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突击］走向明天》清光应更多

22、选拔（二）

　　选拔的最后一天，夏昭和袁朗一起在终点处等候着。夏昭与袁朗并肩而立，一个笔直地站在救援车前，一个戴着墨镜站在指挥车边。
　　她亲眼看着疑似踝关节韧带断裂的伍六一被许三多拖着背着一点点靠近终点，内心在久久地震荡着。
　　身为军人，她由衷地敬佩许三多的“不抛弃，不放弃”，伍六一的刚烈与坚忍，她清楚地知道这样的士兵是袁朗想要的。
　　夏昭只参与过两次A大队的选拔，上次的袁朗让她看到了A大队的强悍，这次的许三多让她看到了A大队的坚守。
　　身为医生，她几乎不忍再看下去，她比在场的任何人都更清晰地知道到伍六一宁折不弯背后将要付出的极大代价。她的理智在为那条腿上每一条可能断裂的韧带、每一个正在发生的二次损伤而尖叫。
　　她忍了又忍，才克制住身为医生的本能，她甚至暗暗祈求伍六一能拉响信号弹，这样她便能立刻上前救治。
　　她看到袁朗紧抿的嘴唇和下颚绷紧的线条，知道墨镜之下，那双眼睛也已通红。
　　终于，伍六一不愿拖累战友，拉响了自己的信号弹——
　　“别动！”
　　几乎在一瞬间，夏昭便背着医疗包冲了过去，单膝跪在地上，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成钳状，精准地卡在伍六一小腿和脚掌上。
　　“忍一下。”她轻柔而果断地对那只脚踝进行轴向牵引，试图将可能错位的关节恢复到接近正常的位置，以减轻对神经和血管的压迫。
　　剧痛让伍六一浑身一颤，但他咬了咬牙也没吭出声。
　　“韧带可能完全断了，现在每一次移动都是二次伤害。”夏昭边说从急救包里抽出的真空充气夹板，利落地将其裹住伍六一肿胀的脚踝，抽空空气，将受伤的关节固定
　　“医生…我…” 伍六一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别说话，保存体力。你的兵还没当完！” 夏昭头也不抬地取出冰袋，用绷带将其固定住后利落地给伍六一注射了一针镇痛剂。
　　她按住对讲机，语速清晰而紧迫：“指挥中心，医疗组夏昭呼叫！终点处一名战士左侧踝关节严重创伤，韧带疑似完全断裂，需紧急手术！请求启动医疗直升机，坐标xxx！重复，请求启动医疗直升机，坐标xxx！”
　　“你，按住他！你，接替我的位置，持续冰敷！”她迅速对身边的医护兵下达指令，然后猛地转头，目光精准地投向袁朗。
　　“电话！”
　　无需更多言语，袁朗已大步冲向指挥车，一把拉开车门，露出了里面配备的军用通讯系统。
　　夏昭快步跟上，接过袁朗递来的话筒，直接拨通了解放军总医院运动医学中心的专线。电话接通的瞬间，她的声音沉稳而坚定：
　　“老师，是我，夏昭。我这里有一位为了不拖累战友，亲手拉响信号弹放弃的老兵，他左脚踝韧带完全断裂。”她顿了顿，语气愈发凝重，“我以我的专业判断向您保证，他值得您亲自操刀。恳请您为他争取一个重返战场的机会！”
　　收到肯定的答复后，夏昭转身冲回伍六一身边。医护兵自然地让出位置，她亲手托住那被夹板固定的脚踝。
　　突然，她注意到一边正沉浸在某种情绪中的许三多，
　　“士兵，你，你过来，你来按住他。”许三多像接到了作战指令，立刻扑上前，用那双沾满泥污的手死死按住了伍六一的肩头，眼泪大颗大颗地砸在战友的作训服上。
　　夏昭的目光扫过伍六一苍白坚毅的脸，承诺道“士兵，总院最好的专家在等你。”又落在许三多泪痕交错的脸上，“不要哭，你做到了不抛弃，现在，和我们一起，帮他打赢下一场战斗。”
　　安抚完许三多后，她看着外围半蹲着，绷着脸，微微垂头，盯着伍六一被托起的脚踝一言不发的袁朗，出声道“袁队长，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