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镜密码》瀚海梵音

2、 第二章 丝绸之路

　　黄昏风云
　　多么奇特的镜子金字塔啊!遗世而独立！
　　六月初的一天下午，雅丹望着香港文化中心临海广场上矗立的镜子金字塔赞叹道。画展结束了！太累了！可以休息几天。他感到一阵轻松愉悦。
　　彤云密布，维多利亚港行驶的轮船和摩天大楼涂抹着斑斑点点的夕阳金色，在镜子金字塔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苍茫时刻，恍如人生幻梦。
　　这座由几十块方形镜面和钢架临时搭建的金字塔高约八米，周长六十余米。金字塔前一米高的舞台上几个青年男女正在安装灯光音响设备。广场附近的游客渐渐多起来。
　　雅丹很少参加大型活动，嫌人多空气污浊，声音嘈杂，但今晚的“镜子迷宫及西汉魔镜捐赠晚会”引起他的浓厚兴趣，于是画展一结束就走到现场。

　　雅丹走到舞台前，看见前几天认识的露西亚忙碌着。
　　“你好，露西亚！我来帮忙。”雅丹微笑道。
　　“画家来了！谢谢！”穿着短裙、光彩焕发的露西亚微笑道。
　　“我去搬椅子吧。”雅丹说完走到一辆搬家公司货车后边搬椅子，露西亚也走过来搬。
　　一百多把椅子卸下来在舞台前排列整齐后雅丹喘口气，又帮忙铺好舞台上的红地毯。
　　“你的后背全湿透啦！到海边吹吹风吧！”露西亚对雅丹笑道。
　　“好吧！我去海边凉快一会。”他说完要走。
　　“六点钟你过来，我陪你参观镜子迷宫。”她说。
　　“好的，准时到！”他微笑道。广场的钟楼指针在下午五点半，他沿着星光大道往东走去，海风拂面。

　　弗雷德
　　一艘快艇向广场驶来，船舱里坐着一个黑发棕灰肤色中年男子，另一个金发白种中年男人驾着方向盘。两人望了一眼尖沙咀广场的镜子金字塔。
　　“快六点了，弗雷德，时间过得真快！”金发白人男子说。
　　“来得及！赖特，”弗雷德说，“开慢点，快靠岸了。”
　　“镜子金字塔晃得人眼睛睁不开啦！”赖特嘟囔道。
　　弗雷德38岁，英属肯尼亚人，黑白人种混血儿，他与退伍的特种兵赖特从玫瑰骑士团总部赶到香港执行一项特殊使命。
　　青年时代的他费尽心机来英国打工、娶妻生子，后来参军上战场，一直处在跌宕起伏的人生之路上。从阿富汗战场负伤回到英国后心情很不稳定，战场上的硝烟似乎还没有消散，孩子死亡的阴影又笼罩着他的心。半年前子亡妻离后，他心烦气躁，忧郁寡欢。
　　他遥望西北方，怀念那消逝的快乐梦境。心想，今晚我将完成一项使命，亡儿将被克隆出来，胚胎正在形成，从此结束窘境开始全新的生活……只要今晚完成任务，一切都会好起来……
　　快艇停靠到广场附近一个小码头，两人弃船登岸来到文化广场转悠了一圈，仔细看了舞台东西两侧的阶梯和金字塔四周，然后走到海边。雅丹站在一棵树下捧着小速写本画风景，弗雷德凑到他背后看画，只见画中海面船帆点点，楼群氤氲。弗雷德看了两眼走了，冷峻忧郁的表情给雅丹留下了一点印象。

　　舞台前，露西亚和一个姑娘蜗牛般挪动一台黑色音箱。
　　“哎呀，刚才那人在就好了！”姑娘气喘吁吁地说。
　　“我认识他没几天，他刚办完画展。”露西亚顺手指了指北侧的文化中心。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汗珠望过去，大门西侧大展牌上写着“丝绸之路长卷画展”。

　　萨伏瓦伯爵
　　三天前，一对父女走进香港文化中心三楼展厅举办的丝绸之路长卷画展，眼前一幅七十米长的画卷吸引了两人的目光。
　　“你看那幅画……”女儿说。
　　“画的是丝绸之路。”父亲说。女儿走到展厅入口旁边正在看书的雅丹面前。
　　“您好，我叫露西亚，这些画是你画的吗？”她问。
　　“是我画的，你好！”雅丹放下书站起身。
　　“画得像音乐一样。”她笑道。
　　“我画画时喜欢听音乐。”雅丹说。
　　“我父亲小华多，萨伏瓦伯爵后裔。”露西亚介绍道。
　　“昨日辉煌！浮华如梦！”小华多走了过来。
　　“你好！”雅丹与小华多握握手。
　　雅丹对萨伏瓦公国略知一二。此公国位于法国东南部、瑞士日内瓦湖南部和意大利西北部山区一带，于1861年统一了分裂的意大利。意大利末代国王翁贝托因支持二战时期的墨索里尼法西斯政权而被流放到国外，1946年意大利人通过投票以共和制取代了君主制，萨伏瓦王朝寿终正寝。意大利宪法严禁翁贝托的男性后裔返回意大利，他们流亡到葡萄牙、日内瓦湖及其他国家，过着普通人的生活。
　　小华多四十多岁，高个头，淡蓝眼睛炯炯有神，具有欧罗巴阿尔卑斯型人种特征，穿一身休闲装，显得年轻活跃。他说自己老家在日内瓦湖畔夜莺古堡，有个收藏展览古镜和绘画作品的私人博物馆，在北京798艺术区经营一家美术馆。他常年在北京、上海、广州、香港等地搞艺术收藏。
　　露西亚二十出头，栗色长发，皮肤白皙体格健美，精气神十足。她好奇地盯着雅丹看。雅丹三十六岁，上身穿T恤衫，下身休闲裤、凉皮鞋。五官清秀端正，头发黑皮肤白，高个头略有点瘦，神态单纯。
　　雅丹陪两位客人在展厅里参观。
　　“你在沙漠里是否看到过一种奇特的光学现象？汉语叫……”小华多望着长卷中黑水城外挣扎扭曲的胡杨树问道。
　　“海市蜃楼……”雅丹说。
　　“对，刚才忘了这个词。”小华多说。
　　“我在新疆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看见过。远方出现一座高耸的冰山，一刻钟便消失了。”雅丹答道。
　　“这个古城很荒凉啊！”小华多叹道。
　　“沙漠下埋着一串珍珠般失落的宝藏，楼兰古城遗址是璀璨的明珠。”
　　“一颗黑珍珠！”小华多笑道。
　　“罗丹说：‘世上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大漠深处的宝藏能解开历史密码，让人重返古代。”雅丹说。
　　“你的丝绸之路画卷看起来像一场美梦，一曲海市蜃楼之歌。”露西亚说。她凝视着画卷上的沙漠、高山、大河、湖泊、雪峰、遗址、胡杨林、红柳、骆驼队、飞云、黄昏、月光、日出等画面神游。
　　“长卷只画了西安到新疆喀什，为什么不画中亚、西亚和罗马？”小华多问。
　　“目前没有机会出去实地采风。”雅丹答道。
　　“以后或许会有机会。你画的佛像很优美。”小华多说。
　　“我不太按照程式化的样式去画，会加入自己的想象。”雅丹说。
　　“我父亲老华多也研究佛像等古代艺术。我更喜欢当代艺术。”小华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