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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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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华服擦过子裳看着的地面，许久之后，才听皇后说，“都平身吧……”
皇后坐于主位，隔着荷塘看不清她脸上喜怒，子裳不愿再走回自己的席位，那样目标太大，就势坐于沈止对面。
皇后到了之后，和身边贵妇贵女说了几句话，因离得太远，子裳也听不清，没一会儿就开始歌舞，子裳乐得自在，拿起沈止的酒壶痛饮一杯。
“国库被盗案，沈大人查的如何了？”
“我查的不是国库被盗案！”沈止冷冷道。
“哦对，沈大人说的是张锦程失踪案，张锦程失踪地，是在凤娘的花船上，而这凤娘的花船，最后却装了国库丢失的库银，凤娘和船上的人，发现时已经被杀，张锦程失踪案件，怕是与国库库银失踪，有很大的关系。而死去的宫女，身上也带着张锦程的玉佩。而这宫女，却还是宫中一位不得宠的公主之人。沈大人是不是觉得这一切的事情，疑点重重？”子裳盯着沈止的眼睛。
沈止看着眼前的少女，她什么都知道，又什么都淡然的态度，让沈止的心跳漏了一拍，然而她说的话，却让沈止愤怒不已。
“看着这么多疑点，沈大人的上级许大人，还有许大人的上级，当今陛下，都不愿意再知道答案了，又或者，他们已经知道是谁干的，却不愿意继续追查……而沈大人你，面对如此多的疑点，却已经不能再查下去了……”子裳笑着，盯着沈止，想看他被激怒失态的样子。
但沈止却是，一直处于发怒的边缘，却一直忍耐着。
他忍耐的样子，更是令人觉得有趣。
“听说国库库银失踪这事，西门子玉大哥看守不利，已经一人担下了这失误。死了的张锦程，被说成是撞破盗窃人的阴谋，在企图与之斗争的过程中被残忍杀害，还被圣上追封。那个宫女，也是无意撞破，被杀害。这案子已经破了，失踪的库银，当着百姓的面，从凤娘的船里搬了出来。凤娘他们这些小喽啰，被扣上大盗的帽子，现在还在曝尸示众。谁又知道，库银已经在夜深人静时候，被北国人搬走了呢……”
子裳说完。
沈止听到北国人三个字的时候，眸中似有火。
周遭是歌舞声、丝竹声、交谈声、碰杯饮酒声……
“国库库银丢失，圣上有定夺，沈止位卑，无权干涉……但张锦程之死，若是他人所为，沈止还要还死者一个清白！”沈止道。
“沈大人所想，我理解，我也可以告诉沈大人所不知道的线索，国库失窃我在宫中那几日偶然查到，那个死在飞绣楼的侍女有一个情郎，情郎便是……”
子裳用手指沾酒，在桌上写了“慕明”二字。
“当夜他和那个死去的侍女，去了碧云台……”子裳说。
沈止看着桌上的两个字出神。
“区区一个他，还当不起这件事，他背后又是谁，沈大人兴许好猜……”子裳说着，手指点着桌子上已经慢慢消失的酒渍。
歌舞笙笙，偶有几个爱慕过沈止的贵女注意子裳与沈止在谈些什么，但他们说的话，已被埋在乐声中。
子裳又倒了一杯酒，还没开始喝，只见一个凄厉尖锐的女声传来，循声望去，一个披头散发的宫女奔入宴席，而后跃入池塘，其后跟着几个宫中侍从，追了上来。
几个侍从将那宫女从池中捞了起来，给太后赔罪，为首那人说那疯癫宫女是慕瑟公主的侍女，不知在哪受了惊吓，疯了。
皇后赏荷雅兴被扰，只摆了摆手，让侍从把那宫女带走。
片刻，一切恢复如初，好似刚刚的小插曲没有发生。
“沈大人应该知道，那个死在宫外的侍女，就是慕瑟公主的人。”子裳觉得这一切很不寻常。
尤其子裳知道，上一世慕瑟公主，可是朝中之人心中，比鬼还可怕的存在。也是符栖甘心以男宠身份所侍奉的人。
虽然此时，慕瑟公主还是一个在深宫之中，不愿与人见面的、没有什么人宠爱的公主。
沈止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沙哑。
“你带走的案犯，尽早送还刑部！”沈止道。
“你是要符栖吗？已经晚了，他此刻已是我养的男宠，沈大人想要他，便拿出实打实他犯案的证据再说！”子裳道。
“你……”沈止已大怒。
忽得听太监通传，老皇帝到了，只见老皇帝身边带着几位亲王世子进了宴席，落了座。
此时歌舞撤了，宴席之上安静许多，老皇帝说话中气十足，子裳坐于末位，也能将老皇帝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皇后对老皇帝说了几句话，老皇帝的目光就看向了子裳，子裳心里咯噔一声，立马放下酒杯，起身前去行礼。
“是你啊？比武场修建如何了？”老皇帝问。
“回陛下，比武场基础搭建已完成，约十日后竣工。”子裳回答。
“嗯，皇后说，你和慕明有婚约？今日这宴席，特意为你办的！”老皇帝话毕，场上众人齐刷刷看向了子裳。
包括沈止。
“臣……”
老皇帝目光看向一旁的一个身着淡黄色锦服的男子，“慕明，你很有眼光！”
还没等慕明说话，子裳抢话来说，“陛下，臣女儿时确在宫中与慕明世子相识，阴差阳错有了婚约，只子裳如今一心报销朝堂，为陛下分忧，无心旁事……故臣女与慕明世子的婚约，还请陛下做主取消！”
“哦？看来是皇后没问清楚？”老皇帝看向了皇后。
子裳的话又被打断，“朕看你一直坐在末位，与你同坐人”老皇帝看清楚沈止的模样后说，“哦，是我们探花郎，沈止。”
沈止起身行礼，“臣沈止，见过陛下！”
“朕看你和沈止相谈甚欢！聊什么呢？”老皇帝道。
“臣女刚才与聊近日的案件，沈止想要走臣的男宠查案，在与臣商议。”子裳说。
许完听了这说辞，嘴里含着的一口酒差点呛死自己。
在场众人鸦雀无声，皇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明眼人都知道，子裳故意如此说话，为的就是推了和慕明的婚约。
老皇帝冷哼一声，“行了，这宴席也没什么意思，还是皇后陪着吧！”话毕，老皇帝起身，走到子裳身边。
用只有子裳能听到的声音问，“你有见过宝公公吗？”
“臣听说，宝公公在北国失踪，需要武德司协助……”子裳道。
“公孙子裳，你最好给朕，老老实实的！要不然，公孙长都视作命一般的兵权，朕会先收回……”皇帝声音很小，威严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一旁的沈止听着，只觉膝盖发抖。
“臣定为陛下鞠躬尽瘁，肝脑涂地！”当的一声，子裳叩首在地。
皇帝拂袖而去。
其余众人，都不敢动分毫。
“宴席散了吧，都回吧！”皇后起身，路过子裳和沈止时候说，“怎么还跪着？这么喜欢跪着，就跪到天亮吧！”
“臣女遵命！”子裳伏拜。
高门贵妇贵女陆陆续续都走光了，许完和子裳说了几句话也离开了，剩下一些宫女太监低头打扫残羹，只敢偷看子裳和沈止。
“诶，那个给我！”子裳叫住一个端着糕点残羹的宫女，那宫女低头走来，将手中的糕点递给子裳。
子裳挑了一块，放嘴里，似乎是觉着饿了，吃得香甜。
末了子裳还将盘子递给身后的沈止，“来一块？”
沈止看都不看，只说，“今夜你是故意得罪皇后！”
子裳满不在乎的笑了一声，心道，“上一辈子我还把皇后杀了呢！”，但嘴里说的却是，“哪有故意，我不会官场上的弯弯绕，一着急说出的话，没想着把皇后得罪了！”
沈止知道子裳在顾左右而言他，“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是公孙家的人，手握兵权，谁人不想和公孙家有关系！”沈止低声道。
秦王、慕明和皇后一党，自然希望公孙家的助力。
“只有外人知道我是公孙家的人，但公孙家的大门，我已经很久没踏入了！”子裳笑着说。
“为何？”
公孙家的消息，外人不知，如铜墙铁壁般，子裳心中苦闷，也无人诉说，便在今夜破罐子破摔道，“因为我入武德司为暗卫，为公孙长都之耻！”
沈止没想到，子裳居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
“暗卫组织，罔顾律法，是该为人不耻！”沈止道。
子裳笑了，“沈大人心中光明，哪见过他人的泥潭！”
子裳又叫来一个太监，端来一壶酒，而后子裳也不跪了，顺势坐在地上，喝了一口酒，看着眼前跪得笔直的沈止。
沈止不止手长得好看，连下跪的仪态都如此好看。
“沈大人，既然我都把皇后得罪了，跪也没用，你被我连累，定让皇后记恨，你跪着一样没用，还是别跪了吧！”子裳劝道。
“沈止为人臣，君命当从！”沈止说。
子裳无语，看沈止跪得笔直，想他膝盖不疼？
过了近一个时辰。
沈止仍一动不动。子裳心里感叹，沈止被当初山雨谷的先生，教得脑子坏掉了。
宴席已被清理干净，偶见几个收拾打扫的宫女太监，子裳想起夜里那个发了疯的宫女，于是把扫地的宫女喊来，问她可知那宫女发疯的前因后果。
那宫女一听子裳问这事，连忙摇头，说自己不知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