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千禧年后，我遇上了“自己”的演员》小木鱼鱼鱼

4、第 4 章片场里的前世回响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陈哲远就开车来接宋冉。车窗外的雾气还没散，路边的早餐摊飘来油条和豆浆的香气，宋冉咬着陈哲远递来的肉包，看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忽然觉得这样的清晨格外踏实——就像她曾经在战地期待过的“普通日子”，没有炮火，没有危险，只有烟火气和身边的人。

　　“梁洁已经在剧组了，说要提前跟导演对戏。”陈哲远侧过头，给宋冉递了瓶热牛奶，“今天拍的那场戏，道具组重新做了药瓶，按照你昨天看到的那本《绝代双骄》扉页上的图案做的，应该能更贴合。”

　　宋冉点点头，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口袋里的“平安”护身符——昨晚她几乎一夜没睡，翻完了陈哲远爷爷的日记，里面记满了和1952年宋冉的点点滴滴：他会在日记里画她笑起来的样子，会写“今天宋冉给我送了热水袋，手背上的疤在灯光下像小月亮”，会在每一页结尾画个小小的“瓒”字，旁边配一朵小花。那些文字和画，让她仿佛亲眼看到了前世的自己，和那个与陈哲远有着相似眉眼的男人，在战火里互相牵挂的模样。

　　到了影视基地，梁洁果然已经在古装布景的院子里等着了。她穿着苏樱的戏服，浅蓝色的襦裙，腰间系着绣着药草的腰带，手里拿着那本旧《绝代双骄》，正跟导演说着什么。看到宋冉和陈哲远，她急忙招手：“快来！导演刚说，今天这场戏要加一段苏樱念信的戏份，我觉得可以用昨天看到的那几封民国信里的句子，你听听行不行？”

　　宋冉走过去，接过梁洁递来的修改剧本，只见上面加了一段台词：“‘等战争结束，我要跟你去江南看雨，去海边听浪，把《绝代双骄》里的故事，都讲给你听’——这是昨天信里苏樱写的话，我觉得特别贴合苏樱对小鱼儿的心意。”

　　导演在一旁点点头：“这段台词很有感染力，梁洁你昨天说的‘代入感’，应该就是这种感觉。宋冉姑娘，你是最了解这些故事的人，你觉得这样改怎么样？”

　　宋冉看着剧本上的台词，又看了看梁洁眼里的期待，忽然想起李瓒曾经在沙漠里跟她说过的话——他说等战争结束，要带她去江南，去看《绝代双骄》里写的“杏花微雨”，去吃她一直想吃的桂花糕。她吸了吸鼻子，笑着说：“很好，这样改特别好，就像苏樱真的在跟小鱼儿说心里话一样。”

　　很快到了开拍时间，场务们忙碌着布置场景：院子里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药罐、碾药的石臼，还有那本重新制作的《绝代双骄》道具书。梁洁站在桌旁，手里拿着一封信，陈哲远穿着小鱼儿的戏服，站在不远处的石阶上，按照剧本设定，他等会儿要“假装”被反派的暗器射中，苏樱要冲过去挡在他身前，自己被暗器划伤手背。

　　“各部门准备，开拍！”场记板“啪”地一声落下，梁洁瞬间进入状态。她先是低头看着手里的信，嘴角带着浅浅的笑，念出那段加进去的台词，声音温柔又带着期待；接着听到“暗器飞来”的音效，她猛地抬头，眼神里闪过慌乱，几乎是本能地冲过去，挡在陈哲远身前。

　　“嘶——”梁洁下意识地捂住手背，眉头皱了起来，那表情不像是演的，倒像是真的被划伤了。
　　“卡！”导演急忙喊停，“梁洁你没事吧？是不是道具暗器太尖了？”

　　梁洁摇摇头，放下手，只见她手背上真的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位置和宋冉手背上的疤、还有1952年宋冉照片上的疤，一模一样。“没事导演，可能是刚才动作太急，不小心蹭到桌角了。”她笑着解释，可宋冉却注意到，她眼里闪过一丝恍惚，像是想起了什么。

　　等工作人员重新调整道具时，宋冉走到梁洁身边，轻声问：“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梁洁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才挡在哲远身前的时候，我突然想起一个画面——民国时期的雨巷，我穿着旗袍，也是这样挡在一个穿蓝布长衫的男人身前，他叫‘瓒’，说要带我去看海。我还想起，当时我的手背也被划伤了，他特别着急，用他的手帕给我包扎，说‘以后我一定护着你，不让你再受伤’。”

　　宋冉心里一震，她想起陈哲远爷爷日记里写的一段话——“民国三十七年，我在雨巷遇到特务追杀，宋冉（苏樱的前世）挡在我身前，手背被特务的刀划伤，我抱着她，第一次觉得害怕，怕我再也不能带她去看海。”原来刚才梁洁的“恍惚”，不是演的，是前世的记忆在她脑海里闪回了。

　　陈哲远也走了过来，他刚才在石阶上看着梁洁挡过来的样子，心里突然一阵揪痛，像是真的看到有人为了保护自己受伤一样。“我刚才也觉得不对劲，”他看着梁洁的手背，“就像看到你真的受伤了，特别着急。”

　　导演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渊源，只当是演员们“入戏太深”，笑着说：“看来你们三个的默契是真的好，这样拍出来的效果肯定好！再来一条，这次注意点，别真的蹭到了。”

　　第二次开拍，梁洁调整好状态，可当她再次挡在陈哲远身前时，还是下意识地做出了和刚才一样的动作，手背又一次蹭到了桌角——这次的红痕比刚才更明显了。但她没有停，继续演下去，直到导演喊“卡”，她才放下手，眼里已经蓄满了泪水。

　　“梁洁你这是怎么了？”宋冉递过纸巾，心里既心疼又明白，这是前世的情绪在她身上爆发了——苏樱等了“瓒”一辈子，到死都没能等到他回来，这份遗憾和委屈，终于在这一刻通过梁洁的眼泪释放了出来。

　　梁洁擦了擦眼泪，笑着说：“没事，就是觉得苏樱太不容易了，等了那么久，却没能等到小鱼儿。不过还好，现在我等到你们了。”她说着，看了看宋冉和陈哲远，眼里满是释然——就像苏樱的遗憾，终于在今生得到了弥补。

　　导演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激动地拍手：“太好了！刚才那段眼泪太真实了，就是我想要的效果！梁洁，你刚才是不是想起什么伤心事了？怎么能哭的这么自然？”
　　梁洁看了宋冉一眼，笑着说：“算是吧，想起了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一个关于等待和重逢的故事。”

　　拍完这场戏，已经到了中午。三个人坐在剧组的休息区吃盒饭，梁洁突然说：“下午没我的戏，我想跟你们一起去个地方。”
　　“去哪里？”宋冉和陈哲远异口同声地问。
　　“去陈哲远爷爷的墓地。”梁洁看着他们，“我想跟‘瓒’说说话，告诉他，苏樱等到他了，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我们都在一起了。”

　　陈哲远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下午跟导演请假，我们一起去。”

　　下午的阳光很柔和，陈哲远爷爷的墓地在城郊的公墓里，周围种着几棵松树，很安静。陈哲远把带来的白菊放在墓碑前，墓碑上的照片里，老人穿着军装，眉眼间和陈哲远、和李瓒，都有着相似的轮廓。

　　梁洁蹲在墓碑前，轻声说：“瓒，我是苏樱，我来看你了。你当年说要带我去看海，虽然晚了很多年，但我还是等到了。现在我身边有宋冉，有哲远，我们三个会一起把你和1952年宋冉没完成的约定，都完成。你放心，我们会好好的，会带着你们的故事，好好生活。”

　　宋冉也蹲下来，摸着墓碑上的照片，轻声说：“爷爷，我是宋冉，不管是1952年的我，还是现在的我，都很感谢你，感谢你当年在战场上保护‘我’，感谢你留下的日记和护身符，让我们能找到彼此。以后我会和哲远一起，经常来看你，给你讲我们的故事。”

　　陈哲远站在她们身后，看着墓碑上的爷爷，心里满是感慨。他想起小时候，爷爷还在的时候，总跟他说“要找一个手背上有疤的姑娘，要好好护着她”，当时他不懂，现在终于明白了——这是跨越了几代人的约定，是刻在骨子里的缘分。

　　离开公墓时，夕阳正好落在远处的山头上，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梁洁看着夕阳，突然说：“等《江湖意》拍完，我们一起去江南吧，去看杏花微雨，去吃桂花糕，去完成所有没完成的约定。”
　　“好！”宋冉和陈哲远异口同声地答应，三个人相视一笑，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

　　宋冉知道，这场跨越三生三世的重逢，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以后再也没有战火纷飞，没有生死离别，只有她和陈哲远、梁洁，一起带着前世的记忆，把那些未完的故事，那些未赴的约定，一一实现。而那本旧《绝代双骄》、那枚“平安”护身符、还有那些泛黄的信纸，都会成为他们之间最珍贵的礼物，见证着这份跨越时空的缘分，一直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