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灵》没事干就拧螺丝

19、第 19 章

　　“就是这家了。”金勘看了下门牌号，上前敲门。
　　“谁啊？”里面一个男人问，这小区的隔音不好，靸着拖鞋哒哒走来的声音都能听见，门被打开，一个男人问，“有什么事吗？”
　　“非人调查局查案，方便进去说吗？”
　　男人仔细看了证件，让开了门，三人进屋，客厅电视开着，一个女人从沙发站了起来，疑惑的看着他们：“金警官？”
　　金勘：“王女士，我们接到报案，来找你了解下情况，报案人说你在灵网找他帮忙拍照片，之后发了一些求助信息，这事儿你知道吗？”
　　王桂芝听完摇头：“不不金警官，我不知道这个事啊？是不是搞错了？”
　　“可以检查一下你的手机吗？”
　　王桂芝把手机解锁递给金勘，三人翻了一下灵网聊天和浏览记录，没有时遂的网店，但时遂发了条信息给那个客人后，王桂芝的手机立刻收到了信息，时遂让金勘翻一下银行app的支付记录，给王桂芝指纹解锁后，果然查到了今天下午客人支付给时遂的订金。
　　“这？可是，我确实没有在灵网找人拍过照啊？”王桂芝有点不安的看向丈夫。
　　这时时遂看到有个小孩正从房间探出半个头看他们，见时遂看过来他马上躲了回去。
　　时遂想了想，问王桂芝：“您的手机今天给孩子用过吗？”
　　王桂芝愣了愣说有，说完她一拍大腿，朝着房间喊到：“李明杰，你给我出来！”
　　房间里传来凳子拖动的声音，半晌一个小男孩磨磨蹭蹭的挪了出来。
　　王桂芝老公上前把李明杰扯过来：“快说！你有没有偷偷拿妈妈的手机乱发消息！”
　　李明杰嘴巴嗫嚅了一下，点了点头。
　　王桂芝老公抬手就想打他，被杨钦禹拦住：“我们和孩子单独聊聊。”
　　房间内，书桌亮着台灯，桌上瘫着几本作业，时遂拿起来看了下封面：“小朋友上五年级了呀？”
　　李明杰说是，不等他们再问就开口请求到：“叔叔，消息确实是我发的，但是我没有胡闹，是真的有人需要帮助！”
　　金勘安抚道：“不着急，慢慢说，是谁需要帮助？”
　　李明杰低下头：“是一只幽灵……”
　　猜想成真，时遂悄悄吸了口冷气，往杨钦禹那边靠近，杨钦禹看了他一眼，转头问李明杰：“一个月前你和其他几个孩子说学校闹鬼，说的就是这只幽灵？”
　　李明杰点点头：“那时候我们刚和念念见过两次，都很害怕，就告诉了爸爸妈妈，但是她没有伤害我们，还跟我们一起玩游戏，我们怕警察真的找到了念念会杀掉她，就……”
　　“就说你们是撒谎？”金勘拍拍李明杰的脑袋，“臭小子，叔叔们查了好几天！那个幽灵叫念念？全名是啥知道吗？”
　　李明杰摇头。
　　时遂悄悄问杨钦禹：“队长，灵波探测仪查不到幽灵吗？”
　　杨钦禹小声给他解释：“如果没有使用灵力，确实检测不到。”
　　他比时遂高一个头，微微低头说话正好对着时遂的耳朵，温热的气息扫过耳尖，时遂有些不自然的点点头，等杨钦禹转头去看金勘那边，才状似无意的捏了捏自己耳朵。
　　金勘：“那这次又是为什么报警呢？”
　　李明杰偷偷瞅他：“我们没想报警。”
　　“……”时遂表情复杂，是啊，你没想报警，是把我吓得报警了。
　　金勘也被噎了一下：“呃，所以你给人家网店发求救信息是干啥？”
　　“我们发现念念越来越透明了，她说她可能快要消失了，但是还没找到害死她的人，念念说她是被学校的老师害死的，但是她不记得是谁了，我们偷偷带她去见了学校所有老师，她都说不是，还是齐悦说念念的校服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才想起来问念念是什么时候被害死的，她也说不记得，只记得是她九岁生日之后的两三天。”
　　金勘：“男老师还是女老师？”
　　李明杰：“她说不记得了。”
　　时遂恍然，如果自己都不记得执念对象，又不会吸取灵气修炼，鬼魂确实会逐渐消散，他确认问道：“你跟店家说的取景地也是念念告诉你的？”
　　李明杰点头：“是的，念念说她只记得这么多了，本来我们是想报警的，但是我们没有证据，而且上次我们说是撒谎，这次可能就不会被当真了……”
　　金勘笑了：“你们还知道狼来了的故事啊。”
　　杨钦禹问：“为什么不带警察去见念念？”
　　“不行的，”李明杰摇头，“念念很害怕大人，从不在大人面前出现，我们劝过了的。”
　　他继续说完：“所以我们就想着，干脆就我们几个自己查，一定要帮念念完成心愿，马文乐说灵网上没准有人能帮忙，但是灵网只能成年后注册，我们只能慢慢找，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比较便宜的，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拍到照片了，我就想试试和店主聊聊，搞好关系，没准他会愿意帮我们继续查呢？结果他报警了。”
　　时遂嘴角微抽，一时无言以对，还搞好关系呢，不把你当场拉黑算好的了。
　　了解完情况，金勘问：“队长，怎么说？”
　　“先出去，”杨钦禹看向李明杰，“有正义感是好事，但你们还是孩子，不需要独自去面对超过自身能力范围的危险，这件事交给我们，不要再私自调查了，明白了吗？”
　　李明杰老实点头。
　　三人出去后关上房门，与李明杰父母说明了大概情况，杨钦禹特地强调不要打骂孩子，孩子有这个心是好事，李明杰父母连连称是。
　　回到车上，杨钦禹看了眼时间：“金勘你明天去调阅零三年六月新南小学儿童失踪案的案卷，让王晓调查零三年在新南小学任职而现在不在的那些老师和校领导的现状。”
　　“好的队长。”
　　“队长，不用马上穿梭吗？”时遂问，“我的能力已经恢复了。”
　　杨钦禹摇头：“不急，先确认他说的是否属实，快十一点了，去我家吧。”
　　金勘把他俩放在小区门口，两人慢慢往杨钦禹家走。
　　景榆小区是老小区了，大多都是老人在住，这个点已经是一片寂静，昏黄的路灯照出两人的影子，时遂踩着落叶，侧头去看身边的人。
　　杨钦禹面色沉静，轮廓在灯光下更显柔和，察觉到时遂的目光，微微转头和他对视。
　　时遂低头去看脚下的落叶：“我以为你的心情会比较差？”
　　“在天乡谷的时候确实不太好，”杨钦禹看着他故意把枯叶踩的咔咔响，“疑似天乡谷案的凶手堂而皇之的在天乡谷落脚，简直像是挑衅。”
　　“那你觉得凶手是同一个人吗？”
　　杨钦禹摇头：“当时我和路霄还未用全力，那半魔就想用符箓逃走，太弱了，我母亲比我强很多，父亲也是调查局的精英，需要他们拼命应对的敌人，不可能是那个半魔。”
　　“这事儿你跟路队他们说了？”
　　“嗯，开会说过，路霄也这么认为。”
　　提到路霄，时遂好奇问：“开会的时候路队还挂在年哥脖子上吗？”
　　“不，自己坐着，已经好了。”
　　“啊？”时遂惊讶道，“不是骨裂了吗，两天不到就好了？”
　　“装的，应该只是崴了下，”杨钦禹语气凉凉的，“被孔年发现了，整个会上都没理他。”
　　时遂有些茫然的看向杨钦禹：“路队为什么要装骨裂？”
　　杨钦禹不假思索地说：“懒得走路吧，或者为了捉弄人。”
　　是这样吗？时遂感觉不太对，但看杨钦禹说的一脸笃定，就心想大概是因为自己不了解路队吧。
　　时遂换了话题：“路队挂在年哥脖子上的体型似乎比监控里看着要小很多？”
　　“嗯，他可以改变体型大小。”
　　“那狼灵呢？”
　　时遂眼含期待，意图那是非常明显了，杨钦禹只轻轻笑了一声，不做回答。
　　好吧，时遂失望的悄悄撇嘴，早知道下午穿梭的时候就该让小队长变成狼形给他抱抱，虽然没有长大后的帅气，但小狼肯定超可爱！
　　上楼时时遂想起一件事，对杨钦禹说：“对了队长，中午我已经跟我爸妈说了租房的事儿，他们都没意见。”
　　“好，”杨钦禹想了想说，“这周日我轮休，到时候我去接你。”
　　杨钦禹家里正敞着窗户通风，夜风吹着有些冷，杨钦禹去关客厅另一边的窗户，对时遂说：“帮忙关下阳台的窗，拉上窗帘。”
　　城市的夜空星星很少，时遂瞟了眼便拉上了窗帘，回头见到一头有人高的黑狼正端坐在客厅中央，柔和的灯光照出他油亮蓬松的漆黑皮毛，深邃锐利的幽绿眼眸正静静的看着他。
　　“队长？！”时遂眼睛一下就睁大了，惊喜的凑了过去，“太帅了！”
　　黑狼起身围着他走了一圈，像是在给他全方面展示一般，四肢修长，紧实的肌肉带动皮毛流动，看的时遂很是眼馋，他这还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狼，很想上手去摸，他咳嗽一声克制住冲动问：“队长，狼形的时候不能说话吗？”
　　杨钦禹轻轻“呜”了一声算作回应，见时遂还在犹豫要不要摸，他低头用湿润的鼻头顶了顶时遂的手。
　　时遂明白这就是同意的意思了，有些激动的伸手去抚摸黑狼的侧部，外层皮毛触感微硬，但很顺滑，稍稍用力手指就触碰到内里柔软温热的绒毛，轻轻揉了揉，毛茸茸的感觉瞬间俘获了时遂的心。
　　时遂眼睛发亮的请求道：“队长！我可以抱抱你吗！”
　　杨钦禹没有拒绝，对待朋友适当的宽容是必要的，何况这并不是什么难以满足的要求，他偏头蹭了蹭时遂的脸。
　　时遂立刻张开手抱住黑狼，把脸埋进他的侧颈，安全感和满足感同时爆棚，时遂忍不住发出满足的叹息。
　　黑狼温顺的任由时遂抱着，擦的反光的厨房推拉门玻璃照映出黑狼小幅度摆动的尾巴。
　　当晚，杨钦禹做了个奇怪的梦，梦里他似乎是在新南小学，从金叔叔手中接过饭盒袋，说了再见后打算回教室吃饭，路过保安值班室便听到有个男声说自己是他哥哥，他茫然疑惑的跟着男生走了一段，被发现后男生回头，竟然是时遂，梦里时遂说自己是他父母的同事，自己还叫时遂哥哥……
　　次日早上，时遂出房间时对门的主卧已经空了，他洗漱完杨钦禹正好带着早餐回来。
　　“早啊队长！”
　　“早。”杨钦禹看了时遂一眼错开目光。
　　他又想起了昨晚那个梦，起床后他还有些懵，分不清这到底是胡乱做的梦，还是时遂昨天回去后真的见到了小时候的他，以至于他多了一段记忆。
　　“你……”杨钦禹迟疑开口。
　　时遂咬着包子看他：“什么？”
　　“你昨天穿梭后，有没有遇到小时候的我。”
　　“呃，”时遂想起自己让小队长叫自己哥哥，看了看旁边成年版的小队长，有点心虚的不答反问，“为什么这么问？队长你小时候在新南小学读书吗？”
　　“嗯，读过学前班。”
　　“只读了学前班？”
　　“零三年六月底，新南小学重建，学生都就近安排到其他学校了。”
　　“六月底重建？”时遂有些诧异，“这么巧吗。”
　　杨钦禹点头：“当时已经提前三个月通知了学生家长。”
　　时遂思索道：“这么说，凶手很可能利用这个机会转移尸体？”
　　“或许没有转移。”毕竟念念的魂魄还在新南小学。
　　时遂听懂了杨钦禹的言外之意，一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