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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 37 章 ...

  •   鱼道山深处,山峰崖边立着间竹屋,檐角垂着的竹帘被山风轻轻掀起,漏进几分裹着寒意的草木气息。

      屋内,一男一女对坐在松木桌前,桌上的紫砂小壶冒着袅袅茶烟。

      男子身着素色道袍,蓄着黑须,女子一身红衣,袖口与裙摆绣着白色莲纹,长发仅用一支白玉簪固定,脸部线条柔和,眉眼间却是藏不住的锐利。

      男子轻叹一声打破沉默:“锦里,你还是不愿说吗?”

      锦里仙人摇头道:“灵济,我并没有隐瞒你,该说的我也已经说了。”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那半魔令傀儡携信物前来,我并没有见过他本人,此番也只是为了报恩,迁灵阵一事我先前当真并不知情!”

      灵济:“那你同我去一趟调查局,将此时说与他们。”

      锦里偏过头:“受伤的那两个我都送了药,此事与我已无干系,不去!”

      “那半魔若不早日抓住,定会有更多的无辜者丧命!”

      “那是人类该操心的事,与我有何干?答应他们不吸取灵气修炼已经是够给面子了,我为何还要帮他们破什么案?”

      锦里说罢冷笑一声:“我看那半魔杀的也都是作恶之人,未必就坏到哪儿去了!”

      灵济摇头:“你真是老糊涂了,那是人人得而诛之的魔!杀那几人也只是为了让阵法作用更大,若不是时遂小友及时将人救出,那阵眼中的人定会灵气枯竭而死!”

      锦里抿了抿嘴:“人类性情多疑,最喜欢说的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若我去说了,他们一准认为我就是故意帮那半魔的,帮他们也讨不着好,我为何要去?此事你不必再说!”

      话音刚落,她似是察觉到什么,脸色一变:“调查局的人,他们来干什么,你叫来的?”

      灵济长叹一声:“我若是已经告诉了他们,又何必来劝你,锦里,人类并非都是不辨是非背信弃义之人,我陪你一起去说清楚,如何?”

      锦里眼中神色变化片刻,最终恨恨一叹,撇过头去。

      又是一周过去,昨天吃完了最后一颗回春丹,时遂已经活蹦乱跳的了,感觉自己比受伤前还要健康。

      上午他去医院复查,果然一切正常,各项指标比之前还要好,下午杨钦禹就接他去了局里。

      A组办公室里只有陈悦和金勘在,看他来了都关心的问他身体恢复的怎么样,又过了会儿,张琦拿着一份文件进来。

      “小遂,恭喜恢复啦!”张琦笑眯眯跟他打招呼,“队长,合同拿来了。”

      杨钦禹示意时遂去接:“给你的。”

      时遂好奇地接过,目光扫过标题:“特殊人才聘用合同?”

      “嗯,我母亲当年签也是这个,”杨钦禹给他解释,“面向的是能力出众,品行优秀,且在重要案件中立功的非人。”

      张琦补充说:“这种形式很少使用的,审核挺严的很,得有够份量的人做保才可能批下来哦。”

      时遂看向杨钦禹,杨钦禹轻轻点头肯定道:“你的种族能力非常出众,多次参与重要案件,又在迁灵阵一案中立功,魏局很乐意为你担保。”

      时遂抿了抿嘴,心里知道其中肯定有队长帮忙的缘故。

      张琦:“只要没案子,工作时间和编外人员一样自由,但是特聘人员是有编的,每个月还有额外补贴,其实合同对特聘人员的限制主要就两个,一是去其他市需要去当地非人局报备,二是有案子需要特聘人员参与的,特聘人员必须配合,不能找借口推脱。”

      时遂笑着谢过张琦,合同太厚,他懒得看,心想反正队长他们又不会害他,很干脆的签了字。

      张琦接过签了字的文件:“行,那我去归档了,这一批新人的培训从后天开始,你正好能和他们一起。”

      时遂一愣:“培训?”

      张琦笑笑,用眼神示意他问杨钦禹,于是时遂又愣愣去看身边的人。

      杨钦禹平静解释:“特聘人员需要参加非人调查局的理论和体能培训,后续的学习和训练也需要参与,合同里有写。”

      时遂:“!”

      他看向张琦,张琦无辜的眨眨眼:“你们聊,我先去归档啦。”

      说着她就快步出了办公室,时遂又去看左边的两人,陈悦盯着电脑似乎在认真工作,金勘朝着他一摊手,那眼神仿佛在说:“我早就提醒过你咯。”

      时遂:“……”

      杨钦禹轻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对你都有好处,明天你就搬过来吧,后天开始一起来局里。”

      第二天下午杨钦禹下班后去接时遂,毕竟离得不远,时遂也就没拿多少东西,带着笔记本和一箱冬季衣服就搬进了杨钦禹家。

      之后时遂的生活变得非常规律,早上七点起床,和杨钦禹一起去调查局,杨钦禹去办公室,他则要去后面的培训基地。

      培训期间周末也不休息,这天杨钦禹如常将时遂带到调查局后很快投入工作。

      将近十二点,杨钦禹回到办公室,金勘小心的瞅他两眼:“钦禹,你中午去看叔叔阿姨吗?”

      杨钦禹打开电脑更新案件状态:“中午还有会,我下班了去。”

      “……”金勘无言以对,“那时遂呢,让他陪你去?”

      杨钦禹手一划打错了字,面无表情删掉后瞥金勘一眼:“没必要,他下午训练完了很累。”

      不过这倒是提醒了他,杨钦禹给时遂发消息:【今天下班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那边时遂应该正好下课,很快就回复道:【好的,注意安全】

      晚上六点,杨钦禹到了父母合葬的墓园。

      “爸,妈,我来看看你们,”杨钦禹声音压得很低,将花放在碑前,又倒出两杯清酒,“工作忙,所以这个点来,你们肯定也知道。”

      他站在墓碑前断断续续说了些日常,一开始是说最近的案子,后来渐渐的就说起了时遂。

      “…你们见过他,很心软,很勇敢,是很好的朋友,他上周搬来我们家了,现在是培训期,和我一起上下班,家里多了很多人气……”

      暮色渐浓,管理员在这列尽头招呼他离开,杨钦禹最后抚了下碑身:“爸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你们。”

      坐上车才看到时遂发来的消息,问他什么时候回去,杨钦禹嘴角微微勾了下,回复半小时后到家。

      回到小区楼下,杨钦禹停好车,抬头就看到自家的灯亮着,他愣愣的看了一会儿才迈步上楼。

      解开指纹锁开门,时遂正在沙发上看视频,听见动静便探头:“回来了?”

      杨钦禹轻轻应声:“嗯。”

      时遂放下平板起身:“那就吃饭吧,我煮了面条,还好你没堵车,不然就坨了。”

      杨钦禹一怔:“你煮的?”

      “昂,你应该没吃饭吧?”时遂已经进了厨房,看他一眼说,“放心啦,我别的不会,煮面还是不错的,我妈都说好吃。”

      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端了出来,都卧着两个荷包蛋,汤面上飘着葱花和香油,简单的食材,却飘出勾人的香气。

      “谢谢。”
      杨钦禹低声道,面条的温度透过瓷碗传到掌心,顺着血液蔓延到五脏六腑,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时遂笑笑没有说话,两人安静的吃完了面。

      上午理论培训,下午体能培训,晚上还要背书,时遂大学瘫了四年,这段日子却像是回到了高中。

      不过培训总还是很有用的,时遂现在对非人有了更为系统的了解,而且……

      时遂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撩起衣服,手指抚过腹部皮肤,原本平坦的小腹上已经隐隐浮现出腹肌的轮廓,算不上棱角分明,带着少年人独有的紧致感,在暖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他微微收紧核心,看着镜中那道浅浅的沟壑更清晰了些,嘴角忍不住有些得意地上扬。

      一声轻笑忽然从门口传来,时遂吓了一跳,手猛地往下一扯,转头去看,杨钦禹正斜斜地靠在门框上,双臂抱在胸前,眼里是清浅的笑意。

      “队、队长,你啥时候来的!”时遂有些结巴的叫了一声。

      “在家里叫什么队长,”杨钦禹好笑摇头,“不用害羞,五周能练出这个效果已经很不错了。”

      害羞才不是因为腹肌练得怎么样……

      不过一个多月下来时遂已经习惯了杨钦禹的直言直语,摸了摸肚子:“嘿嘿,但是和你比起来还差的远啦。”

      上次时遂去训练场看杨钦禹和其他同事对练,杨钦禹穿着黑色的训练背心,湿透的衣料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肩窄腰的利落线条,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半分拖沓,那种力量感看的他又脸红又羡慕。

      不过那样明显的肌肉,平时倒是看不出来,时遂不动声色打量了下面前的人,心想原来这就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坚持练,会有的,”杨钦禹笑笑,“走吧,阿姨刚才问我们到哪儿了。”

      今天冬至,时母一早就催他俩回家吃饺子,时遂下午训练完在基地冲过澡,回来换了身衣服才出门。

      时遂家里开了暖气,进屋后两人脱了外套,杨钦禹见时父在备菜就过去帮忙,时遂坐在沙发给时母展示他的腹肌:“妈,这可是你儿子我苦练一个多月的成果!”

      时母笑眯眯拍拍儿子的白肚皮:“还得加油,争取下次别再被人打晕了。”

      时遂嚷嚷:“一棍子打头谁都得晕!”

      时母又笑又叹地去摸他的脑袋:“唉,说错了,可别有下次了,你这圆脑袋可是老妈我辛辛苦苦给你定型的。”

      说着眼睛就有点红,时遂吓得赶紧搂着她:“怎么了突然?”

      时母摇头:“没事,唉,就是你从来没离家这么久过,有种嫁儿子的感觉。”

      “妈妈!”时遂惊得回头看了眼厨房。

      时母笑着推他:“行了行了,你也快去帮忙吧!”

      时父炒了几个菜又煮了饺子,时母招呼杨钦禹吃饺子:“快尝尝,你阿姨我亲手包的。”

      “谢谢阿姨,”杨钦禹咬了口白胖的饺子,暖意顺着喉咙往下淌,“很好吃。”

      时母笑笑:“那就成,我包了挺多,等下你们带一些走,时遂说你们工作忙,再忙也要记得好好吃饭!”

      时父也说:“以后有空就跟时遂一起回来吃饭,往后就把这儿当第二个家,想吃什么就跟叔叔说!”

      坐在他身边的时遂也看着他点头,杨钦禹捏着筷子的手指微紧,喉头滚动,声音里多了丝不易察觉的哑意:“我知道了,谢谢叔叔阿姨。”

      都说二十天养成生物钟,第二天时遂脑子还没醒,身体已经完成了起床洗漱吃饭一系列事情,杨钦禹看他起床愣了下,然后就一直眼含笑意看着他的一举一动。

      直到坐到副驾上,时遂才有点懵的问杨钦禹:“今天我要培训吗?”

      杨钦禹默默开动了车才回答他:“培训不是昨天结束了吗?”

      “……”时遂的眼睛越睁越大,终于彻底清醒,“你为什么不提醒我啊!”

      他的懒觉!!

      杨钦禹无辜的眨了下眼:“我以为你是为了腹肌,要继续去基地锻炼。”

      时遂眯起眼睛:“杨钦禹,我已经练出来了,就算你面无表情我也看出来了你现在在笑!”

      杨钦禹嘴角抿直:“你看错了。”

      时遂仍然眯着眼:“你嘴角抽抽了。”

      杨钦禹憋不住了,闷笑两声,在时遂开始等他前说:“嗯,其实看你起床那会儿是想说的,但又想到今天大概会需要你帮忙,就没说。”

      这五周里时遂专注于培训,对他之前参与的几个案子后续情况没什么了解,杨钦禹路上大致给他讲了下。

      玉牌案的判决结果已经出来了,玉牌怪夺舍虎妖文修远,又协助半魔杀害三名人类,被判处死刑,严青亦接受心理治疗后已经恢复,说以后会带着丈夫的骨灰旅行,不会再回天城。

      余念念案的两个凶手数罪并罚后,井敏才判处死刑,立即执行,井建元判处无期徒刑。

      香水案还没开庭。

      鱼妖案的于成虽然行凶时意识清醒,但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不构成故意杀人罪,不负刑事责任,但他的精神创伤巨大,现在在研究所接受治疗。

      时遂听到这,想起什么问:“于成不是吞了他妻子的心脏吗?那心脏现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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