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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5章 暗市寻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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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雨师毕星建立联系,并明确了需要获取“非常规”信息的任务后,林问心感到既兴奋又忐忑。地仙黑市,听起来就像凡间的灰色地带,充满了未知与风险。她该如何找到门路?又该用什么作为交易的筹码?
(一)门路与筹码
林问心首先想到的,是精卫。精卫久居琅嬛阁深处,与那些被遗忘的记载为伴,或许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渠道。
她在“遗忘之窟”找到精卫时,精卫正对着一片刻画着模糊海浪纹路的残破陶片出神。听完林问心谨慎的询问,精卫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地仙黑市……确实存在。那里是失意者、边缘者、以及不愿完全屈从于现行秩序者的聚集地。入口并非固定,常在诸天缝隙间流转,需有引路符或熟知其规律方能进入。”
她看向林问心:“引路符,我无法提供。但规律……或许你可以从一些被忽视的‘杂音’中寻找。”她指向堆积如山的杂卷,“留意那些记录非官方星象观测、异常能量波动、乃至……某些被驳回的、关于开辟新交易点的陈情书。其中,或许隐藏着线索。”
精卫的指引依旧模糊,却指明了方向。林问心再次扎进故纸堆,这次的目标更为明确——寻找天庭官方记录之外的“杂音”。
与此同时,筹码的问题也亟待解决。她一个初来乍到的九品仙吏,身无长物。天庭发放的微薄仙灵石,在黑市恐怕杯水车薪。毕星身在思过林,恐怕更是囊中羞涩。
她审视自身,唯一特殊的,或许就是她“琅嬛阁校对仙吏”的身份,以及脑海中那些来自不同典籍、尚未完全公开的考据知识与“异见”。比如,她对“建木”性质的考据,对“荧惑守心”的质疑,甚至是对“十日历”的初步研究……这些在官方看来可能“不合时宜”甚至“危险”的见解,在特定的圈子里,或许恰恰拥有意想不到的价值。
“信息……或者说,独特的‘见解’,本身就可以是筹码。”林问心想。她可以整理一些不触及核心机密、却又足够新颖、能引发思考的考据片段,作为交换的资本。这很冒险,但似乎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
她将一些关于上古物候观测与现行节气差异的笔记,以及几处官方记载中看似无关紧要、实则可能指向历法逻辑矛盾的“文本缝隙”,小心地复制到空白的玉简中,并施加了简单的神识封印。
(二) “渡云舟”与潜入计划
经过数日不眠不休的搜寻与交叉比对,林问心终于在一份被积压许久的、关于“下界异常香火愿力流向调查(未立案)”的卷宗附件中,发现了一条线索。附件里提及,某些未登记在册的、零散的愿力流,曾多次汇向一个名为“碎星屿”的废弃浮空仙岛附近,而那里,恰巧有一份数百年前被驳回的、关于申请在该区域设立“仙货临时集散点”的陈情。
“碎星屿……”林问心记下了这个坐标。这很可能就是近期地仙黑市的一个临时落脚点!
如何前往?她和毕星都无法公然离开。
她再次想到了玄伯。这一次,她准备了一份更为详细的(但隐去了毕星和真实目的)报告,陈述了为进一步厘清春神困境,可能需要实地核查某些边缘区域的能量环境与古籍记载的差异,并隐晦地提到了“碎星屿”可能存在相关线索。
玄伯接过林问心那份措辞谨慎的报告,逐字逐句地看得极慢。他那布满皱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书卷气息缓缓流淌。
许久,玄伯终于抬起眼皮,目光似乎穿透了报告的文字,直接落在了林问心那努力维持平静、却难掩眼底一丝焦灼的脸上。
“碎星屿……”他慢悠悠地重复了一下报告末尾提到的那个坐标,语气平淡得像是在念一个无关紧要的地名,“那地方,荒废很久了。能量紊乱,空间褶皱遍布,除了些不甘寂寞的老家伙,或者……些见不得光的‘老鼠’,寻常仙官是不会去的。”
林问心心头一紧,感觉自己的心思仿佛被完全看穿了。
玄伯却没有追问,反而话锋一转:“你可知,我琅嬛阁除了收藏明面上的典籍,还有一处‘奇物别库’?”
林问心摇了摇头。
“那里头啊,”玄伯像是陷入了回忆,语速更慢了,“收着的,不是什么毁天灭地的神器,多是些……嗯,不合时宜、功能奇特,或者干脆就是被现行律令定义为‘不该存在’的小玩意儿。有些是上古遗留,有些是历代阁主收集的‘失败’炼器作品,还有些,是某些仙官私下送来,请求‘代为保管’的。美其名曰,供后世研究、以鉴前车。”
他站起身,那苍老的身形在堆积如山的书卷映衬下,却莫名显得高大起来。“你在此稍候。”他对林问心说了一句,便拄着那根看似普通的藜杖,步履蹒跚地走向琅嬛阁深处,一个连林问心都未曾涉足、被重重禁制隐匿起来的偏门。
约莫一炷香后,玄伯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枚灰扑扑的、看似简陋的木质小舟模型。
“喏,”他将小舟递给林问心,“此物名为‘渡云舟’,就在那‘奇物别库’里落灰。据卷宗记载,是某位喜好钻研空间阵法的前辈,仿制上古‘遁天梭’的失败之作,速度不快,攻防全无,唯一的优点,就是隐匿气息尚可,能借云霭遁形,短程穿梭于空间缝隙之间。因其功用尴尬,有规避天庭监察之嫌,便被收入别库,再未启用。”
林问心双手接过那小小的木舟,触手温润。
玄伯又递给她一张带着清凉气息的树叶状符印:“此舟是以月宫吴刚伐下的那株不死月桂树的残枝为主料,辅以云母精髓炼制而成。月桂之木,介于虚实之间,最能承载空间变幻之妙。你只需将一缕仙力——哦,你尚无仙力,便以我予你的临时操控符印,贴于其上,心念驱动即可。”
林问心依言,将树叶状符印轻轻按在木舟上。只见那小小的木舟模型仿佛被注入了生命,木质纹理骤然亮起,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旋即化作一团凝而不散的、散发着淡淡月桂清香的乳白色云雾,刚好能容纳一人有余,云雾边缘与周围的仙霭自然交融,隐匿效果极佳。
他看着林问心,眼神深邃:“此物借你三日,三日后,务必原样归还‘奇物别库’。记住,你只是偶然在整理别库旧物时,发现了此物,觉得或许对核查能量环境有用,便按规程申请借用,老夫按章批准。明白吗?”
“晚辈明白,多谢玄伯大人。”她郑重行礼。玄伯不仅看穿了她的真实意图,还为她找好了完美的借口,甚至将可能引来非议的法器来源,都合理化为了“研究用途”的库藏旧物。这份回护与信任,沉甸甸的。
“去吧。”玄伯挥了挥手,重新坐回他的位置,拿起另一份卷宗,仿佛刚才只是处理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记住你的身份是‘校对’。多看,多听,少说。有些‘账本’,看得太明白,未必是好事。但既然看了,就要看个透彻。”
林问心握紧了渡云舟,再次道谢后,转身离开。她知道,玄伯给予她的,不仅仅是一件法器,更是一道护身符,和一个默许她去探寻那被掩盖真相的机会。
接下来,她需要与毕星敲定具体计划。通过听松居老松下的云涡,她将碎星屿的坐标和拥有渡云舟的消息传递了过去。
毕星的回应带着赞许与谨慎:“很好。三日后,天庭‘大朝会’之时,守卫相对松懈。我可用‘水镜分身’之术,暂留幻影于思过林,本体借你渡云舟隐匿前往。但你需来思过林外接应,渡云舟的操控,需你我神识相连,方可发挥最大隐匿之效。”
一个大胆的计划就此成型:利用天庭高层注意力分散的朝会时期,林问心凭借渡云舟潜入思过林外围接应毕星,然后一同前往碎星屿的黑市。
(三)碎星屿黑市
三日后,大朝会钟声响起。林问心驱动符印,那团月桂云雾般的渡云舟便载着她,如同本身便是天庭云海的一部分,悄无声息地滑出琅嬛阁。在思过林外那处偏僻的陨石坑内,她见到了早已等候在此的雨师毕星。
这是她第一次亲眼见到他。他依旧穿着思过林的灰色布袍,却难掩其独特气质。墨绿色的长发随意披散,衬得他那张过分苍白的脸有种透明的质感。那双雨滴般清澈的瞳仁,在看到渡云舟时,闪过一丝讶异和欣赏。他身披一件看似朴素的深蓝斗篷,行走间,周围空气自然变得湿润,带着清草的芳香,与思过林的死寂格格不入。
“走吧,时间紧迫。”毕星的声音温和而沉稳。他身形一动,便已轻盈地落入云雾之中,那月桂清香与他周身的水汽清草芬芳奇异地融合。他伸出手指,指尖湛蓝水光流转,并非强行注入仙力,而是如同润滑与引导,让那月桂云雾的流转更加顺畅自然,隐匿光华彻底内敛,仿佛真的成了一团随风飘荡的普通云气。两人神识相连,共同驾驭着小舟,无需疾驰,便如同融入了云海本身的流向,不着痕迹地向着碎星屿方向“飘”去。
碎星屿名副其实,是由许多破碎的、大小不一的浮空山石勉强聚合而成,灵气稀薄,环境恶劣。然而,当他们按照特定路线,穿过一层无形的、具有迷惑性的空间褶皱后,眼前的景象豁然开朗。
一个热闹非凡、光怪陆离的“市场”呈现在眼前!
这里没有整齐的店铺,只有无数悬浮的光球、临时撑起的帐篷、甚至直接以神通开辟的小型洞府作为摊位。交易的“商品”五花八门:有散发着蛮荒气息的、未被天庭登记的灵草仙矿;有绘制着古老巫文、功效不明的符箓残片;有来自下界某些隐秘洞天的、带着“异端”色彩的修行笔记;甚至还有……被官方明令禁止讨论的、关于上古神系的野史孤本!
来往的“顾客”也形形色色:有衣着朴素、气息驳杂的地仙、散仙;有面容隐藏在兜帽或雾气中的神秘人物;偶尔还能看到一两个穿着低级仙吏服饰、却鬼鬼祟祟的身影。这里就像天庭光鲜表象下的一个阴影世界,充满了压抑的交谈声、警惕的目光和一种奇异的、混合着渴望与不安的氛围。
“这里为何能存在?”林问心低声问。
毕星目光扫过市场,传音道:“水至清则无鱼。天庭律法森严,但总有缝隙。有些资源,官方渠道无法流通;有些信息,正统场合不能讨论;有些存在,需要这么一个地方交换所需,宣泄不满。只要不闹出大乱子,上面……有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四)黑市见闻与交易
两人收敛气息,低调地在市场中穿行。林问心按照计划,在一些看起来可能贩卖古籍或信息的摊位前驻足,小心翼翼地放出一点关于“物候观测”或“历法异闻”的探询。
起初并不顺利,多数摊主只是冷漠地摇头。直到他们在一个由老龟壳支撑的、毫不起眼的小摊前停下。摊主是一位须发皆白、穿着古老麻衣的老者,正闭目养神,身前随意摆放着几片残破的骨甲和玉片。
林问心注意到,其中一片玉片的材质和刻痕风格,与她之前发现的“十日历”玉圭极为相似!她强压激动,尝试着用神识传递出一段她整理好的、关于现行“雨水”节气物候描述与某部古老地志记载差异的考据片段。
老者缓缓睁开眼,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打量了一下林问心,又瞥了一眼她身旁气息内敛的毕星。
“有点意思……”老者声音沙哑,如同风吹过干裂的土地,“小丫头见解独特,非池中之物。可惜,身在天庭,有些话,说不得。”他指了指那片玉片,“此物乃老夫年轻时,于一处即将崩塌的古神祭祀遗址所得,记载的是一些‘过时’的看天吃饭的把戏,与如今的天庭黄历不合,留着也是无用。”
“前辈,此物对晚辈或有参考价值,不知需要何物交换?”林问心恭敬地问。
老者笑了笑,露出一口黄牙:“老夫对仙灵石没兴趣。倒是你刚才那段考据,还有没有更……‘叛逆’一点的?比如,对那‘建木’通天之说,可有不同见解?”
林问心心下一凛,知道遇到了识货的,也可能是在试探。她谨慎地选取了部分关于“建木”可能为自然脉络而非人为通道的推论,并未提及精卫和共工,传递过去。
老者听完,眯着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虽不完整,但方向对了。这片‘过时’的玉片,便与你结个善缘吧。”他将那玉片推给林问心。
交易完成得异常顺利,甚至没有提及毕星。两人不敢久留,拿起玉片,迅速离开摊位。
然而,就在他们拿到玉片,准备转身离开之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
“哟?我当是谁呢?这不是琅嬛阁那位‘一步登天’的林仙吏吗?”一个略带尖刻的声音从旁边一个贩卖闪亮仙晶的摊位前传来。
林问心回头,看到一个身着华服、面容倨傲的年轻男仙,正带着几个随从,一脸讥诮地看着她。此仙她认得,是王臻,其叔父乃是礼典司的一位副掌司。礼典司偶尔需与琅嬛阁核对庆典仪轨相关的古籍记载,这王臻曾随其叔父来过琅嬛阁一次,对林问心这个“凡人仙吏”当时就流露出过不加掩饰的轻蔑。他自身靠着家族荫庇,在天庭仪仗司挂了个虚职,平日清闲,最爱凑热闹,炫耀家世。
“王仙友。”林问心保持平静,不欲多生事端。
王臻目光扫过她手中那不起眼的残破玉片,又瞥了一眼她身旁遮掩了面容、气息晦涩的毕星(毕星已刻意收敛,显得如同一个普通的散仙),嘴角撇得更深了:“怎么?琅嬛阁的俸禄不够花,要来这腌臜地方淘换这些破烂?还是觉得,凭些歪门邪道的考据得了赏识,就真能不把我等数百年苦修、家族积淀放在眼里了?”他话语中充满了对林问心“轻易”获仙职的不满与嫉妒,也隐隐点出他知道些关于林问心校勘立功的风声。
周围一些仙人的目光被吸引过来,带着好奇、审视,甚至有些地仙散仙眼中也流露出复杂情绪——是啊,他们苦修多年未必能得正果,一个凡人女子却似乎“轻而易举”得了仙缘。
毕星上前半步,看似随意,却隐隐将林问心护在身后,那股温和而湿润的气息稍稍外放,并非威压,却带着一种仿佛春雨润物、无声无息便能改变环境的沉静力量,让王臻那尖锐的气势如同撞上一堵柔软的水墙。“这位仙友,”毕星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仙耳中,“市集之地,各有缘法。仙途漫漫,又岂在一时之得失?”
王臻一时语塞,脸色涨红。
“哼,牙尖嘴利!”王臻自知在气势和道理上占不到便宜,又见对方似乎不好惹,悻悻地瞪了林问心一眼,带着随从转身离去,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嘟囔着,“走着瞧……”
(五)归途与隐忧
不敢再有丝毫耽搁,林问心与毕星迅速离开黑市核心区,找到一处僻静角落,启动渡云舟,隐匿身形,全速返回。
回程的路上,两人都沉默着。方才的冲突提醒他们,林问心的“特殊”早已落入某些仙眼中,她的行动并非无人关注。
将毕星安全送回思过林外围,他那具以水汽维持的分身悄然融入本体。毕星深深看了林问心一眼,传音道:“玉片内容,尽快研读。对比现行历法,必有发现。一切小心。”说罢,身影便消失在思过林的灰暗背景中。
林问心也驾驭渡云舟,悄无声息地返回了涵元舍,仿佛从未离开。她将渡云舟擦拭干净,郑重地归还给玄伯。玄伯什么也没问,只是收下时,手指在木舟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六)残片之秘与风波将起
回到自己的云巢,设下简单的隔音结界,林问心才迫不及待地取出那片来自黑市的玉片。
玉片上的内容,果然是对“十日历”的补充!它更加详细地描述了如何通过观察特定星辰(如“大火星”、“参宿”)在黄昏和清晨的位置变化,结合地气升腾的微弱感应(“地脉苏,如春蚕吐丝”),来判断冬春之交的确切时机,远比现行历法固定的“立春”日期要灵活和精准!上面还提到了“雨师察云气之微变,应地脉之诉求,甘霖自降,非关律令”,这简直是为毕星正名!
就在她沉浸于新发现的喜悦时,她没有察觉到,涵元舍外,一道若有若无的、带着审视意味的神识,如同狡猾的蛇,在她门外徘徊了片刻,方才悄然退去。
与此同时,文华宫内。司簿仙官正躬身向司中星君汇报。司簿的职责是掌管琅嬛阁内部人员调度、物资分配与日常事务,确保这个“□□门”的稳定运行。而文昌星君执掌天下文运、考校功过、厘定典籍,从更高层面监管所有与文化、教育、文书相关的领域,琅嬛阁作为天庭最重要的典籍收藏与编纂机构,自然在其监管范围之内。司簿定期向文华宫汇报琅嬛阁重大事项(如重要文献的发现、特殊人才的任用、异常情况等)是职责所在。
“……星君明鉴,”司簿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刻板,“据下官例行核查琅嬛阁物资出入记录,仙吏林问心于三日前,经玄伯主事批准,借走库藏法器‘渡云舟’一枚,理由是‘核查边缘地域能量环境与古籍差异’。今日大朝会期间归还。另,下官安排于阁内外的常规警戒阵法,感知到林问心今日确有短暂离开阁内辖区的能量残留,方向未明。”
他顿了顿,补充道:“此外,根据与执戒司的日常信息互通(基于对可能涉及典籍管理风险的人员进行必要关注),思过林罪神毕星,同期气息有极其细微异常,疑似动用高阶分身之术。两者时间点……略有重合。”
司中星君面无表情,指尖一枚代表《管仲论》的棋子轻轻落下,带着洞悉与权衡。他并未看司簿,而是望向虚空,仿佛在推演着什么。
“知道了。”他淡淡说道,“依常规记录在案即可,勿要额外标注,亦勿要打草惊蛇。”
“是。”司簿躬身应下,不再多言,悄然退下。
司命星君在一旁抚须叹道:“这司簿,倒是个一丝不苟的。看来,这潭水,是被他们搅动了。只是不知,这涟漪,最终会扩散至何方。”
风波,已然悄悄酝酿。而林问心与毕星,还沉浸在获得关键证据的初步胜利中,尚未意识到,他们这场针对春天和规则的“校对”,已经触动了某些敏感的神经。等待着他们的,将是更复杂的局面与更严峻的考验。对比历法,发现误差,只是下一步。如何应对随之而来的质疑与阻力,才是真正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