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人坐了》春栀夏

1、这有人坐了

　　雨季刚了地上潮湿一片，阳光从叶间透过映在水坑上。狭小的巷子里，两侧墙斑驳散出浓浓的阴湿味，万池跑到巷口朝身后喊了一句：“川屿你先顶着，我去摇人来！”
　　为首的花臂大哥站在沈川屿面前，身后跟着一群小弟，花臂老大指了指身旁头裹着绷带的小弟说：“就是你，把我小弟打了啊！？”沈川屿低笑抬眼：“怎么？帮你小弟打抱不平。”话刚说完也不过十几秒。“大战”一触即发。
　　事了后，沈川屿走到花臂老大面前：“下次见我得绕道走！”花臂大哥点头：“是是是！下次一定！”
　　沈川屿走出小巷碰见了刚摇人归来的万池和被摇来的宋明生。沈川屿去药店买了些消炎药和棉签，万池坐在门口的长椅上见他出来后问：“你脸没事吧。川屿。”他坐在椅上拧开瓶盖：“你觉得呢？知道的以为你去摇人帮忙不知道的以为你丢下兄弟独自当“逃兵”。”万池撇撇嘴：“这也不能全怪我，宋明生在电话里拖了好长时间。”
　　宋明生睁大眼：“兄台，你这话可不能这么说。谁叫你不告诉我当时的情况！”
　　沈川屿：“……”他上完了药起身打车回家。公交车站下站着一位少年衣服干净整洁，他似乎在看自己刚想骂他一句出租车就到了，沈川屿上了车手机里的消息没停过。
　　万池：川屿，刚才你旁边那个好像是年一哎！他刚才还看着你你说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啊？！
　　宋明生：要不下次你加他微信，以后的作业考试都不愁。明天开学了你作业写了吗？”
　　沈川屿：滚，我才不加他微信，作业找家教帮我写了。
　　他靠在椅座上闭眼休息了一会儿，出租车到了小区门口。开了门屋内依旧冷清一点生活气息也没有，手机“叮咚——”响了一声，一条转账外加一条消息：
　　屿屿啊，爸妈最近忙没时间回去。
　　沈川屿接收转账并回复：哦，知道了。
　　发完消息他把手机扔到沙发上，进浴室冲了个澡。出来时沙发上的手机响个不停，沈川屿坐到沙发上捞起手机。
　　万池：今天在车站看你那个是一班的魏江临，总分年级第一！今天在班群里听李喃说魏江临明天开学要分配到咱班。
　　万池：川屿你入呢？在吗？回句话啊！
　　沈川屿：在着呢，不聊了我要睡觉了。
　　万池：才八点你就睡了。我现在去找你。
　　沈川屿：不用了。
　　他走出门，电梯“叮——”开了里面的人见到他有些怔。沈川屿见是今天在车站那儿看他的人，莫名有些恼火：“看什么，今天没看够？”魏江临摇头走出电梯。
　　电梯到了一楼，门一开他就见在门外的万池低头看着手机手在屏幕上敲着什么。万池抬头见到沈川屿正把揽住他的肩膀：“川屿，你怎么不告诉我年级第一和你住同一所公寓。”
　　沈川屿钻出：“我怎么知道，我又不关注这些。”沈川屿把万池带到家里，万池一进去说：“我去，川屿你家也太没人的气息了，不知道的以为是你刚买的。”
　　沈川屿：“行了，去抄作业。”
　　万池进了房间，他走到窗前外面夜很浓，星星也闪着。万池抄完了作业，送走了万池，他回房间睡了。
　　翌日早晨，沈川屿睡眼腥松。从衣柜里随便扯了件衣服，准备出门想起今天是开学日折回带上校服外套。校门外陈富站在门口，见他第一个来学校有些奇怪：“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来学校这么早来这儿补作业。”见沈川屿掏出作业，手上还拎着校服，“哟，作业写完了，校服也带来了。”沈川屿打了个哈欠：“可以放我进去了吗？”
　　陈富点头，沈川屿刚走他就见另一个人来了：“江临你怎么也来这么早？”魏江临淡淡地开口：“来学习。”陈富侧身让他进去了。
　　沈川屿停在三楼楼梯间，玩第五人格。魏江临浅浅看了一眼走了。
　　开学升旗仪式在进行中，沈川屿昨晚失眠没睡好，刚想站着补觉肩膀被人轻抵一下。他转头见李喃站在他旁边：“昨天晚上做贱了？”
　　沈川屿：“没，失眠。”李喃走前说：“站直了。”沈川屿点头继续跨着身子。
　　开学仪式结束，李喃回到班里时身旁站着端正的魏江临。她简要地宣布了一下：“我们班转来了一位新同学，魏江临想必大家都认识他了吧。”李喃说完转头问他：“魏同学你刚转来，你想坐哪儿？”
　　魏江临在讲台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沈川屿旁边的空座位上。他走下讲台径直来到沈川屿旁边的位置旁开口：“沈同学，我可以——”话还没讲完，沈川屿把手
　　拍到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椅背语气散慢：“不可以，这有人坐了。”魏江临点头：“行吧，既然沈同学不同意我也不勉强了。”
　　他刚要走讲台上的李喃突然开口：“魏同学没事你想坐那儿你就坐。沈川屿你干嘛！你旁边又没人坐，把手拿开！”沈川屿皱着眉不情愿地把手拿开。魏江临见他把手拿开了就顺势坐了下来。
　　第一节课过得很快，铃声一响沈川屿的天原地裁入臂弯中。闭上眼后的一会儿，万池跑到窗前对他说：“川屿醒醒。
　　沈川屿抬头：“干嘛？”
　　万池：“没干嘛，晚上——”沈川屿将他的后半段话给打住，“不去。”
　　剩下的几节课沈川屿一直趴在桌上。铃声响时他半睁着眼见其他人都收拾书包只有魏江临还在写题。他拎起书包起身踢了魏江临的椅子冷冷地说：“让开。”魏江临腾出空间让他出去。
　　沈川屿走到三楼楼梯口时回头看了一眼，他半倚着墙掏出手机进第五人格里开了把匹配。沈川屿遛监管到了一半，万池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这家伙有实力在最关键的时刻打电话让他成功如愿地坐上狂欢之椅。他接听电话：“干什么？”
　　万池：“你怎么还在学校，你该不会挨老陈逮着了吧。”沈川屿看了眼时间晚上6点，“没有刚才开了局匹配，挂了现在回家。”
　　挂了电话，点进第五人格退出了匹配关上手机抬头准备走时就见那样让他不爽的脸就在他眼前：“干什么，想找事？”魏江临摇头，把一张试卷递到跟前平静地开口：“今晚的作业。李老师刚刚叫我去办公室说让我好好监督你学习。”他手上的试卷被面前的人不情愿地掠过。
　　沈川屿走出教学楼，天空映满了暖橙色，风吹过树的叶子吹过并肩走着的少年的发梢。魏江临每每转头看向沈川屿时都见他臭着脸直到他摁密码进屋。
　　他刚躺下，门铃响了。沈川屿不耐烦地开门：“有事？”魏江临“嗯”了声，沈川屿闻声抬手准备关门魏江临抵住门另一只手掏出手机：“沈同学，可以加个微信吗？”
　　沈川屿咬着牙：“你他妈的能不能滚！”
　　“砰——”魏江临手举着手机轻而静地说：“下次·……应该能行……吧……”
　　凌晨三点鸡都没醒，沈川屿从床上醒来洗完漱肚子挺饿没拉着拖鞋走向厨房。翻找半天发现自己这几年来从没开灶，沈川屿进房间换了身衣服捞起书包去楼下的便利店觅食。
　　他付完款拿着面包坐在玻璃窗前，天还未亮人、车辆比白天少得多。拆开包装咬了口，从兜里掏出手机点开第五人格开了把匹配。玩完了一把，看了眼时间还早，抬头看向窗外见那张让他不爽的脸的人站在窗前，魏江临转头看向便利店的窗。两人在这瞬间微妙的一刻又对视了，他看见沈川屿咬着面包看着自己嘴角不知觉地扬起，觉得他还挺可爱像只小猫。魏江临走向便利店，沈川屿见他走过来神经不由一跳。沈川屿见他走进便利店买了瓶水，松了吃以为他应该会出去，但事实并非如此。魏江临握着水走到他旁边坐下，淡淡地开口：“沈同学，你也在这儿。”
　　沈川屿吃完面包含糊不清地“嗯”了声。面包刚咽下那瓶水被推到他面前，魏江临依旧平静地开口：“吃完面包不干？”沈川屿拿过水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抱怨了句：“你管得真多。”
　　沈川屿感觉身边的人的肩膀在抖，转头问他：“魏江临，你笑什么？不要笑！”魏江临摇摇头伸手拿起桌上的水拧开瓶盖仰头喝了下去，凸起的喉结正下滚动。沈川屿愣住。
　　大哥，这是我喝过的水。
　　魏江临转头，见沈川屿在看自己歪头问：“怎么了？”，沈川屿摇头示意没事，沈川屿正刷着手机，胳膊肘被人碰了下他转头：“闲着没事不想话了。”
　　魏江临摇头：“没。”从书包掏出试卷：“昨晚的试卷你写了吗？”
　　沈川屿：“没写。”
　　魏江临：“那你要抄吗？”他见沈川屿依旧刷手机他连行收试卷：“不抄也没关系的，毕竟……”话还没说完试卷被沈川屿抓走不情愿地说：“抄！”
　　终于在便利店熬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沈川屿拎起桌上的书包没走两步他就见魏江临起身，刚想问他为什么总是跟着自己？脑子想明白且清楚。
　　哦，我们是同个学校同个公寓，他住在我隔壁，是我同桌。
　　教室里没人，阳光洒进照着尘土。沈川屿在座位里坐下，打了个哈欠，又失眠了。他把头栽到臂弯中睡觉。
　　魏江临见他趴在桌上睡觉时由于姿势不大舒服，把埋在臂弯里的脸侧过来对着魏江临。阳光仆着他的脸，沈川屿微皱起了眉。魏江临见他皱着眉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打开挡在
　　他脸前，沈川屿的头发被风吹着太阳的微光浅浅地映着。魏江临抬起手摸了摸他额前的发。沈川屿最近都是处处忍着打魏江临的冲动，他咬着牙内心OS：现在没人揍他一拳应该没事。
　　魏江临想继续摸一摸领口就被人强制拽了过去。沈川屿皱着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狠话：“魏江临，你到底想干嘛？！”魏江临见他皱着眉心中一悦嗤笑了一声。沈川屿听见短促的笑声心中一恼举起手作势要打前门“哐啷”一响。万池和宋明进踹开门搂着有走进教室：“川屿你怎么来教室这么早——啊。”
　　沈川屿松开魏江临的衣领放下手掩着嘴轻咳几声。万池和宋明生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开口：“你们玩着呢？”两人见自己同时说同句话怔了一功夫后揽着对方的肩：“好兄弟！”
　　沈川屿停下咳声，想回家揍他也不是不行。但他深想了一下，自己这几天是怎么忍的难道怕被处分？想到这儿沈川屿觉得不切合实际就不再深想。
　　一个上午沈川屿都没理过魏江临。当事人见同桌臭着脸一整天没理自己用手肘碰了碰他询问道：“你生气了？”
　　沈川屿摇头：“没有。”
　　魏江临不信继续：“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沈川屿：“懒得说话。”他见魏江临还要继续问直接抢了一步：“你别问了，再问我一整天都不会理你了！”
　　魏江临点头，“哦，那现在你可以理我了吗？”
　　沈川屿没回话。
　　从早读开始魏江临想转头过去跟他讲句话就看他臭着张脸一副别跟我说话的样子。
　　沈川屿转头就见魏江临低头拿着笔写着什么，他准备转回去魏江临的手指移到他桌边抬起下面是张纸条。沈川屿拿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几个平整的字 ：
　　不是说理我吗？
　　沈川屿问他：“什么时候说理你？！”
　　魏江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沈同学，我要是你是好兄弟就好了，这样你就能理我了。”
　　沈川屿刚想开口魏江临接着上面那句话：“我知道你讨厌我。”
　　沈川屿：“没说讨厌你，我——”
　　魏江临：“既然这样我会和老师说换座位的。”沈川屿忍无可忍：“魏江临你在这说这么多屁话干嘛！你想找我聊天你就找，想跟我坐同桌就坐！别在这里磨矶、哆嗦一群死话！”
　　沈川屿喘着气，耳朵都红了平生第一次被人拿捏，脸往哪儿放？他从兜里掏出手机，尽量少看旁边的冰山脸。
　　魏江临看着同桌臭着脸，试探地问：“沈同学，你生气了？”同桌依旧臭着脸低头看手机，他准备开口同桌发句话；“别问了，现在不想理你。”
　　魏江临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