是，南溪姑娘可是知道萱室的下落？”
　　华南溪想到一月前天山掌教业平公告武林的事，心中一动，没想到她们千找万寻的人竟早已离浙江十万八千里。
　　她取出手帕细细地擦拭文砚脸上的泪痕，柔声说道：“令慈暂无大碍，她本是天山教的人，已被天山掌教业平寻了回去，现如今正派人找你呢。”
　　听闻母亲的下落，文砚眼睛一亮：“当真？”
　　华南溪微微一笑，道：“还能骗你不成。”
　　文砚高兴之余，不免自言自语叹道：“先前我们被追杀的时候，那黑衣男子口口声声说我娘是什么‘壁全宫’宫主，后来的确有个唤作‘叶平’道长出手救了我们，她还称呼我娘亲师姐。只是，我长这么大，娘亲从未和我说过她还有什么师妹，她也完全不懂武功，如今这桩桩件件真叫我摸不着头脑。”
　　华南溪闻言也觉得不解，不过她自认这是天山教内部之事，只是疑惑了一下，便一五一十向文砚解释道：“这些个关窍我亦不知，等你见到了掌教，或许能解了你的疑问。我只知你娘亲本名业静，业精于勤之业、静影成壁之静，乃天山现掌教业平的师姐，也是天山教碧泉宫一宫之主，武艺也极为高强，不过江湖上的确多年未见你娘的踪迹，天山教说的是她在闭关修炼，竟不知她嫁了人还生了子。”
　　文砚听完华南溪一番描述，竟是目瞪口呆，印象里的娘亲是一位温柔可亲的主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双手亦无缚鸡之力，南溪姑娘的形容竟与她认识的娘亲相去甚远。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
　　听到文砚的喃喃自语，华南溪擦了擦她灰扑扑的小脸蛋，柔声道：“文小友，听闻天山教业君道长不日将来此地做客，到时候我带你去见她，想必她应该能为你答疑解惑，如今你奔波一月有余，定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现下我先带你回城梳洗一番，可好？”
　　文砚瞧着华南溪处处为她考虑，不禁心生感动，过去在药王谷虽是众星捧月，但她知道都是冲着爹爹的身份去的，而爹娘待她虽好，但总归是缺了同辈姊妹的情谊。
　　如今恰逢大难，心中正是惶惶不安的时候，但眼前这位南溪姑娘虽是初见，但前有救命之恩，后有温柔关怀，让她不禁与之心生依赖。
　　于是文砚忍不住上前一步，轻轻拉住华南溪的衣袖，抬起头道：“小妹在家时爹娘唤我砚儿，如今姑娘是小妹的救命恩人，在小妹心里已经和姐姐一般，如不嫌弃，南溪姑娘直接唤我砚儿便好。”
　　华南溪被文砚水汪汪的大眼睛盯得心都化了，她忍不住揉了揉文砚毛绒绒的脑袋，柔声问道：“其实我虽初见砚儿，却也是一见如故，既然你愿将我当姐姐对待，我们何不直接以姐妹相称。”
　　看到华南溪也有心与她亲近，文砚忐忑的心顿时松快了些许，她轻轻凑近华南溪，轻声唤道：“南溪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