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神她脑子缺根弦》多喝薪水

5、相识

　　皇后要见永寿郡主豢养的狐狸这事很快就传到了芳华苑宫人的耳中。
　　顷刻间，有从小厨房端来鸡鸭鱼肉的，有从内务府取来布料给狐狸做衣服的，还有几个进了栖云屋子，准备将狐狸抓起来替它沐浴的。
　　狐狸在屋内上蹿下跳，尽管拼尽全力在太监们的脸上身上挠出伤痕，但最后也还是败下了阵。
　　栖云回到芳华苑的时候，狐狸已经泡在浴桶中了。
　　婢女们迎上前去，关上门就要退去栖云身上的衣服。
　　栖云挣扎了两下，身边那位叫松云的婢女连忙解释道。
　　“郡主，您这一身装束太过繁重，若下午赏春宴再闹出什么幺蛾子，那奴婢们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墨辞好奇的抬高脑袋，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青涩美好。
　　狐狸一脑袋扎进水中，呛了两口水后被婢女们手忙脚乱的抓了出来，用软和的布帕包裹好。
　　婢女们手脚麻利，很快给栖云搭配了一身素色的衣衫。
　　她第一次开口命令身侧服侍的婢女。
　　“我脖子好疼，麻烦姑姑，挑些轻便的来带吧。”
　　“郡主唤奴婢名松云便好，您这一声姑姑，奴婢承受不起。”
　　这还是栖云第一次体会什么叫有求必应的滋味，她如愿梳上了简洁婉约不失大方的发髻，怀中揣着狐狸，它红色的毛发成为了栖云素色衣衫上极有韵味的点缀。
　　一天内在同一条宫道上往返行进几次，若栖云是个有脾气的，这会都该嘟囔几句了。
　　只可惜在旁人眼中，永寿郡主实在是个任性妄为的家伙，仗着自己深受皇帝皇后重视，一日内更换数套装束只为出尽风头。
　　德妃作为赏春宴的主理人，她一早就在御花园忙前忙后。
　　王婉琳殷勤的陪伴在她身侧，一副得力能干的模样。
　　栖云前脚刚到，后脚就被小步走来的德妃拉住了手臂。
　　“哎呀，我们春时都长这么大啦。”
　　“好可爱的狐狸，本宫先前养过一只小狗，差不多也这么大。”
　　栖云松开了双臂，看着被抱走的狐狸有些恋恋不舍。
　　狐狸收敛了嫌弃，敷衍的在德妃掌心蹭了蹭。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墨辞帮着栖云完成了一份对德妃的讨好任务。
　　如果没有它在，德妃说不准会因为热脸贴了冷屁股而对栖云生出些不满之心。
　　正寒暄着呢，栖云脑门上突然金光微闪。
　　她双眼顿时变得炯炯有神，身子也轻快了。
　　栖云独自走开，闷声钻进花园的小径中。
　　半空中金线时隐时现，栖云知道那头的人正在向她靠近。
　　她穿过低矮的灌木，双手剥开花丛，头顶花叶花瓣，像个花草精灵一样撞进了那人的怀中。
　　栖云抬起头，视线停留在他额头上那抹金色。
　　“找到了。”她轻声感叹，语气中满是藏不住的喜悦。
　　那人着一身玄色衣衫，头顶只用一枚素玉发簪挽起长发。
　　鼻梁高挺，眼眶深邃，明明有一双杏眼，却因为露三白而显得有些清冷疏离。
　　他双手扶了栖云一把，栖云的手捏在对方手腕时，摸到了分明的骨关节。
　　“你叫什么名字？”
　　栖云开门见山，直奔自己的任务目标。
　　不知情的那人明显的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道。
　　“端木离。”
　　端木是皇姓，栖云眼前这人，是当今陛下的二儿子。
　　栖云低声重复了两遍，确保已经牢牢记住，才敢回神。
　　“我记住了，从今往后，你命里缺少的因果有赏善司替你补全。”
　　说罢，栖云愉悦的钻回草丛，准备原路返回，接回自己的狐狸。
　　端木离对这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反应了半天，赏善司？是宫中新成立的什么部门吗。
　　栖云走后没多久，他身后就响起了其他脚步声。
　　是其他几位皇子们说说笑笑，正朝着他的位置走来。
　　端木离沉下目光，准备先一步离开，却被正二品尚书令之子徐护高声叫住。
　　“这不是二殿下吗，许久不见，如今身子可是大好了？”
　　“身子是好了，这脑子好没好，可是另说。”
　　六皇子接上话茬，不怀好意的调笑着。
　　端木离早就习惯了这一切，他的降生被钦天监说是荧惑守心，原本备受宠爱的母妃因此被送出宫，余生都要留在寺庙为皇帝祈福。
　　皇帝畏惧他，却又不能杀他，因为端木离是新帝登基后的第一子，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
　　所以端木离只能得到无尽的冷落，连同忍受其他兄弟姐妹甚至是大臣之子对自己的奚落。
　　见端木离没有回应，六皇子不满意的想继续激怒他，却被四皇子拦下了。
　　“二哥平日里不声不响，今日却破天荒来参加赏春宴，难不成也是听说了永寿郡主入宫的消息。”
　　三皇子端木宏眉尾微挑，继续说道。
　　“一个是天机星下凡，一位是荧惑守心入世，二哥，你可得小心点，别让自己的火，烧了人家郡主的神木命格。”
　　几个人哄笑着走开了，留下端木离在原地。
　　现在这种停留在语言上的恶意已经不足以让他感觉到愤怒，他只是在思考端木宏的那句话。
　　有些东西经过多年的耳濡目染，终会让人恍惚确有其事。
　　端木离确实想过，也许这位天机星能够助力于他，让他能逆天改命。
　　和兄弟们比起来，他能拿得出手的东西不多，样貌算一个。
　　大殿下已有妻室，老四自诩清高不好相处，老六正是讨人厌的年纪。
　　棘手的对手，其实只有端木宏一个。
　　赏春宴那边，栖云正苦恼于如何要回自己的狐狸。
　　新来的几位嫔妃围在德妃身边，对着狐狸喋喋不休，要不是考虑到栖云在这后宫的处境，墨辞真的很想对着那些手狠狠咬下去。
　　女人们询问狐狸叫什么名字，栖云眼睛都亮了。
　　她才是真的很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远远地，端木宏一下就看到了一身素净的栖云，温婉动人的装束让他心间上一颤。
　　但栖云转过身，眼底只有被金线标记的端木离。
　　她的眼前有两条方向恰好相反的金线，在狐狸和端木离之间，栖云纠结着要先顾全哪头。
　　端木宏注意到郡主眼神的方向，不可置信的回身，瞧见端木离正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