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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那她住的地方,现在还能找到吗?”赵大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

      虽然知道山路被阻,但她还是想确认一下。

      王老五摇了摇头,肯定地说:“早没了!都好几十年了!那屋子本来就偏,后来一场山洪,连地基都冲没了,现在那儿长满了荆棘野树,根本找不着原来的地方了。”

      最后一条可能的线索也断了。赵大花沉默下来。

      信息有限,但并非全无用处。

      至少她知道了奶奶的“背景”,知道了这个碎片世界所在的“历史”中,确实存在过某种超越寻常认知的体系或传承。这或许能解释为什么奶奶的“寄名契”能生效,为什么守山人会回应。

      她看了一眼被修复好的水缸,又看了看依旧战战兢兢的王老五夫妇,没再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院子。

      走在泥泞的村道上,赵大花的大脑飞速运转。

      “神嫲嫲”的传承……奶奶的隐藏能力……寄名契……守山人的回应……规则层面的“修复”……

      这些散落的点,似乎可以被一条线串联起来。

      这条线,或许就是理解这个世界“规则”,尤其是与“契约”、“愿力”、“存在性”相关规则的关键!

      之前一直试图用现代科学的逻辑去解构能量,或许方向本身就有些偏差。

      这个碎片世界运行的底层规则,可能更接近于一种……基于“信念”、“契约”和“灵性”的古老体系?就像“神嫲嫲”能通过“顶神”来获取信息,奶奶能通过“寄名契”来沟通守山人并付出代价?

      而她自己,作为契约的继承者和世界的“锚点”,是否也潜在地继承了某种运用这种规则的能力?

      刚才修复水缸,与其说是用“能量”修复,不如说是她以自身为媒介,调动了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实现了“修复”这个概念本身?这更像是一种……言出法随的弱化版?只是她现在还无法主动控制,只能依靠强烈的意念和特定的情境?

      这个想法让赵大花豁然开朗!

      不再急着回实验室去分析那些冰冷的数据,赵大花开始有意识地在村子里寻找其他可以“实践”的目标。

      看到一户人家门口用来碾谷物的石磙子裂成了两半,便走过去,在主人惊恐的目光中,将手放在断裂处,集中意念想着“修复”。

      这一次,赵大花更加清晰地感受到了体内那股暖流的调动,以及一种无形的、来自周围环境的“力量”被引动、汇聚。

      裂开的石磙子在她的注视下,缓缓地、严丝合缝地重新粘合在一起,仿佛从未裂开过。

      一家人的土灶台塌了一角,赵大花如法炮制,塌陷的灶角在微弱的光晕中自行垒砌复原。

      每一次成功的“修复”,都让赵大花对那种无形规则的感知清晰一分,虽然依旧无法用语言精确描述,但她确实在逐渐“理解”和“适应”。

      当然,这种能力并非没有限制。

      当赵大花她尝试去“修复”一株被洪水冲倒后彻底枯萎的大树,却失败了。

      枯死的生命无法挽回,这似乎超出了当前“修复”规则的范畴。

      这让她感觉到,每次使用这种能力,都会消耗她的精神力和体内那点微薄的暖流或者说是能力能量,需要时间恢复。

      赵大花的举动,自然再次在村民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如果说之前修好水缸还可能是巧合或者他们看花了眼,那么接二连三地修复石磙子、灶台,这已经无法用任何常理解释了!

      恐惧依旧存在,但其中开始混杂了更多的东西——一种近乎对待“巫女”或“灵媒”般的、复杂的敬畏。开始有胆大的村民,远远地对着她指指点点,眼神复杂。甚至有人,在她路过时,不再仅仅是躲避,而是微微躬身,或者露出一种混合着祈求和无助的表情。

      赵大花对此心知肚明,但并不在意。她沉浸在这种新发现的、与世界规则互动的奇妙体验中。

      当她再次路过王老五家时,发现那扇被她打飞后一直空缺的院门,不知被谁找来几块破木板勉强钉上去了。

      虽然简陋,但至少是个门的样子。

      王老五媳妇正站在门口,看到她过来,不像之前那样立刻躲进去,而是犹豫了一下,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布包,飞快地塞到赵大花手里,低声道:“大花……丫头,家里就剩这点红薯了,没坏……你……你拿着……”

      赵大花愣了一下,看着手里还带着泥土的新鲜红薯,又看看王老五媳妇那紧张又带着一丝讨好的脸,心中了然。

      这不是单纯的善意,这是一种基于“交换”和“祈求”的试探。

      他们看到了她的“能力”,开始将她视为可以沟通、甚至可能提供帮助的“非人”存在,而非纯粹的灾星。

      赵大花掂了掂手里的红薯,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走在回实验室的路上,赵大花看着手里那个小小的红薯,又想起小石头塞给她的那半个脏饼子。

      同样是给予,动机却已然不同。

      她抬起头,看向村口那棵老槐树,以及树下银光闪闪的实验室。

      或许,她找到了一条与这个世界,以及与这些“村民”相处的新方式。

      不是融入,也不是对抗。

      而是作为一种独特的“存在”,在这个濒临湮灭的时空碎片中,找到自己的位置,并完成她的“职责”。

      而下一步,她需要将这种对“规则”的模糊感知和运用,应用到那个最核心的难题上——老槐树的能量淤积。

      “真没想到啊,你这还当起了救世主,是不是忘了,这里只是个碎片而已?”

      埋头研究时,突然有带着慵懒质感的讽刺声突兀地在实验室内响起,打断了赵大花的沉思。

      她抬起头,看到主屏幕上再次浮现出那个只有下巴轮廓清晰的半透明虚影——守山人。

      赵大花停下手中正在演算能量流动轨迹的动作,脸上没有露出丝毫意外。

      她甚至没有起身,只是靠在冰冷的合金椅背上,回以一声冷笑。

      “救世主?谈不上。”她的声音带着一种与之前八岁稚嫩嗓音截然不同的冷静和成熟,“至于碎片……”她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向屏幕上的虚影,“这里是基于我的记忆、我的情感、我的认知数据而构建和稳定的,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在这里就是‘上帝’,不是吗?”

      话音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实验室内的光线似乎微微扭曲了一下,赵大花那具八岁小女孩的身体,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一阵模糊的波动后,形象骤然改变!

      矮小的身材抽长,变得高挑匀称;原本干瘪瘦弱的手臂和腿脚变得修长有力;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轮廓拉长,显露出清晰的下颌线和挺秀的鼻梁;那双总是带着迷茫或委屈的大眼睛,此刻眼尾微挑,眼神锐利而深邃,里面是二十八岁社畜赵大花才有的疲惫、世故和洞察。

      身上那件脏兮兮的碎花小衫和粗布裤子,也同步变化,成了现实中赵大花最喜欢穿的那套舒适的灰色运动卫衣和长裤。

      虽然依旧是虚拟的形态,但此刻的赵大花,已然恢复了成年人的样貌和气质!

      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这副久违的、属于她真实年龄的身体,赵大花感受着与之前完全不同的视野高度和力量感。

      然后,她好整以暇地看向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挑衅的弧度:“很惊讶?是不是?”

      屏幕上的守山人虚影,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模糊的轮廓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尤其是那个清晰的下巴线条,似乎微微抬起,整个虚影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显示出其意识深处受到了不小的震动。

      沉默在实验室内蔓延了几秒,只有仪器运转的微弱嗡鸣。

      守山人的声音再次响起时,那惯有的慵懒和漫不经心减弱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审视和……一丝极淡的、被戳穿什么似的凝滞:

      “看起来……你发现了这里的‘本质’?”

      赵大花心中一动,知道自己大胆的猜测恐怕真的触及了某些核心!

      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将那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最大胆的假设抛了出来:

      “没错!这里,根本不是什么濒临湮灭的时空碎片,至少不完全是!”她紧紧盯着屏幕上的虚影,一字一句地说道,“这里,是你用来观察、探索,甚至可能是……‘学习’蓝星的窗口吧?”

      赵大花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这听起来比时空碎片还要匪夷所思,但她的格言就是“怀疑一切”,尤其是在经历了这么多诡异事件,见识了守山人那非人的力量和语焉不详的说辞后,怎么可能对它所说的一切深信不疑?

      一开始守山人就对现代化实验室表现出超乎寻常的兴趣,而且对自己这个“锚点”和“看守者”身份的种种安排,都透着一股并非单纯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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